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周庆兰与母亲的合影。
周庆兰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 本报记者 卢昱
由于汉奸出卖,鬼子把周振苍绑到小枣树上,拿刺刀刺死。方兰亭毅然接替丈夫传递党的情报,并担任了四县边联动委会妇女会长。1940年冬,四县遭灾,方兰亭看到战士吃糠咽菜,心里难受。“俺娘就打听到一家人很富有,但是没孩子,就把我抱到她家,要了20斤谷子。回家轧好谷子,做好小米稀饭,给战士们吃。”当年被“卖”的周庆兰回忆说,战士们知道真相后抱头痛哭,凑钱把她赎了回来。
8月1日,在兰陵县县城北15里外的东盘石沟村,大蒜收获时的特殊味道弥漫开来。几位老者坐在路边闲谈,当记者问起“是否认识方兰亭”时,他们摇头说不知。等记者再问,“是否认识打鬼子的‘周大娘’或‘周会长’”时,老人们纷纷站起,凑过来,谈起“周大娘”的各种传奇故事。
孩子是革命的火种
其实,这“周大娘”“周会长”都是一个人,她叫“方兰亭”。她的旧居遗址在东盘石沟村北部。旧居西邻,是一条小溪,其中横卧数块磐石。每年雨季来临时,溪满沟平,黄水拍石,百年不变。如果没有日寇引燃的战争,方兰亭的人生次序,会在这个鲁南小乡村次第展开。
生于1891年的方兰亭,家中兄弟姊妹8个,家境清贫。自幼懂事的她,陪爷爷在蜂园里养蜂。母亲给她裹脚,干活时她嫌疼,就悄悄解开,等回家再缠起来。爷爷很疼爱她,割了蜂蜜先给她吃。她在前面拉着小木轮车,陪爷爷去50里外的沂州府卖蜂蜜,看城里的风土人情。
“三寸金莲”没缠住,直到21岁时,方兰亭才嫁给东盘石沟的周振苍。这周家本来家境富裕,周振苍的爷爷带六个儿子在山上开荒,开出一篓子银元宝。一夜暴富的周家人,不忘行善,给村里修庙、修桥、修学校,之后开始置地,每个儿子二三十亩。结果,富不过三代,到周振苍时,家中仅有两亩薄地。
清末民初的鲁南地区,旱涝、蝗灾连年不断,土匪多如牛毛,兵匪猖獗,鱼肉乡里。在这种情况下,周振苍夫妇勤劳吃苦,还有了一个男孩,日子趔趔趄趄地朝前走着。
天有不测风云。周家这男孩,不到三岁就夭折了。这时恰巧土匪来周家打劫,将家中农具、粮食、被子统统抢走,连周振苍也掳走了。方兰亭别无他法,去找周家的兄弟凑钱,将丈夫赎回。
一气之下,心负丧子之痛的周振苍闯东北去了。他在东北挖煤、砍树,待了五年,勉强温饱。周振苍牵挂家中亲人,就坐上拉煤的火车返乡。路上遇到一个教书先生叫郭云舫。在半个月的路途中,郭云舫见周振苍是老实厚道的穷苦农民,便向他讲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的新鲜事。
1931年,周振苍回家后,把路上的见闻讲给妻子方兰亭。郭云舫也经常来周家,宣传共产党的政策。方兰亭最开始以为,共产党是一个人,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人为咱穷人说话。
在郭云舫润物无声的教育下,周振苍和方兰亭的思想逐渐开悟。1933年春,中国共产党在鲁南地区的党组织,计划以苍山作为立足之地,迅速聚集千余人的武装队伍,然后转移到抱犊崮山区建立根据地。
暴动前夕,郭云舫叫人制作暴动大旗、红旗白字,当中是锄头、镰刀黄色插图。他还到周振苍家,嘱咐道:“带几个人去苍山!”周振苍带上妻子,背上干粮,匆匆向苍山赶去。等走到半路,见有些人神色紧张向回跑。机警的方兰亭劝丈夫打听一下再走,不多时,一个熟人跑着对他们说;“暴动失败了,现在国民党到处抓人,赶快藏起来。”
方兰亭和丈夫匆匆撤回家中。由于身份没有暴露,方兰亭家仍是共产党秘密交通站,她常常帮助丈夫完成交通站的工作任务。那时的情报传递,都是单线联系,党组织经常传递给周振苍一张卷起的小纸条。
