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 繁體版 正在载入当前时间...

血战桂子山
2020-08-03 15:30:42  来源:三野子弟  点击:  复制链接

1938年7月 罗晴涛入伍

  阳春四月里的一天,我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重防了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桂子山。

  桂子山,位于江苏省六合县东北。它东临马头山和八百里桥镇,西与白云山遥遥相对,蜿蜒起伏的六(合)冶(山)公路傍山而过。远望桂子山,恰似一条身体宽壮的臥牛。山上既无奇峰异洞,又没有悬崖峭壁,就山而论,它只不过是一座平平常常的土石山而已。然而37年来,每当人们路过此山,都不免放缓脚步,对它予以崇敬的瞻望。因为37年前,这儿曾是我新四军血战日寇,名扬四方的战场。

  在当地几位老人的引导下,我迈步来到了桂子山腰的抗日烈士墓前。墓碑后面,一排站立着三座高大的坟墓,我的心情不禁沉重起来,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坟墓下安葬着我团八十四名壮士的赤心忠骨。我脱帽垂首,向他们致以深深的哀悼。血战桂子山的悲壮场面,仿佛又重现在我的眼前。

  1943年,这是抗日战争中极为艰难的年头。

  8月中旬,我们新四军二师五旅十三团和地方武装东南支队,由罗占云副旅长和饶守坤团长率领奉命从安徽天长的汉涧等地南下,赴江苏六合、仪征一带,保卫秋收,并且伺机给进犯我根据地之敌以打击。

  蝉鸣八月,桂子山下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穗随风摇曳,饱绽绽的玉米棒挣开了身上的包叶,裸露出宝石般的颗粒,真是一派丰收的景像。正当家家户户磨刀、整场,准备开镰收割之际,我团突然获悉,从南京开来一部分日军,纠集驻扎在六合县城的日伪军,于8月15日进占了离六合县十多里路的八百里桥镇,企图到我根据地进行骚扰、破坏和抢粮。但是日伪军究竟有多少兵力,一时尚未弄清楚为了粉碎敌人的抢粮计划,保卫群众秋收,进一步巩固我抗日根据地。团首长考虑:“必须迅速查明敌情,根据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采取相应灵活的战略战术,消灭和打击敌人。”

  我团逐于8月16日下午派出侦察分队,对八百里桥镇的守敌进行侦察。

  侦察队共四十余人。他们个个暗佩短枪,分别装扮成农民、小販样子,于黄昏时分来到了桂子山西北的山里王庄。吃过晚饭,由团司令部周参谋长率一个侦察班,在本庄农民张国喜同志的带领下,分成两路向八百里桥镇方向摸去。

  当夜,月明风清,除了虫叫蛙鸣之外,四下里静寂无声。侦察队员们个个都有轻功夜眼,加之有熟悉路线的向导,所以没下个把时辰,他们便悄悄到达离八百里桥镇仅半里路的和尚庄、徐庄。尔后侦察班兵分两路,分散隐藏在两个庄字里,一面向群众了解敌情,一面研究侦察方案。

  8月17日(阴历七月十七日),天刚麻麻亮,从镇上走出两个日本兵,他们扛着枪,昂着头,大摇大摆地径直朝徐庄走来,很明显是来抢东西的。

  隐藏在徐庄的周参谋看得真切,当即决定,趁机捉住这两个送上门的舌头,好进一步弄清敌情和动向。于是,周参谋便在暗中作了布置。

  这时,两个日本兵已经闯进了一户群众家,他们一边吼,一边动手掀鸡窝,捣鸡笼,转眼间弄的鸡飞狗跳,一片暄闹。扮作卖菜的周参谋也随后进了院,他放下菜担,凑近他们笑着打招呼,然后装作十分殷勤的样子帮着叫鸡,在外面的几个队员,闻听周参谋的叫鸡声,便放下手中的各种家什,涌进门去七手八脚的也帮忙抓鸡。

  大家东抓西放的扑腾了一阵,趁鬼子不备,周参谋一个手势,几个人一跃而上,夺了鬼子的枪,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枪口已经抵住了他们的脊梁心,吓的两个鬼子直抽凉气。大伙不敢怠慢,速将鬼子架起就走。

  同志们扛着刚从鬼子手中缴获来的两支崭新的三八式步枪,押着俘虏兴高采烈的往回急奔。哪晓得没走出多远,这两个鬼子却死命地从队员的手中挣脱出去,熬熬直叫地向镇子方向猛跑。一个侦察员手疾眼快,他举枪朝鬼子背后“当当”两枪,两个家伙便应声倒下了。

