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6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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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第 3 期
界的既有研究,否则所自定的“创新”就要大打折扣。 ① 换个角度看,“新革命史”的提出,特别体现
了中国近现代史研究与中共党史研究的汇通,使两个“互不交集”的学科和群体找到了彼此呼应的
结合点,从两方面的期刊比如《中共党史研究》与《近代史研究》都发表了系列研究成果和讨论文章
也能看出这一点。
三、 革命史研究的再兴
在中国近代史领域,革命史研究相对冷落的时期,有关清政府、北京政府和国民政府的研究,有
关思想、经济、社会等非革命领域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然而,这些研究的深入,最终仍不能
不触及革命问题。 另一方面,在长时间的具体研究之后,自然呼唤整体的贯通的研究,而整体的贯
通的研究绕不开革命。 离开革命,就很难理解近代中国历史的方方面面,就无法呈现整个的中国近
代史。 早在新世纪之初,张海鹏就曾指出:“近代中国的时代基调是革命,从革命的视角审视,中国
近代史上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思想、社会变迁,以及中外关系的处理,区域发展,少数民族问题,
阶级斗争的状况,无不或多或少与革命的进程、革命事业的成败相联系。 一部中国近代史,如果抓
住了这个基本线索,就能够顺藤摸瓜,理清近代中国社会历史的各个方面。” ② 深入到历史的实际
中去看,似乎确如所言。 基于此,不研究那时的中国共产党革命,显然就无法真正理解南京国民政
府治下的政治、经济、社会、教育、思想文化等方面的设计、举措及意蕴。
随着近代史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和近代通史研究的呼唤,革命的“时代基调”看法,越来越为长
期在近代史领域深耕的学者认同。 王奇生指出:“20 世纪革命几乎席卷了全球。 对中国来说,20
世纪更是革命的世纪。 如果要为 20 世纪中国寻找一个主题的话,那么这个主题恐怕只有‘革命’
最合适。 避开革命而探讨 20 世纪中国历史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革命不仅多次重构了最高权力结
构,也全面重塑了当代中国的社会结构、价值伦理乃至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③ 既然革命是近代
中国的基调和主题,那么,革命史研究无论遭遇怎样的冷落,都注定了会“再兴”。 王先明指出:“作
为时代主体内容的革命运动进程,奠造了革命史兴起的根基”;“恰恰是革命史构成了近代史之所
以成为近代史的决定性要素。 从某种意义上说,近代史或者说 20 世纪中国史与革命史天然地一
致。” ④ 有意思的是,这与当年“传统革命史观”的奠基者范文澜的看法是多么相近:“现代革命史
就是现代史的骨干,近代革命史就是近代史的骨干,近代史现代史的划分基本上与革命史是一致
的。” ⑤ 毋庸置疑,“新革命史”研究的热潮,既与革命对于近代中国的重要相关,又是近代史研究
自身演进的结果。 “新革命史”研究不是“新”,恰恰是“旧”或“传统”的复归。
域外的影响,应该是“新革命史”兴起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与国内不同,海外关于中国革命史
的研究似乎一直长盛不衰,尤其是近年更有点“热”起来。 面对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一些外国
学者对中国的兴趣与日俱增,加之传统的“长时段”的学术思维,自然容易拉长历史的镜头,从近代
中国革命史的视角来审视现在的中国。 主要提倡者在论证“新革命史”时就提到若干海外学人,特
① 参见杨奎松《从整体史的观点着眼》,出自刘永华等《 社会经济史视野下的中国革命》,《 开放时代》2015 年第 2 期,第
47 页。
② 张海鹏:《20 世纪中国近代史学科体系问题的探索》,《近代史研究》2005 年第 1 期,第 29 页。
③ 王奇生:《高山滚石:20 世纪中国革命的连续与递进》,《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3 年第 5 期,第 96 页。
④ 王先明:《关于革命史的形成、建构与转向的历史思考———兼论“ 新革命史” 问题》,《 近代史研究》2019 年第 6 期,第
124 页。
⑤ 范文澜:《范文澜全集》第 10 卷,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7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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