周振苍装作赶集去卖糠,一般买糠人会问“你这个糠多少钱”,而情报接收人却以“你下一次逢集还来不?”为暗号。一旦对上号,周振苍便从烟袋锅里拿出纸条,放到糠里,那人伸手去试探糠,趁机将纸条拿走。
工作时间长了,党组织信任他们夫妻。1937年,党组织通知周振苍夫妇,说他们已经是共产党员了。当时,这对夫妻除了种地,还做些小买卖。周振苍种菜、打火烧,方兰亭做鞋、做豆腐。他们虽然都不识字,但心肠好,做买卖朝外赊账也不记,走街串巷,熟悉了周围村镇的地理环境,在村庄百姓中也颇有口碑。
1937年底,46岁的方兰亭生了第三个孩子。“当时俺娘年纪很大了,在农村这个岁数还生孩子,她觉得很丢人。俺爹很喜欢孩子,说这是革命的火种,就留了下来。”方兰亭所生的孩子是个姑娘,小名“小兰”,大名周庆兰,7月28日,记者辗转联系上她。
跟共产党干才是出路
1938年春,日军进逼临沂。临郯费峄四县边联成立办事处,方兰亭参加了民运部工作,成为当时促进会的主要负责人。
当时,方兰亭主要在车辋一带活动。当地民众抗日热情很高,她带领四个年轻党员去一个地主家,宣传抗日。“当天晚上就住在地主后院的柴房里,我母亲守在门口。快天亮时,她看到墙上一个个黑影在晃动,原来是被人出卖了。她迅速把年轻同志喊起来,让他们赶紧跑。其中一位小王同志,才十六七岁,好几天没睡过好觉,就脱了衣服睡。等到他穿好衣服,已经晚了,被汉奸抓住。最后,被挖眼,割舌头,挖心脏。太惨了。”周庆兰年轻时常听到母亲回忆旧事。
1938年12月,八路军第115师主力部队相继挺进山东,打开了山东抗战的新局面。1939年秋,老地下党马瑞图将一个写有重要情报的纸条,让周振苍送给115师的首长罗荣桓。“俺爹那时候犯了疟疾,就让俺娘去送。她不分白天黑夜地跑,过了一条大河,整个裹腿湿透了,等见到罗荣桓时,已经全干了。”周庆兰说。
正当方兰亭匆匆赶路时,汉奸把周振苍出卖了。“日本鬼子带着汉奸闯到俺家里,把俺爹抓起来,逼问纸条的下落。俺爹骨头硬,啥也不说。最后,敌人把他绑到小枣树上。敌人用炮弹壳、枪壳子打俺爹,还威胁道,不说就割下他的头。最后,鬼子拿刺刀将他刺死。当时俺爹穿了一件白粗布褂子,被血水染成红色。”说起记忆中模糊的父亲,周庆兰依然哽咽。
“叔叔大爷把俺爹身上的血擦干,把尸体放在堂屋的床上。俺娘回来一看,二话不说,就把父亲安葬了,抱着我,领着二姐,走出了这个村子。”周庆兰介绍道。
丈夫牺牲后,方兰亭的革命信念更坚决了。她接替丈夫未竟的事业,每每把党的情报藏在发髻里,躲过敌人搜查,一次次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此后,她担任了四县边联动委会妇女会长、县妇救会长等职。
1939年初冬,四县边联县委决定整编石邦杰部武装。经过数次研究,认为还是让方兰亭去最好。
“石邦杰是我母亲第一个干儿子。俺爹赶集卖火烧。石邦杰是个孤儿,俺爹就给他个烧饼吃。有一年,青黄不接时,石邦杰去地主家偷东西被发现,遭人围堵。天刚蒙蒙亮,俺娘在家摊煎饼。石邦杰跑到俺家,让俺娘救他。后面有人喊抓贼,俺娘就明白了。俺娘让他躲在柴火里,上面又盖上席笼子。地主家的人来了,问看到小孩没有,俺娘就说朝东跑了。家丁就朝东追了去。危险过去,俺娘说,孩子,我给你些煎饼,你逃命去吧。石邦杰给我母亲磕了三个头,说你就是我亲娘,转身就走了。”周庆兰回忆道。
时隔五年,方兰亭家来了个小伙子,手中拿了一块布,一对白鳞鱼,一对点心盒子。“俺娘才认出来,之前救的小孩,成了黑黑高大的小伙子。直到组织上找俺娘谈话,她才知道,石邦杰那时候就当了专抢地主的土匪,手下有300多人,很多枪炮。”周庆兰说道。
