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反攻解放中国
八路军在练兵场上
杨思仲
(一)
在胡芦河,战火部今天开始举行全旅学习代表的技术表演。从早晨起,阳光每显得特别耀限,满山遍野都是积雪,只有司令部的跟前,露出了一个宽大地场子,场上各色的旗。
早饭后,代表们便开始集合,为了便于交换经验,他们一百二十多个干部和战士,都混合地编在一起,但集合起来,还和在一个连队里的一样整齐。
大会的一项是投弹,尖利的冷风不停地吹来,手榴弹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都自然地偏向左边,投弹的英雄们也自然地站得靠右点。
当著名的投弹英雄刘振福出现的时候,他只穿着一件有红字“劳动英雄”的白衬衣,深黑的眼晴,在眼眶上还沾着黄色的泥土,就如同刚从地里生产回来一样。他最近有病,但他还和大 赛一样投弹。
正在投弹时,在操场上出现了几个穿灰色军服的人,黄色的领章,其中最令人注目的一个,留着很长的黑发,和蒙古人一 样,丰满暗红色的脸孔,年纪只有十九岁,他是“回民骑兵连” 的战士。
他的名字叫马士杰,他的家在甘肃固原,他来边区时才十四五岁,但他已经目睹了 X X X杀死他们现在X连长的一家十三口人,他和我们说:“XXX到的地方,没有老百姓说的话。”一 九三八年他才到边区来。
他和一个年纪比较大一点的副班长一起表演了马术,有“马卧倒”、“站立”、“马上举顶”、“蹬里藏IT、“睡倒”等等。“站立”表演时,起先看到骑者蹲在马鞍子上,当马开始奔跑时,只见骑者笔直地站起,马跑得越快,他们便站得越稳,在冷风中,他们就象两块石碑一样。
当表演“马上举顶”时,他们把两腿朝天,倒立在马背上, 而马似飞地跑,那个年青的回民的帽子掉在路旁了,这时候正在和副旅长谈话的连长,便去拾起了它。那个青年人,他的松厚的黑发,在凛烈的冷风中,显得特别健美。
(二)
在司令部的山顶上,远远便可以看见飘摇着八面红旗,它们插在五米纵深四米宽的目标屑围,目标卞面是一个四十度上下的斜坡,投弹手们便站立在距离目标三十五米的地方,他们在做应用投弹。
自从入冬以来,便没有人到过这地方,现在他们用自己的脚把眼前的雪拨开,就在这种松软、潮湿、连站立也不方便的地形上,开始投弹。这是过去从未作过的投法。这个投法,如同在战场上攻打敌人的工事一样。
八团的赵洪臣只穿一件单衣,他先空手在空中抡了一下子, 然后拿起手榴弹,把沾在木柄上的雪花,小心地抹去。当弹脱手而出的时候,只见那边溅起雪花,他命中了一弹。五团投弹有名的杨德安,“去年曾经写过挑战书,向刘振潘挑战的。现在,他的两弹已经投中了,第三弹还没有着地时,便有人抢着说:“三弹三中了!”
