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逊：陈庄战斗
2018-09-19 08:36:16  来源：八路军太行纪念馆  点击：  复制链接

　　日本侵略军从1939 年3 月起，对我晋察冀边区北岳区的东部、西部先后进行疯狂“扫荡”，我边区军民奋起反“扫荡”，粉碎了敌人的企图。。与此同时，国民党顽固派军队不图抗日，一意反共，制造磨擦，全国随时都可能发生突然事变。在此形势下，1939 年8 月中旬，我八路军第120 师主力奉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由冀中腹地西越平汉路，转移北岳区整训待命，并参加巩固北岳区的斗争。

　　9 月上旬，120 师的第1 梯队到达北岳区。我当时任358 旅旅长。我们旅部和在冀中新成立的第4 团驻灵寿县的牛家厂口、东西岔头一带，独立l 旅在冀中新成立的第2 团驻行唐县的口头镇、湾里及秦家台羊地区，独立1支队(即以后的师属特务团)驻程家庄，津南自卫军(即以后的359 旅719 团)驻南北谭庄，隐蔽进行整训。抗日军政大学第2 分校驻灵寿县陈庄附近，晋察冀军区第4 军分坯第5 团活动在慈峪镇以南，第3 军分区的部队活动于党城镇地区，分别监视灵寿县城和曲阳县敌人的动静。

　　就在这时，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和正在参加晋察冀第二次党代表会议的120 师关向应政委联名来信通知我们，敌人正调动兵力，有向我军进犯的迹象，要我和旅政委张平化负责指挥120 师第l 梯队的部队，在北岳区军民协助下，粉碎敌人的进攻信中还告诉我们，各地的地方武装、后方机关、学校和群众，也都在积极进行反“扫荡”的准备。

　　果然不出聂、关首长所料。驻石家庄日军独立棍成第8 旅团旅团长水原义重少将侦知我晋察冀边区党政机关和120 师后方机关、抗大第2 分校等单位，正在边区南部的重镇陈庄附近休整，准备举行“ 秋季大讨伐”，妄图消灭我驻陈庄的后方机关、学校，破坏我边区的后方设施，并以陈庄作为对北岳区进行冬季大“扫荡’的据点。

　　敌人这次进攻是经过充分准备的，特别在战术上声称是“从八路军游击战中学来的新经验”，采取“山地讨伐的‘牛刀子’新战术”，即反“杀鸡焉用牛刀”之意，用“牛刀子”来对付我们

　　9月24 日：水原义重亲白指挥守备正太路的31 大队，以及灵寿、正定、行唐、无极县的伪警备队共约1500 人，随带强拉的民夫200 余人，数十辆大车，突然集中灵寿县城。

　　敌人的调动，我们很快知道了，并判断敌人可能在近日进攻陈庄。陈庄距离灵寿县城只有50 余公里，从灵寿县城到陈庄，除几条绕行的山路以外，主要道路是经慈峪镇的1 条大路。以前，敌人曾多次对陈庄进行骚扰，走的就是这条路。我们估计，这次敌人还会走这条大路。因此，确定驻牛家下口的4 团派1 个营进到口头镇以南地区，担任行唐、曲阳方向警戒，其余部队集结在北谭庄到岔头一线两侧的山岭上，布成1 个袋形阵地，等待来犯之敌。

　　25 日清晨，隐约的枪声由南面阵阵传来。敌人从灵寿县城出动向慈峪进犯了。就在这天下午，贺龙师长率120 师师部和358 旅主力团716 团由冀中到达行唐县西北的南北城寨。我们立即通过电话向贺龙师长和周士第参谋长汇报了对敌情的分析和战斗部署，贺师长同意我们的分析和部署，进一步增强了我们的战斗勇气和胜利信心。

　　在慈峪镇附近，我们只有4 分区5 团的两个连在那里警戒，可是，敌人却动用了进攻陈庄的全部兵力和火器。敌人进占慈峪后，我们即令津南自卫军以一部从正面逼近敌人，节节抗击，诱敌深人，5 团的一部则在慈峪以南活动，监视慈峪和灵寿县城敌人的后续部队。

