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师(第一四四师)庚即乘平汉、陇海、津浦车到浦镇。”十一月十四日在徐州换车,我同师长郭勋祺及师部人员在徐州住了一夜,知道该地部队是西广部队,并无川军开到,可知孙震部尚在途中。十一月十五日第一四四师师部先到浦镇(距离浦口尚有五里),其部队及各师部队,随后亦陆续转到浦镇。不过,田锺毅旅系由老河口、襄阳步行到郑州,并曾到了新乡,故到浦镇较迟。当田住襄阳时,据田说,蒋介石曾派了飞机接田到南京,何成浚也曾派高参去说田,劝田服从蒋命到南京。田概婉词拒绝,只听刘湘命令。
十五日晚,郭勋祺到浦镇后,随即过江到南京城内刘湘驻京办事处,见参谋长傅常,知道刘湘还未到南京,战场的转变,是蒋命令傅常调的。郭由中央接待,住南京首都饭店。以后各师师长陆续到来,都被招待住首都饭店,蒋还一一接见了他们。十一月十八日正午,第一四四师在浦镇接到刘湘长官部(实际是驻宁办事处)发来江苏、浙江、皖南的地图和命令(此令是蒋命令傅常以刘湘名义缮发的),其命令如下:
“我军有拱卫南京之任务,该师于明(十九)日由浦镇出发,过江出中华门,到溧水集中待命。”我将命令和地图看了以后,随即下达本师次日行军命令。把部队分成两个纵队行进。从浦镇出发,到浦口过江,出中华门,一队经淳化到溧水;一队经秣陵关到溧水。并作了一些过江处理(交涉船只等),全师在二十日全部到达溧水。在溧水遇见川军郭汝栋部的萧毅肃、龙鸣越等,摆谈中,知道上海部队已经撤退到了苏州的情况。他们对我们拱卫南京的任务有些担心,当然也鼓励我们为保卫首都多多出力。在溧水待了一天,二十一日下午三时,又接到刘湘长官部(仍为蒋令傅以刘湘名义缮发的)命令如下:
“该师赓即开赴溧阳前方,在戴埠、新芳桥(今芳桥)一线,占领掩护阵地。”我将命令和地图看了,知道戴埠、新芳桥尚在溧阳前方二三十里。于是将命令转告各旅,并分派唐明昭旅、黄柏光旅在戴埠和新芳桥占领掩护阵地的任务。为了免受敌机威胁,通限于当晚出发。但四川部队官兵多着草鞋,从南京出发时,天下大雨,道路泥泞,且以新筑公路,概是碎石路面,草鞋穿烂,脚也走破,故到溧阳,虽想赶急,也不可能。以致二十二日下午四时才到溧阳,遂未再向戴埠、新芳桥前进。五时左右又接到刘湘命令(此令是刘湘亲笔所拟缮发的)如下:
(一)敌军已在浙江金山卫登陆,正在浙江境内激战中。
(二)我军有堵击该敌之任务,重点保持于广德、泗安方面。
(三)该师应在京杭国道(宁杭公路)长兴、宜兴间占领阵地,右与泗安、广德第一四五师切取联系,左与宜兴第一四七师切取联系。
(四) (略)。
我看了这道命令,略知刘湘的部署概况。刘湘部署的部队不是对付京沪线(沪宁线)上来的敌人,而是对付浙江方面来的敌人。但敌人的兵力多少,电文没有说明。电文所示“我师在长兴与宜兴间占领阵地”,从地图上看,大概就在江浙交界的山地。但电示我师应与“泗安、广德第一四五师切取联系”,量过地图,我师与第一四五师相距约50-100公里,要“切取联系”是很不容易的。“与第一四七师切取联系”倒还可以,因该师正走在本师之后,同时也知道我军重点是在泗安、广德方面。
我师从南京出发几天来,郭勋祺师长没有同部队一路行进,全师由我负责率领。十一月二十二日接到刘湘命令已有敌情任务了,我思想上一面盼望郭来,一面又不能不略作准备。因此找了唐明昭、黄柏光两旅长商量,当晚下达二十三日的战备行军命令如下:
