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柱中流:伟大的敌后抗战》连载19
1937年10月开始,日军大本营组建华中派遣军,松井石根任司令官。相继侵占上海、南京、杭州,京沪杭地区,对占领区进行了疯狂的烧杀抢掠。
在沦陷区,由于缺乏有组织抵抗,侵华日军三五成群随意下乡,烧杀掠强。在侵华日军所谓“中日亲善”、“中日提携”的蛊惑下,沦陷区汉奸猖狂活动,到处组织“维持会”,为虎作伥。国民党军溃退时丢弃了大量武器装备,散兵游勇流散各地,土匪横行。
夜里头真的过兵了?
1938年6月3日的夜晚星星满天,高桥村的村民李万全半夜起来撒尿,恍惚看到窗外有人影晃动,舔破窗纸往外一看,屋檐底下全是兵啊。他一把拉起过门不久的妻子,又从锅底抓了把灰抹到她的脸上。
高桥村靠着宣芜铁路,过兵不断。先是从上海、南京败退下来的国民党兵,一车车一队队,洪水一般,他家的车和牛被拉走了。紧接着就来了日本兵,又是一车车一队队,他13岁的妹妹被从柴堆里搜出来,奸污后扔进水井里。这之后又是土匪、国民党散兵拉起的各种名目的队伍,打的是抗日的旗,祸害苦了老百姓。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一袋烟的工夫,又安静了。李万全就又趴在这个窗洞上往外看,屋檐下空空的,柴垛上也是空空的。
天亮了,李万全走出去,街上站着和他一样满脸困惑的乡亲。屋子没烧一间屋,牲口没少一头,连柴草也没有少一根。脑子里充满了困惑,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夜里头真的过兵了?!”大家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屋墙和街墙,只有那上面留着过兵的痕迹。
那是用白石灰写的大标语:“打倒日本鬼子!”“不做亡国奴!”“中华民族万岁!”每一条标语的落款上都醒目地写着三个大字──新四军。
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1938年6月8日,天色渐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陈毅他率领的这支部队已经安全通过封锁线,来到了溧水县城附近的剧新桥。在一座茅草房里,陈毅和粟裕见了面。
彼此没有客套话,粟裕坐下就向陈毅报告先遣队在江南了解到的情况。陈毅来回踱着步子,烟一支接着一支。
“我们来晚了。毛主席二月份就指示我们到江南来。”陈毅又续上一支烟说道:“江南百姓被兵害苦了,见背枪的就跑。我们在墙上写抗日标语,他们苦苦哀求,怕日军烧房子,说不要在我们这个地方打仗,要打到远处去!我们现在多么需要打一个胜仗啊!”
想打仗,打胜仗实属不易,陈毅粟裕,一路带队来到此地,眼前的景象实在心酸,百姓对于同样身着国民党军服的新四军冷漠对待。百姓们看见的是瘦弱的士兵,落后的武器,这样的队伍能打仗吗?能值得相信吗?
这张照片是1938年新四军一支队二团部分干部在茅山的合影,新四军将士的脸庞无一不嘬腮、身材矮小、瘦弱。由于新四军是由南方8省14个游击区的红军游击队集结而成,仅凭一双脚板跋涉,食物供应不足,作战条件艰苦异常,为避免给百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经常和衣露宿村头。
敌我装备悬殊,粟裕太清楚不过了,但是此时苏南的形式和群众的情绪已经向先遣队提出了一个责无旁贷的问题,那就是尽快打一个胜仗。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可是这一仗怎么打?
战士肩上背的仍是原始的大刀
1938年2月14日,日军大本营按照大陆命第五十八号,撤销并编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为俊六大将。编组后的华中派遣军更是将眼睛盯到了武汉,共囤积14个师团和一个支队,妄图集中兵力进攻武汉,控制范围转向大中城市和主要交通线。恰恰是这样,使其在江南占领区兵力不足,对广大乡村无力顾及。
敌军兵力不足,无力顾及。正是因为这样,粟裕选定了一条南京与镇江的必要通道作为突破口。
韦岗,几天前他率领先前支队侦查敌情到过这里。粟裕随手拿起一根火柴,在地图上量出韦岗到南京、镇江的距离,计算侵华日军增援部队到达的最快时间。利用韦岗的有利地形,出其不意打一场伏击战。
韦岗,镇江与句容的交界处,位于镇江西南15公里,多是丘陵和小山地,附近没有日军据点,视野开阔,坡地起伏便于埋伏,镇句公路从这里蜿蜒而过。公路东侧有标高198米的赣船山,西侧有标高455米的高骊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公路夹在两山脚下,形成一条弯道。这里便是粟裕当初选定的伏击地点
而经过侦查,侵华日军汽车南来北往,每天有五六十辆,通行时间上午8点到9点和午后4点最多。为了隐蔽行动,伏击队必须在夜间急行军出发,拂晓前进入伏击阵地,采取突然行动。
17日上午8时20分,从镇江方向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新四军指战员们屏住呼吸,注视着敌军车开来的方向。敌军车一共五辆,车队很快逼近伏击区域。当第一辆汽车离我军伏击区域四五十米时,粟裕下令机枪班“开火”!驾驶员与侵华日军少佐土井当场毙命。五分钟后敌人车辆接踵而至,一时间,敌人的嗥叫声,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军号声、喊杀声震荡山谷。
粟裕带着警卫员跃下山坡,冒着枪林弹雨指挥大家展开作战,由于先遣支队装备匮乏,子弹打完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用完了,战士们就与敌军展开肉搏战,有的战士抓起泥巴往日本兵的脸上和眼睛上打,日本兵眼睛被泥巴击中,战士们便冲上前去,用身后的大刀展开搏斗。一场激战,侵华日军,只抢了一部分伤兵和死尸上车狼狈逃窜。韦岗战斗历时仅半个小时,以新四军大获全胜结束,结束了日军不败的神话,打击了侵略者嚣张的气焰。陈毅在得知韦岗大捷后兴奋的写下《韦岗初战》:战国旌旗到江南,终夜惊呼敌胆寒。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这张照片,便是此次战役后留下的。韦岗伏击战,激战半小时,击毙侵华日军10余名,击伤数十名,击毁车辆4辆,缴获长短枪10多支,日钞7000余元,以及车中满载的军需物品。
或许很多人认为,一场伏击战就毙敌10人,击毁敌车4辆,未免也太少了。可是相较而言,在侵华日军机械化部队面前,粟裕所率领的先遣队只有400余人,其中五分之二的战士只有三颗手榴弹,五分之一的战士肩上背的仍是原始武器 ──大刀。
这次胜利的意义,绝不仅仅在于一次战斗,以后江南的千百次战斗,以茅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就此揭开了序幕。
如今,在距离战斗发起地不足几百米的地方矗立起了一座高25米的丰碑“韦岗战斗胜利纪念碑”碑的顶端是一支古铜色的步枪模型,碑身正面镶有铜铸碑名,碑座正面的浮雕上刻有新四军N4A的标志,两侧分别镌刻着陈毅、粟裕当年赞颂韦岗战斗的诗篇。
战斗虽小,意义却深远,真正让百姓看到了希望。《韦岗初胜》:新编第四军,先遣出江南,韦岗斩土井,处女奏凯还。
本文根据北京卫视《档案》栏目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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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祖琨 最后更新:2015-01-08 11: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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