  这一枪声,惊动了镇子内外的敌人,紧接着远处传来了敌人急骤而又尖历的哨声……周参谋急忙令人火速回团报告,一面带领大家顺着小路边防边退。

  当侦察班的同志一口气赶到山里王庄时,太阳已经有一杆子多高了。大家刚住步,敌人已经倾巢出动追上来了。周参谋当机立断,赶紧组织庄上的群众往西撤退,一面带领侦察部队回身抢占桂子山主峰和山脚下的丁家山头阻击和牵制住敌人,好为我主力部队的行动赢得时间。

  当时,我团正集结在顾家石山、白云山西北任家涯子一带。骑兵侦察员骑马前来报告说:“鬼子伪军约几百人出镇子追赶我侦察队,并且已在桂子山与我人单力薄的侦察队接上了火了……”听到这一情况后,团领导在罗占云副旅长的主持下,立刻审时度势地作出了迎战决定,并马上作了部署:“当即命令二营取道周营抢占丁家山头,一营取道杨庄打援,三营为预备队在上刘一带监视着东南方向。”首长们的决心是:“既然已引蛇出洞,那就是坚决围歼,叫它有来无回,以达到反蚕食反扫荡保卫根据地的目的。”命令下达到部队,全体指战员情绪高涨,一个个摩拳擦掌,势与敌人决一死战。一声令下,一营在右,二营在左,指导员们在薄雾中迎着敌人跑步前进。

  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日伪军,死死咬住我侦察队不放。侦察队面对强敌,毫不畏惧,奋战了一个多小时,当接到团里命令时,才主动撤退。可是侦察参谋周本荣同志在掩护大家后撤时,却不幸中弹牺牲了。侦察队其余的同志,遵照团里的作战意图,边打边退,一直将敌之前哨部队引入了顾家石山前,方才停下来还击。敌人正欲张开口恨不得将侦察队一口吞掉时,我二、三营突然猛烈开火,顿时,敌人死伤不少,乱了阵脚。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清醒,面对的并非小股游击队,而是我新四军主力部队。

  鬼子眼见情况不妙,便急忙将前哨部队收缩在六冶大路两侧的制高点上,又令其后续部队速来增援,抢占桂子山。

  敌后续部队赶来后,在遭到我一营截击的情况下,仍然不顾一切代价地占领了桂子山,他们慌慌忙忙调整部署,背靠桂子山,前面以路西一道土坎为依托,摆开了架势,迅速对我进行了疯狂的反击。

  时至中午,经我军多方侦察所知,敌伪此次出动共约五百余人之多,其中日军在二百以上,总指挥是鬼子大队长小田。我军数量虽超过敌人,但武器装备却远不如他们。我们当时一个连只有三挺机枪,子弹也不多,主要靠步枪、大刀和质量低的手榴弹。而敌人每个班配有一挺轻机枪和一只掷弹筒,每个大队都备有重机枪四挺。另外还有九二步兵炮等火器。加之敌人又抢占了有利地形这样看来,要全歼敌人困难较大。据此情况旅首长和团长饶守坤,决心歼敌一部或者大部。我全体指战员充分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趁对方立足未稳,多路向敌人发起冲击。二营在正面力战强敌,硬打硬压,连续冲锋,终于把敌人压回山里王庄,没容他们喘气,又推上了桂子山西的丁家山头。敌人清楚,退到了丁家山头,就再也无路可走了,撤下去将会全被歼灭,于是他们以百倍的疯狂,妄图依靠桂子山主峰的火力,死死扼守住丁家山头这个狭长的小高地,极力挣扎。

  当时,山头东北北岗有两间面朝东南的独立茅屋,敌人架有数挺轻重机枪,对我威胁最大。二营四连一个排,在排长的率领下,冲上丁家山头的半山坡,利用坟头作掩护,一直坚持打到中午。最后只剩下三个人,仍继续战斗。根据这一状况,团领导一面组织火力支援,一面又在电话中命令二营长迅速指挥部队摧毁敌两间茅屋的火力点。

  二营五连接受了全力攻占丁家山头的任务。敌人机枪子弹象瓢泼大雨一样,向五连傾泻而来,但是五连的同志,一个个精神抖擞,信心百倍,身上背着飘着红缨的大刀,仅凭着手中各种简劣的武器,英勇顽强地向敌人发起了六次冲锋。但是终因对方火力太强,我伤亡较大而难以攻上去。