各个代表都投完了,但还人争着再投。那个胡瑞祥,瘦小个,年纪只有十八岁的小鬼,也抢着手楢弹,在践踏得已经有点泥泞的地上,转来转去地磨着碎步一他用这样的方法来运行全身的力——然后有力地向目标投去。
晚上,旅部参谋处举行集体汇报,副旅长回忆起过去的情形,很感慨同时很兴奋地说:“陈庄战斗,不是打敌人的一个战斗吗?如果是今天的投弹手,有三四个便可谈,但那时背了许多手榴弹,不是偏左便是右”。
(三)
第三天天气暖和一点。场子上正围着一个长方形的圈子,基本的表演开始了。
这是一种单个的基本动作,一个个诚实的脸孔,一双双只顾直视着前面的眼睛,在这时候便看得特别清楚。他们的枪把拍击着自己的手臂。在表演对刺前,副旅长作简短的讲话,希望大家能认真地刺,但同时也希望不要伤人。他说,一个人的精神是有限的,体力也是有限的,我们应当很好地爱惜自己同志的体力。
他的恳切的语言,是渗入了每个代表的心里的。但他们都不戴“护具”,他们只拿着包着羊皮的木枪,因为在大家看来,护具会影响动作的灵活。
一个戴着皮帽,满面是络腮胡子的高个和另外的一个人对刺了。他们的动作是这样的灵活,一跳出来便向着对方直刺,脸上没有半点过分紧张的颜色,只是当他要刺他的对手的时候,稍微锁着自己的眉头。他叫陈发,六团三连的连长。
当八团八连的连长和七连的一个排长对刺的时候,那个排长,翻白了眼晴,瞪着对方的脸,他一连把那连长刺了几下,在最后一次时连长的手被打着了。他们回到队伍中来,还未喘过气,排长便关心地问他:“你打破丁?”连长一面擦着自己的 手,一面平和地解释着:“没有”。
他们有许多出来都自动互相点一点头,这都表明,他们都是自己人,激烈的对刺,不过是为着学习罢了。
对刺之外,有八团的“单个对敌纵深活动目标刺杀”和“单个对敌散兵群活动目标刺杀”。这都是一个人应付七个人,用各 种不同的姿态来进行的。
(四)
对击场上的友爱和互助是非常明显的。当八团的代表进行射击的时候,齐耀宗站在后面,用自己的脚蹬住卧倒的同志的脚, 不断地关照着每个对手:“你准备好了吧,把手烤一下吧!”
八团二营的教导员钱治安同志,戴着一顶日本的皮帽,多皱纹的脸孔,笑起来使人感到善良。他一直都站在工事的跟前,—个战士打到第三枪的时候,抬起头来对他说,你替我把准星挡一上。教导员便把身子挪住直射过来的阳光。
五团的赵万明在点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心里便有点不安了, 老是低着头,这使人记起他演《有牙归队》的情景。部时候他化装一个挑水的八路军,因为有点慌张,水桶几乎碰到台前的火盆上了。他是五团有名的射击手,过去是一个勤务员,但从他一九四0年当了战士的时候起,便不曾打过十五环以下了,因为他帮助别人,同时想出了各种不同的练习搞准和检查枪的办法,他在五团被称为“射击师父”。
现在轮到他趴在工事上了,他先用空枪试了一下,然后上了子弹,在手上吐了口唾沫,便让枪托紧靠在自己的肩窝。
一切都静下来,所有的人的娘睛都看着他了,他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枪声响了。他开绐两丰托住下腭,不安地直视前面,
当靶翻下去时,他避开了人们的眼睛,然后,他看到了前面上下据动的红旗。 这时候听到蹲在那边的副旅长的声音,顿团长,那是谁?
“就是那个人呀!”五团的顿团长默默地回答。
赵万明第二枪也是九环,他发了三枪。
“站起来吧。”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参谋说, “不要发了。”
赵万明刚起来,便听到大家说, 十环。之后,他便开始象—条蛇一样在雪地上匍匐前进。在中途,他休息了一下,然后又用同样的姿势到达一堵矮墙,利用一个缺口向,敌人瞄准。
最后他又绕过矮墙,跃进到离敌人只有十来米突的土堆面。
当侯林做上面这全部动作时,所有的代表,团营的干部和司令部的参谋,都跟在后面了,有的竟在小跑着,为了看清楚侯林的动作。
这时候,薛参谋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了,侯林正坐在一边休息,他的棉祅已弄得湿而且脏。下面是他自己的讲话:“我在开阔地的半途卧下,什么原因呢?因为远,要换口气。我在土墙上隐蔽自己,我打他一枪,但又为仵么移动?为了迷惑敌人,敌人早发觉我了,不移动不成,而且要快!”
于是其他看演习的人便开始发表意见。 :
“你们发过了。” 一个拿旗子的说:“我是装敌人的,我看到他跃进时姿势高,利用土墙时出来也不够快,如果快点下枪 便打不着了。”他把手里的旗子交给了他旁边的一个人,换来对方的步枪,“同时,我感到他的枪口比枪把要低,这也是一缺点。”
他说完,把枪交给别人,又拿旗子。接着他们的参谋也作了讲评。
这是五团学习战术的方法,今天便做给代表们看。
(原载一九四五年四月九日《新华日报》)
责任编辑:张波 最后更新:2018-12-15 12: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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