彼时,组织要求方兰亭把石邦杰瓦解过来,壮大抗日力量。方兰亭很痛快地接下了任务。“她到俺大姨家,借了大姨的衣服鞋子,打扮成富家太太,组织上又给弄头小驴,就去了。”周庆兰说道。
方兰亭还未到土匪的围墙外,守卫就问她“来干什么的”。她大声说,“我是来找我儿的啊。”
守卫问她找谁,她大喊“找石邦杰”,故意让石听见。正在屋里抽大烟的石邦杰听闻后,赶紧把她迎进堂屋,弄饭吃。“俺娘支走其他人,单独跟石邦杰说:邦杰,你是穷人的孩子,不能总是在外面东抢西杀的,跟共产党干才是出路。”周庆兰说道。
方兰亭当时不敢透露自己的共产党员身份。石邦杰也很仗义,愿听娘的话。方兰亭说:“听我的就跟我一起走。”石邦杰说,暂时不能跟你一起走。方兰亭说:“你召集一下你的弟兄们,去东盘石沟找我。三天以后,如果你不去,那你就是不听娘的话。”
方兰亭回家后,告诉东盘石沟村长:这三天不管谁来找我,你不要害怕。不出所料,第二天拂晓时,村外来了好多人。打更的看到后,速报村长和方兰亭。当时村南的场院里,好多人扛着枪。“俺娘上了村里的城楼问,是邦杰来了吗?对方回答是。俺娘说,你们把枪放在离人三步的地方,人靠在城墙根,我找人去给你们弄饭吃。俺娘赶紧找到村里人,准备煎饼、豆腐、粉皮、白菜、萝卜,开始攒饭,好不热闹。”周庆兰介绍道。
第二天,在方兰亭的带领下,石邦杰率部奔赴115师,壮大了抗日力量。“石邦杰打仗有勇有谋,只可惜在1940年打枣庄时,被叛徒出卖,抓起来活埋了。”周庆兰说道。
吃水不忘挖井人
“俺娘还有一个干儿子,是115师的连长周宝荣。他大高个子,黑黑的,骑着大马,跟我母亲接头。我母亲问他家是哪里的,他说家是山西的。我母亲还卖了一亩地,给他买了派克钢笔,教育他要学习,以后胜利了,必须有文化。后来,又把我父亲当年下东北买的被面,给他套了一床被。周宝荣跟我母亲说:娘,革命胜利了,我不让你吃一粒粗粮,光让你喝面条吃馒头。后来打枣庄,他也牺牲了。”周庆兰惋惜道。
在东盘石沟村西的马家庄,记者见到了93岁的宋继友。他是抗战时方兰亭动员入党的,如今虽有些糊涂,但提起“周会长”,还会竖起大拇指,颤颤巍巍说起来:“我那时候很危险,是俺村唯一一个党员。周会长常跟我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别害怕。我有一年咳嗽吐血,托人在东北买了两块虎骨,跟黑色的蜂窝一样,专门治这个病。她身体也不好,我给她一块儿,她舍不得用,给了八路军。这人还在世不,是不是得100多岁了。”
后勤保障犹如战争这台绞杀机的加油站。1939年,大汉奸王洪九贴出布告,要抓负责四县边联后勤的周会长,悬赏50块现大洋。“我三叔找到俺娘,劝她投降,50块现大洋能买好多地呢。俺娘大骂他一顿,说他引狼入室。她说,我是小车不歪,使劲朝前推,小车就是共产党,只要共产党不倒,我就继续朝前推。”周庆兰回忆道。
战争年代,处处危险。1940年冬初,方兰亭想回家看看,还没坐下,村子就让维持会包围了。“隔壁邻居说,你赶紧跑。俺娘就翻到俺三叔家石榴树下,又翻到俺大姑家,最后翻到恶霸家的后院里。恶霸家跟维持会关系很好,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维持会一直没进恶霸家。俺娘藏在草底下,一夜未睡。天还不亮,就翻墙跑出来了。”周庆兰说道。
1939年12月28日,以115师民运部干部何波为团长的边区工作团,在官里庄召开大会,成立农民抗日自卫团。考虑到统战需要,工作团特派人邀请国民党费县县长李长胜到会讲话。
李长胜到场后,提出先把枪架起来再开会,为了表示我党的诚意,何波同意自卫队员架枪。李长胜指责农抗会和自卫团开会是非法的,说“我是你们的父母官”,“年龄不大,57了”(当时李26岁,所谓五十七,是因他是国民党57军委任的县长)“民众都得孝敬父母官,你们为什么不给我送钱粮?”
