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秉彝：广州沦陷前后蒋介石密派特务在粤活动的片断回忆
2018-11-05 14:24:24  来源：《广州文史资料存稿选编》第二辑  点击：  复制链接

　　1936年7月，陈济棠垮台后，余汉谋因倒陈拥蒋有功，提升广东绥靖公署主任兼第四路军总司令，黄慕松为广东省政府主席，宋子良为财政厅长，曾养甫为广州市长兼广东党务特派员。把广东党政军权分开。余汉谋虽掌握军权，究非蒋的嫡系，蒋对他殊不放心。同年8月，蒋介石亲临广州，设立行营，面置特务，控制党政军大权。不久黄慕松病死，吴铁城接任广东省政府主席。曾养甫兼任财政厅长，以党务特派员名义指挥CC骨干。余俊贤、谌小岑、高信等，把持省市党务。高信兼任广东地政局长。军统骨干张君嵩为缉私处长兼税警总团长;李崇诗、李节文为社训处长;邹洪为保安处长，并将保安团队扩充为四个旅;派吴乃宪、王作华、池中宽、古鼎华为旅长;派李国俊为广东省警察训练所长，广州沦陷前夕兼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自是以后，蒋特在粤活动，已成为公开的秘密了。

　　1938年10月12日，日军在大鹏湾登陆。当时敌兵有多少，登陆敌军是什么番号，不但守将不清楚，连蒋系特务也全不知道。广州沦陷10多天后，军统特务头子戴笠飞去香港，召集特务询问敌军侵粤人数和番号，没有人能够回答。戴为此大发牢骚。后来派潮梅缉私处长谢镇南(军统特务)率领一批特务，潜进广州刺探敌情。

　　一、广州沦陷后，蒋特在韶关活动情况

　　余汉谋、吴铁城不战而放弃广州，粤人愤恨，海外华侨尤为激愤。蒋介石诿过于余，乘机分化粤籍军人。派张发奎为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黜余为副司令长官。由河南省前线调张益部李汉魂回韶接任粤省主席。李于1939年元旦在韶关就职。顾翊群任财政厅长兼广东省银行行长。原任缉私处长张君嵩调任军职后，由顾兼任处长。原有保安处改为广东省保安司令部，由李汉魂兼司令，军统骨干吴乃宪为副司令，所辖保安团四旅编为一军。以邹洪为军长，张君嵩、王华华为师长。党务方面，余俊贤、曾养甫离职后，广东省党部主任委员由李汉魂兼任。仍以朱家骅系的袁晴晖为书记长。李伯鸣为委员兼民国日报社长，高信以委员兼地政局长，曾一度兼省政府秘书长。李国俊为省三民主义青年团书记兼广东省警察总队长，省警改隶民政厅后，升任三青团干事长，直至抗战结束回任广州警察局长时，仍兼青年团干事长。李系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复兴社骨干。曾奉派到意大利考察墨索里尼的法西斯组织，派回广东掌握警政。人甚狡滑，对军统、中统以及地方军政，善于逢迎。与中央警官学校校长李士珍关系尤为密切。李在青年团和省警总队以及任广州警局长时，所用干部，绝大部分是中央警校学生。中统在方觉慧未任省党部主委前，以余俊贤、高信为首，以中央政治学校毕业学生为骨干。其活动机关是：省市县党部以及财、经、行政、宣传、教育各部门为多。财政厅的主任秘书刘支藩、科长李云长、陈岳麟、丘东旭等，都是中央政治学校学生，是CC骨干分子。刘支藩出任广东省货运稽查处长时，处内外各级干部CC分子尤众。广东省党部系中统大本营。在李汉魂兼任主委时，实际负责人是书记长袁晴晖。袁恃有朱家骅背景，遇事把持。与李发生磨擦，李无可奈何。某日，闻袁走警报碰钉而大快，并说这是孙总理教训不肖党员的。

