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湘：激战方太口
2018-09-14 09:08:24  来源：八路军太行纪念馆  点击：  复制链接

　　抗日战争时期，处在华北敌后的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象鲤在敌人咽喉中的一根硬骨，被侵华日军视为心腹大患。因此，在华北日军第3 期作战计划中，把“北围五台”与“中夺武汉，同时并列，声言要“犁庭扫穴”。

　　1938 年秋，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调集3 个师团又两个独立混成旅团共约5 万余人的兵力。从9 月中旬起，由平汉、正太、同蒲、平绥各线出动，兵分多路，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以我晋察冀边区之阜平、五台等地为主要目标，进行空前规模的围攻，企图分割、围歼我军有生力量，摧垮我党政军首脑机关和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晋察冀军区部队在边区人民和晋西北、晋东南等兄弟部队的配合下，采取坚壁清野，破坏交通，广泛开展游击战争，阻击和消耗、疲惫敌人，集中主力在运动中歼敌一路或一部的方针，经过l 个多月艰苦卓绝的奋战，粉碎了日军的围攻。

　　下面忆述的，是我晋察冀军区第l 军分区l 团在兄弟团队配合下，于阜平城东之方太口地区痛击敌人的经过。

　　( 一 )

　　阜平，位于河北省西部，是北岳恒山余脉中l 个人口不多而地域辽阔的山区县。它西连山西五台，东通冀中平原，境内山岭连绵，沟壑纵横，道路崎岖，进可攻，退可守。草平城座落在巍巍群山之中，滔滔大沙河畔，是晋察冀边区的首府，其战略地位之重要，显而易见。

　　反围攻开始前，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聂荣臻同志便料到阜平会成为敌人进攻的重点。因此，在部署反围攻作战时，就将第1 、3 分区主力及冀中独立旅一部，布防于王快镇(属阜平县)至阜平城之间〔重点在东、西庄)，意在敌进攻时，沿线袭击、疲惫之，并寻机予以歼灭性打击。

　　当时，我任1 分区1 团团长，王道邦同志任政治委员，黄作珍同志为总支书记。1 团是晋察冀军区主力团之一，全团1 800 余人，排以上干部多数是红军战士。9月上旬，我团正在冀中河间、任邱、安新、容城、高阳、饶阳等地，广泛宜传我党我军的抗日主张，发动群众，开展扩军和收缴边沿地区伪军、联庄会枪支的工作。16 、17 日，先后接到晋察冀军区和1 分区的电报，命令我团立即集结，向西开进到阜平城附近待命。

　　9月20日，我团从河间地区之卧佛寺、齐会一带出发，北渡白洋淀，西越平汉路，经紫荆关、谏源、走马异、马庄、董家村等地，10 月2 日抵达阜平城以北之八里庄至史家寨一线。

　　在此之前两天，1 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同志已率领3 团由平西赶来。分区司令部驻在阜平城北庙台村，3 团主力驻东、西庄至王林口一线，以其第3 营担任对王烧方向的警戒、侦察任务，第3 军分区两个大队(团)，集结于东、西王林口东北7 至10 公里的北庄地区多冀中独立旅两个团在大沙河以南之大、小石坊和董家沟口、神台地区。

　　10 月3 日上午9 时，根据聂司令员的指示，我随杨成武同志骑马赶到阜平城东关桥头。聂司令员已带着工作人员在那里等我们。见面后，聂司令员首先向我们扼要介绍了敌情及我军民反敌围攻的准备情况。

　　原来，由定县、曲阳出动之敌约六七千人，其先头部队已于2 日进抵王快镇。这路敌人的特点是不但加强了技术兵器，而且采取了各兵种之混合编成和强大的纵深配备。

　　这时，边区党政军机关已撤离阜平城，向龙泉关东北山沟转移。城内及城周围各村民众实行坚壁清野后，也分别向5 公里以外的各山村疏散。

　　聂司令员说，我们绝不能让敌人不付出重大代价，轻而易举地进占阜平城。所以，我们集中了约6 个团的兵力，决心在阜平城东之东、西庄一带，给敌第l 梯队以迎头痛击。在兵力部署上，l 分区1 个团可部署在东、西庄以西，担任正面抗击，1 个团则占领东、西庄以北的山头，由北向南或从两侧侧击敌人。3 分区主力应猛插东、西王林口和东、西庄，由东向西积极配合1 分区部队，三面夹击敌之第1 梯队。同时，派一部兵力监视王快镇敌第2 梯队动向，如敌西援，则利用五丈湾要地及沿大沙河隘路，坚决阻击之，以确保我军围歼敌第1 梯队之安全。冀中独立旅两个团以一部控制口头附近要地，防阻行唐之敌北援;主力部署在大沙河以南，如敌过河南逃时，将其歼灭于河床之中。这次战斗由杨成武同志统一指挥。

