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巡礼之八
2016-12-28 09:15:24  来源：抗日战争纪念网 通讯员 谢雄宇  点击：  复制链接

国难当头，英雄并起。日本帝国主义于1937年对我国猖狂发动“七七”芦沟桥事变，日寇铁蹄迅速蹂躏大半个中国。1938年11月9日至11日，湘北门户临湘县和岳阳古城相继沦陷。从1939年9月18日至1942年1月15日，日寇共出动兵力42万多人，悍然对我发动三次长沙会战。中国第九战区共出动74万兵力对日作战，取得了抵御外侮，守土击寇的伟大胜利。三次会战，国民革命军的正面战场和游击战场发挥了巨大作用，使日寇死伤135227人，打破了大日本帝国不可战胜的神话，涌现出无数为国捐躯，殊死抗战的爱国将士。曾荣获“无敌军”殊誉的国民革命军第37军第60师师长、身经百战的抗日虎将黄保德，就是其中一员。

黄保德，1906年出生于海南琼山，黄埔军校五期步科毕业，陆军大学将官班一期毕业。抗战爆发后，任一七八旅三五五团上校团长，第六十师一七八旅少将旅长，第三十七军第六十师师长，暂五军中将军长，海南防卫军第二路军中将副总司令。1950年5月去台湾，任“国防部安全局”设计委员。上世纪七十年代随儿女定居美国，担任旅美黄埔同学会监事长，1993年逝世于美国。

英雄团长获“无敌军”金牌

1938年上半年，中国第三战区、第五战区、第九战区御敌于上海、南京、江西、京沪杭地区，抵抗日军西犯。5月，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命令所属国民革命军大部进入赣北。9月，陈沛第六十师奉命守江西瑞昌、武宁一线，迎战瑞武路。日军第11军3个联队南进时，遭埋伏在麒麟峰两侧的六十师各团的猛烈射击。三六O团团长杨家骝在激战中中弹牺牲，师长陈沛下令要抢回杨团长尸体。一七八旅三五五团团长黄保德临危受命，夺取麒麟峰。黄保德率团与日寇肉博，反复冲杀10多次，打退日军十几里，夺回麒麟峰阵地，硬是抢回了杨团长的遗体。南昌追悼会上，副师长董煜撰挽杨家骝团长联：

集百千骸以茔封，一寸山河，一腔血泪；

振亿万年之国运，永怀壮烈，永奠精忠。

赣北抗战胜利，三五五团团长黄保德获兵团总司令薛岳颁授“无敌军”金牌和锦旗，晋升为一七八旅少将旅长，并受到薛岳将军嘉奖。

三次会战，打援制胜

1939年秋，欧战爆发。日军加紧扶持汪精卫成立伪政权，全力对付中国第九战区，企图打通南北交通线，逼使重庆国民政府投降。日驻武汉十一军出动14万兵力悍然发动进攻长沙的战役。时第九战区拥有23个军，52个师的庞大兵力。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薛岳部署了30个师约24万兵力，采取“化路为田，运粮上山”“后退决战，争取外翼”战略，将部队分别布防于赣北、鄂南、湘北。湘北以关麟征十五集团军担任新墙河正面防御。三十七军和七十三军守湘阴以北和汨罗江地区，为第二道防线。攻守双方激战惨烈。我五十二军守金龙山斗蓬山的胡春华营全部阵亡，守草鞋岭的史恩华营壮烈殉国。关麟征请示薛岳，把敢拼善战的第三十七军的六十师从汨罗防线急调新墙河南岸，配属第五十二军军长张耀明指挥。黄旅长和张军座商量着怎样引敌上钩。根据张耀明军长的部署，黄保德一七八旅两个主力团驻新墙河筻口外围，哪里需增援就往哪里打。敌第六师团从岳阳到达新墙河北岸，被黄旅所阻。9月24日，黄旅转移汨罗江桥墩，归还三十七军建制。10月2日，黄保德旅攻占上杉市，歼敌300余人，并收复上杉市。此次作战，黄旅共击毙日军850人，击伤2700人。

