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档案
卿伯金
1910年 生于湖南邵阳洞口。原名卿直南
1933年12月8日 参加国民党部队湖南第4路军第28军16师91团机枪连
1937年9月 随28军军长陶广由湘西开赴第三战区浙江东海前线布防
1937年9月-11月 参加淞沪会战金山卫、宝山争夺战
1937年底-1948年 参加程潜保安12团,开往湘西剿匪
1948年底至今 在家务农,居住在湖南邵阳洞口县石江镇黄仙村胡塘组
如果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摆在面前,现在,卿伯金还能在15分钟内拆开又重新装好吗?太阳沉到雪峰山的尽头,热气慢慢退去,闻着空气里火烧稻秆的味道,卿伯金昂着头说:“(马克沁)机枪有117个零件,分为枪架、枪案、枪身三个部分,其中枪身有10个零件。
枪的口径7.9毫米,长1.198米,重49公斤,这比之前用的水机枪重20斤,但比起较轻的水机枪,它的好处是中途不用添水给枪管降温,可以连续射击4个多小时。”
卿伯金曾是一名机枪手。战争过去了60多年,他现在是湖南邵阳洞口县石江镇黄仙村的一个普通农民,一个95岁的老人,头发花白,纷纷脱落,13条皱纹将额头占领。
“文革”中,他将所有士兵凭证以及一箱子功勋奖状都付诸一炬。但记忆,以及士兵的声望,卿伯金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它们,“我20岁吃粮(当兵),打了半辈子仗,从最初的‘水机枪’,到‘马克沁’再到‘双十节’,从没离开过重机枪,我是一个机枪手,是专门负责射击的上士副班长。在我的枪下从没放过一个敌人,凇沪抗战战场上,我们团在宝山打落三架日本人的飞机,有一架就是我打的。”
打开了通往记忆的那扇门,思绪便如泉水般涌出。现在,夜色侵占了天空,橘黄的灯光引来了成群的蚊子,头上的风扇呼呼地转动。但对老人来说,黑白更替已经不重要了,他患白内障的眼睛几乎失明。“在宝山,我们曾消灭日本鬼子的一个机枪连,部队毫发无损。”那场战斗使得他所在的团扬名上海滩,但随之而来的是全团覆没,到凇沪会战的后期,他们整个团都被日军打散,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些生死患难的兄弟。
枪声自动将你卷入战争
连长命令把刚被冷枪打死的士兵抬到边上,大家转过身又继续吃饭
卿伯金蹲在马路上吃饭,机枪连176个战士全都蹲在马路上吃饭,6挺“马克沁”重机枪架在路边,被柳条儿和稻草掩盖着。正午12点,太阳很大,端着饭碗,卿伯金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贴在灰尘蓬松的路面,汗水顺着钢盔内侧从脸颊上滴落,溅起尘土。突然,“啪嗒”枪响,蹲在对面的一个士兵双手往后一仰,饭碗撒向空中,哐当一声砸成粉碎,“饭粒和菠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身子几乎和饭碗同时摔在地上,这个正在吃饭的士兵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一枪毙命。
离死去的士兵只有一米,几颗饭粒砸在卿伯金的脸上,这是他随部队开进上海后,看着死去的第一个战友。他下意识地挪动身子,但四周“几乎没有多大的骚动,连长喊来两个士兵,把尸体抬到边上”,士兵们转过身,又蹲在另外一边继续吃饭。
这是1937年的秋天。上海,一座战火纷飞的城池。凇沪抗战已经进入到第二个阶段。此前,日军在第一阶段作战中伤亡甚重,因此决定继续由国内增派第9、第13、第101三个师团及特种兵一部的重藤支队(台湾旅)到上海作战。
9月21日,中国军队也调整了部署,第3战区由蒋介石兼司令长官,划黄浦江以西、蕴藻浜以南为中央作战地区,朱绍良为总司令,下辖第9集团军和另2个师;左翼军以第15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新增援的部队)编成,陈诚为总司令;右翼军以第8集团军(原杭州湾北岸守备区部队编成)、第10集团军(由湖南调来)编成,张发奎为总司令。
