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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照片的故事:彭德怀大战关家垴
2016-12-08 08:57:48  来源:湖南日报 记者 文热心  点击:  复制链接

  这是一帧抓拍的照片:彭德怀雄健的身影,专注的神情,战士的装束,背衬着简陋的工事。它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身为八路军副总司令的彭德怀处于抗日最前线的枪林弹雨中。它正说明八路军在敌后艰苦卓绝、英勇抗敌。这是一个时代的写照。它的背景,是八路军抗战史上一场著名战斗。

  1、《亮剑》中有那场战斗

  电视剧《亮剑》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日军山崎大队闯进根据地内的李家坡,不仅威胁八路军总部的安全,而且兵工厂面临被端。副总指挥发怒了,下令一定要消灭这股日军。

  一个主力团消灭了日军一大半,可就是无法攻克日军占据的李家坡,因为山崎的阵地实在布置得巧妙。李云龙率团上去后,先是挖沟近敌,集中手榴弹一顿轰炸,接着是全团机枪扫射,再是上去肉搏,这才把“山崎这个老鬼子打成筛子”。

  这一情节取自历史上的关家垴之战。这一战发生在百团大战第三阶段。即八路军转入反“扫荡”作战后。这次战斗中,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私自”跑到阵地上,挨了战友们的一顿“剋”。

  2、冈崎大队窜入关家垴

  1940年10月上旬,在八路军发动的百团大战前期作战中,受损惨重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充当了“扫荡”先锋。旅团长片山带领五六千人马,向八路军总部和一二九师活动的中心地区武乡、辽县进攻。可他们受到了八路军频繁阻袭,没有大的进展。片山恼恨之余,又增兵清漳河沿岸,进行所谓“毁灭扫荡”。日军所到之处,见人即杀,见屋即烧,见粮即抢,声称“报复”。

  10月下旬,这个日军混成旅的冈崎大队600余人窜到了八路军总部的水腰兵工厂。水腰兵工厂设在太行山脊黎城县的黄烟洞岩谷之中,四面险峰环抱,只南面绝壁开一天然裂缝,叫瓮屹廊,可以容人出入。1939年,朱德、彭德怀、左权亲自察看地形,把总部军械所迁于此地。经过发展,军械所变成了一个可以月产400余支步枪和大量枪弹的兵工厂。

  这次反“扫荡”中,彭德怀把总部特务团的一个营放在这里,以一个连的兵力把守瓮屹廊。这样布置,日军轻易是进不来的。当得到日军冈崎大队竟不费力地窜进黄烟洞的情报后,在黎城指挥部的彭德怀大怒,亲自追查情由,以军法处决了未经抵抗便擅自撤守瓮屹廊的连长,下令部队监视冈崎大队的行动。

  28日,冈崎大队在根据地军民袭扰下成困顿之势,夺道武乡准备退回沁县,进到蟠龙镇关家垴附近宿营。

  3、“坚决消灭这一路敌人”

  29日下午,彭德怀从黎城驰回武乡县蟠龙镇的石门村。他裹着绑腿,身披一件土黄色短皮外套,胯下一匹大黑骡,后随四五骑,从一二九师驻处南面山头上飞奔下来。一面下坡,一面咆哮:“……杀人放火,还了得!坚决消灭这一路敌人!”

  从黎城到武乡,路边村落被敌人残害后的血淋淋、空荡荡的景象,咬噬着彭德怀的心。

  当时,恰好参加“百团大战”前阶段作战的陈赓旅和决死一纵队一部分部队,就在关家垴附近集结休整。彭德怀当晚发出了歼敌命令:以一二九师的三八六旅、十旅各一部归刘伯承、邓小平指挥;以一二九师三八六旅之一部和决死一纵队的二十五团、三十八团各一部归陈赓指挥;自己直接指挥山炮连,于30日4时对冈崎大队发起攻击。

  冈崎大队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乘夜摸上了关家垴高地。这里三面断崖,只有一条很窄的坡路通向山顶。冈崎妄图凭据垴顶的窑洞顽抗。

  战斗开始后,八路军指战员喊着“为牺牲的战友和老百姓复仇”的口号,冒着日机的投弹扫射和由垴顶倾泻的火力往上冲。

  4、离关家垴只有500米

  经过10月30日一天的激战,八路军虽占领了关家垴和柳树垴部分日军阵地,歼灭了不少日军,但剩下的日军仍占据着两地的主要阵地。

  眼看冈崎大队面临覆灭的命运,日军先是命令附近的部队增援,接着,又从武乡、辽县调集2500多人的部队直扑关家垴,第三步则是从黎城等地出动数千名机动部队,向关家垴开进。在此情况下,彭德怀除派出部队阻击外,同时命令八路军攻坚部队10月31日重新组织兵力,继续向关家垴和柳树垴发起进攻,力争在日军援军到来之前歼灭冈崎大队。

