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邹韬奋
1937年8月13日,中国军队在上海与日本侵略军的海军陆战队交火,悲壮的淞沪大战正式开始。
当时身处上海战场的中国军队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一天的战斗,同时也是中国抵制侵略、全面抗战的开始。然而,对于上海普通市民来讲,战争突然暴发,通讯、交通中断,一切正常活动突然中止,政府的主要精力也不在群众身上,战争动员几乎没有。这样一来,导致群众不仅对战局的进展一无所知,就是最基本的战争常识也没有多少。在此非常时期,《申报》等新闻报刊正常出版,其刊载的有关战争的消息、常识及时准确,一时洛阳纸贵,成为市民了解战争进程的重要渠道。有的刊物如《抗战三日刊》,甚至部分地取代了政府的声音,“诚为今日抗战中之指针”[1]。因此,这样一个由邹韬奋在抗战烽火中编辑的刊物——《抗战三日刊》,值得深入研究。
一、出版背景及历程
《抗战三日刊》是由邹韬奋编辑的。自1932年起,邹韬奋创办生活书店,出版了大量进步书刊。因此,早在编辑《抗战三日刊》之前,邹韬奋就已是国内公认的出版家,其才干、操守、学识为出版界所瞩目,争相延聘。
中华书局就是其中的一个。1936年1月8日,中华书局编辑所长舒新城欲荐邹韬奋以自代,“环顾国内,此时最适当之继任人当推邹韬奋”,“其才干可于《生活》周刊中见之,其操守可于办《生活日报》未成,而将股款一一退还见之,其学识可于著作中见之”。但舒新城也认识到,“邹在才干外尚有两问题,第一思想似乎稍左,第二现政府对之颇不满,当待与伯鸿详细研究”。其实中华书局作为老牌资本主义出版企业,经营作风向以保守著称,邹韬奋本人也不愿意。所以,当2月6日舒新城访邹于大众生活社时,邹以生活书店职务太多,《大众生活》编辑亦不能辞去等理由婉拒[2],最终没有去中华书局任职。今天来看,邹韬奋当时没有去中华书局,未必不是好事。因为,以中华书局当时的保守、低调作风,抗战爆发后是绝不会允许邹韬奋在书局公开从事抗日救亡活动和出版《抗战三日刊》这样锋芒毕露和犯忌的刊物的。
1936年的邹韬奋,的确没有时间去中华书局任职,因为他不但要忙于救亡工作,而且还要坐反动政府的牢。11月22日深夜,反动政府在上海秘密逮捕了“救国有罪”的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李公朴、沙千里、王造时、史量才等七人,制造了闻名全国的“七君子冤狱”。经多方营救,“七君子”才于1937年7月31日获释。
1936年11月22日,反动政府在上海制造了闻名全国的“七君子冤狱”。
1937年7月31日,邹韬奋等七君子出狱。
13天之后,日本侵略者挑起“八·一三”事变,6天之后,《抗战三日刊》在上海创刊。
图为七君子出狱后与爱国老人马相伯(中坐者,时年98岁)合影。
邹韬奋出狱13天之后,日本侵略者挑起了“八·一三”事变。6天之后,《抗战三日刊》在上海创刊,邹韬奋主编。从以上的时间表中我们可以看出,邹韬奋出狱只有短短的19天,就又拿起笔来,重新战斗了。
《抗战三日刊》的编辑出版历程,和那个时代的国家、个人一样,也是命运多舛。《抗战三日刊》于1937年8月19日在上海创刊,出版一至六号之后,因“主张团结、民主、进步,抗战到底,因而为国民党统治者所不容”[3],受到上海租界当局的干扰,自1937年9月9日第七号改名《抵抗三日刊》,直到1937年11月13日第二十六号为止。1937年11月9日,上海沦陷。11月16日的第二十七号即恢复《抗战三日刊》名称。在上海继续出版三期之后,1937年11月23日至12月23日停刊一月,第三十号移至汉口出版。为此,金仲华在第三十号《一月来战局发展的观察》中细说缘由:“原因是上海陷落以后,我们在敌人包围的区域中继续出版了三期,到后来已无法公开出版,只能暂时停出。现在,我们已由华南转道来此,继续出版”。1938年7月3日第八十六号出版之后,与《全民周刊》合并,改出《全民抗战三日刊》。当然,这已不是本文讨论的范围了。