卿伯金所在的部队被编入第10集团军。他是第28军16师91团机枪连的上士副班长。月初,这支部队随军长陶广由湘西开赴第三战区浙江东海前线布防。
吃完饭后,恐惧还未退去,连长甘阳生命令卿伯金马上回到金山卫的阵地去。阵地是3天前挖的壕沟,与日军阵地隔着一条小河,河水六七尺深,河面有一座小木板桥。机枪连被安插到阵地两翼,负责掩护冲锋部队。
战斗在下午1时打响。冲锋号吹响后,从壕沟里,从隐蔽点,16师1万多名士兵猛虎般冲向已经从金山卫登陆的日军阵地。这是16师开进上海后与日军遭遇的第一场战斗,炮弹从停泊在几公里外的吴淞口的三艘日军巡洋舰上砸到阵地上,中国军队被这些“不明方向的炮弹”炸得血肉横飞,到处是士兵的哀嚎声,不到两个时辰,小河道里填满了士兵的尸体。河面上的一座桥被敌人机枪火力严密封锁。
此时已是午后3时30分,中国官兵毫无畏惧,冒着炽热的炮火冲向桥头。“16师官兵虽数度向这座桥发起冲击,但因缺乏战斗经验,加之山炮营尚未到达,无炮兵支援,几百名士兵在桥头壮烈牺牲,进攻受挫。”这时,对面沙滩地突然爬出了大量穿黄色军大衣的日本兵,像蚂蚁般涌出来,卿伯金盯着前方这片开阔的沙滩,顺着测量员指定的方位,他紧扣扳机,“嗒嗒嗒嗒”一梭子弹打出去,总有一小排鬼子兵倒在地上。他叫嚷着,旁边的装弹员赶紧将一排排土黄色的子弹推在枪膛的卡口里。
“战争开始前,等待的时间里,确实有些吓人”,卿伯金说,“气氛紧张得不行,看着呼啸而来的炮弹,落在身边炸响,巴掌大块的泥巴溅到脸上,你就感觉一切都完了,但只要我们的枪声一响,什么也由不得你去想,‘钱到赌场不是钱,人到战场不是人’,枪声会把你自动卷入战争。”
战斗持续到傍晚6时,日军阵地没有拿下,以16师的伤亡惨重告终。清点战场时,在短短5个小时的战斗里,16师死了4000多人。
草鞋反成了“先进武器”
日本人穿靴子,肉搏战时陷进烂泥很难拔出,步伐笨拙成了刺刀靶子
卿伯金记得部队开到上海时,是个金灿灿的日子。在离市区还有3公里的城郊,他看到了一片田野,在金灿灿明晃晃的阳光照耀下,很多穿碎花布衣服的姑娘在田野里摘棉花。
28军是湘军主力部队,出发前,部队在金华充实装备,卿伯金所在的机枪连全部换上了新式国产“马克沁”重机枪。这是1933年10月,南京兵工厂在对“马克沁”机枪进行一系列改进的基础上,制造出的一批新式“马克沁”,定名为“民24式马克沁重机枪”。兵工厂给重机枪制造了高射枪架和对空瞄准环,可以歼灭空中的敌机。
装备一新的28军士兵脚上穿的却仍是草鞋。这些从湖南跋山涉水到上海的由稻草编制而成的鞋子,日后在战场上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用。“下雨路面泥泞,泥土被炮弹炸地稀松,一脚落地则深深地陷进去。日本人穿的是靴子,肉搏战时,陷进烂泥里很难拔出来,鬼子走一步,我们已经移动了10步,步伐笨拙的日本兵自然成了刺刀的靶子。”后来,鬼子兵学聪明了,战场上,凡是遗落的草鞋,都收缴回去,穿在自己的脚上。
9月下旬,91团的任务是守护宝山城。宝山城位于吴淞之北,紧邻长江,有公路与罗店、刘行、杨行、月浦和吴淞相连。在宝山和吴淞口交界处有个小山包,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通过。整个山体却被挖空了,到处是工事,日本兵一来攻,里面的机枪和炮弹就响成一片,交织成一片火海。
一天下午,吃完午饭后,士兵都在休息。突然,凌厉的警报声响起,日本人一个中队九架飞机,分三排俯冲过来,卿伯金赶紧架起“马克沁”重机枪的高射枪架,在5名同伴的协助下,1分钟后,他们调试好了对空瞄准环,“瞄准环上面有5个环圈,一个望远镜,飞机进入第1个圈时”,卿伯金扣动了扳机,“如果打中了,飞机此时正在第3个圈里;如果到了第4个或者第5个圈时,那你就打不到了。有时候这需要运气,以及高度的镇定和绝好的枪法。”一梭子弹打出去后,一架飞机摇摇晃晃地坠在空地上,一名受伤的日军飞行员爬了出来,“是个胖胖的日本鬼子”,喝过一碗白开水后,卿伯金说,“飞机俯冲过来时,上面坐着的人你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射飞机的其他任何部位都没用,只有打它的油门阀门,打中了,它立马栽下来。”
