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
日军55师团两万余众,加上飞机,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围攻城内万余华军,竟苦攻不下,第15军军长饭田祥二郎中将,为此大光其火。他以为,此一仗开太平洋战争以来未有之例,皇军武威在同古城下受到极大挑战。饭田军长将竹内师团长严加申斥之后,决定把从新加坡刚刚赶到的第56师团,调往同古,增强攻击力量。这样,同古城外日军兵力,已四倍于守军。
25日拂晓,日军发现第200师收缩阵地,这才跨过鄂克温、坦塔宾这条曾使他们伤透脑筋的防线,逼近同古城。
第200师官兵依托坚固城防工事,与敌周旋。日军炮兵和飞机虽已将地面建筑物和工事夷为平地,但是,摧毁不了我军埋人地下的坑道式掩蔽部。缅甸盛产的柚木,粗大结实,坚硬无比,不仅是造兵舰,建桥梁的好材料,我军用它构筑工事,更是如钢板一样坚固。待日军炮火延伸步兵出动时,我军从坑道里冲出,投入战斗,杀得日军人仰马翻。还有更省事的办法:当敌军步兵蚂蚁一样涌进城周丛林时,我军发射燃烧弹,引燃树丛,连人带树烧个精光。
到了26日,日军改变战略,集中2个联队兵力,突击同古城西北角,并使用糜烂毒气弹。奋战竟日,终因城墙坍塌,守军第600团伤亡过大,黄昏时,撤出阵地,退守铁路以东。自此,同古城敌我各半,敌占铁路以西,我守路东。
经过多日血战,第200师在重围中左冲右突,前遮后挡,孤军奋战,援兵不至,已精疲力竭,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3月28日,日军将第56师团精锐的搜索联队投入作战。
这个时候,同古城已陷一半,第200师与日军撕缠扭打在一起,再也抽不出手对付敌军这支新锐。平井卯辅大佐是只狐狸,他率领的搜索联队,并没有加入正面进攻,而是寻裆钻隙,从第200师侧背下手。当日夜间,搜索联队派400人偷渡水深齐胸的锡唐河,直取位于东岸的第200师指挥部。
深夜11时,日军突然出现在戴安澜指挥部附近。情况万分紧急。担任警戒任务的599团第3营与敌拼死作战。步兵指挥官郑庭芨知道大事不妙,火速派遣598团两个连增援。激战至拂晓,虽将日军打退,保住师指挥部。可是,敌人乘机占领了锡唐河大桥,切断了师指挥部与城内的联系。
此后,日军不断向城东及师指挥部猛攻,企图拿下城东阵地,瘫痪我军指挥,将第200师一举全歼。此时,第5军后续的新22师,在同古以北100余里的南阳车站,遭到日军顽强阻击,进展缓慢,鞭长莫及。
虽说戴安澜将军及全体官兵早已下定死战不退的决心,但是杜聿明不能眼看着他的王牌部队玉碎。蒋介石尽管心疼滇缅公路,可是更心疼手中这支精锐之师,在杜聿明的多次请求下,蒋总司令权衡再三,终于说了一句十分沮丧的话:
“撤就撤吧。要是把军队丢光,要滇缅路何用?”
3月30日凌晨,戴安澜领着第200师数千名残兵,乘着漫天浓雾,悄悄撤离同古城。
天亮以后,日军第55、56师团集中全力,发起总攻。
敌军集中炮火和飞机,实施饱和轰炸。之后,步兵发起冲击,这才发现同古已是一座空城。
“呱呱呱”。
林中的乌鸦仍在不停地呜叫,声声凄厉,令人胆寒。可就是在老鸹的鼓噪声中,第200师官兵于次日拂晓之前,安全渡过南渡河。
戴安澜想起,昨晚伏在山林,于心烦意乱之际,曾不断诅咒那些老鸹,便对身边的郑庭芨嘿嘿一笑:
“看来……是冤枉黑家伙了。”
渡过南渡河后,部队进入缅北热带丛林。官兵们在阴暗闷热的密林里,艰难奋进,没有给养,没有道路,也没有向导。有时在林中钻了一天,结果发现又回到原处。为了安全,戴安澜吩咐部队:每穿过一道河川和公路,白天先派侦察分队,化装成缅民,侦察敌情,占领有利地形,掩护部队夜间通过。每一路口,由各连互派联络员,传递信号,指导行动,防止迷路。
密林之中,全师官兵或者昼伏夜行,或者夜伏昼行,左右呼应,首尾衔接,跳跃前进。
不久得到消息,日军在攻占腊戍以后,18师团抢占八莫、密支那,56师团快速纵队,沿滇缅公路北进,突破中缅边境,连陷畹町、瑞丽、芒市,直逼怒江。滇西大片国土,已沦敌手。
日本人已经闯到前头。第200师与军部会合已不可能。
日军电台不断广播:“要奠定东亚和平,非消灭第5军,尤其是第200师不可。”
日本飞机往密林中散发传单,上面画着一只老虎,后头是拿枪的猎人,前头张开一面大网,旁边写着:“第200师跑不了。”
日本人可不是拿空话吓唬人。
一个多月前,让第200师从铁壁合围的同古逃脱,渡边正夫中将认为,这是他的第56师团的耻辱,是缅甸作战的一个遗憾。他发誓要重新捕捉这支华军,彻底歼灭。渡边盘算,第200师是机械化部队,在平原地区固守或运动作战是他们的长处,一旦进入缅北丛林,就寸步难行。而他的第56师团,是丛林作战老手,曾在马来亚和新加坡打败过英军。在林中捉迷藏,第200师决不是他的对手!渡边在莽林中布下一道道封锁线,撒下一层层包围网,要把第200师拖垮,拽倒,吃掉。
5月18日黄昏,第200师官兵隐蔽运动至腊戍西南侧的郎科地区。
戴安澜坐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借着西方一片霞光,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地图,在膝盖上展开。郑庭芨也凑了过来。
从地图上看,郎科离国境线只有半截手指长,大约是一百五六十里地;回国的路程十分已经走完九分。郎科正对着中缅边境的南坎。国境线走到这,突然向缅甸方向突出,呈“U”字形,南坎便是“U”字的底部。这个“U”字,在戴安澜现在的眼里,如母亲向他伸出的手臂。只要再朝前迈一点,就可以牢牢抓住这只温暖的大手,重薪投回祖国的怀抱!