话音刚落,保安队开始收缴自卫团武器。自卫团人员全部席地而坐,又远离武器,发现上当后,想拿枪离开。李长胜把扬起的手臂一落,身边警卫的匣子枪齐响,坐在最前排的自卫队员邱玉温等6人应声倒地,当场牺牲,殷红的鲜血从胸口流出来。
“那天阴天,俺娘带妇女去开会。她警惕性很高,听到李长胜开始说胡话,就悄悄带妇女撤出会场。刚走到河边,就听到会场里枪响了。妇女就开始跑,一个也没有受伤。后来她组织为牺牲同志的遗属请愿。1964年,我母亲病危,李长胜还不承认‘官里庄惨案’,俺娘还说要跟他去对质。”周庆兰回忆道。
贺礼献给妇救会
“俺娘虽然没有文化,但口才很好,记忆力也好。开会传达报告,她能一字不差。她在动委会当妇女会长,老百姓都喊她‘周会长’。后来,调到费县,都称她‘周大娘’,我以为是她的名字呢。”周庆兰说道。
在1940年4月1日,第134期《大众日报》上,有一篇周大娘的演讲稿,题目为《我们带给了大会什么样的贺礼》。
周大娘所说的“大会”,指的是1940年3月10日至19日,在青驼寺召开的“鲁南妇联代表大会”。当时,大鲁南区妇女救国会成立,汪瑜任会长,方兰亭是常务委员,还任联络部部长。
方兰亭脱稿发言,讲述会前半个月前的主要工作:“第一,我们组织了六个村庄的妇救会;第二,我们作了动员青年参战的工作;第三,发起了向官里庄遇难同志家属的募捐运动。”她还分别详细叙述了工作是如何开展的,遇到何种困难。
她最后说:“以上三件工作,我们小组不但切实执行了,并把这个号召传到了全乡的妇救会去,在半月内我们就召开了两次检讨会,来讨论和检讨工作,到我来参加大会止,我们的工作才算告了一段落。我们算胜利地把贺礼贡献给了大会!”