这次,91团共击落3架日军飞机,有一架是卿伯金击落的。战果给全团士兵带来了两三天内都享之不尽的食物,“都是罐头,有牛肉、羊肉,但都不怎么好吃。”卿伯金说。
扎西瓜一样向鬼子捅去
“日军机枪连偷袭未成,190个鬼子全部毙命,而我们只伤了1个兄弟”
一个月后,宝山第二次失守,日军对已经败退的中国军队依旧穷追不舍。在离宝山有10公里的地方,91团就地宿营。当晚,天上没有月亮。卿伯金和一名新兵放哨。在离部队1公里处,是一片10多亩的稻田,晚稻还没收割,稻田里养着1寸深的积水。夜深12时,新兵走在前面,他听到稻田里哗哗的水声,一些朦胧的影子在晃动,“班长,班长你快过来”,新兵胆怯而低声地叫着。卿伯金仔细一看,“妈呀,稻田里到处匍匐着日本兵”。
卿伯金马上报告了上级,营长罗鹏云下令,每个连派出一个加强排,全用刺刀上。5分钟后,4个加强排200名士兵枪口全部上了刺刀,从后方绕到了鬼子的屁股后面。鬼子做梦都没想到后门着火,在这片稻田里,并排50米距离架着一挺机枪,然后步步逼近,企图对困顿至极的91团施行围攻。很显然,这个阵地还未完全部署,加强排的士兵冲上来,扎西瓜一样,向趴在稻田积水里的鬼子捅去,到凌晨5时,稻田里躺满了鬼子的尸体,“这是日军的一个机枪连,190个鬼子全部毙命,而我们只伤了1个兄弟。”卿伯金说。
夜袭一战使得91团军威远扬。次日,战报雪花般飞往各地,上面写着:昨夜,29军91团出其不意歼灭鬼子一个加强连,共缴获12挺轻机枪,70多条三八大盖步枪,30多把手枪。
但并不是所有的战斗都这么幸运,“在战场上,你随时都会把命丢掉。”有一次,路过宝山附近的一条小河时,连长命令他下河推开堵塞河道的尸体,卿伯金刚刚下水,“嗖”的一声,冷枪射在钢盔上,把钢盔打偏了半个头,耳膜被震得响起一阵嗡鸣,取下来一看,钢盔右边打出了一道指甲块大小的凿痕。
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炮弹一响,整个团都溃散了,在宁波街头被警察抓住差点被当逃兵枪毙
10月过后,淞沪会战局势急遽转变。杭州湾北岸的金山卫为淞沪战场右翼的海防要地。11月5日,日军利用海潮和雾幕发起登陆行动,当日上午袭占了杭州金山卫镇。金山卫失守,日军长驱直入。一年后,在南岳军事会议上总结沪战教训时,蒋介石承认金山卫未予设防是统帅部“最大的挫失”。
卿伯金随16师各部队从金山跑了三天三夜,撤到苏州附近。这时战局已呈崩溃之势,张发奎30年后回忆当时的情形,“心灵上的焦虑”似乎仍未抹去:“第一线的部队已陷入混乱状态,其渡河的敌人,给我们侧背的威胁,益形扩大,我已没有可以抽调的预备部队来应战,而后续的兵团则迟迟未能到达,我除竭力而镇静地鼓励士气以期稳定其局面外,别无他途了。”
溃败后,机枪连在苏州郊区一个酱油作坊集合,大部分枪械被丢进苏州河里。卿伯金拢着一袋子25斤重的机枪零件,躺在作坊里的一条凳子上睡着了,士兵们在外面做饭,兵败如山倒,这时的机枪连甚至连站岗的人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张张惊慌失措和极度困顿的面孔。突然听到上海方向密集的枪响,这群惊弓之鸟竟然四处逃散。
醒来后,卿伯金发现连长、排长都不见了,连士兵都没有几个。他在路上碰到其他7个逃难的士兵,穿越铁路时,卿伯金看到沿路贴了好多标语:湖南4路军第28军到五坑集合。士兵心里总算踏实了,撒腿往五坑方向奔去,到了目的地时,早已经人去楼空,眼前一片狼藉。于是,8个懊丧的士兵决定向宁波方向逃去。跑了一天一夜,在萧山县城的街头,一个士兵捡到了一辆丢弃的自行车,当他们骑着自行车到宁波街头时,碰到了当地巡逻的警察。
