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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成 / 光绪朝“乙未河湟事变”与晚清西北治理体系的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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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价值与意义等一系列互为照应的问题 ,值得深入研究。
光绪朝乙未河湟事变事关重大,但由于研究视野及史料的局限,相关讨论难以深入。 既有研究
各有侧重,或梳理战争发展脉络 ,或针对董福祥、魏光焘、饶应祺等人物进行专题研究 ,初步构
③
②
建起学界对该事件的认知。 光绪朝河湟事变在战争的表层之下,暗藏着清廷内部复杂的矛盾,白寿
彝等学者在史料整理过程中,曾就此提出过诸多问题。 ④ 有鉴于此,本文立足于先行研究的史实考
证,梳理清廷因应战事的历程,着重探讨晚清西北治理体系的运作,发覆边疆之于内地的交互影响,
揭示西北治理重心转变的本质。

一、 以关内治关外:西北治理体系的构设逻辑及运作实态

自顺治朝以来,西北官制变化无常,主政官员官职名目多次变化,陕西、甘肃两地政区分合频
繁。 ⑤ 康熙二年(1662),陕、甘分省而治,但两省军政仍保持紧密联系,有翕合互通之实。 ⑥ 迨至光
绪十年(1884)新疆建省,清廷将西北三省整合,形成以陕甘为核心、监管新疆的西北管控机制,按
照“新析自甘,甘析自陕”的建置逻辑,将西北军国大政交由陕甘总督,形成“总督犹统辖三省” 的
局面。 ⑦ 这套体系将西北地区繁荣稳定的锚点,系于陕、甘两省,要求甘督对两省的管控不容
有失。 ⑧
清廷构设体系的依据,建立在左宗棠保疆事成后,朝野就西北管控体制的筹议结论,以及清季
陕甘绿营驻兵的发展基础之上。 ⑨ “陕甘督新”并非新疆建省筹议讨论的绝对核心,却是新疆建省
立论的支点。 综合而论,新疆建省筹议者左宗棠、刘锦棠、谭钟麟等大员虽在细节方案上各有侧重,

① 许建英等学者总结,在中国国家史观下进行边疆问题讨论,是新疆史研究的薄弱之处。 揆诸近年来的中国新疆史研
究,笔者发现边疆与内地关系研究中,侧重论述新疆与内地同质化的进程。 这种“施—受”视角下的单向化论述,忽略了边疆之
于内地的反向作用,其论证逻辑明显存在“缺失的一环”。 讨论边疆在体系框架内对国家的价值与意义,不仅是理论形成闭环
的重要部分,更是与国家治理边疆互为照应的问题。 参见许建英《中国新疆史研究回顾与展望》,《 中国边疆学》 第 14 辑,社会
科学文献出版社 2021 年版;许建英、阿地力·艾尼《新疆历史研究评述(1998—2018)》,《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19 年第 2 期。
② 陕甘河湟事变的相关研究甚少,先行研究大多着重于对战争中战役、战斗的刻画,对战争全局进行勾勒,以考索史
事为主。 参见高文远《 清末西北回民之反清运动》 ,宁夏人民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324—340 页;闫天灵《 河湟回族起义军余
部西进祁连山、阿尔金山路线及战事考》 ,《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11 年第 6 期;孟峰磊《 清末“ 乙未河湟事变” 研究》 ,硕士学
位论文,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17 年;薛一鸣《 河湟事变余部西进新疆考述》 ,硕士学位论文,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2017 年。
③ 相关人物专题研究中,大多将河湟事变作为其中的一部分进行观察。 参见张德芳《 董福祥与河湟起义》,《 社会科学》
1986 年第 3 期;薛正昌《中日甲午之战与河湟起义期间的董福祥》,《固原师专学报》1989 年第 4 期;赵维玺《饶应祺与新疆防务》,
《新疆大学学报》2007 年第 6 期;赵维玺《从边吏到疆臣———魏光焘评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8 年版,第 87—94 页。
④ 白寿彝等学者提出,从战争中可以看出“清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 以及地方大员“陶模和董福祥中间的矛盾”,但这些矛
盾究竟是什么、因何而生、对地方乃至全局有何影响等问题,仍有待解答。 参见《陶庐笺牍》,白寿彝编《回民起义》第 4 册,神州国
光社 1952 年版,第 426 页。
⑤ 陕甘总督的建置变化过程,可参见《皇朝文献通考》第 85 卷,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 页 b。
⑥ 甘肃省明代为陕西省之临洮、巩昌、平凉、庆阳四府,康熙二年将其从陕西划出,分为甘肃省,是为两省之渊源。 《皇朝通
典》第 94 卷,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4 页 b。
⑦ 《清朝续文献通考》第 4 册,商务印书馆 1936 年版,第 10601 页。
⑧ 参见《清史稿》第 137 卷,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066 页。
⑨ 《绿营行省营制表》,罗尔纲:《绿营兵志》,中华书局 1984 年版,第 164—18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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