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阻击战始末
2018-03-31 14:22:40  来源：广州抗战文史  点击：  复制链接

伍子方 伍炽文

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广东省成立了民众抗日自卫团统率委员会，全省分为十二个区，余汉谋任主任委员，香翰屏、吴铁城、蔡廷锴、蒋光鼐任副主任委员，驻粤各军长、师长和地方上有名望的人士任委员。伍观淇为第二区统率委员，负责训练指挥番禺、花县、从化、增城的民众抗日自卫团。 　　伍观淇受命后，立即着手筹划抗战的准备工作。首先是训练抗日自卫团骨干，他先后在夏茅新桃园、高增骆氏大宗祠，开设干训班，分别训练中队长和小队长以上骨干，同时选送100多名禺北优秀青年参加广东省民众抗日自卫团统率委员会在南海官山举办的干训班。预定受训三个月，后来日军在大亚湾登陆，局势突然紧张起来，干训班被迫提前结束。毕业时，干训班把9挺轻机枪、100多支步枪交给禺北学员带回来参加抗战。学员们乘搭轮船返回广州，船到南石头海面，遥见广州火光冲天，原来广州已陷敌手，临时决定改乘小船回到和风乡鹤岗上岸，步行到高塘十八社前线指挥所向伍观淇报到，这批骨干和所带枪枝在抗战中起了很大作用。其次是成立禺北抗日宣传队。第三是以高塘、江村两圩义勇消防队和武术馆为骨干，成立救护队，由普惠医院派医生协助训练。第四是成立通信队和修械所。 　　第四路军在禺北北村和花县平山设有军械库，存放大量的武器弹药和通信器材。本来第四路军副总司令香翰屏早就答应过伍观淇前往军械库领取军械，但一直未能拿到总司令部的批条。广州即将沦陷时，北村军械库和花县平山军械库的武器都来不及运走，余汉谋下令就地炸毁，伍观淇接到此消息，十分焦急，抗日民众正缺武器弹药，而这一大批军火器材行将毁于一旦，立即命令集合大队全体官兵连夜赶赴北村进行抢救。设在北村徐氏大宗祠内的军械库，头进已起火。官兵们冒着随时会发生爆炸的危险，一边救火，一边抢搬军械，一共搬出轻机枪70多挺、七九步枪300多支、驳壳手枪几十支及弹药一大批。伍观淇又命令伍时勤（南浦村人）和邵丰（花县松柏村人）各带本村团队赶到花县平山圩会合当地团队到均和局军械库搬运军械和通信器材。搬了两天两夜，重要的军械和器材都及时搬走了，后来这批军械全部缴交第四战区司令部。同时又命令杨君智负责组织抢运第四路军存放在高塘同凤社的粮食，及时把几百吨粮食运到赤坭和三水鹿和，后来第二游击区部队靠这批粮食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1938年10月12日，日军在大亚湾登陆，我守军未能抵挡得住日军的进攻，节节败退。日军机械化部队3000余人沿广增公路长驱直入，于21日下午2时许侵入广州。伍观淇在当天中午12时半，从广州市东山庙前街原广东省农村合作委员会办事处撤出，下午2时半左右抵达高塘十八社，立即召开团队主要负责人紧急会议。会议决定在花县炭步设立后方办事处，作战指挥部设在石龙圩和风乡公所内，前线指挥所设在高塘十八社，后勤部设在江村大祠堂，并在江夏岭和江村圩设立联络站。规定以大鼓铜锣为号。会议决定以禺北常备集结队和江村、江夏、高增、鸦湖、蚌湖等乡集结队为基干队伍，组建第二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第四支队，杨遂良任支队长，叶湘、龙君烈任副支队长；黄启良在花县狮岭组建第五支队；严建在花县象山脚收集正规军旧部和从前线退下来的散兵建立第六支队。会议并作如下部署：从化县太平场至竹料地段，由从化和花县团队负责；竹料地段由竹料团队负责；高增中队由骆邦带领，负责防守高增至人和桥以东一带；鸦湖团队由叶湘带领，负责防守人和桥和鸦湖地段；蚌湖团队由杨遂良、苏德带领，负责防守蚌湖至企人石一带；江村团队由江世矩、刘凤洲带领，负责防守江村地段和江村大铁桥；何万洋带领塘阁中队和伍佑兴带领高塘警卫队，负责防守高塘圩一带；龙君烈带领江夏团队防守江夏岭一带山岗；南岗团队防守南岗口一带。右翼方面，由邓国魂、钟七带领鸦岗团队扼守地利窑，后又加派杨君智带领配备了两挺轻机枪的科甲水团队，防止敌海军陆战队从水上进攻；谢友军、谢裔芬带领大田团队把守三步岗，纵深巩固右翼。令江冠西、杨绍才两个集结中队，立即赴江村、高塘布防。会议结束后，各人立即返回各村组织队伍，只花了三几天时间，便集结到六七千个热血青年奔赴流溪河沿岸，组成一条由石井南岗口至花县李溪石角约30公里长的防线，由伍观淇统一指挥，严阵以待。除了流溪河沿岸村乡布防外，其余各村亦组织队伍前来参战。如神山乡由卢昌炽、卢金济带领，前往蚌湖配合蚌湖团队共同防守蚌湖地段，主要防守蚌湖木桥。南浦村团队由伍时勤、伍创基带领，前往高塘十八社前线指挥所负责指挥所的防守，其余如雅瑶乡团队由邓海带领，新楼乡团队由梁显衢带领，大龙头乡团队由伍于锦带领，叶边乡团队由孔乐带领，花县团队由黄启良、黄德华带领，奔赴流溪河前线。 　　伍观淇深知地利窑位置的重要性，在抢运完粮食后，加派杨君智率领科甲水团队，配备轻机枪2挺、步枪30多支、手榴弹100个，前往地利窑配合鸦岗队作战。这支队伍中有两位10多岁的女战士，一个叫杨英，一个叫黄韵，作战非常勇敢。 　　10月22、23日两天，伍观淇带领各团队负责人在流溪河重点地段进行巡视，研究布防方案，指导构筑防御工事。