“再有三五天,我们就到家了!”戴安澜无比兴奋,继而,又深深地叹了一声,“唉……”
一声叹息,个中几多酸甜苦辣。
想到出国远征,抛妻儿,别亲人,出国门,走异邦,征战沙场,刀光血影。而今,眼看踏进家门,谁能无动于衷?
再想到,缅甸败退后,入密林,走荒郊,衣不御寒,食不裹腹,行荆棘从中,睡草莽之内,后有追兵,前有罗网,身临绝境,危在旦夕。现在,眼看脱离险境,扑进祖国怀抱,谁不大喜过望?
可是转念再想,我远征大军,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抱必胜信心立钢铁誓言,保卫滇缅路。弘扬中华魂,可结果,丢盔弃甲,大败而回,丧师辱国,丢尽中国人的脸。踏上国门之时,直觉得惭愧满面,无地自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真该轰轰烈烈地战死在缅甸,不该这么窝窝囊囊败回来。戴安澜乍喜乍悲,百感交集。
师长神情忧郁,郑庭芨心里也不好受,本想劝慰几句,但搜肠刮肚找不到词儿,只重复了两句老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戴安澜看看身前身后的数千残兵,立时感到责任巨大。
当务之急是把官兵们带回国内,个人荣辱毁誉,不足为念!
继续前进!戴安澜挺起胸膛,甩开大步,走到队伍前头。
越是接近国境,越是不敢大意。官兵们又是兴奋,又是不安,高抬脚,轻落地,蔫不叽声朝前迈。林中有一条小路,那是往返于云南与缅甸之间的马帮踩出来的。马帮大多是走私贩毒,他们走的路都很隐蔽,连当地人也难于发现。
路很难走,曲里拐弯,磕磕绊绊,不时能踩到一堆堆膻臭的马粪。这是唯一可靠的路标。每踩到一脚卟卟唧唧的马粪,给人的感觉是踏实,而不是落空;是希望,而不是懊丧。
队伍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前进。森林的夜色真美呀!
满弦的月亮挂在树梢,银光泻满大地。千枝万叶在明月照射下,映出点点幽光。森林好象披上一件镶满珍珠宝石的睡袍。来自印度洋的晚风轻轻吹拂,夜雾在林中缥缥缈缈,丝丝缕缕。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在黑暗中散发出阵阵清香。叶瓣草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上露珠,碰在脸上,给你一丝清凉,一丝甜润。满山遍野,虫鸣鸟噪,还有那高亢的蛙声,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可是,不要被森林的夜色迷住了!
你知道,月光笼罩之下,这里是怎样的世界?森林之夜并不宁静,并不和谐。号称林中之王的老虎最喜欢夜间行动。大象、野猪也是走夜路的。黑狼、印度豹、马来熊,这些凶残的食肉类猛兽,很多都是白天养精蓄锐,夜间彼此争斗的。象猫头鹰、蝙蝠这类货色,白天睡大觉,专在夜间捕食。连那讨厌的蚊蚋也是夜间比白天更猖狂。
森林的夜间在那月色朦胧之下,在那万籁俱寂中,处处藏着杀机啊!这里通行的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铁的法则。这种搏斗比白天更残酷、更无情。
你听,山那边一群野狼发出为饥饿所折磨的阵阵嚎叫;山这边,立即回响马来熊更加饥渴的呼啸。那阵阵悠远甜畅的松涛声中,谁敢肯定,其中没有掩藏着饿虎扑食的脚步声?身边,蚊蚋在不停地嗡嗡鸣叫,你以为是美妙的音乐吗?不是,每一声鸣叫都伴随着一次进攻!
森林的夜晚象一丛盛开的罂粟花,美得让人发怵
责任编辑:周愉景 最后更新:2014-04-09 09: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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