1941年9月上旬，日军十一军司令阿南惟几集中15万兵力，发动了第二次长沙会战。薛岳派杨森第二十七集团军欧震第四军守新墙河正面阵地，杨汉域第二十军守杨林街、港口、公田一线，孙渡第五十八军守黄岸市、平江上塔市、通城九岭一线。陈沛三十七军为二线，守汨罗江。9月7日，日军作试探性进攻，以第六师团两个联队从四面攻大云山，在甘田一线牵制了我5个师兵力，双方激战伤亡惨重。8日，敌攻占大云山制高点。9日，杨森请求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支援大云山地区，薛岳令六十师划归欧震第四军指挥（共5个师）。10日傍晚，第六十师一七八旅与敌在甘田港口、草鞋岭对峙，敌13联队多被黄保德一七八旅在港口击毙，重松联队几乎全军覆灭。日军在大云山牵制我5个师的同时，阿南惟几的主力已在岳阳集结，向新墙河发起总攻。杨森令围在甘田的5个师回援新墙河时，日军已窜到汨罗江以北。薛岳令杨森第四、五十八、二十军断敌粮草。20日拂晓，董煜第六十师一部在张家园袭击日寇一个辎重联队，全歼400人，夺取了日第40师团大批武器弹药。9月29日，日军攻至长沙附近，因后勤补给不足，10月1日开始北撤。在三十七军军长陈沛指挥下，黄保德率六十师一直追敌至新墙河原防守阵地。此战，日军死伤4万多人，我军死伤7万多人，但仍然守住了长沙。

1941年12月8日，日空军偷袭美国珍珠港，掀起了太平洋战争，国民政府宣布对日、德、意三国宣战。日军为了“迅速解决中国事变”，于1941年12月13日，集中13万兵力发动第三次长沙会战。这次会战，由于薛岳备战充分，采取了“后退决战，包围合歼”的“天炉战法”，取得了重大胜利。此战经过了新墙河、汨罗江战斗——长沙城攻防战——追击作战，歼敌56900人，我军伤亡28118人。第三次长沙会战，我三十七军六十师担任汨罗江南岸浯口至长乐街之线的守备。在浯口保卫战中，副师长黄保德亲临前线督战，并逼日军进入我三面包围的“火炉”里，实现了薛岳的“天炉战法”，使日寇左翼部队自始至终没有攻陷浯口。第三次长沙保卫战胜利结束后，黄保德由于战功卓著，获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传令记大功一次，1943年8月1日，正式升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师少将师长。

定居美国，不忘祖国统一，后辈实践黄将军的遗愿

黄保德将军定居美国后，仍念念不忘祖国海峡两岸的和平统一，谆谆告诫其子女不忘根本，为报效祖国不遗余力地作出自己的贡献。

1991年，国务院邀请著名抗日虎将黄保德将军之子、美国北加州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顾问、海外泛蓝大联盟首任总干事黄开基先生来北京参加“辛亥革命八十周年”大会。在与中央领导人的会谈和中央安排到全国各地的参访以及家乡亲人的交谈中，黄开基感到了中央和全国人民对改革开放、反对台独实现祖国和平统一的决心。在其后经常出席海外多个华侨社团组织的有关祖国和平统一的活动中，旗帜鲜明的反独促统，并在美国《侨报》、《明报》、《世界日报》上发表文章，阐明反对台湾独立、支持中国和平统一的立场，影响很大。目前，黄开基在海南家乡办有较大的经济实体。

2002年5月，时任国家副主席的胡锦涛和夫人访美，在旧金山亲切接见并宴请了黄开基先生等美国知名侨领。此后，为促进两岸和平统一，黄开基先生应中央邀请曾多次访问北京，并多次受到王兆国、万国权、何鲁丽、钱其琛、唐家璇、刘延东、李肇星、陈云林等中央领导人的接见及宴请。

2006年，黄开基邀请蒋介石先生的孙媳蒋方智怡女士和宋美龄之弟弟宋子安、儿媳宋曹俐璇女士来湘访问，李宣钊陪同参访岳阳。

2009年2月，黄开基和李宣钊陪同顾祝同上将的亲属、美西爱盟主席顾振明夫妇来长沙和岳阳参访。顾先生对湖南省的建设和各方面进步评价很高，对岳阳的人文历史更赞美有加。

