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定均：邯长大道上的日日夜夜
2018-09-17 09:00:53  来源：八路军太行纪念馆  点击：  复制链接

　　(一)

　　1939 年7 月初，日寇向晋东南进行大规模的“扫荡”。敌人先攻占了白(圭)晋(城)公路沿线各城镇，割断了我太行、太岳两区的联系，接着又气势汹汹地沿邯长公路西进。正当我太行军民以艰苦战斗准备迎击敌人的时候，盘据在冀西、太南地区的国民党顽固派朱怀冰、庞炳勋、孙殿英、侯如墉等部，却趁火打劫，想借日寇的刀枪把我军赶出太行山，恢复其反动统治。他们派出大批的特工人员骚扰我后方，策动地主分子造谣，破坏我军民关系这时，正如刘伯承师长所说;太行军民面临着“前门打虎，后门拒狼”的艰巨而复杂的斗争任务。

　　为了粉碎敌顽夹击的阴谋.首先斩断口寇伸进太行山区的魔爪，6 月底，我们129 师特务团奉师首长的命令，开赴邯长大道沿线的武安、涉县、黎城、潞城一带迎击敌人。特务团是刚刚由师特务营扩编起来的，名义上是个团，实际上不到两个营，担负这样重大的任务是十分困难的。但行动前邓小平政委说得好：“只要我们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发动群众，开展真正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我们就能够战胜一切敌人”邓政委的话对我们鼓舞很大。我们于7 月初到达了涉县外围，寻找战机。

　　7月12日，部队行至涉县西北卜儿公里的岭后村时，侦察排长曹宝安从前面飞奔回来报告：“鬼子进占涉县以后，派出一支300 多人的先头部队，渡过清漳河，进到河南店这几天连降大雨，河水暴涨，隔断了他们与东岸大部队的联系。”这真是个难得的良机!我们当即研究了一下，并到山顶查看了地形。决定以l 营趁雨夜天黑，急袭河南店，给西进的敌人一个迎头打击。

　　部队正要出发，迎面跑来几个老乡。他们是刚从河南店逃出来的，一见我们，就高兴地说：“鬼子兵大都驻在北街3 个骡马大店里，只有20 多个人驻在村西北角的关帝庙漳河水涨，鬼子没吃没喝的，就在地里瓣棒子吃砸家具烧。”这些情况帮助我们进一步判断了敌情，确定了战术手段，也使我们更加有信心了。

　　在伸手不见掌的黑夜里，部队冒雨疾进，悄悄地摸进了河南店北街，敌人根本没有料到我们会在这大雨涝沱的深夜里突然降临。当我们2 连的勇士们爬上屋顶，揭开屋瓦，雨水滴在鬼子睡的铺上时，敌人还以为是房子漏了，慌忙起来躲雨，战士们迅速扔进了几十个手榴弹，把屋里的鬼子报销了一半，侥幸活着的鬼子，连鞋都没穿，就鬼哭狼嚎地奔向村西北角，想抢占关帝庙那个高地。那知我3 连1 排早已歼灭了关帝庙里的敌人，正好架起刚缴获的歪把机枪，集中火力给奔跑的鬼子一顿痛击。残敌扭头窜往河边逃命，但漳河的激流却无情地吞噬了他们。对岸的鬼子摸不清头脑，以为我军在渡河，便以机枪大炮向河里乱放。就这样，涉水逃命的鬼子，除少数逃上岸外，其余全部葬身漳河。

　　(二)

　　河南店的战斗，鼓舞了群众。生动的事实告诉人们，真正杭击日寇保卫人民利益的，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从此，群众更紧密地团结在我们周围。抗口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沿邯长路西进的敌人，在河南店受到沉重打击后，战术上有了变化：前进的速度减慢了，兵力更加集中，行动更加小心，一天只向前爬几公里，进一段，安一个据点，采取稳扎稳打的方针。要想再找到河南店战斗这样的歼敌战机是困难了。二是我们就派出一支部队在前面边打边走，一方面掩护邯长路两侧的群众坚壁清野，一方面以我军主力插至敌人背后，发动群众开展交通破击战，以积极的行动迟滞敌人。