(一)敌情(略)
(二)师有堵击浙江金山卫登陆敌人之任务,明(二十三)日晨六时以战备行军之态势,向宜兴、长兴方向前进。
(三)由黄旅派张定波团为前卫,于明晨六时出发。
(四)唐旅、黄旅(缺张团)及师直属单位和特务营(即警卫营、概是手枪)为本队,在张团出发后半小时,依次出发。
(五)(略)。
十一月二十三日黄柏光旅长从溧阳出发不远,因干涉士兵,士兵手榴弹落地爆炸,将黄右手炸伤,立即送后方治疗。部队由副旅长许元白率领,代理黄的职务。午后二时到达宜兴,没有进城。休息时,闻郭勋祺已乘汽车过了宜兴,向长兴驶去。他向部队说:“请林参谋长来长兴。”我恐郭找我有任务,在途中找了卡车,乘到长兴,时已五时。进城见街道被炸,遍地瓦砾,目不忍睹。据说,日军飞机于本日下午三四点钟投了弹。到县政府找县长,不知去向。郭勋祺究竟在何处,打听不着。天黑出城,宿于炮二旅驮马队。次日晨,又在车站附近探询,亦未得悉。正遇敌机突来袭击,在车站投弹数枚,使我几乎殒命。这时我觉找郭很难,不如仍找部队。遂沿公路向宜兴走去,步行约五里,见背背架、着草鞋的乘马兵至,知是四川军,问他向哪里去,他说:“找参谋长。师长派我来接他。”我说:“我即是。”于是这兵将马给我骑上,他步行。约走四五里,即见郭正与参谋处长谭伟在路侧人家研究地图。时近中午,长兴又被轰炸。我们将地图研究完毕,正吃午饭,见由长兴前方李家巷向宜兴撤退的中央军部队,分四路纵队经过公路,其装备良好,头戴钢盔,足着军鞋,甚为整齐,总共约有两三个师,似犹未经作战即行退下。问其师、旅、团长姓名和部队番号,均不答复。实际恐是浙江部队。时长兴前方已有机枪声传来。敌机仍在长兴上空盘旋投弹。我们看到情况紧急,郭和我决定下令:先令张定波团的前卫营,随即展开于夹浦附近和公路两侧施行警戒,掩护师主力在后方开进;令其余各团在金村南山之后停结待命。命令下达后,我同郭、谭等人跑到南山山上观看了地形,即下达师的防御命令:唐旅担任右地区方面的防务,占领朱砂岭之线,迅速构筑阵地;黄旅担任左地区方面的防务,占领南山之线,迅速构筑阵地。师以唐旅唐映华团和师特务营作为师预备队,位置于金村后面森林中。师部设在公路右侧一独立家屋内。命特务营在南山构筑掩蔽部,为师指挥所,卫生队在师后方路侧独立家屋。
当我们部队进入阵地时,友军炮二旅有两连山炮在南山。经郭和我晓以大义,强留阵地,协助作战,在二十六日这天的战斗中,给我们一次很大援助。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中央部队不断撤走,其后尾部队仅约一团多人,像是打过仗退下来的,非常狼狈。在当天晚上,我夹浦的警戒部队,与敌人少数部队有接触。
二十五日晨,敌机三架,在我阵地上空投了十几枚炸弹,就朝宜兴方向飞去。我与郭、谭等同到南山指挥所叫各团加强工事,作好准备;叫炮兵务必沉着,非到最有把握、最有效力时,绝不射击,以免暴露企图,徒耗弹药。当天,敌人有小部队向我们警戒部队进行侦察射击。他们十分谨慎,并未冒失进攻。当晚四处都有枪声,我们随时同前方保持电话联系。但敌人并未实行夜间攻击。二十六日清晨,夹浦方面打得十分激烈。不多时,受伤官兵被陆续送下。记得有一连长被敌人三八式枪击中头部,子弹从耳打进,面部穿出,他竟能走下火线,还能说话。其它伤手伤腿的甚多,只觉担架太少(每团仅十至二十副)。八时左右,长兴方面敌炮兵即开始向我阵地射击,炮弹从头上飞过,我们躲在掩蔽部里。