Page 145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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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原 / 学术演进和时代变迁视野下的革命史研究

                  两位学者与“ 新革命史” 主要提倡者重视革命和社会的互动，及突出普通民众的主体性，何其
                  相似？  ①
                      2006—2008 年间，出于教学的需要，笔者曾对学界关于毛泽东新民主主义理论和抗战时期思
                  想理论的研究作过梳理，其中讲到：“新民主主义的理论来源是一个广受关注的问题，但是绝大多
                  数成果都是一种简单或硬性的联系，并没有具体地再现理论与理论或思想与思想之间影响的过

                  程。” ②  笔者提出，研究“思想理论”，首先应该“摆脱政治斗争的思维方式，改以历史的学术的态
                  度” ；其次应该注意和采用“社会史的视角和方法”，“开启新民主主义理论研究的新空间”，即进
                     ③
                  一步探讨“它如何被贯彻于社会，中间经历了怎样的层级？ 有没有发生变异？ 引起了怎样的社会

                  变动”？   ④  这些似乎也都暗合了后来“新革命史”的主要观点。                      ⑤
                      以上这些情况表明，无论是中国近代史学界，还是中共党史领域，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后，
                  都深受社会史潮流的影响，也都明显体现在彼此的具体研究方面，主要提倡者可谓是中国近代史领
                  域以社会史的视角和方法进行革命史研究的积极推动者。 由此，可以说，“新革命史”的提出，既是
                  一些个人具体研究实践的升华，又是提倡者对改革开放以后学界研究革命史取向的总结，也可看作
                  是对已长期存在的学术潮流的命名。 很明显，“新革命史”提出之前，在中国近代史和中共党史领
                  域，“‘新东西’已经出现，但尚无以归纳和命名的状态”。                       ⑥  那么，“新革命史”提倡者的一个重要贡
                  献就在于对“新东西”的“归纳和命名”。 当然，这样一种命名是否与实际相符，学术界尚在讨论之
                                                                                 ⑧
                  中。 ⑦  有意思的是，在主要提倡者首次提出“新革命史”概念的同一年 ，也有学者指出，国内外最
                  新研究的一种代表性趋势即是“新革命史范式”的“流行”，其意蕴之一“是旧革命新叙事，也就是用
                  社会史、文化史的方法重新研究革命过程中的历史问题，揭示被以往的革命史研究所遮蔽、压抑的
                  诸多方面”。 然而，该学者“呼唤”的“新革命史范式”的内容要丰富得多，几近一种综合性的中国近
                  代史研究范式。       ⑨
                      金冲及曾谈到，学术“创新有两种。 一种是原来的结论没有错、但很笼统，你用大量的事实把
                  它弄清楚。 另一种是过去说错了，你纠正”，“人有时候总是喜欢一个新鲜的说法，以为更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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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 0  当然，创新还可以各种各样。 就“新革命史” 来说，这样的“新” 因素应该都或多或少地存
                  在。 古人讲，温故而知新，学术的进展同样如此，只有充分地了解过往，才能清楚“新” 在何处。 不
                  过，一些非史学出身的年轻学者横空出世，往往以不知为创新。 一位资深的近代史领域的革命史研
                  究者，曾提醒致力于“新革命史”研究的年轻学人，即使从学术规范的角度，也应该了解中共党史学



                     ①  主要提倡者把“新革命史”的理念和方法概括为六个方面，其中的核心内容即是：“运用国家与社会互动关系的视角，强调
                  基层社会和普通民众的主体性，革命史与大乡村史相结合”。 参见李金铮《关于“新革命史”概念的再辨析———对〈“新革命史” 学
                  术概念的省思〉一文的回应》，《中共党史研究》2019 年第 4 期，第 105 页。
                     ②  张太原：《近十年来抗战时期新民主主义理论研究述评》，《党史研究与教学》2006 年第 5 期，第 85 页。
                     ③  张太原：《抗日战争时期的思想理论研究述评》，《党史研究与教学》2008 年第 2 期，第 70 页。
                     ④  张太原：《近十年来抗战时期新民主主义理论研究述评》，《党史研究与教学》2006 年第 5 期，第 86 页。
                     ⑤  参见李金铮《“新革命史”：由来、理念及实践》，《江海学刊》2018 年第 2 期。
                     ⑥  徐秀丽：《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范式”问题》，《清华大学学报》2015 年第 1 期，第 41 页。 与“新革命史”研究有一定关系
                  的黄宗智，在论述 20 世纪 90 年代初社会、经济史研究“规范认识危机”时，曾指出，“大家有一种需要新的不同的东西的感觉，但尚
                  未明确地说出需要什么样的新东西”。 参见黄宗智《中国经济史中的悖论现象与当前的规范认识危机》，《史学理论研究》1993 年
                  第 1 期，第 42 页。
                     ⑦  参见陈红民《“新革命史”学术概念的省思：何为新，为何新，如何新？》，《苏区研究》2018 年第 5 期。
                     ⑧  李金铮：《向“新革命史”转型：中共革命史研究方法的反思与突破》，《中共党史研究》2010 年第 1 期。
                     ⑨  夏明方：《中国近代历史研究方法的新陈代谢》，《近代史研究》2010 年第 2 期，第 19 页。
                     1  金冲及：《胡乔木、胡绳怎样编撰中共党史？》，https：/ / www. thepaper. cn / newsDetail forward 1282903，2021 年 7 月 2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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