后来又成立鲁南妇女救国总会,主要工作是发展党组织,培养干部,组织妇女开展学习,改善妇女生活,掩护伤员,送情报,抓汉奸,促进后方生产等。“我记事的时候,俺娘就带着我去山洞里,给伤员端屎端尿,送鸡蛋,烙油饼,烧点盐水,帮伤员擦洗。”周庆兰回忆道。
敌后的工作是艰苦的。尤其在严寒的天气,每天清晨起床号一响,在广阔的操场上,朦胧的气色中,战士们排了一列很长的队伍。在队长的口令下开始跑步。一跑就是半点钟。但他们从没有怕冷或畏缩。
早操后,大家都到河边洗脸,这是照例的,不论下雪或河里已结了一层浮冰,也不论男女,都是一样每天都来锻炼一次。洗脸时,在河岸上拉成很长的一列,太阳光照射在每个人红润的脸上。
“那时候部队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用老百姓家里的水。俺娘说,女同志穿着灯笼裤子,搓搓手,捧起河水洗脸。俺娘开玩笑地问同志们,你们冷不冷呀。同志们说,不冷。俺娘说,不冷你们哆嗦啥呀!”周庆兰笑道。
1940年以后,猖狂的日军经常对沂蒙山根据地扫荡。当时,根据地动委会反复进行反“扫荡”动员教育,还进行了夜间紧急集合、快速行军等一系列演习,同时动员群众埋藏粮食。方兰亭的工作任务在艰难中日益增重。
她也数次在扫荡中突围。“有一次,在白山上打仗,她说部队打光了,她装着牺牲了,等敌人撤退后,她才下山。”方兰亭的侄子,今年95岁的方敬胡说道。
“俺娘说,她有一次脚腕扭着了,寄养在老百姓家。她请老乡请来推拿的郎中给复位一下。那时候的条件太差了,郎中把她的脚放在门槛底下,使劲一别,俺娘眼一花,昏过去。在那待了四五天,稍微好一点,又出发了。”周庆兰说道。
典女换谷子 做小米稀饭给战士吃
“俺娘偶尔找比较安全的时间,把我接到她身边,待上一两天。怕影响工作,又把我送回去。俺娘嘱咐我说,你要看鬼子的维持会来了,就低下头,不要盯着人家看。我从小到大,住过十几家人家。”幼时的周庆兰被磨练出超强的适应能力。
1940年冬,四县边联县遭受灾荒。日本兵和汉奸到处抢劫,人民生活极其困难。八路军不忍加重人民负担,各部队只得吃糠咽菜。因此干部战士个个面黄肌瘦。身为妇女会长、民运科长的方兰亭,心急如焚。
当时方兰亭住在长新桥一带,家里住着115师后方司令部的—个班,军民亲如一家。当她看到年轻的战士每次打仗回来,没有粮食,只得吃糠咽菜时,心里难受。可是到哪里去弄粮食呢?
“我那时候两岁多。俺娘看到这些小战士没饭吃,就打听到长新桥有一家人很富有,但是没孩子,就把我抱到她家,要了20斤谷子。回家轧好谷子,做好小米稀饭,给战士们吃。”彼时的周庆兰,还以为自己又换了一家寄养。
等战士们兴高采烈地喝着小米稀饭时,老成的班长问:“周大娘,这么冷的天,您从哪里弄来的粮食?”方兰亭强笑着说:“大娘出去借的,下来谷子还给人家就是。”
喝了两顿小米稀饭后,班长发现,平时逗着玩的小兰妹妹不见了,就问方兰亭,孩子去哪了?方兰亭心中难过,回答道:“别多问了。”
“班长追问,看到俺娘的表情不对,他大概知道了情况,去周围村里问,谁家刚添了个两三岁的小姑娘。等弄明白之后,他向战士们说明实情,战士们抱头痛哭。大伙儿把身上的零钱凑起来,去把我换了回来。俺娘也阻拦不住,被战士们的真情感动地掉下眼泪。”每提及此,周庆兰还是心酸。
建国后,方兰亭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各项建设事业。“那时候我们搬到费县民主街住。每到她发工资的时候,俺家里坐满了人,帮助过她、掩护过她、给她提供过情报的都来找她。她把他们迎到家里,乡亲们没吃没穿,她就给钱。她每季留三五件衣服,其他的全都送人了。她对生活非常知足。1964年,她去世后,我看她的存款,只有两块四毛钱。”周庆兰回忆道。
责任编辑:刘连梅 最后更新:2015-08-17 11:21:37
特别说明:抗日战争纪念网是一个记录和研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公益网站。本网注明稿件来源为其他媒体与网站的文/ 图等稿件均为转载稿,本网转载,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本网转载出于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和科研之目的,如转载稿侵犯了您的版权,请告知本网及时撤除。以史实为镜鉴,揭侵略之罪恶;颂英烈之功勋,弘抗战之精神。我们要铭记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坚定理想信念,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实现伟大的中国梦作出新的贡献。感谢您对抗日战争纪念网的支持。
纠错电话:0731-85531328、19118928111(微信同号)
下一篇:一个村,粉碎了17次鬼子的进攻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中文域名:www.抗日战争纪念网.com 主办单位:长沙市抗战文化研究会
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0731-85531328 手机:19118928111(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 E-mail:krzzjn@qq.com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ICP备案号:湘ICP备18022032号 长沙市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