这时候,我们叫山炮仍不用还击,敌方打了九十余发炮弹后,山上已经烟雾沉沉,我阵地前后都落有炮弹。我们占领的阵地是江浙交界的山地,山虽不高,但能倚托,且有森林,可以隐蔽;兼之又有工事,故士气旺盛,毫无顾虑。十时左右,敌步兵七八百人向我猛攻。待敌到阵地前一千米以内,我们机枪才开始猛烈反击。这时,炮二旅也对准敌人的火力点-机关炮、步兵炮、装甲车和密集部队进行破坏和歼灭性炮击。果然打得好,敌人两三个大队完全被我近距离的机炮火力击溃。打到午后二时,双方成停止状态。以后敌人也未敢向我阵地再行攻击。一天战斗中,我们官兵沉着勇敢,战斗力强,也得力于炮兵的火力协助。但炮二旅两连山炮在战斗结束后,非撤走不可,虽经郭再三挽留,毕竟还是走了,我们只好听之。当天夹浦这营步兵,除公路两侧被敌人冲垮外,夹浦仍在其手中。不过,这营官兵伤亡很大,约百人左右。因无弹药,亦无补充,张团要求撤回。我同郭商量后,准其夜间撤回,作为该团预备队。张昌德团也有很大伤亡。
据当晚师卫生队统计,负伤官兵已在一百人以上,阵亡官兵尚未统计在内。敌人伤亡若干无确切数字,因各团只报“敌伤亡惨 重”。敌军番号,主官姓名,我们也不知道。郭非常生气,当晚电话告之各团,要求“活捉日本官兵,决予重赏”。二十七日晨七时,敌人太湖水上飞机两架,飞来阵地扫射投弹,并在师部附近打机枪。我们怕有汉奸给敌人摆讯号。乃令特务营以一排人着便衣,在师部附近巡逻。早饭后,郭上山对各团、营长说:“你们昨天打仗没有俘虏,不知敌人番号、主官姓名,是打混仗!”并说:“打仗不只是打退敌人了事,硬要俘虏敌人,夺获武器,才能算数!”郭、谭和我在阵地上走了一遍,认为我们所占阵地很好,左边是太湖,敌人大部队不会来,中间是公路,只怕敌人用战车来冲,但敌人知我们有山炮。山炮用直接瞄准,在一千米以内的威力很大,战车也未必敢闯。只是敌人不知我们的山炮已撤走了,所以大家都说,我们在唱“空城计”。不过右边地形比较复杂,敌人容易接近,我们不可不防。正谈论间,从太湖方向来的敌机正在向金村和师部附近投弹。我们跑回师部,见全村人已跑光,面前尽是弹痕破片,师部门前落下一颗炸弹,把守卫的士兵也炸死了。敌人昨天正面攻击未成,今天却从右翼来了。三时左右接张昌德团电话:“唐旅徐元勋团受敌人大部队攻击,战斗很激烈。徐团似已稳不住,已向后撤退,以致本团侧背受到威胁,不能支持,请想办法。”同时,张定波团也来电话报:“敌人已向本团进攻。”接到这两个团的电话,郭同我研究后决定:一面叫张定波团死守阵地,一面告张昌德团,立即派唐映华团增援。同时电话告知唐明昭旅长,要他坚决督促徐团不许后退。
唐映华团以右翼增加上去,打了两三个钟头,即来电话报告:“敌人大约两三百人已被本团包围在朱砂岭的夹沟中。”郭听了电话非常高兴,说:“打了几天,没有见着日本兵什么样子,我今天非去活捉几个日本兵来看看不可!”午后六时稍过,师部炊事兵从十几里的后方把饭送来,摆在桌上,我叫郭吃过饭去,他高兴得饭也不吃,就随身带几个卫士上山去了。哪知郭刚过公路正在爬山,就遇太湖边上埋伏的敌人,用三八式枪打了两枪,就击中郭的左腿,即由几个卫士将他背回师部。
此时,中央工兵第一团奉命,要将京杭国道的桥梁全部破坏。经我了解,知道该团长是傅博仁,和我是士官同期同学。我即向他说明师长郭勋祺现己负伤,急需后送,待汽车将郭送走后再破坏桥梁。郭临走时提笔写了一条:“师长职务由参谋长林华钧代理。”