　　从武安到涉县的公路线上，在井店、阳邑、猛虎村、鸡窝铺一带，我们把部队分成数股，配合党政部门组织的工作队，分别深人公路两侧的村庄，在群众中组织起无数支破击战的队伍一到夜晚，公路上便成了我们的天下：部队以迅速的动作把据点监视起来，然后让群众一拥而上，男女老少一齐下手：挥动锹、镐、斧、锯，砍电线杆，割电线，毁桥梁，破涵洞，挖路面… … 儿个钟头的功夫，公路被挖得一段一段的，甭说鬼子的汽车不能开，就连鬼子的人马都很难通过。群众三三两两地扛着木桩、电线往家走，有的说：“这回俺家可有东西晒衣裳了。”有的说：“这些木头拿回去可以箍个小桶!" 三番五次的破击，使群众的胆子越来越大，积极性越来越高。白天，敌人用种种手段，抓来群众为它修路。可是群众采取“磨洋工”的办法，能拖就拖，能挺就握，或者边修边破。这样，敌人在前面修，我们在后面破;他们白天修，我们晚上破，使敌人的电话经常打不通，公路长时间通不了车，后方得不到情况，前方得不到补给“皇军”的威风慢慢消失在邯长路上了。等鬼子爬到黎城，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

　　(三)

　　敌人占领黎城后，邯长路好象是打通了但实际上，敌人的兵力被分散了，处处都拉着一副挨打的架式，随时都有被人民武装各个歼灭的可能。邯长路象一根骨头一样卡在敌人的喉咙里，吞又吞不进，吐又吐不出。为了维护这条交通线，敌人又采取了新措施;从各个据点抽调兵力，组织50 到100 人的机动部队，在公路两侧三四公里的地区进行反复的“清剿”，企图以优势兵力消灭我地方武装，镇压群众。可是敌人这一招也不灵.还在敌人开始西进的时候，沿线群众就做好了坚壁清野的准备，同时，我们把部队进一步分散，以连排为单位组成游击支队，再分成三五人一伙的战斗小组，带领群众在敌人据点外围交通沿线展开了麻雀战，专打敌人四出骚扰的机动部队。树林里、村头上、山坡下、小道旁，到处都是我们的游击小组，鬼子一出动，游击队就四处伏击、袭扰，敌人往往被打得晕头转向还不知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即使有时敌人发现了我们，追到这个山头或那个山沟，却又从侧面打来了一阵枪，敌人赶忙掉转头来向那里追，结果连个游击小组的人影也追不着。在东西长垣、东西黄须、霞庄一带，鬼子就这样被我们零打碎敲地歼灭了好几股。出来时，他们摆着“皇军威风，”回去时，马驮着一具具的死尸，搞得鬼子有山不敢靠，见沟不敢过，遇林不敢进，东奔西窜，永无宁日有时，游击队故意示弱，诱敌远离据点和交通线，瞅准机会，迅速集中兵力，对敌人后方据点来一个突然袭击。等到敌人的“机动部队’赶回来时，连它的“老窝”也被游击队抄掉了。几十天后，敌人的分区“清剿”，在太行军民的打击下也被彻底粉碎了。

　　在这段日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战斗，但是团参谋处的战绩统计却每天在增加着消灭敌人的数字：十几个，二十几个，最多时达到五六十个.在这场激烈的斗争中，群众是怎样的呢?反“清剿”开始时，他们心里还有点害怕.我们游击小组进行战斗.就让他们躲在高山上、树林里。当我们打了一些胜仗以后，少数胆子大的青年人就敢跟在我们后面拣个子弹壳、拾个罐头盒了。后来干脆就跟游击小组一起去打仗。有一次，鬼子在东西黄须、霞庄一带抢去几十头牛羊马驴，被我们游击小组在半路上夺回来交给了群众。他们亲眼看到游击队是怎样打鬼子的，知道鬼子并不可怕，参加游击小组的人就愈来愈多了。我们将一部分缴获来的枪发给他们，并教会他们二些游击战的战术动作，再带着他们打了几次仗，新生的游击小组就建立起来了。开始，还是主力部队带着干，到后来，群众干脆自己组织起来，三五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拿起大刀土枪，随时随地跟敌人战斗，然后用缴获的武器武装自己。这样，在不长的时间里，一支新生的游击大军成长起来，群众性的游击战争在邯长大道两侧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四)

　　在我声势浩大的群众胜游击战打击下，敌人的“清剿”失败了。鬼子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邯长路的交通补给还是得不到保证。他们只得退缩到公路线上，增加几十个小据点，并抽出部分兵力，在公路上巡逻，企图保住邯长路的通信和运输安全。

　　敌人以为这一手十分巧妙可靠，但实际上是被迫将重点防守变成分兵把守了。我们抓住敌人这一个弱点，瞅准机会，一个一个地收拾，有时一夜搞掉它好几个。敌人害怕我们夜晚袭击，一到晚上便鸣枪放炮，象除夕迎财神一样，盲目地打上一个通夜。我们摸清这个情况后，每晚派一两个人在据点外面放火、打枪，闹得敌人通宵不能安眠。经过我游击小组接连几天的折腾，敌人满以为白天可以平安无事地睡大觉了，哪知我们又利用白天来收拾他们。每当敌人在中午熟睡的时候，游击小组就装成修路的，做小丁的，给敌人送东西的，维持会送情报的，混到碉堡门口，一阵手榴弹，把睡梦里的敌人送上了西天。等到别的碉堡发觉赶来支援，我们早已安全转移了。东阳关到黎城间的许多据点，就是这样被收拾掉的。