  整个团部都关注着五连,急待着五连的成功。罗副旅长焦急地解开衣扣,在团指挥部里来回踱着步,头脑里思考着对策。团长饶守坤,冒着敌人密集炮火,伏在指挥所前的塘堰上,严峻的注意着瞬息万变的战况,随时指挥部队向前突击。当时我们团机关跟着指挥所的几个股长、参谋、干事等,也都在紧张地接转电话,不断向下传达命令、通报战况,并且采取各种方法,宣传同志们英勇杀敌的事迹,进行有效的宣传鼓动工作。每个人都在为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而挥汗奔忙着。

  正在五连争夺丁家山头而不得手的紧急关头,二营营长吴万银同志趁茅屋一角被我方枪弹打起火的刹那,忽地从田坎下虎跃而起,只见他将衣裳一扒,光着上身,手举一柄明晃晃的大劈刀,憾山震地的大喊着:“同志们冲啊!”边喊边向茅屋冲过去,战士们也都随着营长的喊声,纷纷跃起,像一阵旋风般的冲了过去。

  罗副旅长兴奋地举起望远镜,观望着同志们的一举一动,并让团首长指挥其他连队立即给予火力支援。

  霎时间,战号频吹,杀声四起,硝烟弹火遮天蔽日,整个战场鼎沸了。只见吴营长像只怒狮一样,挥舞大刀边砍边进。当他逼进茅屋时,全然不顾身上多处伤痕,抓起手榴弹连续向茅屋内的敌人掷去。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他又头一个冲进屋里,手起刀落,接连砍倒了几个鬼子,其余的敌人不得不提起机枪离开茅屋撤回到路东。吴营长强忍着伤口的剧烈疼痛,立即指挥五连占领了这一制高点,为整个战斗夺得了又一次主动。敌人眼见路西一线的制高点被夺,一下子失去了支撑,顿时怒不可遏。为挽救灭顶之险,他们竟惨无人道地接连向我阵地施放毒气。霎时,我阵地上黄烟腾腾,难闻的毒气直入我指导员口鼻,同志们赶快采取防毒措施,纷纷把毛巾、衣服蘸上水捂在脸上继续战斗。

  就在吴营长率领五连攻占两间茅屋的同时,我一营由于营长、教导员患病住院,正在副团长陈宗胜和政治处副主任李秉初同志的亲自指挥下,由西向东突击。他们面受桂子山峰敌人机枪火力拦阻,进展十分困难。同志们纷纷趴卧在一片低洼的水草地里。一段段、一节节,艰难地向前爬。被战士们爬卧过的水草地里显出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血印。

  陈副团长和李副主任,身先士卒,终于带领突击队攻占了路西南的一片土坎,硬将敌人逼到路上和路东。继后,两个营即全部跃上来,路西一线便全在我军控制之下了。

  下午4点光景,敌人发疯地又向我阵地反扑过来。在地形对我仍然不利,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大家都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时刻来到了!同志们不约而同地从背上摘下大刀,有的在步枪上插上了枪刺。

  我军阵地上一声号起,同志们举着大刀,端着步枪猛虎般地朝敌阵地冲去,在大路两侧和大路中间,与敌人展开了肉博。顿时,手榴弹的爆炸声,冲杀声响彻云霄。

  这一壮烈的战斗场面,直到现在,当地的群众还记忆犹新地说:“当时趴在几里外白云山头上的老百姓眼睛都被那边的刀光给缭花了,同志们打的真英勇啊!”

  正当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营来向指挥所报告:“陈副团长与李副主任同时中弹牺牲了。团政治处主任李冰当即命令我道:罗股长,快到一营协助指挥!”话音刚落,我便带着通讯员向一营阵地跑去。一到阵地上只见陈副团长紧闭着眼睛躺在一滩血泊中,李副主任胸前挂着望远镜,仰卧着躺在陈副团长身边。我向团首长报告了一营阵地情况,紧接着团指挥所又派作战参谋孙传家同志来到了一营指挥继续战斗。

  我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哀痛,怀着满腔怒火向同志们挥臂高喊:“要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啊!”接着我便和孙参谋一起带领部队又是一阵猛烈的冲杀,消灭不少敌人,奋力夺占了路东的一些阵地。