　　广州沦陷后，日军为了扩大市郊外围，旋即派兵向北郊进犯。日机轮番轰炸禺北和花县的铁路、公路桥梁。日军占领牛栏岗机场、夏茅兵房、石井兵工厂等军事要地后，继续向流溪河逼进，企图渡河。因不了解我方虚实，先派出小股部队和便衣窜到流溪河南岸各村庄骚扰，侦察我方实力。10月26日，一支日军沿广花公路开进人和圩对岸的秀水塘、北村等地，数辆铁甲车在村中乱闯，枪杀我平民百姓。27日上午，10多个日军在流溪河南岸塘阁渡口抢了渡船向北岸驶去，强行渡河。我江村大队在谭家岭早已严阵以待，静候敌人船只驶近，轻机步枪一齐开火，打死打伤五六个敌人，其余慌忙逃回南岸。中午，日军又从江村大铁桥向我进攻，我自卫队员凭借有利地形，给敌人迎头痛击，敌人被打死打伤几个后退回南岸。至此，江高之役正式开始。

　　28日，敌人向高增发动攻势。敌3艘橡皮艇，每艇乘载七八个日军，从流溪河南岸向高增方向进攻。高增中队中队长骆邦在河边石灰窑上指挥作战，我方队员利用石灰窑和堤围有利地形，沉着应战，双方激战一个多小时，敌人多次组织冲锋，均被击退。我自卫团打沉敌人橡皮艇1艘，击伤2艘，毙伤敌七八人。次日上午，日军再派出5艘橡皮艇，用小钢炮和轻机枪掩护渡河。当时河水较浅，露出大片沙滩，敌人很快就过了河，冲上沙滩，骆邦指挥队员奋力反击，打死打伤七八个敌人，其余的正退回橡皮艇，突然一颗子弹击中骆邦的胸部，血流如注，倒在地上，队员们急忙将他抬回大祠堂救治，因流血过多，壮烈牺牲。骆邦是广州城北抗战光荣牺牲的第一人。