　　我们白天整掉几个据点后，敌人更加恐慌了。为维持这条交通线，敌人在公路上加派了巡逻队。因为敌人已经吃够了“分区清剿”的苦头，再也不敢徒步在公路上游来晃去，只得乘汽车在公路上巡逻。开始。我们还以为敌人在运兵，后来见到路上来来去去老是那几辆车，才发觉是敌人乘车巡逻。起初游击小组感到很为难，汽车跑得这样快，怎么打呢?这的确是个新问题。后来我们根据地形和敌汽车巡逻规律，研究了好儿种伏击汽车的办法东阳关到黎城是一条漫长的夹沟，两边是儿丈高的峭壁，汽车非要从这条沟里通过不可，我们利用夹沟的坡度，在沟底几十米处挖了一个约1 米高的陡坡，当敌汽车开到离这里100 米左右时，埋伏在两侧的游击小组便鸣枪迎击。敌人一听到枪响必然加快车速向前跑，一头撞上这个陡坡，四轮朝天，翻到沟里参加这样的伏击是十分有趣的。在停河铺和玉石桥之间，我就看到过一个这样的场面：这天，200 多鬼子护送100 多辆汽车，由涉县开往黎城一出东阳关，游击小组就“照顾”了一路。汽车好不容易过了玉石桥，开进了那条夹沟。刚听到汽车的响声，侦察排长曹宝安便笑着对我说：“团长，快看吧，咱们的节目快开始了。”我顺着他的手指向沟口望去，只见为头的一辆汽车刚刚露头，就听“叭”地一声枪响，站在车上的一个探头探脑的翻译被2 连的神枪手李全友揍倒了。一个鬼子军官挥着手叽哩咕噜一阵，汽车加快了速度.“砰!”又是一枪，这个家伙的脑袋歪在汽车上不动了。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领头的那辆汽车倒扣在壁沟里，后面的汽车想躲，哪里来得及!只见一辆辆碰在一起，不少敌人被压在车子下面嚎叫。这时，我们的伏击小组象有经验的猎人一样，一枪一个打开了活靶.等到后面的汽车停下来，敌人山头组织冲锋的时候，我们已经转移到东北方一个500 多米的高山上休息谈笑多时了。

　　在停河铺东西两侧，鬼子挨了几次揍，再也不敢派汽车在公路上大摇大摆地巡逻了。就是大批车队经过，也变得小心翼翼，每逢上山下坡，穿沟过桥，都不得不把车子停下来，派兵搜索后，才敢先派一辆车试行一段，其他车再跟上来。战士乔保和看到后，哈哈大笑着说：“鬼子可真会出洋相，汽车还会接力赛跑呢!"

　　(五)

　　鬼子为了维护邯长路的畅通，采取了更疯狂的手段：放弃沿线的小据点，建立和巩固大据点;在交通线两侧二三百米以内，见树就砍，见草就割，见沟就填，企图把公路两侧变成无人区，使我军民不能接近公路线敌人这一手够毒辣的，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光光政策”。怎样对付敌人这个毒辣手段呢?我们和群众共同研究对策，民兵小队长范克新说：“鬼子有脚就能出来，有手就能砍树、填沟。只有把他们的手脚捆住，才好办。”这话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要想彻底粉碎敌人的‘光光政策”，就只有把敌人限制在据点里面.叫它有脚有手动弹不得。

　　我们把师部发的几千个地雷变成了捆绑敌人手脚的绳索。在斗争的第一阶段，我们采取“欲擒故纵’的办法，将游击小组撤离交通线。敌人闯了几天、没有遇到打击，渐渐麻痹了。一天晚七，我们在据点外面扎了3 个草人：一个鬼子兵，一个八路军，一个老百姓。八路军手里端的刺刀插在鬼子的胸膛上，老百姓拿的红缨枪捅在鬼子背上，旁边插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打倒日本鬼子!”第2 天一早，一队鬼子出门看见这个场面，顿时怒火冲天，一个鬼子伸手去拔牌子，一个鬼子用劲踢草人，只听轰隆几声巨响，草人和牌子底下的地雷统统爆炸了，鬼子死伤了一大片。

　　从此以后，路边、沟旁、草堆、树根以及房子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随时都会给敌人一个突然爆炸.敌人终于被捆住了手脚，牢牢地拴在据点里，再也不敢乱动了。