　　这里附一段省党部书记长袁晴晖走警报无理欺压人民碰钉的插曲：1943年夏，敌机狂炸韶关。市内防空设备多被炸毁。各机关团体以及一般有钱人家，多在郊外山岭建筑较为坚固的防空壕(洞)。我家住黄田坝地方。一闻警报，即向山边走去广东省青年团干事长李国俊的防空壕避难。

　　有一天中午，警报台广播：敌机五架清远北飞，我偕家人跑到山脚。望见省党部书记长袁晴晖对一位年青的小伙子拳脚交加。再走近时，看到袁欺人太甚。后被小伙子一拳反扑，跌落山坑。只见小伙子年约二十一二岁，身材短小，肌肉结实，解开外衣，腰缠红色绵纱带，睁着怒目说：我是北江拳师。警报响时，从东河坝火车站飞跑来此避难。打架捉到警察局，官官相卫。虽然我有道理，恐怕也会坐牢。第三拳打来，我确实忍无可忍。一还手，他就不堪一击，如大树倒下。他看我生得矮细，以为我是孩子可欺。他连打我三拳，我只还一拳。此时敌机已进入市区投弹，大家奔入防空洞避难。未几敌机向南飞，广播台播音解除警报。之后小伙子从防空洞出来，余怒未息，坚称袁尚欠他两拳，寻袁报复。观众有与袁相识者，认为袁身为国民党省级领导人，如此无理欺人，应有此报。一面拥袁避开，一面劝小伙子息怒。而袁欺人碰钉事，于是遍传韶关。李汉魂闻讯说：是孙总理“假拳师之掌”惩戒不肖党员。一时传为笑柄。

　　二、军统CC争夺权利，李汉魂利用军统打垮顾翊群

　　旧时代的税务、缉私机关，人皆称为肥缺。一般求谋差事者，莫不以税务或缉私为目标。因为在这些机关供职，可以缉私，可以走私，可以短税、瞒税，发财机会甚多。财政厅不但属下单位如此，即财政厅内，亦规定每月税收总数，划出5%为合法化的“厅款”，任由厅长自由支配使用，无须报销。上行下效，难怪属下无法无天。顾翊群系孔祥熙亲信，恃有四大家族背景，一身兼三要职，掌握广东省财政大权。对李汉魂荐人，多不买账。用CC骨干李云良为税捐科长，厅内科股长绝大部分是中央政治学校学生。为拒绝各方介绍用人起见，举办税务人员训练班。规定非在该班受训毕业，不得充任税务人员。表面说得很漂亮，实则借此为排除异己的“挡箭牌”。顾翊群兼任缉私处长后，伸手插进军统大本营，派一位CC分子吴某为缉私处总务科长，引起军统愤恨，发生摩擦。李汉魂因顾到任以来，无法控制财厅。探知军统与顾发生裂痕，乘机利用军统站长谢镇南，报告戴笠，检举顾翊群、李云良等营私舞弊。那时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已移设桂林。余汉谋升充了第七战区司令长官，顾翊群为巩固地位，设法拉拢余汉谋。乘李汉魂赴渝述职未返，在广东银行董事会建议：补助第七战区军费200万元。董事长郑丰坚持要电重庆向李请示，旋得复电云：“身在重庆，未便遥领。一切请示余长官可也。”顾持复电，走报余汉谋，余知李意，不敢接受补助。自是以后，李知顾非池中物，联合军统攻顾更急。结果李云良被戴笠逮捕入狱，顾翊群垮台。中央派财政部次长邹琳接任广东省财政厅长，云照坤任广东省银行行长，谢镇南升任缉私处长。谢到任即将顾派充的缉私处总务科长吴某撤职，改任军统分子黄翀为总务科长，任建冰为秘书，李彦良为督察室主任。所遗副处长一职，原定以军统站副站长冯德恭接任。但李汉魂虽然与军统一时合作，赶走顾翊群，但对军统盘据了自己辖下的庞大机构，也不放心，欲派人打进，又恐蹈顾覆辙，不敢冒进。李在东区任绥靖委员时，谢镇南任潮梅缉私处长，李知谢与我相识。提任我接充副处长，征得谢同意，即日发表。军统人马闻讯哗然，要求增设副处长一人，以位置冯德恭。但限于编制，未能实现。当时我正在东江一带担任护侨工作。奉命后，近道返乡省亲。由河源返惠阳，取道淡水回乡。途次应亲友罗坤、冯刚之请，到罗、冯家便饭。得悉淡水、稔山沿海一带缉私哨所走私十分猖獗。事隔半月，我到韶关就职仅两天。即收到一封由重庆拍来的电报。内容是稔山查缉哨长军统分子李桂祥，向戴笠报告：新任副处长练秉彝出巡东江，与私枭罗某、冯某密切联系，企图组织走私公司。嘱谢查明具报等语。我阅电愤极，怒向谢镇南说：我还没有到任，便被踢落厕所，遍身污臭。再干下去，那还得了!经谢婉言劝慰一番，与谢划定今后处内外人事、经理、案件，概由谢回来马坝亲自处理。我则常川住马坝，处理日常承上转下的例行公事。新任财政厅长邹琳接任后，成立广东省货运稽查处，调厅内主任秘书CC骨干刘支藩任处长。将广东省税划分为“国税”、“省税。缉私处只管省税，货运处管国税。从此军统与CC平均分赃，各得其所，纠纷渐告一段落。