连日战斗以来,据各团报告,我师伤亡官兵已达二三百人,重伤不能抬下来,轻伤自己走下来,看着极为悲壮。尤以携带弹药不多,前线都喊要补充,各团给养也成了问题。因附近村庄的人都已跑光,军队拿钱也买不到粮食。这两三天来,官兵们都仅吃早晚两餐。每连派出炊事班,以营为单位,率领所派人员到四乡去购买粮食。师部虽然每天都用电报将战况、弹药、给养等情况逐一上报,但竟无一纸回电,也无弹药送来,给养也无指示。而郭已负伤,前线紧急,又闻徐团不服从唐明昭旅长指挥,要撤走,因此我也很着急。
郭走不久,我部叫野电话(即无线电报话机),将驻宜兴的第十一军团上官云相接通。我将郭师长已负伤,本师弹药缺乏,给养困难等情形向上官讲了。他说即刻派队伍来接防,第一四四师可以撤退。我请他给我撤退命令,他叫我派人去受领,于是便派了师部少校参谋曹之盘去取。我同时通知各团,要他们准备交接,并指示各团交接后向张渚撤退,向我军主力靠拢。晚十时左右,上官派来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我随即向他们作了移交。唐旅徐元勋团先就撤走了。唐映华团包围的敌人,因天黑早已逃走。我同唐明昭及师部人员在十一时以后才离开金村,向张渚撤退。
十一月二十八日上午九时左右,全师均已到达张渚。拂晓前,曹之盘把上官给本师的撤退命令拿回。这里是山中,本可休息整顿,但想到应当迅速靠拢本军主力,于是与唐明昭、许元伯商量,决定午饭后向广德方向前进。四时左右,于途中遇潘文华军长派送命令的军官。潘的命令大意是:“该师能于本月三十日以前到达广德即到广德,否则,尔后到宁国集中。”我看了命令后,仍照原来决定的路线向广德前进。当晚夜行军,二十九日正午,到达距广德三十里的门口塘,见广德城内大火,烟雾冲天,城内逃出来的老百姓,接连不断向我方山地跑来。我问:“广德有无部队?”答:“已是空城一座。”时敌机正在投弹。我细看潘给我师的命令上未说有作战任务,乃令全师各部向郎溪方向前进。途中,遇一四七师章安平旅长率部亦开赴郎溪。由门口塘到郎溪,是苏皖交界山区,地形复杂,且是小路,当晚又是夜行军。三十日晨六时,唐明昭率唐映华团先到郎溪县城河南岸,我率领师部人员和特务营也相继到达。当时有三个团未到齐,于是留置了一些服务员等待部队,我叫部队立即向水阳镇方向前进,在距离郎溪十里的道上作早饭。我们离开郎溪仅走了五六里,敌轰炸机五架就在郎溪上空投弹炸了,城内顿起大火,我的行李夫也被炸死,部队官兵和老百姓,不知被炸死炸伤多少。
师和旅派出的留置人员也起了作用,不到中午,全师各部均走到一条道上了。此后,经水阳镇,约三日到达湾沚,遇范子英副师长自川来芜,也到了湾沚。我即将代理师长职务移交于范。范在芜湖第七战区长官部知道郭负伤情形,据范说,郭到南京,医生都已跑光,未能上药,到了芜湖才上药,耽误了三四天,伤口已经溃脓,后找船到汉口去了。范在芜湖还知川军已向太平、黄山撤退,于是命令部队经宣城、泾县、茂林去太平。在太平潭家桥会到潘文华军团长后,我将本师作战经过、郭的负伤经过、第十一军团接防经过以及接到潘命令后本师按令行动等情况,一一向潘作了汇报。潘听了很高兴,笑着说:“翼之(郭勋祺号)带伤,真是家常便饭。太勇敢!”唐明昭到了宣城,因闻徐团已先经宣城到了宁国,唐要去找徐团(因我说过唐,不能掌握军队,他很气愤,所以要去找徐团),我便派师部上尉参谋林文龙同唐一路去追。唐、林二人到了宁国,不见徐团,唐心里着急,拿着手枪拟自杀,幸经林一手枪着,未遂。而徐团却早已到了太平。关于徐不听命令擅自撤退,他到谭家桥后无故枪毙一排长(据说,这个排长在途中谈了徐撤退的怪话)等事,我都向范子英谈过,但范未理。在郭升军长后,我又向郭谈了。郭认为徐作战既不勇敢,又这样跋扈,应当给予处分才成,即将徐的情况向唐总部报告(即唐式遵,这时已当总司令),但唐也未处分徐,仅把徐改调第二十一军仍任团长,以后且升旅长。这只是因为唐与徐的父亲有关系。
