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传枢：在抗日战场上几次亲历的战斗
2018-11-19 10:43:05  来源：中国黄埔军校网  点击：  复制链接

　　(一)在山西作战

　　在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侵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主力直指京津，我守军奋起抵抗，终以兵力悬殊，武器低劣，未能抗拒日军进攻。七月二十九日日军攻陷北平。

　　一九三七年九月末，北平西郊门头沟附近的战斗结束。日军分三路续向山西太原进犯。一路沿平绥铁路线西犯，直趋大同，转向太原;一路由河北省易县、涞源县，山西省灵丘县，平型关，妄图攻取同蒲铁路线;一路沿京汉铁路线南侵，抵石家庄之后，分兵向西，夺取娘子关，转趋太原。

　　当时，卫立煌率第八十三师刘戡部，第十师李默庵部，第八十五师陈铁部，独立旅郑廷桢部在北京西郊作战，向第二师师长郑洞国借用炮兵营，拟用于门头沟战斗。这时我在第二师炮兵营任连长，随全营行抵梁各庄(易县西约四十里，即清王朝的西陵)时，因情况变化，就在梁各庄待命。

　　九月末的一天，卫立煌偕参谋长郭寄乔亲临我连驻地，当面命令我营至娘子关外获鹿县李庄集结待命。我们当即离开梁各庄，渡过滹沱河向娘子关方向前进。途经满城县时，我们在南门外马庄一带休息，正值是中秋节，城内赶集的人特多，敌机发现目标，以六架重轰炸机编队，接连三次轰炸，我们幸未遭到损失。

　　我们到达获鹿县李庄驻了约十天，奉命由正太铁路车运晋北，车到太原站，火车应由正太路转到同蒲铁路上，把我们送到太原以北的战地附近。照说，正太、同蒲两条铁路，都是窄轨，转车不是难事。但迟迟不能转车。我们军车停在太原车站，随时耽心敌机来袭。经多次向车站方面催促，不见效果。原来，正太、同蒲两路轨宽虽同，但铁轨的重量不同，正太路机车如到同蒲线上，会把路轨压垮，必待同蒲路的机车到来，才能把列车转到同蒲线上。我回忆在入晋之初，曾接到上级的指示说：山西省经阎锡山多年经营，村政办的特别好，为他省之冠。……要我们注意军纪。看到这次转车的困难，我觉得阎锡山所搞的建设，只是着眼于地方割据而已。

　　大约是十月三十日上午，我们在太原以北黄土岭车站下车，下午即赶到刘庄东北占领阵地。当地是山区，未看清我步兵占领的阵地，只见到新成立的机械化兵团(团长杜聿明)的平射炮，在我们右前方占领阵地，已作好战斗准备。

　　开始时战斗并不激烈，敌兵在挖工事。我军八十三师师长刘戡也不时到我们观测所视察前线情况。敌军的步、炮协同动作密切，步兵向什么地方试攻，敌炮兵就向什么地方射击，压制我步兵的火力。随着战局的开展，战斗也渐趋激烈，同时双方展开炮战，我们这一地区，敌炮较我大为优越，我们炮兵营只有山炮八门。

　　我们的步兵每遭到敌炮射击时，就要求我们炮兵还击，但敌炮兵即刻就会把火力转向我们炮兵，这样我军的步兵就会少受损失。我们炮兵占领的是隐蔽阵地，敌方是看不见我们的炮位的。最初，敌炮弹落在我炮阵地时，阵地上电话要求我准许暂停射击，我说：“不行，越是命中我阵地，更要继续射击，坚持一两分钟，敌炮就会转移射向或延伸射程的。待敌炮转变射击方向后，我炮暂停射击，可给敌人造成误啦”。果然，这样欺骗了敌人，当敌炮弹落到我们阵地后边的一大片萝卜地时，我们就暂停射击，敌人以为制压有效，迅速施行效力射，实际我阵地上安全无恙。我把这个经验告诉第二、三两连，同样欺骗敌人，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我的炮兵阵地除遭到敌机扫射，有个别人负伤外，没有受到敌炮的杀伤。但因这样的战斗方法，我们的炮每天发射的炮弹特别多，火炮本身受的损害也大，发射时炮管常自行炸裂。我们带出来的八门炮，先后损坏了五门。幸好太原兵工厂存有这种山炮，一下子就补充我们五门，没有妨碍战斗任务。同时每天向兵站只能领到炮弹二百多发到五百发，不够使用，被山西的炮兵部队知道了，大力支援我们，将他们领到的炮弹，派兵送到我们阵地，每发炮弹换回弹壳一枚就行了，这样就解决了我们弹药不足的问题。

