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余年前他们为保卫祖国,毅然离开家乡踏上战场,在经历了九死一生后颠沛流离、艰难度日、流落异国,他们本是这个国家的英雄、却被遗忘了太久。今天,让我们一起走近几位老兵,听听他们的故事。
我叫李光钿,1921年出生,原籍云南宣威,现居住在缅甸密支那。1940年我在读中学,突然打听到县里正在招兵的消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想,日本人都要打到云南来了,为什么还读书?
那年我17岁,是班里第一个放弃学业、毅然从军的学生。一年后我被任以远征军71军28师83团2营82炮排排长。
1944年初,第二次远征开始。攻克阴登山时,我们损失惨重,但没有时间休整就立即投入到进攻龙陵县城的战斗。炮轰龙陵时,日军也对我们进行反炮击。一颗炮弹飞来,将我炸成重伤,昏迷中被紧急送往后方医院接受治疗,几经抢救,才留下一条命。至今头部仍留有战伤的疤痕。
在医院疗伤时,我迎来了抗战的胜利。但惨烈的战场,让我心有余悸,我再也不想当兵打仗了。出院后,我找了个机会脱离部队,在云南腾冲替人打零工谋生。
抗战胜利后,腾冲出现了抓壮丁的情况。为躲避内战,无奈远走异乡,定居在缅甸。除了会在战场上打炮,我并没有什么手艺。只能拉板车、下苦力修路。但我一直拒绝加入缅甸国籍,我对子女说得最多的话是“我要回家,我要带你们一起回中国,你们是中国人,你们血管流的是中国的血”。
我叫刘昭回,原籍四川岳池县。1941年编入第十一集团军71军36师106团3营机枪三连,参加过高黎贡山、腾冲城的战斗。抗战胜利后,我不愿意参加内战,辗转颠沛流离于缅甸,靠做苦力、摆地摊为生。
我不识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在很多年前我请人根据我的口述写下了老家地址、亲人名字,以及当年参军时间、长官名字、作战地点等等,贴身放着,每次有人来家里看我都会小心的掏出来给对方看。
2009年回过国探亲,当时拍的照片、志愿者来看我后冲印给我的照片、和纪念章一样,都是我最宝贝的东西,生怕弄坏,便用破旧的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然后放入一个装肥料的编织手提袋里,压在屋里唯一一个木箱的箱底,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
我叫经明清,原籍江苏句容。1916年出生,1938年加入200师机械兵团,1942年从昆明经驼峰航线到印度成为驻印军,1944年入高射炮营,1945年日本投降后退役流落在印缅边境的小镇格里缪。因为思乡心切,想回到中国,为了筹路费,我打零工挣钱,甚至铤而走险帮人运毒,被罚款并坐牢6个月。
出狱后,一贫如洗。可我还是没有放弃回家的梦,我通过在军队里学到的技术在当地给人修车、后来还开了一家小修理厂、买了属于自己的货车。但就在我计划返乡行程的时候、命运再一次跟我开起了玩笑,雇的司机驾车时出了车祸、5死4伤、我再次被推到破产边缘、刚置起来的家业损失殆尽。
那时我已不再年轻,可归家的愿望越发强烈,我便将回家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新加坡读医学博士的大儿子身上,然而最有希望带我回家的大儿子却在毕业后不久因为癌症去世,命运再一次击碎了我的希望。
直到2009年,在“老兵回家”公益活动的帮助下老人终于和家人取得联系,踏上返乡路程。图为老人在跨过畹町桥踏入中国土地时泪流满面的画面,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这条近七十年的归家路、他走得有多委屈、多辛苦……
我叫蔡振基,1926年出生在缅甸兴实塔,祖籍广东梅县,自幼父母双亡,14岁时响应陈嘉庚先生抗日救国的号召同南洋各地青年一起回到中国,但因虚报年龄没能入伍。