概括地讲,《抗战三日刊》的编辑出版,自1937年8月19日始,至1938年7月3日止,每逢三、六、九日出版,共出86期,出版时间约11个月;出版地点先后有两个地方,上海、汉口;刊物名称也有两个,《抗战三日刊》、《抵抗三日刊》。《抗战三日刊》的最高期发量曾达30万份。
抗战的大业,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团结。身为中国人,无不愿为抗战大业出一份力量。体现到《抗战三日刊》这份刊物上,就是其作者阵容之豪华。择其要者,有社会名流(宋庆龄、史良、沈钧儒、章乃器),有军界要人(冯玉祥),有文化名人(李公朴、茅盾、洗星海、臧克家),也有中共人士(叶剑英、潘汉年、郭沫若、钱俊瑞)。可谓极一时之盛。
韬奋本人也对刊物的编辑出版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不仅关注刊物的组稿、编辑、发行,还亲自拿起笔来,撰写社论、时评、专稿以及随笔,甚至包括给读者回信。86期中,署名“韬奋”的文章共136篇,平均下来,每期一篇有余。在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战争时期,对一个刊物上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同时还要兼顾生活书店的其它事务,对于年届四十的邹韬奋来说,已是超负荷运转了。
二、主要内容
《抗战三日刊》的主要内容,其第一号《编辑室》概括说:“一方面是要对直接间接和抗战有关的国内和国际的形势,作有系统的分析和报道,显现其重要意义和相互间的关系;在又一方面,是要反映大众在抗战期间的迫切要求,并贡献我们观察讨论所得的结果,以供国人的参考”。也就是说,包括两大方面的内容。这两大方面的内容具体来讲,则包括战局分析、国际形势、社论时评、各地通讯、战时常识、读者来信、诗歌漫画等内容。
(一)战局分析是《抗战三日刊》上最能吸引读者眼球的内容。在当时,撰写这类文章是有很多困难的。众所周知,战事一起,近代中国本不发达的交通、通讯早已中断,小道消息又满天飞,要撰写战局分析文章,确切消息从何而来?此难一也;刊物三日一出,摸清情况后就要马上赶写,时间要求紧,此难二也;即使派人到战场了解情况,还要做到不拘泥于具体战斗的胜负,宏观地把握和概括瞬息万变的双方态势,此难三也。因此,此类文章非大手笔不能为。除第一号没有署名、第八十六号署名“胡绳”以外,战局分析文章均为金仲华所撰,可谓得人。金仲华(1907-1968),浙江桐乡人,曾任宋庆龄的助手,被宋称之为“我一直非常尊敬的人”。1927年,他由杭州之江大学毕业后入上海商务印书馆,从此步入出版界。抗战前后,金仲华和邹韬奋一起合作办报刊,先后出版了《大众生活》、《永生》、《生活日报》、《生活日报周刊》等,其中也包括《抗战三日刊》。《抗战三日刊》从第一号起,每期均有战局分析,或笼统地冠以《战局一览》的名称,或直趋焦点《苏浙皖三面激战》(第三十一号)、《济宁血战·鲁局好转》(第三十七号),介绍战局进展,分析战场得失,以通报抗战消息,鼓舞我方士气。这些文章连在一起看,就是上海“八·一三”事变后至武汉陷落前后的抗日战争简史。特别是战局分析后所附金端苓手绘地图,直观明了,对于帮助读者理解文章内容大有助益。这符合金仲华编刊的一贯做法,他曾说:“我的计划是要把时事和地图联系起来,增加一般人对于世界形势的了解”[4]。他的这种做法,也形成《抗战三日刊》对战事报道的一大特色。饶有趣味的是,手绘地图的金端苓,正是金仲华的妹妹。这个时候,金仲华兄妹俩一起打造的战局分析文章,图文并茂,帮助刊物抓住了读者的眼球。