　　敌情不断传来：敌人进占北霍营;敌人进到东西伍河;敌人向着我们设伏的方向来了。我们等待着可是，从中午等到黄昏，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敌人占领南谭庄以后，就停止了前进。当夜，我津南自卫军以白头山为依托，几次向敌发起攻击，诱敌出战，狡猾的敌人只以火力还击，兵不前进。敌人不肯上钩，我们只好抑制着急切求胜的心情，把胜利推迟到明天。

　　这时，我们发现了意外的情况：26 日下午4 时，南北谭庄东西伍河和北霍营一线的敌人全部退回慈峪镇。傍晚，情况又有新的变化，5 团报告说：慈峪镇的敌人正向灵寿县城撤退，大炮、轴重已经撤走很远。敌人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他们真的就这样撤走了吗?我们分析了各种情况，结论是否定的。日军同八路军己经打了两年交道，在我军面前吃尽了苦头。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对其部属所作的一个指示中说：“… … 对付八路军必须采用一套新的战术，找准敌人的弱点，出其不意，以大胆勇敢精神和动作，进行包围、迂回、欺骗、急袭，在近距离进行很快的奇巧袭击。可见目前敌人的突然撤退，显然是一种欺骗行动，是用来迷惑我军的所谓“新战术”。

　　27 日拂晓，晋察冀军区司令部电话告诉我们：敌人只留下几百人控制慈峪镇，主力1000 多人正沿鲁柏山区的小路向陈庄轻装急进。5 团两个连正紧紧尾随敌人，监视敌行踪。这个消息完全证实了我们的判断。我们立即调整了部署：津南自卫军以l 个营绕道尾追敌人，其余继续控制白头山、北谭庄以南阵地，严密监视慈峪镇的敌人;716 团、2 团、独众1 支队等部，即刻顺大路向陈庄前进。

　　27 日正是农历8 月15 日。敌人趁我军民欢度中秋佳节之际，沿鲁柏山的山路，经南燕川、长峪奔袭陈庄。沿途我5 团和抗大2 分校派出的连队对敌不断阻击。上午11 时敌人占领陈庄。但是，我驻陈庄的机关和群众早己坚壁清野，安全转移了。下午，我各部队先后赶到了陈庄外围.占领陈庄的敌人，以为他们的“新战术”奏效了。后来，我们从缴获敌人的文件中发现，日军31 大队大队长田中省三郎在这天的日记里得意地写道：“不经大的战斗而占领陈庄，这是指挥者的天才。”而实际情况是，敌人进人陈庄扑了一个空。陈庄这个九百户的大镇看不到一个人影、找不到一粒粮食，家家户户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沿街墙壁上的大字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把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入夜，我独立1 支队一部不断袭扰占领陈庄的敌人，陈庄周围彻夜响着枪声。敌人整夜不得安宁，又找不到一个老百姓，得不到一点情报，只能躲在村子里盲目射击。我军的袭击小组一直摸到敌人的阵地前沿，有一个战士摸到敌人一个机枪组前10 多米处，用手榴弹将3 个敌人全部炸死，把机枪扛了回来。

　　敌变我变

　　正当敌人奔袭陈庄的时候，贺龙师长给我们指挥所打来电话，他说：“敌人这次袭击陈庄，采取声东击西、避实就虚、轻装急袭，这算什么‘新战术’，完全是班门弄斧!”贺师长指示我们：敌人是孤军深人，北无据点接应，南边接济也十分团难.因此，他们在陈庄必然不敢久留，等敌人回窜的时候，必须抓紧时机，在运动中把敌人消灭掉!