　　三、戴笠亲临韶关，布置鸦片外销

　　1941年秋某日早上，广东缉私处长谢镇南，偕同保安副司令吴乃宪、暂编第八师师长张君嵩、税警总团长汤彀生陪同一位马面、胡须、眼大、嘴阔、贼目灼灼的客人，到马坝狮岩谢公馆。他们在谢公馆谈了很久。谢过来找我，说是戴笠来了，要我去见见面，寒暄后，说到正题，戴说：“四川、云南、贵州各省存有大量鸦片。这种毒物，原应烧毁，但因抗战军费支出浩繁。中央决定全部向外推销，第一批已经到了广东，指定在沿洋择地出口。应转知查缉人员，好好地监督，完成任务。”谢镇南接着说：“西江南路指定在广州湾出口。东、韩江方面，指定在饶平县之黄冈、揭阳县之炮台、惠来县之神泉、惠阳县之澳头、宝安县之沙鱼涌出口。还有些在广州汕头沦陷区内推销。”戴问广东钨矿、桐油、猪鬃出口情况。谢答以这些物资，因经济委员会收购价格太低，私枭偷运出口资敌，获利10倍以上。各地驻军也都把这些物资，用武装押运出口资敌。谢镇南知道第一批鸦片早已到了连县仓库，由韶关港记公司推销。该公司主持人李伯群勾结西江南路军政恶霸推销(卜汉池、凌仲冕在《广州文史资料》第二辑言之甚详)。东、韩江方面的卖烟情况是，这些烟土没有出口，都在内地拍卖。回忆1941年冬，我随李汉魂出巡东、韩江。到达惠阳时，李对我说：“韶关港记公司的鸦片，原指定向外推销。闻得没有遵照指定地点出口。你去查明真相，如有倒流证据，报告回来，我回去韶关与港记公司理论。”我以为李汉魂真的怕鸦片毒害人民，会采取措施，所以我十分卖力。在惠阳查得第一批鸦片到达时，即由惠淡警备司令叶敏予、支队长梁柱、罗坤、惠阳县长罗隆、地方恶霸谭天夷等，全部瓜分，就地高价出售。东江如此，韩江各处情况亦复如是。第一批鸦片原指定运到饶平之黄岗，但一到兴宁，即由当地军政和恶霸就地分赃，高价转售各地。从未运到指定地点出口外销。以致东、韩江各县鸦片充斥，运到西江、南路的鸦片也是以外销为名，实则内销。李汉魂巡至丰顺县汤坑时已黄昏。我拟托友人买些鸦片给李回韶作证。友人说：“如即晚交现款，要买三几十斤即刻可以交货，若要百斤以上，就要明天了。”我据实报李，李装成愤怒样子说：“有其事便可以，不必拿款去买了。”当晚李赶到丰顺县政府，召集当地国民党党、政、军头子训话。大骂地方党军政执行禁烟不力。为什么李这样做呢，后来才知道因为“外销鸦片”时，李因得不到分肥而发怒的。

