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比抗战剧惨烈得多”——老兵回忆录
2021-03-22 14:37:26  来源：人民网  点击：  复制链接

　　1942年8月，20岁的顿志成被抓去当壮丁，边走路，排长边教用枪，到达贵州黄平，编入军长牟廷芳指挥的国民革命军94军121师361团2营6连，未经训练直接上了火线，先后参加湘西会战、收复桂林等几十次大小战役，后升任中尉排长。

　　湘西大会战险些丢命

　　1945年，日军为占领湖南芷江飞机场，维护湘桂和粤汉铁路交通，集结七个师团约7、8万兵力，采取分进合击战略，向湖南西部发起进攻，94军奉命从黄平、镇远火速驰援，策应74军主力，解围湘西重镇武冈，加入湘西大会战。

　　“那是场恶战，团长阵亡，我捡得条命!”讲起这场战斗，顿志成刻骨铭心。据回忆，4月30日，老人所在的121师361团，刚换上美式装备，作为先头部队，急行军赶到武冈，乘胜追击溃逃日军。

　　团长霍世才，蛮苗子出身，天生不怕死，是有名的虎将。5月16日，他率领全团将士，踏着尸体，潮水一般冲入丛林，奋勇杀敌，不幸在武冈莲花渡遭日机扫射身负重伤，壮烈殉国，年仅50岁，是湘西会战阵亡最高级别军官，国民政府追赠陆军少将，军事委员会特批灵柩安葬贵州贞丰故里，顿志成等7连人马护送团长回家。

　　“怕不怕?”记者问，老人坚定地回答：“怕什么?枪一响，就不怕了!团长死了，营长上，营长死了，连长上……”

　　一次在花桥战斗中，日军占据桥头，架设两挺重机枪日夜把守。上峰命令：拿不下阵地，提脑壳来见!团长鼓舞士气：“不打是死，打也是死，不如和鬼子拼了!”带领将士冲向敌阵，激战一天一夜，死伤无数。顿志成手脚两处被子弹打穿，鲜血直流，救援部队赶到，歼灭顽寇，缴获机枪。

　　月夜端掉鬼子军需库

　　湘西会战胜利后，94军命令121师向龙胜、义宁方向进攻桂林，反攻广西，361团、362团配合363团，插入日军心脏，血战半月，牵制日军大部兵力。顿志成参加了惨烈的长蛇岭战役，为守卫最高峰，和兄弟团将士曾在一夜战斗中打退鬼子9次疯狂冲锋，各路友军攻下桂林城，收复桂林。

　　老人清楚记得一个月夜里，他和战友奉命端掉日军山下据点，等到摸近才发现，据点旁边长满成片竹林，挡住了视线，不利于战斗，必须清除掉。

　　记者插话：“用刀砍么?”老人家神情很严肃地纠正：“用锯子锯，刀砍会出很大声响!”

　　可是行动还是被鬼子发现了，一队日军疯狂朝山上扑来，顿志成和战友们从竹林冲出，迎着刺刀，和敌人展开肉搏战，终因敌少我多，取得胜利。

　　老人说，明亮的月光下，尸首横七竖八，血染山谷，倒下的膏药旗和刺刀明晃晃，格外显眼，后来才知道，据点是座军需库。

　　阻止日军官驾机逃跑

　　1945 年8月，侵华日军缴枪投降， 94 军由广西柳州机场空运到上海，接受上海、天津地区日军投降，121师2000多人先期赶到，奉命接防缴械物质。

　　顿志成清楚记得，在上海吴淞口接管机场时，刚下飞机，他看到一架日本军机锣旋桨启动，日本军官驾机准备起飞逃跑，当时正在患重感冒的他，立即端起冲锋枪扫射，打烂驾驶仓玻璃，日本军官害怕了，无奈下飞机，手按军刀，脚蹬军靴，径直朝顿学长走来，一幅倔傲不服输的神情。

　　“你为什么要逃跑，没有我们上峰命令，谁也不许起飞，你想到哪里去?”顿学长挺着胸脯，义正言辞地问道，日本军官行了个军礼，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回答说想回青岛总部。

　　“你们日本已经投降，我们来接收你们武器，没有上峰命令谁也不能起飞!”顿学长警告日本军官要听从命令。

　　不久，顿志成所部又去接管天津，那里有日军三个团，他们扬言，不在别的部队缴械，除非94 军来接管，之前这支日军与94军交过手，知道厉害，甘愿在强者面前屈服。

　　“当地有国民党的驻军，日本兵不愿投降，我们一去，他们就缴械了。”顿志成一脸自豪感。

　　他说：“ 94 军从黔军杂牌军到嫡系部队，从德式装备到美式装备，打了不少大胜仗，赫赫军威是全军无数兄弟用生命拼出来的呀! ”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21-08-04 16: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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