　　遵照贺师长的指示，我们立即研究调整部署。研究时，大家认为关键的问题是判明敌人会从哪条路回窜?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如1938 年11 月的滑石片战斗，向我根据地奔袭的日军，是从哪条路来沿哪条路回去的。我们依此设伏，取得了胜利。但是，敌人的行动规律开始变化了，我们不能不重新考虑。既然敌人来的时候玩了一套“花招户”，那么走的时候也可能来个“新战术”，改变过去的老规律，不走来时的小山路，而顺东南的大路逃跑。敌人这样做，既可以避免象过去那样遭我伏击，又可以和慈峪的日军相呼应.敌变我变!我们决定改变以往在敌人来路上设伏的做法，确定以716 团集结于慈河北岸的东西寺家庄，从北面严密控制敌人东逃的大路;独立l 旅2 团进人慈河南岸的冯沟里、坡门口、高家庄地区，从南面控制敌人东逃大路，如发现敌从原路撤逃，则迅速向长峪地区机动，协同独立1 支队坚决阻击敌人南逃;我们指挥所前移到南台头，决心在运动中将敌人包围全歼。为了防止万一，另派独立l 支队和2 团各1 个营进到陈庄南面的长峪，防止敌人可能由来时的小路南撤。独立1 支队的另一部则顺大路向陈庄东侧的七祖院和敌人保持接触。这个方案经师部批准后，部队便开始行动。同时，边区政府还把灵寿、平山、行唐、正定等县的游击队和民兵都发动起来。参加侦察警戒、封锁消息、带路送信、捕捉敌特汉奸、组织担架队和运输队等，积极配合部队的行动。

　　果然如贺龙师长所料，袭占陈庄的敌人，被我军小部队彻夜袭扰打击，不得休息，异常恐慌，不得不退出陈庄。28 日拂晓5 点50 分，陈庄上空腾起了冲霄的烟柱，敌人焚烧陈庄的房屋了，这是敌人逃跑的信号。我们命令各部队准备战斗。8 点多钟，陈庄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侦察人员报告：敌人出了陈庄，向东沿人路撤退，在七祖院同独立1 支队打上了。这个消息实在令人振奋，敌人就要进人我军的伏击区。可是，半个小时以后，独立1旅来电话说：一位侦察参谋亲眼看见，敌人的主力已经后撤，离开大路涉渡慈河、有沿来路逃跑的迹象.狡猾的敌人又耍了一个花招。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经过填密的分析，我们仍肯定原来的判断：敌人并没有发现我军的设伏位置，更没有觉察我军的伏击部署。因此，他们顺来路逃跑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命令2 团主力由冯沟里以南的山地赶到陈庄南面长峪一线，协同独立1 支队和2 团在那里的部队，防止敌人真的由来路逃走。

　　1 个小时以后，前沿侦察部队报告：敌人主力过慈河以后，又转换了方向。利用河边的芦苇和树丛作掩护，正沿慈河南岸鲁柏山脚的大路向东逃窜。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敌人到底还是朝着我们给他安排好的死路走来了!

　　战斗很快打响了。开始，敌人以为我们上了他们“新战术”的当，我们把主力已集中在他们的来路上，他们现在遇到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游击队，因而并不在意，大摇大摆地向东撤退。当敌人走了不过二三公里，到坡门口一带时，就遇到我2 团特务连和716 团1 营的猛烈阻击。正向长峪急进的2 团主力，听到这边的枪声，也从敌人后面追来。敌人开始慌乱了。716 团l 营据守的叠谷崖阵地，是伸向慈河的一个突出而又光秃的小山包，象一扇闸门一样，死死卡住敌人向东逃跑的路，对敌人威胁极大。敌人为了夺路逃跑，以两个中队的兵力向这个小小的山包发起了连续的强攻。疯狂的日军不顾死活地凭着火力掩护向山包上拥来。1 营的指战员沉着应战，等敌人冲到跟前，一阵猛打，冲在前边的敌人一个个滚回山下。就这样，1 营英勇地同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从上午9 点多一直打到下午1 点，先后向敌人进行了4 次冲击、3 次肉搏，阵地坚如磐石，始终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敌人被我军火力压在河沟里，成群地挤在一起，火力发扬不了，又无处藏身，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一股敌人北涉慈河，企图 抢占东西寺家庄的高地。预伏在北山上的我716 团3 营突然以猛烈的火力进行阻击，敌人拌不及防，一批接一批地倒毙在淤泥里，残余的敌人狼狈地逃回南岸.