　　四、十二集团军总司令部情报队勾结私枭，与军统发生冲突

　　抗战期间，三水、芦包为广州沦陷区通粤北的要道。缉私处在清远设有查缉专员办事处，以军统骨干邓大璋任专员，在三水芦包设有查缉哨所，并驻有税警一大队。所有查缉人员，大部分是军统分子。他们只许自己包私、运私，不准别人走私。私枭和查缉人员，勾结驻军偷运钨矿、桐油、猪鬃等物资运进广州资敌，又从沦陷区运出大量日本货，到韶关内地发售。有一次，一艘悬挂军旗的大货船，满载日货，从清远驶上韶关。当地查缉人员未得好处，但又怕军队，便报请马坝缉私处增派税警协缉。缉私处据报派督察员某军统分子(名忘)率税警一队到马坝江口截缉，该船见税警驰至及架起机关枪，抗拒检查。据称系十二集团军总司令部情报队长许培，奉令解送俘虏往韶，非有十二集团军总部命令，不得登船检查。督察长莫奈之何，只得沿江监视。俟该船到达曲江西河坝河边，由税警总团长汤毅生加派大队，将该船包围。入夜，十二集团军送来一封公函，说该船系特务队长许培解送俘虏来部的船。嘱“免检验放行”等语，汤毅生因为没有得到好处，又不肯照办，乃报告财政所长邹琳。邹知军队武装走私，为了应付局面，只派督察员登船看看以后立即收队。事后据督察员回报，船中除有20多名武装军人外，有一位艳装少妇，系芦包著名私枭，船仓内外共有私货175大箱，全部是日本货。问俘虏何在，押运人指船上一条大狼狗及日本剑一支，并无一个活人。