　　聂司令员指出，参战各团队，应积极主动，密切配合，力争歼灭敌之1 梯队。如不能全歼，也要争取消灭其几百人。之后，你们的任务是转入断敌交通，截敌辎重，切断其补给运输线，以达驱逐或逼退深人我边区腹地之敌的目的。谈到粉碎敌人围攻的有利条件，聂司令员指出，除了军事上的因素外，我们还做了大量的民众动员工作，特别是坚壁清野工作，更是普遍与彻底。粮食埋藏了，一切可资敌用的工具收藏了，敌人进犯的大路两侧村庄的民众都转移了。这样，敌人不仅找不到给养和用具，也找不到民众，无法刺探我军情况，又无人引路，再将其后方联络和补给线截断，敌军在我腹心地区无论如何是不能持久的。而我们则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采用游击战和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各个击破敌人。

　　最后，聂司令员亲切地询问了部队的情况，向有什么困难没有，我们一一作了回答。告辞后，聂司令员飞身上马，带着工作人员，朝西北疾驰而去。望着聂司令员远去的身影，回想着聂司令员的一席话，我心里更亮堂、更踏实了，对如何打击进犯之敌，最终粉碎敌人围攻，心中更加有了底数。回到l 分区司令部，稍加准备后，杨成武司令员即将王道邦和3 团团长纪亭榭、政治委员袁升平等同志找来，下达口述命令：“根据聂荣臻司令员的决心，l团在西庄以西担任正面阻击;3 团控制西庄、东庄，瓦泉沟以北山头阵地，由北向南侧击敌人。已请3 分区和冀中独立旅按聂司令员的决心执行。各团应切实隐蔽在各山头的内斜面，严禁暴露目标。为了便于同各方联系，分区指挥所设于庙台。”

　　(二)

　　任务明确后，我和王道邦同志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团部。为了打好这一仗，完成军区、分区首长交给我团的战斗任务，我同王道邦、黄作珍同志商量后，决定由他俩召集各营教导员和各连连长、指导员，研究、布置战斗动员工作。我带领各营营长和骑兵侦察班，去预伏阵地勘察地形。

　　阜平城东有座南北走向的山峰叫小派山(海拔549 米)，此山顶尖光秃，上陡下缓，有许多高地群绕在主峰周围：往西，可控制阜平县城，往南，可控制定(县)龙(泉关)大路。在其东面，还有一南北走向的山峰，主峰叫猴石顶(俗称猴石疙瘩，海拔546 米), 3 团阵地就在此峰上。主峰南侧至定龙大路边，有大小不等的10 多个山包、高地〔 3 团未控制)。

　　小派山和猴石顶两山之间，是一长达10 多公里的山沟，沟里有条河叫鸽子河，河滩宽二兰百米，水宽约六七十米，水深不过膝。此河由北而南，流经庙台、马驹石、方太口，汇人大沙河。

　　大沙河发源于山西省繁峙县。这条大河好似一条白色巨龙，由西向东，弯弯曲曲，经昊王口、龙王庄、阜平城、王快镇和曲阳，流向冀中大平原。猴石顶和小派山南部山麓下，杨树弯、东庄、西庄、方太口、青沿、石佛沟等山村，背山面河，一溜排开。定龙大路便穿过这些山村，与大沙河同向并进，到法华村才离河远去。