　　敌人向东、向北都碰了硬钉子，又转向南面。敌人以高家庄、坡门口为依托，向南面青山我2 团的阵地展开猛烈的攻击，企图抢占有利地形。我2 团部队英勇抗击。3 营特别是9 连、10 连打得英勇顽强，连续打退敌人几次冲击。经过激烈战斗，敌人在我阵地前沿死伤惨重，我2 团3 营伤亡也很大。此时，独立1 支队尾追敌人，由西向东对敌占的高家庄展开攻击;716 团也从慈河北岸向南进攻;4 团从牛家下口赶到，在716 团和2 团之间投人战斗，占领了坡门口以东的高地，把敌人向东逃窜的路完全封住了。这样，北边是慈河，南面是陡峭的鲁柏山，四面都有我们的部队堵击，敌人被紧紧压缩在沿河的高家庄、冯沟里、坡门口3 个村庄和附近的小高地，完全陷人了绝境。

　　这时，边区的群众翻山越岭，从四面八方来到阵地上，有的送饭，有的送水，有的抬担架救伤员。群众的热情支援，给部队很大的鼓舞，战士们都摩拳擦掌地准备最后围歼敌人。

　　聚歼顽敌

　　袭击陈庄的敌人被包围，灵寿县城的敌人着了慌，急忙向慈峪镇增兵300 余人，连同留在慈峪的四五百敌人，于28 日下午4 时，向南北伍河、白头山我津南自卫军的阵地发动进玫，企图打通到坡门口的大路，接应那里的日军突围。但是，津南自卫军的指战员，在敌人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顽强阻击，使敌人前进不得。

　　黄昏时分，我军向被围之敌发动总攻击。2 团由南向北，占领了冯沟里村南的小高地，逼近敌占村沿;4 团由东向西进攻，夺取坡门口后，继续向西攻击;独立1 支队从西向东占领高家庄之后，继续攻占了冯沟里以西的高地，向冯沟里攻击;716 团越过慈河向南进攻，迅速占领了坡门口和冯沟里中间的小高地，将两处敌人联络割断，接着冲人坡门口村内和敌人展开格斗。此时敌人极为慌乱，死伤狼藉。但因我们的部队刚从冀中水灾区过来，行军时手榴弹大部受潮，十之八九不发火，未能解决战斗，攻进敌占村内的部队只得退出来补充手榴弹，和敌人形成对峙。

　　夜里，我们的号兵迎着明朗的圆月，不断吹冲锋号，刺刀班、投弹班轮番袭击敌人。被困在两个小村子里的残敌，惊恐万状，又渴又饿又累，几次组织突围都被打了回去，有些伪军悄悄地跑过来投降，剩下的敌人只得依靠村子作垂死挣扎。

　　29 日，敌人还幻想以出我意料的行动来逃脱被歼的命运。清晨，敌人攻占了津南自卫军驻守的白头山阵地的一部分。师首长为保障主力顺利歼灭被围之敌，遂令4 团转移到东西岔头，以增强对白头山之敌的防御;上午7 时，津南自卫军对攻占白头山之敌发起反击，歼灭了部分敌人，收复了阵地，余敌退回南北伍河。

　　这时，我们令2 团和716 团各以一部兵力监视被围之敌，主力稍向后移，补充弹药，准备再战。被围的敌人见增援没有希望，不敢再东逃了。当他们发现我东面和南面的主力移动时，妄图寻找我薄弱的地方转变突围方向。上午7 时30 分，敌人离开村子，集中火力，施放毒气，全力向坡门口西南高地冲击，突破我2 团6 连的阵地，拚命往鲁柏山上爬。鲁柏山又高义陡，敌人趴在光秃秃的山崖上，既无掩护，又无依托，我716 团迅速追击并以各种火力猛烈射击，又给敌人很大杀伤.敌军官在后边压阵，举着战刀砍那些走不动的士兵，辎重和重火器等等丢了一路，当敌人爬到山顶时，活着的也只剩下二三百人。