　　五、军统内讧，谢镇南在戴笠面前拔枪自杀遇救

　　谢镇南系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生，由复兴社骨干梁干乔、张炎元拉进军统。早在1932年已在戴笠部下当情报组长，得戴信任。广州沦陷初期，在香港衔戴命率领一批流氓潜进广州。到广州不久，又和一个有夫之妇“五姑”姘居。后调韶任军统站长兼缉私处副处长。不久，五姑到韶后，谢据实暗报戴笠，将五姑送重庆特务训练班受训。将届结业时，五姑得悉要派她到东北工作，日夜啼哭，向训练班教官郭寿华的老婆面前哭诉，请求派回韶关。当时戴不在渝，代理人不知内幕，竟把五姑派回韶关。五姑变了军统成员，如虎添翼。回到韶关，谢镇南反被控制，更为烦恼，因而无心工作。那时谢虽升了处长，但已辞去税警总团兼职，由汤毅生接任总团长。汤是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曾在十九路军翁照垣师充副师长。解职后得同乡李国俊介绍，参加军统，派充扬子江沿岸游击指挥官。1941年初，回韶关任税警总团长。到任后，在税警总团设有监狱，名为监押私枭，经常拘押人犯不少。有一次凌晨，汤从飞机场押回一位旅客到马坝，说是汉奸，押到税团监狱，实为军统的拘留所。汤到后不久利用税团交通车，经常运载私货到兴宁，获利不少，事为军统站发觉。有一晚谢镇南赴渝述职，我和汤去火车送行，开车前10分钟，握手告别。汤下车后，复跑上车与谢密语。汤干什么当时我不知道，事后谢在南岳疗养时对我说：汤恐谢到渝报告其走私。送车时赠桂林银行支票8000元，谢不受。汤疑谢拒贿，必非善意，乃先发制人。谢尚未到渝，而汤控谢“迷恋女色放弃职务”之电已先到达。戴笠到韶布置鸦片外销时，在韶关帽子峰脚吴乃宪租赁的座船居住，召集军统骨干汇报工作，对汤控“谢案”偏信汤言，对谢工作略有责备。但戴与谢关系较深，临行从怀中取出港币5000元贿谢，助其今后努力工作。谢受宠若惊，感情冲动起来，怒将港币掷地。并说：“你已经责我工作不力，何必赠款给我!惟有一死以报大德。”边语，边拔枪要自杀。当场被吴乃宪、张君嵩二人将手枪抢去，带谢回西河坝半山汤毅生公馆交汤看护。谢自从那天陪戴游南华寺，一去两周未回马坝。缉私处处内积压待办公事甚多，我正焦急间，忽接李汉魂电话说：“外传谢镇南被戴笠扣留去了。谢虽然是军统成员，但目前还是我省府属下单位的领导人。为什么老戴不通过我迳将谢扣去呢?”促我速即查明真相报知。我接电，即乘车往韶关军统站，向汤毅生、冯德荣、颜国藩等询谢行止，均答不知。奔走半天无法探询真相，无以报命。最后心生一计，拟就一张寻人告白，标题大书：《缉私处副处长练秉彝登报，寻处长谢镇南启事》，给汤毅生看，汤阅后，笑道何必这样紧张，等待明晨再看吧。翌晨汤来说：“处长有病，现在在家休息。因怕客骚扰，不给人知道。我因事忙，几天没有返家，不知处长匿住我家，累你慌忙，真对不起了。”我闻言，明知其诈，一笑置之，随往汤家，见谢睡在床上，精神尚未恢复正常。旁有宪兵团长一人在座。对我说：“处长要作较长时间休息。”谢对我说：我已电戴先生辞职，赴南岳休息，谅可邀准，嘱我筹5000元，偕同军统站交颜国藩送给五姑，声明以后脱离干系，并嘱代办缉私处交代。半月后谢奏准辞职，遗缺由汤毅生兼充。汤接任不久，广东省财政厅缉私处奉命于1941年12月底改隶中央财政部缉私署，由戴笠任署长。越年，李节文接任广东省缉私分处，原有马坝税团部附设的监狱，扩大移置芙蓉山脚，成为军统在韶关关押人民的集中营。汤接缉私处我替谢办交代后，即往南岳报告谢镇南，并顺便探病。同时我在缉私处改隶前夕，即摆脱缉私处职务。谢在南岳休养了一个月便去了重庆，不久我也离开韶关。回忆我在南岳与谢同榻两晚，谢受了那些刺激之后，对军统表示心灰意冷，以前不便对我说的许多有关军统事情，都对我说了出来。他当时说，不论军统、中统无非是为个人升官发财，对上则向老头子(指蒋介石)献媚争宠，对同事则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对商民则欺压敲诈。一班都是牛鬼蛇神，中央如此，地方军政亦不例外，尤其军统为甚。无怪老头子在4月1日军统成立纪念日训话说：“过去成功，有赖军统之力不少。如果同志们不继续努力，将来失败必由你们。”可见老头子也知这种情况。我今后决不再做傻瓜，愿做饭桶。不愿干负责太大的事了。并说李汉魂自陈济棠垮台后，才复任师长，由师长升军长，是余汉谋一手栽培的。率师北上抗日归来，任省府主席。由军团长而总司令，而省主席，一路扶摇直上。感老头子知遇之隆，决心走中央路线，凡属老头子亲信人物，莫不极力巴结。军统帮助他不少，他自然要巴结戴先生，不过他时而拉拢“两陈”，时而拉拢孔、宋。利用军统攻击顾翊群时，又想叫张道民去巴结孔祥熙，因张妻是大新公司总理蔡昌之女，与孔二小姐有同学关系。而戴先生最憎孔祥熙，经常想搜集孔家罪证的。结果张道民想接任顾的厅长，而又被宋派邹琳夺去了。李汉魂军人兼政客，但中央各人也不是傻瓜。李始终会失败的，我与谢在南岳两夕话，至今20多年。而以局外人写蒋派活动情况，当然不深不透。本文只将我在军统大本营缉私处任职时，日与军统分子接触，耳闻目见蒋特的活动情况，作片断的回忆以供参考。

　　1963年12月5日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8-11-05 14: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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