  大约在下午5时左右,团部传来了命令,要一营用火力掩护二营作短暂的休整,拟在黄昏再向敌发起攻击。从团部来的这位同志告诉我说:团参谋长李木生同志在二营指挥战斗时,左手掌被子弹打伤了。另外还告诉我说:团司令部通讯参谋傅浩同志也在二营阵地亡了。我听后心里万分悲痛,瞬间,我的这一亲密战友傅浩同志的身影便在我眼前活现起来。傅浩同志,才25岁,他有文化有才智,身材魁梧,性格开朗,平时在蓝球场上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而今日战场上,更是把全身功夫都使出来了。为了抗日,为了人民,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献出了宝贵的青春。

  太阳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地躲了起来,暮色苍茫,这一天好像显得格外短。伤亡惨重的日伪军,真像一条被打短了脊梁的疯狗,为了不至于造成全军覆没的下场,他们只得“鸣金收兵”。在火力掩护下,他们拖着、抬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来不及搬尸的,就砍下难兄难弟的一只胳膊,夹着尾巴急急忙忙向八百里桥镇逃去。

  眼见敌人逃跑,我们正准备追击,这时却接到了团长撤退的命令。原来罗副旅长和团首长考虑到,我们已经达到歼敌大部的目的了,恋战对我们不利,所以决定迅速撤出战斗。

  在撤回顾家石山的路上,大家十分遗憾的唠叨着:“要是俺机炮连能赶上来参战,不叫他们片甲不留、个个成灰才怪!当夜,部队转移后,我奉命带着侦察队留下来打扫战场。”

  我带着同志们在在块血染的战场上,寻找未来得及撤下来的重伤员,并一一查找和辩认阵亡同志的遗体。我在路旁土坎下发现了傅浩同志的遗驱,只见发黑的血块粘在他那年轻的脸颊上。我不忍再看下去了,我们一一记下了他们的英名,然后含泪将他们掩埋了。

  桂子山一仗,是一个恶仗。至今,有些年岁大的群众还清楚的记得,他回忆说:“当时桂子山周围的草皮上都凝结成一块一块的血饼,田沟里的水也被血染红了,敌人的尸体在山凹里一堆一堆的……”

  这一仗大大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据居住在八百里桥镇的群众反映,敌人撤回据点后,紧接着第二天召开了所谓“血耻会”。会上,日军头目小田不得不承认,桂子山一战,是损失惨重的一战,是皇军的一个奇耻大辱。在伤亡的三百余名日伪军中,日寇占一半以上,其中有三名日军寇佐,他们自参加太平洋战争以来,屡建战功而身无一处伤疤,被誉为“圣战武士”这次也被我军打死了。此次战后没几天,八百里桥镇上的残敌便从该据点撤走了。

  这一仗,使江南江北人民群众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当乡亲们埋身在金色的稻海中,心安神定地举镰收割的时候,妇女和儿童高兴地唱起了流传至今的胜利歌谣:

  桂子山哟摆战场,鬼子斗胆来较量。

  新四军大刀显威风,砍得敌人真叫娘。

  丟盔弃甲回老窝哟,同志们打得真漂亮!

  这一仗,既教训了敌人,也锻炼了我们自己。它充分显示了我们新四军具有勇敢、顽强、不怕死的斗争精神,敢于压倒一切敌人的革命英雄气概,“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光阴流逝,37年过去了,血战桂子山却深深埋在我永久的记忆中。那一大片曾为战士们带血爬过的水草地,如今已成了齐整的良田。绿油油的麦苗长势喜人,黄灿灿的油菜花随风漂来沁人的芳香。指战员们曾经挥洒过热血的地方,各色各样的花草争相斗艳。花瓣儿是那么嫣红,绿叶儿是那么鲜嫩。

  夕阳西照,桂子山被笼罩在一层玫瑰色的雾霭里。我又一次仰望着山腰上的烈士公墓,墓旁的青松显得更加苍翠挺拔,墓碑上象有84颗金星在熠熠闪耀。

  我轻轻地向烈士们说:“抗日的勇士们呵,你们的功绩永垂青史,你们的英名永放光辉,你们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激励着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继续战斗的人们!”