　　站在小派山山巅，放眼东、南，但见山丘起伏，地势渐缓，向西、北看去，则层峦迭嶂，山势峥嵘，一峰高过一峰。北有大派山、曹锥山、神仙山;西有老和尚庵山、银河山和百草佗。这些高山峻岭海拔1000 至2000 余米不等。享平与五台山交界处有一雄关，那便是龙泉关。龙泉关南北两侧是长城岭和1 792 高地。看到这些，我不仅为这壮丽的山川而赞叹，更为边区首脑机关设在此地而折服。然而，中华大地却遭受着异族铁蹄的践踏与蹂蹦，我心中感到一阵阵隐痛。我们策马依次勘察了西庄、东庄、寺口、大榆树沟和方太口、水口等地及附近地形后，已是下午3 时了。这些村庄坚壁清野后，村子里已看不到袅袅炊烟，听不到汪汪狗吠，显得格外宁寂。村边路旁、房前屋后的枣树、柿子树、榆树，叶子已经变黄、脱落，但于萧瑟中仍透着生机。山坡上、河套里、大道旁的庄稼己经收割，只剩下那些叫不出名来的小草、野花在秋风中摇曳。

　　根据勘察到的地形情况，我们认为西庄不利于我军设伏，因西庄往西无纵深依托，若在这里阻敌，则等于背水(鹤子河)作战，我无回旋余地，对我不利。于是，我们从实际情况出发，将伏击阵地设在小派山以东、以南山头，亦即鹤予河西岸一线高地，并以方太口至韩家沟为第1 线伏击阵地，288 、34 、35 以高地一线为第2 线反冲击阵地。

　　1、2营担任坚守这两线阵地的任务。2 营(营长宋玉琳、教导员罗霄文)在右，为主要阻击力量，控制方太口至水口小沟一线高地。当敌进至方太口以东我有效杀伤地带后，集中火力，突然予敌以迎头痛击2(营长李得才、教导员朱遵斌)在左，控制水口小沟(含)至韩家沟一线高地。当敌遭我突然打击，沿鹤子河向北推进，企图从其右侧向我攻击，或截断我1 、3 团的联系通道时，则向敌实施火力侧击与拦阻射击，以掩护3 团向敌突击。

　　团特务连(连长彭德胜、指导员刘金华)派小分队带轻机枪，埋伏在方太日以西大路北侧的小沟口，封锁通向阜平的大道，阻敌西进，以确保2 营右后侧之安全。

　　3 营(曹长杨上望、教导员霍至德)为团预备队，隐蔽集结于上大叶沟至指甲沟一线，随时准备从左右两侧出击敌之侧翼，或及时增援遭敌攻击的我阵地。团指挥所设在上大叶沟以西、小派山主峰以东之445 高地(当地群众称为火花山)。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我们从预选阵地返回驻地，已是夕阳衔山、归鸦绕树之时。

　　晚饭后，我将下午勘察地形和选择阵地的情况向王道邦、黄作珍同志及各营干部作了介绍，并进一步研究和确定了兵力部署、作战方案及情况处置办法。同时，决定次日早7 时部队进入伏击阵地。

　　上述的作战方案报经分区指挥所批准后，各营、连分别进行了简短的战斗动员和战前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阜平县支前委员会组织了担架队、运输队，以保证前送后运任务的完成。

　　(三)

　　10月4日凌晨，当灰色的天幕慢慢拉开，曙光逐渐照亮山野时，部队已经进人了预选阵地。

　　达一带山头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土碎石，山上野草不多，稀稀疏疏地长着一些矮松树、椿树。2 营控制靠近大路的高地叫柏树坡，大上面概因其长着3 裸植树而得名吧。

　　各营、连抓紧时机挖掩体、修工事。时值寒露前夕，山区的天气颇有几分凉意，但战士们挥动锹、镐，人人头上沁出了汗珠。工夫不大，简易工事便都挖好了。杀敌健儿们手持钢枪，严阵以待。

　　狡猾的敌人吸取以往孤军深入、横冲育撞的教训，这次并不急于前进。他们行动谨慎，戒备严密，步步为营，每推进三五公里，便停下来筑工事、修据点，以一部兵力展开前进，其余主力则采取阶梯队形跟进。

　　10 月3 日，敌之先头部队近百人由王快镇向西搜索前进至东王林口以东时，遭我3 团一部兵力的打击后，便急忙撤回，龟缩进了主快据点。

　　4日晨，日军约七八百人，附37 山炮和即步兵炮共12门，向西进犯。9 时许，进至东、西庄地区。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股敌人就象蛆虫一样在蠕动。我再次提醒担任正面阻击的2 营营长宋玉琳，一定要将敌放近些再打。