　　残敌满以为爬上鲁柏山就可以摆脱我军的重围，从山背后溜走。没想到我4 分区5 团主力早就赶到山后西南的万寺崖，堵住了敌人的逃路。急红了眼的敌人，摆开3 人l 小组，3 小组1 大组的三角阵式，在火力掩护下， 向我5 团阵地冲击，当敌人冲到离阵地二三十米的山坡上时，早已憋足了劲的5 团战士们用手榴弹向敌人猛砸。敌人儿次冲锋，都被打退。敌人向西南突破不了，又反过来向东南突击。此时，我军各部队已先后赶到。716 团和独立l 支队自北向南，2 团2 营自东向南，将敌人重新包围在鲁柏山西端的高地及山沟里。民兵、游击队和群众卡住了所有大小山沟和荒僻小道。包围圈越缩越紧，敌人被围困在方圆不过500 米的鲁柏山主峰上，南面是陡石坡，北面是绝壁，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下午l 时，师的炮兵也运动上来，对敌人抵近轰击，打得敌人抱头鼠窜，死尸遍地。敌人经过我军几次打击之后，又回过头来从我5 团的阵地全力突围。敌人的全部火器一古脑儿向5 团阵地打，特别是5 团8 连所在阵地是个山坡 ，成为敌人进攻的重点，黄乎乎的一片日军，端着枪呼喊着冲向8 连阵地，经过儿番拚搏，8 连伤亡很大，前沿阵地被敌人突破。5 团经过一夜急行军和大半天的激烈战斗，战士们又渴又饿，但是战斗情绪却十分高昂。5 团8 连及时得到师炮兵支援，趁势组织反击，连炊事班也投入战斗，在另一连队支援下，又夺回了阵地。此时，716团3 营10 连和独立1 支队也向敌人发起冲击，当即占领了敌前沿阵地。

　　敌人多次组织突围都未得逞，而且不断受到我军的杀伤，处境非常困难，只好不住地呼救。从战后缴获的敌电文中知道，当时敌人曾垂死哀叫“现在西侧鞍部苦战.刻下身边忧虑，望至急以飞机送弹药粮株，并增派讨伐队。”敌人的飞机倒是来了，第一次飞来3 架，因我军发起冲击，同敌扭在一起，展开白刃格斗，敌机无法扫射轰炸，转了儿圈就飞跑了。第2 次又飞来3 架，用降落伞投下几大包弹药和饼干，但大部分落到了我军阵地上。29 日下午6 时，贺龙师长骑马来到我们指挥所。他到前边观察了形势，笑着回来，坐在柳荫下，端着烟斗安详地吸着，指示我们说;“要补足弹药，安排好伤病员，准备打好最后一仗。”黄昏时分，我们按照贺师长的指示，对鲁柏山的敌人发起总攻。刹那间，山上枪炮齐鸣，杀声震天，硝烟弥漫，716 团5 连的战士们首先从东侧冲上山，接着，后续部队和西侧的5 团的战士们也相继冲到山上，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敌人在我军勇士面前，死的死，伤的伤，大部被歼。有十几个敌人从南侧的陡坡滚下去，钻进万寺崖偏僻的山沟里，次日清晨也被我民兵、游击队一一俘获，无一漏网

　　30 日上午7 时，慈峪方向的敌人又增加了200 多人和3 辆坦克，企图绕路沙湾方向北进，被及时赶到沙湾的我4 团所阻击，无法前进。到了下午，这路敌人得知北犯陈庄的日军已被歼灭，垂头丧气地用汽车载着死尸和伤兵，经慈峪退回灵寿县城。至此，陈庄战斗胜利结束。以“牛刀子”战术闯人我根据地的狂妄敌人，终于遭到惨败。

　　这次战斗，是我军在贺龙师长指挥下，对毛泽东同志“基本的是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的作战原则的具体运用。历时6 天5 夜的战斗，我军以6 个团的优势兵力全歼进犯陈庄的敌军，并击退慈峪方向增援之敌1000 余人。在坡门口村有一堆堆用写有“大和魂灵”的太阳旗覆盖的敌人尸体，全都砍去了右手，大概是敌人拿着回去对指纹作“报销”去了。这次战斗，共击毙敌官兵1000 多人，俘日军16 人;缴获山炮3 门、轻重机枪20 余挺、长短枪500 多支、掷弹筒9 个、无线电台l 部、降落伞5 个、战马数十匹。我们一些新战士、民兵也缴了敌人的枪，捉了俘虏。这是120 师由冀中西返途中，同晋察冀军区部队一起取得的第l 个山地运动歼灭战的胜利。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09-19 08:3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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