　　这时，我们听说八路军每夜必出，对敌进行袭击，所有电话线悉予破坏，敌人只能固守村落，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次战役，我所用的观测所，是很好的，工事虽说抗力不强，但视界开阔，利用地形地貌，使敌人不易发现，有很深的交通壕和一段隧道，也较为安全。但战场上的事，许多是带偶然性的，非始料所能及。一天上午十时左右，两位晋军下级军官，到我观测所的地面上，指手划脚不知高谈何事，被敌炮兵发现，对之发射，这两位军官见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急忙躲进我观测所后边的交通壕，敌人见二人潜入地下，判定下面必有工事，乃以一连野炮，对我军观测所进行效力射。先四发炮弹落在我右前方二百米处，第二群炮弹在我后方百多米处爆炸，我知道敌炮正对我夹差射击，我就马上电话通知阵地，继续射击，我观测所正遭敌炮袭击，需暂时躲避一下，说了我就下到隧道里而躺倒。这时第三群炮弹正命中我观测孔及右边的交通壕，一根枕木及电话线被敌弹炸断，交通壕上的高梁秆被炸翻。敌炮连续轰击约二十分钟，不见任何反应，即停止射击，我也只得变换观测所，重作以后战斗的诸项准备。

　　两军对峙已达两星期之久，战线没有什么进退，但火力战逐渐增强，一天太阳刚升上山头，我军发现日军坦克约十七、八辆成纵队向我方阵地前进。我马上通知第二、三两连，请他们准备。说话之间，坦克已进到高地后隐蔽，暂时看不见了。判断不久就会出来，乃作好一切准备，待它出现，即予以急袭射击。大约一刻钟后，坦克由纵队变成横队，一字摆开地爬上高地，我们八门火炮一齐向目标袭射，首先见到炮弹爆起的尘土笼罩着敌人战车，继续快速射击。五分钟后，我们停止射击，烟尘渐渐飞散，敌战车大部退到高地后方去了，有二辆坦克被击毁，瘫痪在原地。我炮兵取得小胜，步兵部队向我们炮兵祝贺。这次我们发射了二百七十余发炮弹。

　　敌人这次进攻，一开始即遭到打击。我们地区的守军，也由中央军换为晋军陈光斗旅。此时传来友军战地消息，八路军在平型关打了大胜仗，使我们感到极大鼓舞;而阵地右面地区南怀花村附近友军郝梦龄军长壮烈殉国，也使我们感到悲痛。与此同时，增援部队某部到达太原附近，而我军要准备出击等，令人振奋，这时部队官兵斗志十分旺盛。

　　就在这个阶段，敌人又向我发动攻势，有一天黎明，敌炮兵就向我方各个山头反复试射两次，我感到情况和往日不同，告诉大家注意。到了八点多钟，敌步兵开始进攻了，枪炮声很紧密，夹杂些掷弹筒的射弹爆炸声，我军当即还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我步兵第一线阵地被敌军突破，我们对晋军的战斗力，本来就信心不足，看到阵地被突破，心急如焚，马上将阵地失守情况电话通知陈旅长，陈旅长立即来到我们观测所，在电话中以坚决的语气责令部属不准后退，但未能收效。敌步兵继续向前进攻，我炮口前方的一道小山岭又被敌兵爬上，我军步兵已显得混乱，转身撤退，敌兵在后追击，我军成了只挨打而不知还击的局面。此时我炮口前的山谷里，又已聚集不少散兵，我炮阵地上不时遭到敌机枪弹飞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直接瞄准，向当面敌兵发射，炮弹炸处，清楚看到敌兵被炸飞起倒地，正在这吃紧关头，换防到阵地后方的八十三师，先是参谋长魏巍率一手枪排赶来督战，紧接着步兵部队跑步前来增援，才阻止了敌兵的进攻。原曾担任掩护炮兵的八十五师一个残缺的步兵营，由该营陈营长率领来到我们阵地说：“有四个小时，你们就够了吧。”(意思是：他可顶住敌人四个小时，你们炮可以撤走了，这时，我们的炮弹所剩无几了，我连不足四十发。)