近年来黄开基先生帮助岳阳市政府教育代表团访美、海南省政府访问团访美、湘潭市政府代表团访台时联系高层人物与当地华侨华人社团和各界朋友。

在黄开基先生穿针引线、精心安排下，2009年7月，时任岳阳市委书记的易炼红率岳阳市委市政府经贸团访问台湾获得圆满成功。岳阳经贸代表团访问时，台湾新党主席郁慕明，马英九前秘书、台湾“国策顾问”郑安国，台中市长胡志强，世民基金会执行长刘志同以及台湾工商各界知名人士参加会谈，我方也邀请对方组团来访，促进了海峡两岸的互惠、互信。

2010年4月，著名抗日将领欧震上将的女儿欧楚华及女婿等从美国来祖国大陆旅游观光。由黄开基和李宣钊陪同她们在长沙、岳阳、湘潭、衡阳等地参访，向她们介绍湖南的抗战文化和湖南各方面的高速发展。在参访岳阳县大云山“三战三捷”抗战摩崖石刻时，谢雄宇向他们作了抗战文物的保护和利用规划的详细介绍。尔后，黄开基为大云山三捷碑申报为全国第七批重点文物作了很多联络沟通的工作。

2010年6月14日，黄开基陪同旅居美国的辛亥革命元勋黄兴和徐宗汉的嫡亲孙女黄仪庄女士率团来岳阳考察游览。黄仪庄是黄兴和徐宗汉之子黄一美的女儿，旅居美国，任美国北加州湖南联谊会会长。

2013年9月，黄开基先生邀请海外及台湾的抗日将领后裔到岳阳县参访新墙河抗日战争遗址，他们认真参观了岳阳县新墙、杨林、港口、大云山等地抗战遗址，并对保护湘北抗战遗址及筹建岳阳湘北抗战博物馆提出了很好的建议。

近年来，黄开基先生还应邀担任湖南省海外联谊会理事，湖湘文化和抗日战争史料学会顾问，岳阳市海外联谊会名誉会长，热心介绍海外侨团和台湾朋友到祖国大陆参访，为湖南省及长沙、岳阳、湘潭、衡阳等市主要领导和各地经济贸易代表团访台积极介绍联络台湾高层人士，为两岸经济建设牵线搭桥，增进两岸互信，为促进两岸和平发展和祖国和平统一作出了许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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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伟大的母亲行动

——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保育生访谈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者不仅疯狂地践踏我领土，屠杀我同胞，毁灭我家园，而且丧心病狂地残害我儿童。侵略者或把枪杀儿童当成儿戏以取乐，或掳回国内施以奴化教育，或把孩子的血和生殖器等取出医治他们的伤兵。

抢救战区难童十万火急！当时，国共两党合作，团结抗日的局面已经形成。经国共两党商议，由各界知名民主人士和爱国进步妇女共同参与，于1938年3月10日在汉口成立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公推宋美龄为理事长，邓颖超、曹孟君等为常务理事，共计56名知名妇女人士为理事。保育会同时聘请了蒋介石、冯玉祥、周恩来、毛泽东、郭沫若等286人为名誉理事。

具体负责保育会（院）工作的大多是各党派、各战区、各省军政负责人的夫人。保育会在全国成立24个分会，设置了61所战时儿童保育院，共抢救、保育了3万名难童。当时的湖南是日军侵略的主战场和重灾区，共建立了5所保育院，分别是湘一院、湘二院、湘三院、湘四院、湘五院。

笔者通过专访以及电话采访的形式，访谈了至今健在的部分保 育生。

采访黄老时，他老人家精神?烁，十分健谈。老人回忆说，在抢救难童时，临湘县县长王翦波是功劳很大的。他不但带头将自己3个子女送去后方保育院，而且派人专程护送保育生。临湘县分批护送了上千名难童。我们大约是1940年秋季护送的30多名儿童去了南岳儿童教养所。我当时5岁吧，没有车，只能走路，我们一家去了3兄弟。记得在岳阳的大云塅，当时的临湘县中住了两天，学唱了一首抗日的歌曲，歌词是：日本鬼子发了疯狂，卢沟桥上把祸闯。廿七年侵占我内地，十一月九日占我临湘。我们的房屋都烧光，我们的同胞都死伤。慷慨悲歌南岳去，不打倒鬼子决不回家乡。