　　当敌前卫部队约加0 多人从西庄山口大摇大摆地越过鹤子河，就要接近我2 营前沿阵地的河滩时，宋玉琳同志猛喝一声“打! ”我轻重机枪、步枪居高临下，一齐开火，枪声顿时响彻山谷。

　　敌人被这突然的袭击打懵了，死的死，伤的伤，其余仓皇撤回到西庄山口附近，并立即向北抢占了东、西庄西北，猴石顶以南的一片高地。为了避免敌纵深火力杀伤，我们并未下山追击。

　　敌人清醒过来后，即以密集的火力向我压来，各种火炮向我2 营和1 营4 连山头阵地猛轰，重机枪也“哒哒哒，向我狂扫过来。炮弹落在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个个烟往冲天而起，炮弹爆炸所掀起的沙土碎石飞溅空中，随后又咧啦啦倾泻下来。阵地上零星的小树有的倾刻间被炸断，有的被连根拔起抛向空中，又倒栽下来。落在鹤子河里的炮弹，炸得水花飞溅。

　　按照战前确定的方案，当敌炮火集中向我阵地轰击时，除在山头阵地两侧各留少数人监视敌步兵行动外，我主力有秩序地疏散、隐蔽到山头阵地的内侧面，以尽量减少伤亡。

　　在炮火掩护下，200 多名敌人又越过鹤子何，集结于河西岸我2 营占领的主阵地山脚下。敌炮火一停，这股敌人便端着刺刀，又向我阵地扑上来。此时夕隐蔽在阵地后面的我勇士们早已迅猛地奔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等敌人接近我阵地前沿时，一声令下，我各种火器又一齐喷出火舌。枪声如风，朝敌人扫去，子弹如雨，朝敌人倾泻。暴露在河滩上、高地下的敌人无射击依托，在我迎头痛击下，又连滚带爬地往回逃窜。

　　见面前的“骨头，不好啃，敌人一方面故技重演，集中炮火继续向我山头阵地猛烈轰击，一方面调遣飞机临空助战。近11 时，只见从东南方向的云层下钻出三四架敌机，向战场飞来。敌机在东、西庄、方太口一带上空盘旋几圈后，便吼叫着扑向我阵地上空，轮番向我第l 线阵地狂轰滥炸。

　　敌人第3次进攻开始了。这次，敌人改变了战术。在其火力掩护下，一方面以一部兵力继续从正面攻击我2 营控制的3 个山头，一方面利用死角，向其左右两侧各派出一部兵力，妄图箱制、分割、包抄我军。当其左路一股绕着山脚接近大路，就要向西迁回攻击时，突然遭我预先埋伏在山口后面的团特务连的猛烈射杀，敌鬼哭狼嚎，忙掉转屁股缩了回去。

　　敌右路一股也在其火力掩护下，涉过鸽子河，向我阵地左翼攻击。在水口阵地上的我l 营4 连指战员，先前见2 营方向打得火热，早就摩拳擦掌，此刻，见敌人送上门来，不禁心花怒放。在连长陈文高、指导员郑三生的指挥下，全连健儿们一边甩手榴弹，一边迅猛出击。敌丢下20 多具尸体，落荒而逃。正面硬攻连遭失败，两侧迁回不能奏效，敌人急眼了。各种火炮和轻重机枪、掷弹筒，更加密集地向我阵地轰击、扫射;敌机怪叫着，更加疯狂地向我阵地投掷炸弹。

　　战壕和掩体全被打塌了，黄土加沙石的山表层，几乎被翻了个儿。飞鸣的弹丸在耳边啾啾直叫，溅落的子弹在身旁嘴噢直掉。但从阵地内侧面迅速返回战斗岗位的我军战士们却全然不顾这些。他们机警地察看地形，瞅准机会，飞身跃起，又扑通一下子趴倒在炮弹坑里，三蹬两蹬，很快便搞成一个射击掩体。当敌人快接近我阵地时，我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又劈头盖脑地朝敌人打去。2 营战士伊学恩见敌扑来，1 颗手榴弹甩去，炸死4 个敌人。战士们射击时震得尘土飞扬，敌人纵深火力打来，掀起烟波士浪，夹杂着浓烈火药味的气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浓雾般的土烟，迷得人睁不开眼。不一会儿，战士们就变成土人了。头上的汗水冲着脸上的灰尘，形成一道道鲜明的印痕。就这样，我军一连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在我阵地前沿及河滩上，到处是敌人丢弃的枪支和横躺竖卧的尸体。