　　这次战斗，敌步兵夺去两座山岭，以后的战斗，集中在大白水村。双方在大白水村中展开巷战，逐屋争夺，我炮兵无法支援。

　　大约在十一月二十一日，我接到命令，炮兵连配属于八十三师凌光亚旅，到后方约四十华里的地方，占领掩护阵地，掩护主力部队转移，原来此时日军由娘子关侵入，进逼太原，即将切断我军的补给线，故须作应变转移。

　　我连当晚撤离阵地，向新的目的地转移。晋北多是隘路两旁高陡，中间一条几米宽的沟，就是道路。进入道路后，非到一定的地方，是出不了道路的。那晚步兵部队的大车，夫伙担子等，阻塞着道路，行进十分迟滞。天明才到达目的地。我向凌光亚旅长请示任务后，立即做战斗诸准备。下午三时许，发现日军骑兵纵队追击，我马上命令发炮射击，打得敌骑兵纷乱向村落奔窜，隐藏不出了。这时候，我连只剩有炮弹十余发了，确是令人耽心，幸而一直到接近黄昏，未见敌踪，凌旅长判断敌军夜间是不会追击的，乃令我炮兵连先行撤走。

　　次日下午抵太原城北约四十里处，赶上了八十三师师部，参谋主任史量才派人找我到师部去问我：“你的炮需要多少人可搬运走”?我心里一怔说：“最少得七十人”，史主任补充说; “太原那边情况不明，刘戡师长决定我们明天要翻越吕梁山，向汾阳方向撤走，没有什么道路，你们的炮怎样运行”。我查看地图翻越横断山脉之吕梁山实无道路可寻，重炮运行，恐甚困难，而临时恐也找不到许多绳索杠子。此刻史主任提出暂时把炮埋藏起来，以后再挖取出来。我坚决回答：炮是我带出来的，空手回去，我无法交代。我要尽量设法搬过山去。最后，由史主任派步兵掩护，我连炮兵自行解决搬运大炮，弹药的困难问题，即时随军后撤。

　　次日清早出发，出村就爬山，有许多地点，空马行走尚且困难，驮载重炮更是困难极大，幸好我连士兵坚毅勇猛，他们默然不语，在困难面前。揭尽全力把一百二十多斤的炮件，用二人或独力搬运上山，直到午夜才到山顶，我们终于在极端艰苦的行军中，翻越了吕梁山，经过大麦郊附近，才走上公路，安全地向汾阳方向撤退了。

　　(二)参加台儿庄战役

　　台儿庄战役是抗日战争中的一次很有名的大战役，徐州会战的台儿庄大捷，给日本侵略军以沉重的打击，震惊世界。这次战役，延续的时间长，活动的地域广，投入的兵力多，战斗是十分激烈的。我亲身参加了这次战役，对战斗实况。至今记忆犹新。

　　一、徐州地区的战前准备

　　一九三六年冬。军政部令驻徐州的第二师师长黄杰，组织参谋团，对台儿庄周围地区进行侦察，作战时的防御准备。黄杰师长派上校参谋聂松溪(陆大毕业生)和几位中校团附为骨干组成参谋团。因成员中的缺炮兵人员，电话通知师属炮兵营派人参加。我当时在第二师炮兵营任上尉连长，营部即派我参加。第二天，我随参谋团出发，从徐州车站乘火车东行到台儿庄，兰陵镇，禹王山，枣庄等地，然后沿陇海路东到沂河，炮车、碾庄等地恢察，时达半月之久。返回徐州后，由我执笔写了一份《侦察报告》，呈报军政部。数月之后，军政部将这份报告发下。责令第二师在徐州近郊构筑国防工事。当时只构筑了部份钢骨水泥掩蔽体，修建阵地内的交通道路，强度可抗重炮轰击。但后来听说：台儿庄战役对，这些工事并未发生作用。

　　二、台儿庄之战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爆发时，第二师师长已易郑洞国，原驻陕西潼关，七月下旬奉调开赴河北保定，与第二十五师(师长关麟徵)编成第五十二军，首任军长为关麟徵，归刘峙指挥。当时第五十二军只负有游击任务，无坚守固定阵地之任务。