我的父亲是武大毕业的医生，他也送我到了南岳。当王翦波听到南岳所的曾所长是一个贪官，草菅人命时，他立即带了手枪班亲自去南岳抓人。姓曾的所长早闻风而逃，王县长将此事呈报给薛长官岳处理，那所长畏罪自杀了。那时保育院的条件太过艰苦，夏天睡木板，冬天睡草甸，人人身上有虱子，生疥疮，常常死人。一人一个用棕树挖成的饭碗，一餐一碗饭，气味难闻，一桌也就一碗菜。过年时，隔壁农户家有鱼肉味，我们好多小孩都跑出去，馋着小嘴闻闻鱼肉味。

见到这位保育生时，是在岳阳市老年人康复中心。老人家有多种疾病，但她以一个保育生的经历和党员的要求，组织住院病人开展了各种有意义的活动，尤其是“七一”党的生日庆祝活动。我把《岳阳日报》的记者约来采访，以《八十八岁娭毑热心公益不言老》为题见报于《岳阳日报》。

荣娭毑说，我一家4姊妹都去了保育院，两个小妹妹是用箩筐挑着的。我们湘二院在茶陵，我最难忘的是院长齐新，齐女士是宁乡人，她为了中国的教育事业，终生未婚嫁，表现出伟大的母爱。

我们二院一开始在长沙黄土岭，由于敌机轰炸，齐院长雇了18条木船护送了300名儿童逃到茶陵。我们的船只靠岸时，看到一个两岁一个四岁的孤儿抱着被敌机炸弹炸死的娘亲，死去活来地嚎哭。齐院长得知他们是从安徽逃难来的，便收留下两兄弟，给他们取名大毛、小毛，并亲切地搂着他们说，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我会抚养你们的。后来，他们俩都参加了革命工作，小毛还于1995年评选为中国工程院能源与矿业工程学院院士。大毛和小毛每年都与齐院长团聚，在齐院长91岁逝世的丧葬中，还披麻戴孝嚎啕大哭。

荣老最后很自信地说：中国的保育生，都是新中国建设的有用之材。他们都懂得对侵略者恨，对国家对民族挚爱。他们懂得感恩，懂得报答，互助。他们懂得艰辛，能独立自强。他们之中不少人成为了国家的栋梁，如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李鹏、李铁映等都是保育生出 来的。

我与王樟生未曾谋面，但书信、电话联络有近20年。她是抗战时临湘县县长王翦波的女儿。她认为，她父亲是一位抗日民族英雄，在抢救难童和重视战时教育方面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王樟生发表了一篇题为《我是战时保育生》——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的长篇纪实文章。她说她的老家临湘心田畈，被日本鬼子炸毁了，夷为平地，但她的父亲没有被吓倒，更加英勇奋战。她被送到长沙黄土岭省二保育院。一进院，老师就叫难童们唱起了《战时儿童保育院院歌》：

我们离开了爸爸，我们离开了妈妈，我们失去了土地，我们失去了老家。我们的大敌人就是日本帝国主义和他的军阀。我们要打倒他，才可以回到老家，打倒它，才可以看见爸爸妈妈。打倒它，才可以建立新中华！……

与王樟生一起去的一个小妹妹叫黎湘泉，都是临湘人，黎湘泉是岳阳县长黎自格的女儿，二人很是亲近。黎自格也是很关注保育 生的。

王樟生回忆起从黄土岭逃难时，掩饰不住悲愤。那时，我们15只船，在湘江走了18天，才到了湘潭。有一次船靠岸时，一片橘树，橘子半红了。难童们很是馋嘴，便上山摘下橘子饱食了一餐。老师看到了还批评我们，橘树的主人却说：“国难当头，无家可归的孩子好造孽啊！你们就放肆吃吧。”