　　这时，黎城的敌人还没有尝到地雷的滋味，依然四出活动。黎城西北五六里处，有一条大沙沟，沟里有两个村庄，叫上桂花。这条沙沟盛产水果，恃别是梨子最有名，个儿大、水分多、味道甜，当地人称为“冰糖葫芦”。梨熟后，鬼子常来抢。我们摸准敌人摘梨的规律，便于一天夜里，派4 连去梨园旁边的树丛里设伏。第2 天上午9 时，30 多个鬼子把枪大背在身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梨园。他们把枪一架便爬树去摘梨吃。这倒把4 连连长难住了：“隔枝不打鸟”，敌人分散在树上怎么打呢?4 连连长很机灵，脑瓜一转就想出了对策：决定集中两个排的火器一齐射击，另派l 个排以快速动作去取枪。只见4 连连长把手使劲地向上一挥，2 、3 排对准树上的鬼子开了火，连鬼子带梨子掉得满地都是。与此同时，1 排的同志闪电般地跑过去，抓起枪就走.没被打死的鬼子看枪没了，撒腿就往城里跑。4 连的同志一直追到城根。城里的鬼子听到枪声，连忙来了个“火力拦击”，剩下的儿个徒手的鬼子也被他们自己歼灭了。经过这一仗，黎城的鬼子也被我们教“乖”了。

　　邯长大道又成了我们的天下.沿线敌人的据点，变成了风雨飘摇的孤岛，守敌也更加惊恐。我们随便在据点外面或山上扎上儿个草人，放上儿声冷枪，敌人的机枪大炮就会打上几个钟头。敌人真正陷人了风声鹤峡、草木皆兵的境地。

　　(六)

　　鬼子施用的种种毒辣手段，全被我英勇的太行军民战胜了，黎城的鬼子也只好乖乖地听我们指挥，躲在城里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夺回邯长大道的条件已经成熟了。

　　12月8日，师首长命令：对邯长大道之敌发起全线出击。

　　我们配合兄弟部队，首先进击邯长路中段，象快刀斩巨蟒一样，一下子把邯长路切成了儿十段，经过10 天的激烈战斗，敌人被迫在22 日开始全线总退却。当天，我团配合兄弟部队强攻赵店镇.第2 天，对黎城之敌又展开猛烈的争夺战。敌被迫弃城东逃。公路沿线之敌，也仓皇向东溃退。我主力和游击队在当地群众配合下，连夜追击，紧紧地盯住敌人，连克了停河铺、玉石桥两个重要据点。

　　我团主力一直沿公路北侧进行平行追击，部队连夜急行军，经东西长垣，绕道直取东阳关。

　　东阳关，是晋东南的第一关，山峦重叠，地形险峻，是邯长大道的咽喉，晋豫交界的险隘。为了追歼溃退之敌，部队充分发扬了我军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接连翻越几个山岭，急奔东阳关。拂晓前，先头部队第1 连抢占了东阳关的北高峰，卡住了关口。当时，我们估计敌人已经沿着公路跑了。忽然，远远看到街东头烧着一堆堆大火，恍惚中还有人来回走动，就马上派4 班去搜索。谁知满街都是鬼子兵，正准备开饭，街里到处堆满了物资。原来，鬼子企图凭借东阳关天险来阻击我追击部队，争取时间，把从太行山掠夺来的物资运走，根本没料到我军来得这样神速他们只注意向我军可能追来的西南方向警戒，没料到我们会从东北角上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们的背后。我l 连4 班看到这种情景，全班凑近街口，一个排子手榴弹接着一个排子枪，打得敌人敲锅砸碗乱成一团。鬼子还以为是小股游击队来袭击，急忙集中所有炮火，向我l 连强攻，作最后挣扎。我1 连战士全力扼守北峰阵地，敌人多次冲锋，都被我坚强的战士一一揍下去了。北峰阵地仍然掌握在我军手中，它象一只巨掌一样，紧紧地按住了敌人的脖子，使其一动也不能动.后续部队听到枪响一气跑了十几公里，赶到后就向敌人发起了猛攻。鬼子正想烧掉物资弃关逃窜，一看势头不对，赶紧纠集残兵败将，丢下大批物资，从东阳关东南小道狼狈逃窜了。

　　我军居高临下，继续东追，一鼓作气，连下响堂铺、河南店、涉县。至26 日，涉县至武安间敌十儿个据点全被我军摧毁。窜进邯长大道的日寇，除少数逃回武安、邯郸外，大部被我军埋葬在太行山和邯长大道上了。1个月的激烈斗争，粉碎了敌人企图分割太行、歼灭我军的阴谋。邯长大道上的日寇，不管是采用长驱直人、稳扎稳打，还是分区“清剿”、实行“光光政策”，都被找太行军民用群众性游击战争击破了。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09-17 09: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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