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大姐李剑鸣、三妹李玉芝、二姐李佩卿(左起)在河北省白求恩学校
在十四年抗战史上,战斗在太行山脉的晋察冀军区“李氏四姐妹”——李剑鸣、李佩卿、李玉芝三姐妹弃笔从戎。抗战后期年幼的四妹李玉林也成了一名小八路军战士。她们转战晋察冀,用激情满怀的青春年华,谱写了一首铿锵玫瑰交响曲。
李氏四姐妹出生在河北省蔚县一个普通职员家庭,父亲李午阳、母亲李原都识文断字,家境虽然贫寒,都供她们上学读书,大姐、二姐、三妹都就读西合营师范,在进步教师的传授下,接受马列主义新思想,立志参加革命。
1937年10月26日,八路军115师独立团在司令员杨成武的带领下收复蔚县县城。姐妹们同时弃笔从戎,投身到抗日队伍。当时的蔚县,女子参军,仅此一家。
姐妹们编入由方国华任团长的115师地方工作团爬山越岭、走村入户,宣传党的抗日救国政策,从此,她们的人生分别走出了各自的精彩。
大姐剑鸣宣传抗日
抗战初期,山区的老百姓不了解八路军,为了加大宣传范围,八路军地方工作团员通常都是单独行动。李剑鸣在艰苦的环境中用双脚丈量崎岖的山路,做宣传工作,靠的是革命的决心和满腔的热忱。
冬天的一个傍晚,白雪皑皑,李剑鸣走入了一块坟地,非常害怕。为了给自己壮胆,就在夜空中大声呼喊:“有人吗——!”喊一声,停一停,不停地喊。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答话了,来了四五个拿着铁锨的青年人,他们听到喊声以为是狼要吃人,拿着工具来救人。来的人认得李剑鸣,把她从坟地里带回村里住下。到了老乡家也像到了家一样,在老乡家吃睡。
李剑鸣凭着无畏的革命精神在山村之间走闯,顾不上害怕。有一次天黑时分走到一个山头,望不到村庄,看不清路,四处无人,只见一个羊圈。李剑鸣走了一整天,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她就爬到羊群中。半夜过去了,太累了,挨着羊坐下,一会就睡着了。等到天亮,看见山下沟底处有人走动,李剑鸣走下去问路,老乡反问她由哪个村来,李剑鸣一时说不上村名,就告诉他大概经过。“那里离我们村有100来里!”“你是过三个小山吧?”老乡说完又问。李剑鸣才知道自己居然走了这么多路。
在宣传抗日、动员群众的日子里,李剑鸣有夜宿驴圈、与猪同眠、抚羊过夜、路遇野狼的经历,也有险过洪水、遭遇日军、骑马摔倒、饿晕再醒来的惊险,更有许多老乡把她当亲人让人感动涕流的切身感受。
二姐佩卿救护伤员
1941年8月下旬,敌人对狼牙山地区进行大扫荡,我伤病员转移到敌人的包围圈外。参加过医护培训的李佩卿和工作人员带着60多名重病号分散隐蔽在洛车村附近的山沟里,有的住在老乡家。
李佩卿每天到各条山沟里巡查两次,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因为没有检查器材,药品很少,病人见到医生总有些心理安慰。反扫荡三四个月,有的伤员伤好归队,新的伤病员又送到,李佩卿都第一时间赶到,及时救治。
每次遇到敌人搜山,李佩卿都迅速躲在山石后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她想着每个伤员的位置,机敏地注视着眼前的情况。有一天,送来的伤员骑着小毛驴,怀里抱着一只老母鸡,介绍信上写的“宋学义”。得知是五勇士之一,大家对他很十分敬佩。李佩卿是他的主治医生,经过一个月的护理和调养,团里来人接他到“抗大”学习,李佩卿在出院证明上写了“需继续休养”的字样,并吩咐来人,宋学义上学期间也需要特殊照顾。
第二年反扫荡时,李佩卿和重病号还是在洛车沟里,这里的一山一洞都很熟悉,也有了一定的经验。李佩卿和大家记住每条沟的名字,又在山里梯田埂边,挖了七八个窑洞,根据各条沟的情况、窑洞的大小、高低,安排伤势不同数量的伤病员。
敌人更加疯狂了,经常搜山,而且还放火烧山,李佩卿就派专人在沟口值勤,看护员在山头放哨,不准可疑人员下山。敌人搜山时,不能行动的伤员就在洞里,轻伤的就到洞附近的草丛里隐蔽。这样,伤病员就安全多了。
三妹玉芝冀东暴动的译电员
1938年3月,李玉芝跟随丈夫、八路军115师独立团政委邓华到平西开辟根据地,住在宛平(现门头沟区)西斋堂村的聂家大院。此时的她,已是司令部的译电员,凭着厚实的文化功底,她很快熟悉了译电业务,电文译得又快又准。
1938年6月初,李玉芝跟随由邓华和宋时轮率领的八路军第四纵队进军冀东。一路东进到迁安。部队且走且战,历经难以预料的艰险。李玉芝是唯一一位高级指挥官的夫人,她与战士们跋山涉水、历经艰难险阻。耳畔是枪炮声昼夜响着,脚下是漫长的艰难行军路。脚上打了血泡,简单包扎一下照样行走;累了、困了,自己警示自己继续前进。
邓华支队远离八路军总部独立作战,最要紧的就是和延安的党中央与太行山晋察冀军区总部联系,译电员的工作显得非常重要。部队停下来休息时,译电员却是最忙的时候,那段时期,经李玉芝亲手译出的电文不下几十份,其中有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关于在冀热边区创建根据地致聂荣臻、宋时轮、邓华等人的电报;朱德、彭德怀、刘少奇关于在遵化、玉田、迁安建立根据地致聂荣臻、宋时轮、邓华的电报;毛泽东等关于长期艰苦奋斗创建冀热辽根据地致冀热区委转宋时轮、邓华的电报;朱德关于冀热辽部队活动致宋时轮、邓华的电报;毛泽东关于冀热察区工作意见的电报;有聂荣臻表彰四纵指战员挺进冀东取得许多胜利的电报等。
四妹玉林勇敢背伤员
母亲不幸病故后,大姐李剑鸣托战友将只有十一岁的四妹接到了部队。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下,小妹在卫生所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学会了洗绷带、换绷带、整理医疗用品、看护伤病员。反扫荡时,李玉林同样要跟着部队行军,成了一名小卫生员。
每次战斗一结束,清理战场时,医护人员及时上山进行救治伤员,同时要把伤员运回医院。荒山野岭的战场,野狼多,医护人员需要日夜巡护,以保护烈士的遗体和重伤员的安全。这位白衣小战士毫不胆怯,协助大姐为伤员包扎伤口,或者搀扶伤员回医院,每次都勇敢机智地完成了任务。
有一次,残酷的战斗之后,在军区医院门口值勤的卫兵,影影绰绰看到老远处有一个影子在移动,仔细观察,正向他缓慢地靠近。卫兵谨慎地往前迎,走到近处,看到的却是一位小女兵背着一个重伤员艰难地前行。她弓弯着腰几乎要趴在地上,很吃力地挪动着步子。卫兵赶忙上前帮忙,从战场到医院路很远啊!一看伤员,已经去世,卫兵都惊呆了!此时的小妹李玉林,俨然一位坚强无畏、成熟老练的八路军女战士,时刻接受着战火的洗礼和生死的考验。
本文由张慧明女士撰写并提供。
责任编辑:宋吟霜 最后更新:2020-09-24 08: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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