一听是逃兵,警察马上将8个人绑了。逃兵,按规定是要枪毙的,卿伯金暗自叫苦,“这下完了,没死在日本人手里,却死在了同胞枪下!”关了一天禁闭,警长说,“我也不打你们,现在举国正在抗日,还是把你们送回原来的部队去。”
被卸下钢盔和机枪零件后,卿伯金和同伴在宁波火车站却意外碰到了团长钟子奇,“整个团都被打散了”,团长告诉他们,“听说28军开到了江西,我准备去找他们,你们也一起去吧。”于是,8个走失的士兵跟着团长坐上了去江西的火车。
风烛残年小山窝
女儿说,如今已没人愿面对一个枯槁老人,倾听那些与生活无关的故事
生活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机枪手卿伯金“行军走遍大半个中国,回来后再也没出过这个小山窝”。
解放前夕,在一个太阳快下山的黄昏,他提着一木箱奖章和立功证书,走了380公里山路,回到家乡——雪峰山脚下洞口县一个小山坳。从淞沪会战战场上退下来后,他回湖南参加了程潜保安12团,在湘西跟土匪周旋了8年。
当年的机枪手身高1.83米,如今的老人不到1.60米,近乎160度的佝偻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晒干的虾子,不得不靠一根棍子撑着行走。他脚上穿着一双42码的军绿色解放鞋,5年前在集市上买的,现在,鞋子有些不合适,太小了——从脚踝以下部分开始水肿,青黑发紫的脚背鼓鼓地涨在鞋子里,像两条鼓满风帆却又搁浅不能动弹的帆船。
“70岁,80岁,92岁那年,他各得了一次重病。”随年龄而至的白内障、高血压、水肿、心脏病等等病症困扰着老人的生活,十年前,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走路是这样,说话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饭团不断的从老人碗里筛落下来。
“他有些昏老了”,儿女和邻居说。早在10年前,他甚至能回忆起每场战斗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如今,他慢慢地也跟别人讲起以前的战事,但已经没人愿意对着一个面容枯瘦,颧骨深陷的老人,倾听那些与现在生活无关的故事。”
坐在用三根杉树支撑起来的土坯房子前,卿伯金搂着拐杖说,“如果早10年,我还要出去找他们”。
在宝山战场上,他有四个生死患难的好兄弟:新宁县的杨义春、洞口县的曾云定、益阳人杨松岳、祁阳人黄卓昆。“杨义春、曾云定两人是上士排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商定,不论谁战死,余下的人都要设法通知他家人。”在部队溃散时,乃至后半生,5个好朋友再也没有见到过。“也不知道是死了没有,就算活下来了,也都到年龄了,不想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老人常用特有的沉思和神伤擦拭记忆。他拄着拐杖坐在土坯房前,视线掠过一片开阔的稻田,金灿灿的稻子攒在田间,到处散播着浓郁的香味。再推进是一片竹林围起来的土黄和翠绿层次分明的村落,之后便是黛黑色的远山——那是雪峰山,抗日战争的终结地。
“如果有可能,我要找到周笃功(程潜保安12团支队长),在湘西土匪窝里,是多年的生死之交。”卿伯金抖动着手臂说。最近,95岁的机枪手老做梦。梦到周笃功两次,都是在街头碰到的。周在解放时随程潜和平起义,做了新中国的将领。离开部队时,周曾许诺将来一定接卿伯金回部队工作。
全营官兵1人生还
宝山城位于吴淞之北,紧邻长江,有公路与罗店、刘行、杨行、月浦和吴淞相连。
从1937年8月23日开始,日本陆军在上海东北方向的长江南岸陆续登陆,至9月11日,中国军队后退于浏河、罗店以西、广福、庙行、江湾、北站之线。这一阶段的长江沿岸阻击战,是继上海攻围战之后,淞沪会战的第二阶段。
日军第11师团主力登陆战的目标,首先是要攻占宝山和罗店,企图西窥嘉定,南下南翔和大场,截断沪宁线,包围上海市区的中国军队。