　　人和桥是广花公路上的重要桥梁，当时桥身大部分已被敌机炸毁。该桥由鸦湖大队长叶湘带领鸦湖团队防守。叶湘是中央军校学生，曾任正规军营长，以勇敢善战出名。28日上午，30多个日军在小钢炮、轻机枪掩护下，向桥上冲来，叶湘和队员们沉着应战，待日军冲到离桥头阵地30米左右时，我方两挺机枪和20多支步枪才一齐开火，并投了10多个手榴弹，敌人丢下了七八具尸体，慌忙逃命。次日上午，敌人又组织进攻，人数更多，火力更猛，先用小钢炮轰击我方阵地，接着用轻机枪掩护步兵冲锋。叶湘指挥队员沉着应战，打死打伤八九个敌人。突然，敌人的一发炮弹击中我方一机枪射击点，正副机枪手一个阵亡，一个负伤。叶湘正指挥其他队员抢救，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他左手，队员们立即将他抬下火线抢救。在我自卫队员的奋勇抵抗下，终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守住了桥头阵地。叶湘旋即被送往江村普惠医院救治。该院是新西兰教会长老会办的，属英国财产。因当时英国不是交战国，所以后来江村陷入敌手，日军几次欲进普惠医院活捉叶湘，均被拒绝。叶湘在医院得到庇护和悉心治疗，伤愈出院时，医院派了一位姓冼的女护士长同叶湘打扮成新娘新郎模样，乘花桥通过敌人封锁线，投奔第二游击区，随行的还有一位化了装的姓徐的药剂师，携带了一些医疗器械和药品。此事在江高一带一时被传为佳话。两位医务人员后来留在第二游击区后方医院服务。此后，普惠医院多次向第二游击区运送药品，对救治伤病员起了很大作用。这是后话。

　　蚌湖团队有8个中队，共800多人，由支队长杨遂良带领，防守从蚌湖到企人石一带，加上神山团队配合作战，力量是比较强的。蚌湖木桥是敌人重点进攻地段，每天都来攻，有时一天进攻数次，每次都被我自卫队员打退。11月1日拂晓，日军又来进攻，火力很猛，小钢炮、轻机枪和步枪齐发。炮弹枪弹在我阵地开花，我方队员一时抬不起头，但大家凭着满腔热血，凭借有利地形，沉着应战，坚守阵地。杨伟桐中队在紧急关头，启开当年抗击英军用过的土炮，果然使得，炮弹在敌人阵地开花，打得敌人丢尸弃甲，狼狈而逃。这一次战斗，我方有10多个队员受伤，有几位队员为国捐躯，他们是：苏均河、苏敏、江殿逢。11月4日上午，敌人向我阵地发射了10多发炮弹，队员曾纪灶当场中弹身亡。副小队长徐镜荣被弹片击伤右手及右脚，仍坚守在阵地上。

　　江村大铁桥是粤汉铁路的重要桥梁，扼南北交通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伍观淇十分重视江村大铁桥，重点指导构筑桥头防御工事，派重兵把守。桥头东边有一座炮楼，他经常在炮楼指挥作战。开战以来，敌人每天都派敢死队向我方进攻，有时一天发动几次进攻，并常有敌机助战，但每次都被我江村大队自卫队员打退。当时铁桥上的枕木不是被敌机炸毁就是被我们自卫队烧烂，仅剩下两条钢轨和烧焦的枕木头，敌人进攻时，只能在钢轨上爬行，一旦中弹，便连人带枪跌落河中。故此，每到傍晚打完仗，便有人在桥底河中打捞枪支，每捞到一支枪交回指挥所，伍观淇便赏5个大洋，不少人得过奖赏。10月30日上午，有三个乡民求见，要求参加自卫团。他们三个都是杨山村姓王的猎户，平日以打猎为生，眼见敌人侵犯家乡，十分愤恨，自愿参加民众抗日自卫团，要亲手打死几个日本兵。伍观淇表示欢迎，安排他们在炮楼守桥。上午10时半左右，敌人又来进攻，在轻机枪掩护下，六七个敌人从河心洲冲过来，一时站起跑，一时趴在铁轨上匍匐前进。三个猎手枪法很准，待敌人冲到离桥头30米左右时即开枪射击，一枪一个，一连打死5个，个个翻身落水。