附:广泗战役概要
刘湘十一月二十二日到了南京以后,除蒋介石先将刘部第一四四、第一四七师使用于拱卫南京外围,已调到溧水、溧阳外,其余部队都陆续到达南京。因刘把指挥权抓回,改变了部署,准备集中对付浙江金山卫登陆之敌人,故决定将第一四五、一四六、一四八师和田锺毅、周绍轩两独立旅使用于泗安、广德地区。这时已到南京的部队有第一四五师、田旅和第一四六师,刘先令第一四五师到泗安,田旅和第一四六师跟随其后。部队乘火车到宣城下车,再步行到泗安,第一四五师出发日期为二十二日,到达日期为二十四日;田旅和一四六师二十三日出发,二十五日到达。为防日机轰炸,全部是夜行军。
按照部队建制,第一四五、一四六师属于唐式遵直辖,田旅是临时配属。因田与唐不和,田不愿听其指挥,曾当面请示刘湘改变其配属。刘说:“我深知,不用顾虑。”并说:“我已叫仲三(潘文华的号)来前方,必要时我亲自在电话上指挥。”潘文华的直属部队原是第一四四、一四七师,因蒋已命令这两师到溧阳方面,又因潘素来指挥部队比较灵活,刘遂命令潘率领其必要人员到广德。唐式遵亦率部到前线。但唐仅到达十字铺,是在潘的后方。当第一四五师到达泗安时,正遇广东吴奇伟部队撤下。
泗安镇的地形十分平坦,只南北有浅山,在芜湖至杭州的公路上,距离长兴约四五十里,属浙江境内。该镇分为上泗安、中泗安、下泗安。第一四五师与敌人接触的时间,同第一四四师在金村南山、夹浦与敌人接触的时间大致相同,即是在十一月二十四、二十五日。敌人最初并没有大部队向该师进攻。二十六日,敌人使用装甲车和坦克车,向泗安进攻。因川军官兵没有看过装甲车和坦克车,当即向公路两侧溃逃,于是整个泗安即沦入敌手。该师师长饶国华立即返回十字铺,向唐式遵报告泗安失守经过。唐即命饶去收复,否则提头来见。于是饶又到前方,但部队已经跑散,不易集中。饶以为刘汝斋团还未投入战斗,遂命刘率全团反攻,但刘竟不服从。饶无办法,又跑回十字铺,即用手枪自戕。
当第一四五师与敌人接触时,潘文华用电话告知刘湘,怕该师支持不住,刘湘即来电话命令:“田冠伍(锺毅)独立旅从右翼,第一四六师刘兆藜从左翼,包围泗安敌人。”刘湘下令之后,适陈诚已到芜湖。陈一面命令吴奇伟部向徽州撤退,一面命令唐式遵、潘文华向黄山方向(太平)撤退。唐、潘二人即将陈的命令转第一四五师孟、佟两旅。当孟、佟两旅接着命令向后撤退时,正遇田旅上去包围敌人。孟浩然问田冠伍:“我已奉命令撤退了,你呢?”田说:“还未接到命令。”但也停止进攻了。因为送命令的人由广德到泗安是从公路去的,田旅和刘师是从两侧去的,所以送命令的人还没有找到田旅;同样,第一四六师也未接到陈诚的命令,因而该师刘兆藜师长仍按潘文华转发的刘湘的命令执行,于二十六日晚,出其不意给敌猛烈袭击,在二十七日拂晓前,将上、中、下泗安一度夺回。敌人仓皇退走。该师俘虏日军女看护二人,一日军军官来不及逃,竟剖腹自杀;日军四五辆汽车所载呢军服、呢大衣、毛毯等,均被该师夺获,汽车亦被焚毁;日军有两门野炮未及拖走,但已将零件卸去,川军不懂拆卸火炮常识,故将炮仍留该地。其它军用品亦获得不少。经过这次战斗,知道日军番号是第十八师团,师团长是牛岛真雄。据田冠伍说:第一四六师政治部主任何炳文(军校学生)大为高兴,在路上曾对田说:“大有宣传资料”。可是,部队以后因撤退关系,大家都在行动中,好的消息恐并未发出,以致武汉七战区办事处和中央,对这次战况全然不知。