　　是年十月：日军沿平汉铁路南侵，第五十二军在漕河(保定北约四十华里)南北之线抗击敌人。与此同时，卫立煌率 第十师、第八十三师、第八十五师等布置在河北高阳县，以防御由平汉铁路南侵之改。我们的炮兵营被借去配合进攻门头沟，以威胁北平。待我们赶到梁各庄时，情况有了变化，就在梁各庄停止待命。不久，卫立煌奉命转移山西太原以北，迎击大同南侵之敌，在忻日发生激战，双方互有死伤。

　　忻口战役结束后，我们炮兵营由晋南经河南省到安徽省亳县，归还第二师建制。

　　我于一九三八年三月调师部参谋处任少校作战参谋。因第二师参加河南漳德(安阳县)战役，伤亡甚大，奉令到毫县进行整补。斯时：由于山东省主席韩复渠指挥抗战不力，致使日军连续攻陷济南、泰安等地。前锋已抵滕县，日军攻城甚猛，守城川军王铭章师，奋勇抵抗，浴血死战，师长王锦章壮烈牺牲。滕县战争紧急，第二军奉命由毫县经商丘驰援。光头部队第六旅的列车驶抵泥沟车站(徐州北约八十华里)与敌遭遇，发生战斗;师部及第四旅跟进之列车抵利国驿车站(徐州北一站)时，得知先头部队已与南下之敌发生遭遇战。师长电话请示后，即令第四旅经台儿庄往北，集结于峰(县)枣(庄)地区，以抄袭由临沂西进之敌，并尾击围攻台儿庄之日军。由于先头部队第六旅与敌展开遭遇战，后续的第四师及师部又转移抄袭敌尾，故首尾部发生混战，以致师部与第六旅失掉联系。因此，师长郑洞国与参谋长舒适存商量，决定派传令骑兵向泥沟车站一带寻找第六旅，令其向铁路以东地区转移，师部率第四旅向台儿庄东北进发，力争与第六旅取得联系。

　　三、傅山口争夺战

　　某日，我第二师与.代向下午开始接战，入夜枪声仍激;二十三时，接上级命令，要我师向傅山口转移。天明时，师部到傅山口北侧半山村宿营，恰巧第六旅也宿营于傅山口以东地区，无意中与第六旅取得了联系。我到了宿营地，习惯地到村外走走，查看警戒情况，在巡视中，发现营地西方约距一千米的一个村子-利曾村，有日军向我方前进。我立即跑步回报，先遇见第十一团的陈营长(名字忘了，中校级)告诉他以该营须即刻占领正面高地(仅是一条土岭)阻止敌人前进。复向师长、参谋长报告所见情况，参谋长令我跑步(电话线尚未架通)向邓旅长报告，我令该旅占领傅山口南北高地，以阻击敌人。邓旅长得知情况后，当即命第十一团团长陈林达率部迅速占领高地。

　　第十一团抢先一步占领了高地，前进的敌军即向高地猛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紧接着敌坦克数辆掩护步兵猛攻，傅山口路南的高地(一土岭，高约二十米)被敌攻占一部分。团长陈林达亲临第一线督战，将失守阵地的连长就地枪决，并指挥平射炮连(法造二公分平射炮)猛击敌人坦克，立即击毁一辆。但日军仍顽强进攻，我军奋力抗击，在这条土岭上两军反复争夺，形成拉锯战，双方伤亡惨重。我军一直坚持到黄昏后，始主动转移。

　　四、鲍家寨歼灭战

　　我师一次夜行军，拂晓行抵鲍寨的北端约二百米处，突闻寨内发出两响清脆的枪声，是三八式的枪声，部队急于行军，未作理会，继续前进。行至鲍家寨东侧南面约二里处，忽闻后面枪声连放，经查得知是大部队后卫的第四旅，遭到敌人的袭击，虽无伤亡，但旅部乘驮马十五匹，被击倒十三匹。后卫部队第七团团长刘玉章立即部署将鲍家寨包围，日军利用寨墙的有利形势，进行顽抗。后我军调来三八式野战炮一连，对寨子进行炮击，但寨子虽不大，而寨墙却很坚厚，一直攻到下午二时，才将日军全部消灭。原来这是一支日军骑兵队，约一百二十余人，孤军深入，于先一夜进了鲍家寨，寨内居民逃走一空。日军由于疲劳太甚，都安然入睡，我军从寨外经过时，被敌哨兵发现，鸣枪两响报警，入睡的日军始警觉。故进行战斗时，敌只袭击到我军尾随的后卫部队。