　　敌在正面遭我坚决拦击，虽经多次猛攻，仍未越过方太口.下午3 时许，分狂的敌人开始施放烟幕弹和催泪瓦斯弹。这时，正赶上刮东南风，烟雾、毒气顺着山谷弥漫到我阵地上，一线指战员大部分中毒，一个个气促、头痛、流泪、打喷嚏。我急令大家用湿毛巾或湿土将咀捂上。没有水，不少同志急中生智，以尿代水，将毛巾或土搞湿。

　　乘此机会，敌人又重新组织进攻。我们的战士不愧为钢铁勇士，一边忍着毒瓦斯的侵袭，一边坚守阵地，顽强抗击。然而，我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2 营了连已经伤亡一半以上，连长曾自仁(现名曾治)同志也负了伤。2 营宋玉琳营长身边的文书、通讯员、司号员、卫生员负伤后，同许多轻伤员一样，坚持不下火线。一位来不及后送的重伤员，仍趴在阵地上向敌人甩手榴弹。

　　天色渐渐黑了。敌人除留约1 个连的兵力在我1 、2 营结合部下面的几个独立家屋处进行警戒外，其主力则乘夜色撤到了西庄一带。深夜，1营李得才营长带领两个连袭击这股敌人。一部从小山口处直 插过去，一部由北面沿鸽子河向南迂回。打响后，敌惊慌失措，利用墙院抵挡一阵后，便仓皇逃回西庄去了。定县、曲阳等地之敌被我骑兵团拖住后腿;郑家庄、王快等地敌之2 梯队西犯途中，又连遭我地方游击队和游击小组的袭扰，行进迟缓，这就使我得以与敌前梯队激战1 天。但是，第2 天(5 日)上午，敌2 梯队进抵西庄，其纵深主力也在源源不断地西进，陆续增援到3000 人。

　　方太口一战，我团冒着敌机和火炮的狂轰滥炸、催泪性毒气弹的袭击，顽强抗击日军的轮番进攻，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在杀伤敌4D0 余人，给敌以重大打击后，审时度势，机动灵活，经请示分区指挥所批准，于10 月5 日上午9时，及时撤出了阵地，寻找新的战机。

　　我团撤到上下沙沟、史家泰一带后，主力进行休整，我则带领1 个营往西进到东西下关，并向龙泉关方向派出流动小分队，进行侦察、警戒，以保障边区首脑机关的安全。

　　日军进占阜平空城后，我第1 20 师350 旅1 个营干阜平城附近，随时打击出城抢凉之敌，夜间则积极袭扰疲惫敌人。3 分区以适当兵力分布于阜平以东至王快间，日伏、夜袭各点之敌。杨成武同志率3 团北返沫源以南，积极向敌进袭。我团东移至灵山西南地区，开展交通战，截敌轴重，寻机打击敌运输补给部队。10 月20 日，敌辎重部队200 辆大车满载给养物资，在步、骑兵掩护下，由曲阳向阜平开进。埋伏于郑家庄以北的我各营突然开火，消灭敌100 多人，缴获大车40 多辆，余敌沿原路退回曲阳。21 日，阜平之敌人向东，曲阳之敌1000 多人向西，企图东西夹击我团。我们果断处置，及时将部队转移。22 日拂晓前，实施央击的两路敌人在韩家峪遭遇，互相扫射，夭亮后才发现中了我军的金弹脱壳之计。结果是自己打自己，死伤200 有余。接着，敌机又飞来助战，不料也找错了目标，将自己的骑兵当作我军而狂轰槛炸，又炸死炸伤100 余人。

　　从方太口战斗直至在郑家庄伏击敌运输队，我团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先后伤亡200 多人。其中，连长郝和生、周益、郭石金，指导员唐庆云壮烈栖牲，连长曾自仁光荣负伤。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为人民所铭记。

　　方太口战斗，迟滞了敌人对阜平城的攻击，对保证中共晋察冀区党委、晋察冀军区、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及机关的安全转移，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