唐式遵在十字铺转发了各部队撤退命令后,即到绩溪,转徽州,又到太平。田旅的撤退命令送到最迟,田曾在十字铺等了一天,敌人并未来。唐离开十字铺时,大概周旅和第一四八师还未到,所以后来范子英在皖南会着唐时,唐说:“如果第一四四师从郎溪开来十字铺,那我还想与日寇再打一仗。可是我那时手里已无部队了……。”范对我说:“幸而你没有把部队开到十字铺,不然会打垮了事。”
第一四五师和第一四六师在泗安作战以后,潘文华也就跟着从广德下来,因广德无险可守,且潘手里也无部队了。那时田旅虽尚未与敌人作战,但撤退命令已经下达,遂于三十日将广德放弃,放弃时吴奇伟部队在广德焚毁飞机场仓库,田旅亦前往协助破坏,以后潘便从宁国到太平了。
此稿承邓汉祥、余中英、田冠伍诸先生大力协助。笔者谨此致谢。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11-19 15:53:08
特别说明:抗日战争纪念网是一个记录和研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公益网站。本网注明稿件来源为其他媒体与网站的文/ 图等稿件均为转载稿,本网转载,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本网转载出于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和科研之目的,如转载稿侵犯了您的版权,请告知本网及时撤除。以史实为镜鉴,揭侵略之罪恶;颂英烈之功勋,弘抗战之精神。我们要铭记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坚定理想信念,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实现伟大的中国梦作出新的贡献。感谢您对抗日战争纪念网的支持。
纠错电话:0731-85531328、19118928111(微信同号)
上一篇:骆周能:广德、泗安战役回忆
下一篇:谭道平:南京卫戍战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中文域名:www.抗日战争纪念网.com 主办单位:长沙市抗战文化研究会
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0731-85531328 手机:19118928111(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 E-mail:krzzjn@qq.com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ICP备案号:湘ICP备18022032号 长沙市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