王樟生回忆说，在茶陵时，一个男汉挑着两个孩子找到齐新院长，说是在炸毁的村庄里发现这两个孩子，旁人无法养活。听说来了保育院老师，求院长收下。齐院长说：“好可怜，日本鬼子太狠心了，连后方的孩子也失去了父母。国难当头，什么困难也得承受啊！”后来知道那个三岁的孩子叫无畏，7个月的男孩叫天仇，我当时就为这位女性院长的人格所感动。

王樟生很自豪地说，“保育院院歌还救过我们一次性命呢！”那是儿童节后的一个早上，做饭的欧妈从一个货郎鼓那里得到消息，说土匪们在议论，要到东霞村来打劫保育院。齐院长很纳闷：“保育院穷的响叮当，哪有横财供抢劫啊？”不管怎么推理，老师还是要同学们把刚发的罗斯福布院服藏起来，院长把几个女教师混在学生中做应急。远处出现了一长串灯笼火把，土匪真的来了。同学们一阵骚动，齐院长一声令下：“唱院歌！”

“我们离开了爸爸/我们离开了妈妈/我们……”老师指挥同学们唱的院歌，越唱越高昂，声音飞到了远方。那长长的火把队伍定格了！他们又向山里方向撤退了！老师同学们破涕为笑，欧妈说：“我想土匪也是中国人，心也是肉长的，被孩子们的歌声感动了啊！”

田春元是湘三院的保育生，湘三院设在沅陵。

田春元老人说，抗战初期，王翦波县长委托我父亲在教会的组织下，带领忠防群英小学共130多人逃难，亲自送到湘西沅陵难民收容所（后更名为省第三保育院）。我当时只5岁，坐在箩筐里请人挑着走。由于敌机发现了目标，乱丢炸弹，挑我的那位老乡也许是炸死了，把我丢在路边，后边的逃难队伍又把我带到花恒爱幼院。我在爱幼院生活了几年，对我后来参加教育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动力。我父亲在基督教精神的熏陶下，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所以，我们也都养成了爱国、善良、助人的高尚品德。那些爱国人士，那些伟大的母亲之所以拼尽死力投身于抢救保育生工作，而且不少女教师、院长终生未嫁，因为她们懂得，儿童是祖国的未来，是民族的后代，是国家的栋梁。保住了下一代，就是保住了民族不灭，就是复兴中华的希望。我们保育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段历史，所以全体保育生经常聚会，有的不远万里从国外归来，有的坐着轮椅也要参加，就是不忘那些再生父母的保育恩情，就是畅叙儿时的苦情和友情。

在长沙的一次保育生聚会上，丁汉涛说：“我们都遇到了苦难，但我们也同时收获了友谊。”

大约是第4次长沙会战，长沙失守，我们从湘乡逃难一年多，到湘西沅陵，正值8.15光复。那时的苦难，真是不堪回首。保育生一天只两杯稀饭，痢疾、霍乱伤寒频发。出发时700名保育生，逃难途中死了300多人。那时的跳蚤、虱子，床底下用扫帚一扫，就能用手捧起来。几乎人人都患过疥疮，生过虱子，患过夜盲症。由于缺乏维生素，普遍是鸡毛眼，走路都难看清了。这病在当时拿2毛钱买2两猪肝就可以治好，可就是办不到，更谈不上用鱼肝油之类的药物了。湖南衡山难童收容所收容过1100多人，到抗战胜利时只剩下一二百人了。我的弟弟也在其中死了，我父母都急疯了。

1948年，王翦波先生通知我，要我到南京遗属子弟学校读大学，黎自格的儿子黎平泉也在该校，黎平泉后来成为一名正直却不得志的教师。不久，我因家有老母无人照料而离开该校。1956年大学复招，我被大连工学院录取，毕业后在武汉水利专业大学教书。我的执着和敬业，都是当保育生时涌出的源泉。

我接触了解过有关中国保育生的情况，深切感受到抗战时抢救难童是中国妇女史上最光辉的一页。从1998年开始，全国妇联第一次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中国保育生50周年纪念大会，正如邓颖超在会上所说，中国战时儿童保育工作是抗战时期一种新兴的社会事业，一次国共合作的成功典范，一次保教结合为国储材的伟大母亲行动。

 

 

责任编辑：孙洪艳 最后更新：2016-12-28 09: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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