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在行动-湖南汨罗】刻骨铭心，衡阳城那血与火的47天
2016-03-29 18:01:32  来源：湘北抗战老兵之友 文/图 李艳萍  点击：  复制链接

       笔者手记：94岁的许牧民正在床上休息我们轻轻叫声许爷爷，也不知他有没有睡着，就这么一声，许爷爷立马以很快的速度从床上“跳”到了房的中央，并打着趔趄直直地站立着，军人的本色尽露无疑，我们被老人感动了！       我叫许牧民，曾名许华光，民国11年5月26日出生于湖南省湘阴县（现汨罗市）下武昌乡（今新市镇）金家塝屋场，家有7 兄弟，读过老书，也上过新学堂，我父亲许应昌是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委员、中央军政委员会参事室主任仇鳌的血亲表哥，且表兄弟同是晚清秀才。自幼聪慧过人的许牧民则是许应昌的第四子。许应昌对于这个自认为前途无量的儿子，从小便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在父亲的熏陶下，我不但通读了四书五经、春秋、 左传等中国 传统古籍，而且书法出众，大字、小字都写得十分漂亮，小小年纪便闻名乡里，这也是我父亲最引以为荣的事。1939年“湘北会战”前，父亲向仇鳌写了一封信，请他表弟做我的引荐人，表示要将爱子送到抗日前线去历练。仇鳌接信后，便向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举荐了许牧民。（难怪年纪轻轻的许牧民刚入军营便是尉级军官。）当我离家从戎的前一夜，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牧民，大丈夫将身许国，决不畏‘马革裹尸还’，何况这日本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古人云‘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你就放心地当一个卫国的抗日勇士吧。”       这样我于1939年4月加入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十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处任少尉司一职，（同年八月加入国民党，党证字号2082号）同年7月日寇第一次进犯湘北由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关麟征指挥四个军的兵力打败日寇，伤亡惨重，退回原地。1941年奉调到九战区长官司令部第三联络班任少尉联络员，该班驻江西铜鼓县班主任熊飞，1942年日寇进犯铜鼓县，由三联络班熊主任指挥打了一个胜仗，1943年5月奉调到27集团军第10军侍从处任中尉书记员。
       我一生中刻骨铭心至死终生难忘的是民国三十三年衡阳保卫战那最后的时刻。在那血与火的47天中，我亲眼见过无数的战友和同胞在枪弹和毒气中死于非命。军长方先觉率各师长联名发给总裁的“最后一电”，令我永世难忘，每当一想到哪催人泪下的“……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而潸然泪下。
       许老颤抖着还原当时的情景，我们屏息着听老人的口述，时间恍惚回到了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1944年6月下旬的一天日寇以两个兵团的兵力进犯湖南衡阳，计划在三天内拿下衡阳，当时蒋介石只要第十军军长方先觉守驻七天不失守就算有功，方军长指挥着四个师的兵力从六月下旬开始战斗至到八月上旬，整整战斗了四十七天，终因弹尽粮绝寡不敌众，破城已成定局。在这油尽灯枯穷途末路之时，方军长拍一电报给蒋介石，“重庆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敌今晨由北城突入，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系最后一电，来生再见！职方先觉率参谋长孙鸣玉，师长周庆祥、葛先才、容有略、饶少伟同叩鱼”。（“鱼”为当日的代号）接着提出一口小公文箱交与我们侍从室的五个人负责递交九兵站总监部交通处龙静渊处长手里，并一再交待：千万不能丢掉，哪怕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完成任务！我回答：方军长，人在箱在，箱毁人亡，请军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方军长拍拍我的肩说声：好，你们从南门突围出去，赶往冷水滩！
       不想我们在混乱中突出重围后，我和罗复庆抱着公文箱跑去南门外不到半华里，就听到敌机来了，我两人赶忙跑到路边山下的土洞里听到飞机投炸弹的声音接着他们又用机枪扫射，霎时间飞往别处去了，我同罗复庆跑上大路看到三位战友已被机枪扫射身亡了，但罗复庆和我为了那天大的职责，连战友的尸体也顾不及掩埋，便又轮番提着公文箱拼命向前奔跑，当天黄昏便到达冷水滩。当我们到达冷水滩时九兵站总监部已转移到江西铜鼓去了，我们两人住了一晚，第二天顶着烈日继续赶路，又走了三，四天的时间，看见江西遂川县第九兵站总监部驻办所，我二人走进去，恰巧龙处长在此驻办，我把方军长的公文箱交给了他， 龙处长接过方军长的公文箱，一声长叹道，：衡阳失守了，方军长被俘，不知他的生命如何，你们是有功之臣，九兵站总监部设在南昌后八区你二人在此休息几天，我要为三位牺牲的同志开个追悼会，又要我作挽联一副贴在会堂两边。一个简朴而庄严的追悼会在村里一个晒谷场举行，上千军民聆听了龙处长激动人心的讲话。那会场悬挂的挽联我至今记忆犹新—— 
　　“人亡楚地，魂赴吴山，最堪怜壮志难酬，一死竟成千古恨！ 
　　血染旌旗，耳闻桴鼓，正痛念倭奴未灭，三君何抱九泉杯？” 
　　这三名壮士的名字是：“柳如成、廖必清、古和平。” 
　　让我们永远铭记他们。 
       会后第三天坐驻办所公差车到南昌后八区向总监部报到，向交通处第二科谈科长汇报一切情况，谈科长说：我们两人命大，死里逃生，真是万幸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完成方军长交给我们的重要任务，记你们大功一次，暂时休息养伤，听后安排。就在休养的过程中我接到总监部的派令，任命我为总监部第一船舶管理所上尉经理员，1945年日寇投降在南昌受降，1946年调联合勤务总司令部直属第五粮 秣 库任主办粮秣库员；1948年晋升少校副库长。1949年9月被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整编，即携解放证回原籍第四区报到登记后即回家种田。1952年因谈及国民党抗日而被划为历史反革命，接受监督劳动改造，直至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摘帽。       笔者后记：那只历经血火洗礼的“公文箱”最后去了哪里？里面到底珍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这所有一切的一切，将有待于“两岸统一”后，由历史学家去研讨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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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智轩 最后更新：2016-03-29 18: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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