8月23日午后,日军突袭宝山城,守军猝不及防,在仓促应战后,被迫撤出城外,转移至杨行以东地区。8月24日,国民党98师悉数转移至杨行附近。宝山城已被敌攻占。师长夏楚中鉴于吴淞、宝山两处之敌,对于上海市区和罗店方面两战场中国军队的侧背威胁甚大,遂于当日上午9时下令发动进攻。下午5时,收复吴淞镇,经激战约1小时后,宝山城亦被中国军队收复。
8月31日拂晓开始,敌机向狮子林一带守军阵地狂炸,江面敌舰则猛射沿岸阵地。至9月1日下午2时许,具有重要军事价值的狮子林终于陷于敌手。
9月5日晨,日军分由吴淞、张华浜和沙龙口夹击宝山至三官堂阵地。中国守军第六师腹背受敌,各村落都被烧夷,火药局守兵全部牺牲,第17旅旅长丁友松以下伤亡过半,相持至午,该师退守泗塘河。敌军越过泗塘河桥向西侵犯,于是,狮子林、吴淞间联系通道被敌打通,而宝山城中国守军由此陷入重围。
日军攻击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宝山城。中国守城部队为98师583团第3营,姚子青率全营誓死抗击敌人。
9月5日中午,日军对宝山城发起进攻。日空军战机10余架轮番扫射投弹,舰炮同时向宝山城猛烈轰击,至下午1时,日军地面部队以坦克10余辆、步兵近千人,直扑宝山城。
战至5日下午3时许,日军已将宝山城四面包围。姚子青营在孤军无援之下,准备与敌展开巷战。是夜,姚子青先后向上司发出2份报告。头一份报告再次表达了全营誓死为国献身的决心,另一份提出了派兵增援的要求。师部虽在复电中告以第一军已到达杨行,正向宝山急进之中,然而在事实上,宝山城当时已被敌军四面隔绝,难以赴援了。
6日天亮后,日军向城内施放硫磺弹,满城火光冲天,屋宇到处燃烧。日军复以坦克车堵塞四门。接着,日军冲入城内。姚子青营在一片硝烟中,与攻入城内的敌军展开巷战。在最后的拼搏中,仅城内金家巷一地,被姚营击毙之敌就有200余人。在数小时最惨烈的血战中,营长姚子青在东门阵亡,全营官兵,除二等兵魏建臣1人乘隙越城得以生还外,全部壮烈殉国。当天上午10时,宝山城终于陷落。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12-07 09:10:02
特别说明:抗日战争纪念网是一个记录和研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公益网站。本网注明稿件来源为其他媒体与网站的文/ 图等稿件均为转载稿,本网转载,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内容的真实性。本网转载出于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和科研之目的,如转载稿侵犯了您的版权,请告知本网及时撤除。以史实为镜鉴,揭侵略之罪恶;颂英烈之功勋,弘抗战之精神。我们要铭记抗战历史,弘扬抗战精神,坚定理想信念,为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实现伟大的中国梦作出新的贡献。感谢您对抗日战争纪念网的支持。
纠错电话:0731-85531328、19118928111(微信同号)
上一篇:廖耀湘,死于笼中的中国虎
下一篇:敢死队长谭昆山的两次“重生”经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中文域名:www.抗日战争纪念网.com 主办单位:长沙市抗战文化研究会
不良信息举报 电话:0731-85531328 手机:19118928111(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 E-mail:krzzjn@qq.com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ICP备案号:湘ICP备18022032号 长沙市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