　　打到第六个时，敌人的钢盔被打穿，趴在桥上一动不动。敌人几次用轻机枪掩护，想抢回“尸体”，都被我方击退，终未得逞。直至傍晚6点多钟，日军才退回南岸。伍观淇命令小队长陈志带一个姓黄的队员前去斩取躺在桥上的敌人首级。两人爬到敌人身边，陈志举起杀猪刀往下砍时，日兵突然用手一拨，陈志手中刀坠落河中。原来日兵尚未死去。于是陈志和敌兵扭打起来，日兵用双手紧紧卡住陈志的脖子，陈志用口咬住敌人的虎口，日兵疼痛难忍，猛然抽手，把陈志的门牙拉断。接着两人扭打成一团，你咬我的耳朵，我咬你的鼻子，在桥上你死我活地滚来滚去。这样持续了20多分钟，同去的队员怕伤了自己人，一时插不上手。后来陈志手急眼快，一手抢过敌人的刺刀，照着敌人的腹部猛插下去，将敌兵杀死。从捞上来的步枪上刻着的名字，知道这个日兵叫久保成矢。陈、黄两位队员英勇杀敌的事迹，在抗日自卫团和禺北各地广泛传扬，并在当时报纸上刊登出来。他们两个都受到了伍观淇的嘉奖。

　　11月3日中午，敌军又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强攻江村大铁桥。我自卫队中队长苏祝华指挥队员奋勇反击，虽有不少掩体和工事被炸烂，队员多人受伤，但队员们边打边修筑工事，利用有利地形死守。战斗一直打到傍晚，击退敌人数次进攻，日军始终未能越过流溪河一步。在战斗中，附近乡民冒着战火给队员们送茶送饭，抢救伤员。广州城北人民保卫家乡，团结抗战的精神表现无遗。

　　日军见攻打了七八天都不能越过流溪河，便改变战术，采取钳形攻势，分东西两路夹攻，东线以骑兵、装甲兵为主，配合步兵，沿广从公路北上，在从化太平场渡过流溪河，再向西犯；西线用橡皮艇、汽艇运载海军陆战队沿白坭河北上，经神山洲咀再沿横潭水直插新街，两路人马在新街会合，妄图截断我抗日自卫团退路，把我抗日武装消灭在禺北石龙圩一带。

　　11月6日，东线敌人从我防守比较薄弱的太平场渡过流溪河，沿江南下，占领人和圩之后，分两路向我进攻，一路经鸦湖，过长岗，直插水沥长岭，企图占领石龙圩，堵截我抗日自卫团退路；一路沿高人公路南下，直插江村、高塘。正面敌人在敌机掩护下猛攻江村大铁桥，守桥团队见人和失守后，江高已不能再守，只好奉命撤离，敌人先后攻入江村、高塘。敌人所到之处，杀人放火，疯狂报复。江村、高塘、人和、蚌湖等地不少民房中弹着火，敌机又在花县、禺北一带山头投下太阳旗，扰乱人心。伍观淇下令全线撤退，向石龙圩和大田、蓼江方向转移。在撤退前，我自卫队官兵仍然顽强与敌人展开激烈巷战。高塘圩巷战是以十八社为中心展开，40多位自卫队员与敌人激战一夜，毙伤10多个敌人，于天亮前撤出战斗，向大田方向转移。江村圩巷战由刘凤洲中队长指挥，首先在江边街与敌人展开激战，自卫队员利用地形，用手枪和手榴弹向敌人轮番攻击，打了就走，边打边走，给敌人很大杀伤。自卫队员江均佑的枪法很准，在巷战中，他打死了2个敌人，打伤几人。他同几个队员退到东胜街时，见几个日兵追来，又与几个队员折回打敌人，到村坊又遇几个敌人，他们几个以寡敌众，毫不畏缩。突然，江均佑腹部中弹，其他队员急忙抢救，送往普惠医院，因流血过多，到医院门口时不幸牺牲。队员谭树登同几个队员在江村桥观路口，与敌人相遇，双方对打起来。谭树登被敌人打中胸部，壮烈牺牲。

　　西线日军于11月6日沿白泥河向北进攻。鸦岗乡地处白泥河畔，日军要从水上北进，这里是必经之地。鸦岗乡50多名自卫队员在沿河西岸地利窑至三棵竹约200米地段伏击敌人，两挺轻机枪及40多支步枪隐蔽在河边的煤渣堆上。

