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建川：抗战前夕的防空演习
2017-07-04 11:40:21  来源：搜狐历史  点击：  复制链接

　　11月4日，我在中国书店秋拍会，得手一本影集，封面烫有“武汉防空演习摄影”的金字，共收有照片24幅。

　　这本影集是王亚明敬赠“悔吾司令”惠存的。

　　我未查到王亚明的资料。

　　悔吾是时任武汉警备司令兼防空筹备处长的郭忏中将。他是浙江诸暨人，参加过辛亥首义，保定陆军学校六期毕业，是陈诚体系的战将。

　　这次大型防空演习时在1937年1月，其针对的敌人显然是已占领我国东三省六年之久，并对华北蠢蠢欲动的日本侵略军。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

　　图7

　　图8

　　影集的第一张照片，是位面目清瘦的上将，郭忏是在1950年7月于台湾病逝后，才被追赠上将的。那么，这位上将是谁呢?我费了点周折，查清此人是时任湖北绥靖主任的何成濬上将。何上将是追随孙中山、黄兴的辛亥革命元老级人物，作为湖北的第一把手、郭忏的顶头上司，理当排列首位(图1)。

　　图2就是郭忏中将了。他是本影集的主人，这次防空大演习的总指挥官。当时正值壮年，全身戎装，手执指挥刀，显得英气逼人。

　　郭忏将军在“汉口市政府办理国民大会代表选举事务组”门前。演习已经正式开始了，郭忏及其随员都佩戴了演习专用的袖标(图3)。

　　这张是本次防空演习的高级军官们合影。居中者仍然是何成上将，其左是郭忏，其右也是位将军，我无法考证其姓氏、身份。居前排者均系高级将领，还有两位警官，应是武汉警察局长之类人物。主席台是木制的，可能是专为这次演习而搭建，横幅大字“武汉防空演习总讲评”，挑明了这次演习是从实战出发的一次检验，对各参演部门和单位的表现要进行打分评比。这说明当政者希望这次演习能综合考量各单位的合成防空能力，能对社会进行有效的宣传动员(图4)。

　　图5是何成濬及随从人员的合影。何上将身后旗帜上有一大大的“统”字，表明他在武汉的首长地位。旗上的小字为“武汉防空演习统监部”，表明何上将不是具体指导演习的指挥官，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检视姿态。而郭忏中将才是具体的组织实施者。

　　装备西式服装的消防员，看起来很威风，可惜队伍规模太小，这应该是一支隶属警界的队伍(图6)。

　　雨中列队的童子军队伍。少年们手持木棍，他们的工作应该是在演练中维持治安、疏散人群(图7)。

　　图8是一部高档劳斯来斯汽车，车牌号特别牛，是武汉的一号车。这应该是何上将的坐驾吧?旁边站立的警察是守车者，而那位站在车前的人呢?是不是想用这昂贵的汽车、高贵的车牌，衬托自己身上在当时十分罕见的进口防化服呢?

　　图9拍摄的是正在进行的水龙灭火演练，有压力的水龙在当时也是稀罕的，不过，用来燃烧的木棚显得袖珍而又单薄，这是个难度较低的扑火行动。看来，在闹市区进行演习，表演效果重于实战训练。

　　图10反映的是演练抢修被敌机炸毁的铁轨。从照片上看，全是使用人工，没有什么像样的机械，规模也不大。不过，当年也只有这样的条件。

　　图11中，正在演习防护敌军的化学武器，医生们全身披挂颇为整齐。但是，走过场的感觉也比较明显。因为当时还未遇到过真正的“毒气弹”，没有真切感受，就只能走走过场了。

　　图12是一辆带有压力装置的消防车，在演练冲洗空袭之后的街道。

　　担架救护队一律白色遮阳帽，服装十分整齐，连担架绳也统一为白色，显得很专业很有战斗力(图13)。

　　图14是一个抢救伤员的场景，大家都严肃对待，尤其是伤员的饰演者姿式和表情都十分逼真。

　　空旷的山丘上，利用小杂树架起了伪装网，网里有四位头戴英式钢盔的战士，他们使用的武器，从口径上看，不是高射炮，而是一挺重机关枪，这可能是武汉当时威力最大的防空火器了(图15)。

　　图9

　　图10

　　图11

　　图12

　　图13

　　图14

　　图15

　　这次演习把好东西都展示出来了，有鼓舞士气民气的作用，带有很强的炫耀色彩。堂堂大武汉，连一门防空高射炮都没有，真是令人苦涩。国家贫穷，国防军自然落伍简陋。

　　这场演习结束之后半年，卢沟桥枪声响起，日军铁蹄步步逼近武汉。

　　1938年7月，武汉大会战爆发。此役，日军投入陆海空三军总兵力35万人，统帅畑俊六大将;国军投入总兵力为110万人，蒋介石亲自坐镇武汉指挥。日军最终占领了武汉，但也付出了伤亡10万人的巨大代价，我军伤亡更是高达40万人。

　　武汉会战的最大意义，在于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军。由此作为转折，中国抗战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

　　百万抗击大军中，郭忏将军显然是重要的一员，他领导的武汉防空体系在此役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次临阵磨枪的演习，也当永存历史。

　　以上图文选自《老照片》第五十七辑，作者樊建川，山东画报出版社2008年2月第1版。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责任编辑：李时英 最后更新：2017-07-04 11:4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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