  写于1980年5月初

  原载江苏《抗战之春》

  编入《淮南抗日根据地》

  ?后记

  半个世纪后的跨国书信交往

  黄运成解放军报记者曹锦华

  一天,一封署名“日本东京都江东区冬木十八之十一松原恒吉的”信件,经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转到了杭州市西子湖畔清波桥下九号罗晴涛手中。

  罗晴涛原任浙江省军区政委,1988年离职休养,如今已逾古稀之年。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封“国际信件”是谁寄的呢?“松_原_恒_吉”他默念着右下方寄信人的名字,“奇怪,不认识呀!他为什么给我写信呢?”他惊诧地拆开信封,一行行不太规范的日语中译文展现在眼前:

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负责先生:

  请原谅冒昧给您写信。

  最近到东京内山书店阅书、发现一本贵社出版的《淮南抗日根据地》。我们读罗晴涛先生作《血战桂子山》,我们吃一惊。当时我们是激烈桂子山战斗的敌人们。当时我们是小田大队长率领第三大队队员。我们时为怀念50年以前的八百里桥镇土石山的桂子山战中的新四军。兹随信附上日本话的译文:“

  非常冒昧,我想请您帮我查找一下罗晴涛先生。请您来信告知罗晴涛先生的住址。我想彼我通信,交换(流)桂子山的回忆。”

  打扰您,非常对不起,请原谅。

  谨向罗晴涛先生附笔问候!

  祝贵社业务日益发展。

  日本东京都江东区冬木十八之十一

  松原恒吉

  《血战桂子山》是罗晴涛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40周年而作的一篇回忆录。梗概是……

  后来,这篇回忆录被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收进《淮海抗日根据地》一书,样书罗晴涛还没有拿到,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日本翻译出版了,更想不到这书被当年小田大队的队员松原恒吉先生看到。读着松原恒吉的来信,罗晴涛一颗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感叹道:五十年前是敌手,五十年后致信问候,成了友人,真是“不打不相识呀!”罗晴涛按捺不住涌动的心情,提笔给松原恒吉先生回信:“过去日军的侵华战争,是那些军国主义头目们干的,你们应召入伍,也是被迫的。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早已打过结了。中日两国人民应该永远友好相处。希望你作为一个历史见证人,多做些中日友好的宣传工作。”

  当年桂子山战斗时,我才25岁,现在已是七旬老人了,估计你的年龄和我相仿。愿你健康长寿!

  信末谨祝松原恒吉:全家欢乐!

  一封充溢着一名新四军老战士挚情和期望的亲笔信,飞越大海,到了日本东京都松原恒吉先生的手中。令松原恒吉先生尤为高兴的是,他还同时收到了罗晴涛寄的一套精致的西湖风景图片。

  一个月以后,罗晴涛又收到了松原恒吉先生的第二封来信,信中到:

  贵函收悉,深表感谢。

  首先,向桂子山战斗中阵亡的贵国军队战士谨表哀悼。

  次,日本报紙刊登了中国浙江省最近遭受特大水灾的消息,向灾民衷心表示慰问(注:在此页信笺的下方剪贴了中国浙江遭受水灾的日文报道)

  罗先生的文章《血战桂子山》一文和书信,千叶县、山黎县、山重县、兵库县等地当年小田大队的队员,不拘战斗参加没参加,都一个人紧接一个人转寄传看了。他们都在七十岁左右,大家沉浸在当时回忆中。

  随信寄上日中友好纪念邮票三叶(套),只是表示一点纪念的意思,请收下吧。

  礼尚往来,松原恒吉先生也给罗晴涛回赠了一册日本著名风景区“小石山后乐园”的图片。






责任编辑:宋吟霜 最后更新:2020-08-03 16:10:33

特别说明:抗日战争纪念网是一个记录和研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公益网站。本网注明稿件来源为其他媒体与网站的文/ 图等稿件均为转载稿,本网转载,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本网转载出于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和科研之目的,如转载稿侵犯了您的版权,请告知本网及时撤除。以史实为镜鉴,揭侵略之罪恶;颂英烈之功勋,弘抗战之精神。我们要铭记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坚定理想信念,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实现伟大的中国梦作出新的贡献。感谢您对抗日战争纪念网的支持。
纠错电话:0731-85531328、19118928111(微信同号)

上一篇:梅贻琦校长:西南联大之魂

下一篇:西南联大学子抗战纪略:吁侨胞抗战 与飞虎队合作

办公室 0731-85531328

抗日战争纪念网 13723880171

抗战文化研究会 15116420702

抗日战争图书馆 18182129125

抗战文化研究会

抗日战争纪念网

抗日战争图书馆

抗战文化研究会

抗日战争纪念网

抗日战争图书馆

红色力量传播

抗战研究

微博

抗战研究抖音号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中文域名:www.抗日战争纪念网.com 主办单位:长沙市抗战文化研究会

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0731-85531328 手机:19118928111(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 E-mail:krzzjn@qq.com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ICP备案号:湘ICP备18022032号 长沙市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