1943年政府号召“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鼓励青年参加抗日救国战争,我再次报名,在昆明考入“军事委员会驻滇干部训练团”特科大队学习无线电技术,毕业后获少尉军衔。1944年4月被空运到印度兰姆伽,编入驻印军50师150团。1944年9月调至30师政治部任中尉一等文书兼译报员。那两年我参加过缅北反攻和密支那战役。
抗战胜利后,我觉得打了这么多年仗,乏了,便以华侨身份申请退伍定居缅甸。
我叫蓝文祥,1917年生,原籍广东普宁,从军36师,在高黎贡山、来凤山、腾冲城、龙陵都有参加过战斗。
战争结束后流落缅甸,现居缅甸八莫,我已经99岁了,老伴也过世多年,如今身患多种慢性疾病,需每天服药,病情严重时需入院治疗,但因家庭贫困经济能力有限,只能选择性的服用其中几种药物,并未得到很好的医疗救助。
我叫刘辉,今年97岁,原籍江西省樟树,现居缅甸南堤。
1938年我正在上中学,瞒着父母从军,考入宪兵学校,后分至独立宪兵第二营,跟随部队奉命随远征军赴缅作战。战争结束后流落缅甸。
2011年,在离家72年之后,我终于踏上了日思夜想的回乡路。5月9日,当我经过祖国边境云南腾冲猴桥边防检查站的时候,我轻轻地对想念了70多年的祖国说“祖国,我回来了。”回到老家,第一件事便是去给父母上坟,我不孝,让他们担惊受怕,老了也没能侍奉他们。
我叫童铭惠,是湖南安乡人,1923年生。在军医毕业后分配于东北军53军,后在第二野战医院,军衔是上尉军医。
西南战争开始反攻时,我随军从湖南徒步通过贵州到云南,一直到1944年反攻,过怒江、翻高黎贡山攻腾冲,参加畹町会师典礼。战后在缅甸行医治病,1953年我成为基督徒,后在缅甸成为牧师,子女均在美国定居,为了方便在缅甸传播教义、开展教会工作,我并未定居美国,虽已93岁,但还是会经常去美国看看他们。
我叫戴全福,1921年生,是云南省保山人。19岁在昆明参军,从师长番朔端。抗战胜利后我回家呆了一年,25岁时又从腊秀路前往缅甸讨生活,后在当地安家。
因老人住在缅甸抹谷地区,为缅甸政府限制外国游客进入的地区之一、手续办理十分繁琐故至今未能有国内志愿者前往老人家中拜访,缅甸当地志愿者拜访老人后、因语言文化差异、且经过多次转述、无法提供较为详尽的老人从军经历、但经当地华人华侨证实、老人从未对自己的身份进行掩饰、他们小时候就已知晓老人以前是军人、打过日本人。
我叫埃丝特·波,是缅甸人,我是一名护士,在著名的西格雷夫医生医疗队做事,曾跟随由史迪威将军的司令部从野人山撤退至印度,反攻时由跟随作战部队在野战医院中服务、一路从印度前进至缅甸。战争结束后,我继续跟随西格雷夫医生在缅甸南坎的西格雷夫传教士医院(Seagrave Hospital of Baptist missionary)服务。
我救护过的中国兵,比我们缅甸人还要多呢!
如今在南坎医院的“护士之家”的墙上,还镌刻着这家医院最初创建时团队人员的名单。她们中许多人从1939年修筑滇缅公路,到两次抢救在垒允的中国中央飞机制造厂,再到第一次缅甸战役到大撤退、直到最后驻印军反攻缅北直到胜利的公路的开通,始终追随在中国远征军的身边。我想,我们在记住抗战中的远征军士兵外,也要记住这些平凡而伟大的缅甸护士,她们也是我们的英雄。
历史已经远去,但老兵依然在异国他乡艰难等待,请和我们一起,为他们送去致敬和温暖,让他们在最后的时光里感受到来自国人的敬意。
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以“抚慰战争创伤,倡导人性关怀”为使命,源起于2008年“老兵回家”公益行动,2011年在深圳市民政局注册成立。基金会致力于为战争背景下的个体士兵提供人性关怀,关怀服务抗战老兵。2016年5月27日,“老兵回家”发起【最后益图】公益活动,联合微信公众号一起致敬老兵,截止目前,已经有59个微信公众号参与合作。老兵不怕死,就怕被遗忘。如果您是公众号运营伙伴,请加入我们,一起致敬老兵。(联系微信:xqoopx)
责任编辑:孙洪艳 最后更新:2016-11-08 15: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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