  尽管八路军指战员作战英勇,但战斗进展仍相当缓慢。战士们一批批地冲上去,又一批批地倒下,就是攻不上山顶。彭德怀看到这一切,再也坐不住了,戴上帽子,一猫腰钻出了指挥所,沿着交通壕直奔前沿阵地。指挥所里的人一下子都惊呆了,想不到他会作出这样的举动。任凭众人如何喊其回来,彭德怀也不予理会,仍一个劲地向前跑。总部作战科科长王政柱赶紧给刘伯承、邓小平的前沿指挥所打电话,报告彭德怀的情况。刘伯承一听,也急得满头冒汗:“乱弹琴!”他赶紧令身边的一位参谋叫上总部特务团警卫连连长唐万成,要他们无论如何把彭德怀拉回来。

  彭德怀一口气跑到离关家垴只有500米的阵地前,背靠着壕沟,右脚伸出去,蹬在壕沟前面的土壁上,双手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日军阵地,身子几乎完全暴露在战壕外面。《新华日报》的一位随军记者见此,便举起了手中的相机,随着“咔嚓”一声,这一令人难忘的历史瞬间被留了下来。这一照片后来被广泛地刊登、转载。

  5、动用身边警卫连

  这时,唐万成和一个参谋跑到阵地上,老远就喊:“彭总,快回去,这里危险!”彭德怀仍举着望远镜观察:“这里看得清楚,便于指挥!”唐万成和那位参谋跑到彭德怀的跟前,不由分说硬是将他拉了回来。此时,总部指挥所里所有人员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在指挥所外面,迎接彭德怀的是黑着脸、眼含责备神情的总部副参谋长左权。彭德怀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嘛!”见左权不说话,彭德怀问道:“有什么新情况吗?”“八路军的副总司令不见了!”左权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彭德怀憨厚地一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左权等人这才随彭德怀走进指挥所。

  彭德怀和左权接到报告,大批日军援兵离关家垴越来越近了。这意味着战场形势越来越严重。于是,彭德怀根据阵前观察的情况,调整部署,同时下令:必须在16时向敌人发起总攻,务必全歼冈崎大队。彭德怀还决定将总部特务团警卫连也投入战斗。左权则向即将出征的警卫连作了战斗动员:“关家垴战斗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不能让敌人死守待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要以勇不可当的精神冲上去,与兄弟部队一起迅速解决战斗。”

  警卫连连长唐万成率领全连奔向阵地。

  6、终于攻上关家垴

  16时整,随着彭德怀一声令下,总部迫击炮连连续向关家垴轰击。不一会儿,冲锋号响了,八路军再次发起攻击。

  此时,七六九团已成功地挖通了通往关家垴山顶的暗道。发起冲锋后,这个团一路从斜坡对日军发起猛攻;另一路是突击队,攀登陡崖后,一部分从暗道里向关家垴山顶爬去,还有一部分隐蔽在壕坎下面。

  山顶的日军以为八路军还是老一套——从斜坡往上攻,死死盯着斜坡,没想到屁股后面突然冒出了八路军。一阵手榴弹响过之后,山顶阵地上的日军顿时陷入混乱。隐蔽在壕坎下的七六九团突击部队则趁势冲了上去。双方随即在关家垴山顶展开激战。此后,七六九团后续部队也不断地攻上关家垴山顶,并最终控制了关家垴的制高点。同时,其他部队也先后攻上关家垴。经过激烈的肉搏,日军大部被歼,残敌则退到了半山腰村子里的窑洞中,负隅顽抗。

  由于八路军缺少重型武器,围歼残敌的战斗进行得也比较缓慢。直至深夜,仍有数十名日军据守在窑洞中。柳树垴上也有一小股残余日军未被歼灭。

  11月1日,日军一支增援部队,在10余架飞机的掩护下逼近关家垴。既然关家垴被围之敌基本被歼,来援之敌又过多,为保持主动,彭德怀下令撤出战斗。残敌60余人在援敌接应下仓皇逃走。

  ■链接

  百团大战战果

  百团大战历时5个多月。其中,从1940年8月20日-12月5日的3个半月中,八路军共进行大小战斗1824次,共计毙、伤、俘和投诚日伪军达46480人。其中包括:毙、伤日军20645人,伪军5155人;俘虏日军281人,伪军18407人;日军自动携械投诚者47人,伪军反正者1845人。同时,缴获各种枪5942支(挺),各种炮53门;破坏铁路474公里,公路1502公里,桥梁213座,火车站37个。此外,还缴获和破坏了其他大量军用物资。

责任编辑:何青龙 最后更新:2016-12-08 09: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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