　　7日早上8点多钟，扼守地利窑的自卫队员，发现对岸约有四五百人的一队日军向江边开来；白泥河下游有20多艘敌人的汽艇和橡皮艇，每只艇的船头插着日本旗，架着一挺轻机枪，艇上站着十个八个日本兵，气势汹汹地由南向北驶来。这次是敌人采取水陆并进，步兵从石井出发，橡皮艇从西华头出发，在鸦岗会合向我夹攻，使我首尾不能兼顾。我自卫队首先集中优势兵力阻击敌人汽艇和橡皮艇。等到敌人的船只进入我方伏击圈，机枪、步枪一齐开火，敌橡皮艇中弹，船沉人落水，血染白泥河，未被击中的船只开足马力拼命逃跑。不到一个钟头，击沉敌人汽艇、橡皮艇七八艘，敌人死伤三四十人。陆上敌人虽向我阵地猛烈射击，但对我方威胁不大。水上战斗一结束，自卫队又立即调转枪口打击东岸敌人。东岸是一片低田，北靠流溪河，两面临江，当时晚稻已经成熟，有些已经收割，未割的晚稻倒伏田中，敌人在我自卫队员猛烈的射击下，无可藏身，四散逃命，伤亡很多，后来退到一个高堆后面，安置好机关枪猛烈地向我阵地回击。因为我方地势高，有煤渣堆作掩体，地形有利，敌人还是被动挨打，最后不得不狼狈逃跑。经过鸦岗村时，放火烧了10多间民房，打死村民何扳来发泄他们的兽性。这场水陆同时进行的恶仗，打了近两个钟头。据当时目击者说，日军运回石井圩的尸体及重伤员达七八十个，连被击沉落河的敌人，估计伤亡人数超过百人。我方队员吴茂余、陈扁二人光荣牺牲。中午过后，敌机又来向我阵地侦察、扫射。此时自卫队据报前线指挥所已撤退，敌人已攻入江村、高塘，为了保存力量，便向西撤退了。

　　11月7日中午，伍观淇率领撤退的队伍集结在和风乡九潭渡口准备渡河。当时渡口有自卫团官兵五六百人和数以千计的逃难群众聚集此间。数架敌机尾随低飞侦察扫射，我军民死伤不少。敌机又炸毁五和浮桥。伍观淇义愤填膺，命令官兵向敌机射击。他自己举起猎枪对敌机射击，打中敌机机翼，冒出白烟，几架敌机仓皇逃跑。自卫团官兵和逃难群众安全渡河，先转移至花县赤坭一带，后再转移到三水鹿和，改编为第四战区第二游击司令部，后改为第七战区第四游击挺进纵队司令部，仍由伍观淇任司令，坚持抗战直至抗日胜利。

　　江高阻击战前后历时12天，共动员了7000多武装群众参加战斗。据战后统计，这一战打死打伤敌人200多人，击沉敌人汽艇、橡皮艇20多艘，击伤敌机1架；缴获敌人小钢炮1门、轻机枪4挺、步枪五六十支、钢盔等军用物资一批；俘获日军军曹久保田等3人。在战斗中，我自卫队员牺牲61人，负伤38人。战斗中涌现出不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史学家认为，在短短的几天内，几千农民集合起来，奔赴流溪河沿岸抗击日军，不为名，不为利，不怕苦，不怕死，英勇顽强，奋不顾身，对敌作战，这完全是当年三元里抗英斗争，抗击外侮精神的再次体现。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在韶关举行的军事检讨会上，严厉批评了余汉谋放弃广州的失职行为，高度评价伍观淇率领广州城北、花县人民在流溪河沿岸英勇抗击日军的民族精神。这次战斗也受到总部明令嘉奖，并派大员到根据地开会慰劳，向伍观淇颁发奖金及“卫国干城”勋章。

　　抗战胜利后，第四游击挺进纵队司令伍观淇为纪念江高之役，在高塘江夏岭及鸦湖乡境内高人公路旁，各建一座“城北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由伍观淇题字，基座刻有中山大学朱子范教授撰文，记述其事。

　　（广州市白云区政协供稿）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03-31 14: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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