　　五、追击日军的战斗

　　日军进攻台儿庄，孙连仲部坚守，形成了大会战。过了几天，我师忽然奉命要对日军追击，闻之非常高兴。“七七事变”以来，一直是日军长驱直入，这次我军转而追击日军，感到突然;但我军官兵都十分兴奋，士气旺盛。部队出击途中，经过台儿庄，见到遍地是碎砖，台儿庄原是青砖寨墙，遭日军炮击破坏很大，察墙北端尤甚。可见当时日军炮轰猛烈，我军战斗之艰苦。下午我部抵马山东侧，第四旅对山上日军展开攻击。

　　马山高约二百多米，东面和南面皆是平坦的耕地;西面与北面则有连绵的丘陵和山峦，山坡陡峻，接近山顶处倾斜度约七十度以上，攀登不易，仰攻困难。在日光照射下，士兵只能匍伏前进，当达到棱线下三十米与十米之间时，即遭到日军从北侧的斜射，和棱线上投掷下来的手榴弹的轰击。山上的日军似不甚多，但极顽强。当我迫击炮对敌射放时，敌人就撤至棱线以后掩蔽，待我步兵接近棱线时，日军复出射击我军。同时，我军协同攻击的配合不够，总是攻败垂成。从头天黄昏激战至次日下午，才把日军驱除。但残余的日军退到北侧高地，仍威胁着我右侧臂，使我军不得西进。

　　距马山不远，又有一个兴隆山，居道路的北侧，高不过四十米，方圆仅约三百平方米，也是日军的一个据点，阻碍我军前进。我军经过一天的猛烈攻击，才将敌人歼灭，占领据点，始知日军只有十余人;这次我军追击日军的多次战斗，大多是零星的遭遇战，和侧臂影响的小型游击战，而未与敌大部队发生鏖战。直到后来我师奉命调到江苏省邳县北侧白龙埠附近参战时，才与日军展开阵地战，战斗就十分激烈了。如某日下午在激战中，师部指挥所被敌重炮命中，上校参谋主任罗汝正负重伤，可见战况之激烈。

　　六、袁庄阻击战

　　我师在白龙埠与日军激战数日后，奉令撤到涧下沟，大袁庄，小袁庄之线，构筑工事防守。日军随即来攻，先以密集的炮火，轰击涧下沟第二十五师徐文亮的营阵地，该营蒙受很大的损失，伤亡惨重，但仍能坚守阵地，军长关麟徵通令嘉奖。次日，日军将攻击重点转向大、小袁庄，猛攻我第叫旅所属第七、第八团的阵地。该处地势平坦，防守困难;日军乃逐步迫近，不料村落前沿有一块相当广阔的沼泽地，日军斥候侦察未曾发现，日军进攻时在沼泽地受阻，而正置于我最有效火力下。我军抓住战机，猛烈射击，日军伤亡惨重。双方连续激战两昼夜，日军攻势衰退，我军利用黑夜，进行反攻，终于打退了来犯的日军。清扫战场，缴获步枪三百余支及许多战利品，并击毙日军中队长等人。这是我师追击日军战斗中的一次较大的战果。

　　七、歼灭日军快速纵队

　　五月十日前后，我们奉命离开徐州，第二师和第二十五师，分别沿陇海铁路南北平行大道西行，我师于拂晓抵达李庄地区宿营。各部正在整理宿营之际，忽然发现敌情，约有日军百余人，分乘装甲车、卡车、摩托车等，从皖北宿县向我方驰驶而来。但日军没有料到在此会遇上我军的大部队，而我们也未想到在此地会碰上这支日军，于是展开了一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幸我军官兵尚未就寝，当即迅速行动，用平射机关炮给敌人猛烈的打击，击伤敌上校支队长，缴获敌三轮摩托车等军用物资，以及有关文件。日军遭此不意的打击，仓惶狼狈逃窜。

　　此后，我师奉令撤离战场，调后方整训。

责任编辑：叶子 最后更新：2018-11-19 11: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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