(二)国际形势也是《抗战三日刊》的优势所在。因为1934年创刊的《世界知识》的编辑队伍,如胡愈之、金仲华等,同时也是《抗战三日刊》国际形势栏目的撰稿人。抗战伊始,国人自然关注国际形势,关注各国对于日本侵略中国的态度,尤其是关注敌人日本国内的形势。国际形势栏目包括两方面的内容:
一是敌人日本的情况。有军事实力分析:《日本陆军军力的估计》(第九号)、《日本军队的战略》(第十号)、《日本到底有多少空军》(第十七号)。有综合国力分析:《日本能作“长期战争”吗?》(第三号)、《日本经济能作持久战吗?》(第九号)、《替敌人算一算帐[5]》(第十九号)、《替敌人算第二笔帐》(第二十号)。有日本国内情况:《日本动员的印象》(第二号)、《日军官烦闷自杀》(第六十四号)、《没落中的日本士兵与民心》(第八十号)。
二是各国的情况,尤其是其对日本侵华的态度。有综合形势分析:《国际间一致反对侵略者》(第一号)、《随着抗战展开的国际形势》(第四号)、《最近的国际形势》(第十四号)、《日趋有利于中国抗战的国际形势》(第三十号)。有具体国家态度分析:《最近美国态度的分析》(第十二号)、《日德意防共公约》(第二十六号)。有各国人民声援中国抗战的报道:《杜威等主张抵制日货宣言》(第三十三号)、《美国人的反日情绪》(第三十一号)、《十一国抵制日货》(第四十二号)。
苏联的态度和有关情况是《抗战三日刊》尤为关注的。其原因很简单:一是日本侵华曾以“共同防共”相号召,为此还与德、意签订防共公约,对于当时已确立社会主义制度的苏联来说,不能不有所警惕;二是从地缘关系上讲,中国是日本与苏联间的战略缓冲带,如果中国一旦被日本全部占领,那苏联就会直接面对日本。这也是苏联所不愿意见到的。日本“是中国和苏联的共同敌人,中国和苏联这两大民族对于制裁侵略国的暴行以奠定远东及全世界的和平,实负有共同的使命”[6];三是韬奋等认为,“苏联红军最初以一个‘器械破败’的人民军队,和四面包围的强敌作战,居然能把敌人击溃,成为保卫‘国家独立’、‘人民权力’、‘阶级利益’与‘自己信仰’的新式大军,这种成功的先例,是可以大大地增强抗战中我们的自信力的”[7],“在目前我民族以血肉争取自己的独立和自由的伟大斗争中,研究苏联奋斗的经过和建设的成就,更可给我们以不少的鼓励和借镜”[8]。为此,一方面,《抵抗三日刊》第二十四号集中刊发了韬奋的社论《苏联革命廿周纪念》,宋庆龄的长文《两个十月》(配有列宁、列宁夫人及斯大林的头像),金仲华的《二十年前革命的俄国——怎样冲破侵略者的封锁线》,羊枣的《最真实最彻底的民主》,《列宁三十年的奋斗》的短论。同时还配发蔡若虹《也是从锁链里挣扎出来的》漫画:上方是一个昂然直立手握钢枪的标有“20TH USSR”的苏军战士,下方是一个被埋在锁链中标有“中国”但举着“全面抗战”牌子的中国人。其意思再明白不过:学习苏联,坚持全面抗战,中国也要从锁链里挣扎出来,争取民族独立。这样一来,《抵抗三日刊》第二十四号几成“苏联专号”。另一方面,生活书店也趁时而上,编辑出版了大量有关苏联的书籍。仅见诸《抗战三日刊》广告的就有:“研究苏联的四大要籍”——《苏联革命与中国抗战》(胡愈之编)、《二十年的苏联》(沈志远、张仲实编者)、《苏联新宪法研究》(张仲实编译)和《萍踪寄语》(韬奋著);“研究苏联革命经验及建设成绩的最好读物”——《被开垦的处女地》(肖洛霍夫著、立波译),还有《苏联妇女的地位》(厂青译)、《苏联军队中的政治工作》(捷克加了夫著、伍双文译)等。至于出版《俄国怎样打败了拿破仑》(伊凡诺夫著,张仲实译)的用意,则和前述蔡若虹的漫画是一样的。
(三)《抗战三日刊》的社论时评,因其重大,一般由韬奋亲自撰写,很少假手于人。86期中,不知是编者有心还是无意,在上海出版的前二十九号除第一号叫“社评”外,一律称“时评”;从在武汉出版的第三十号开始,一律称“社论”。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时评可以论及多个主题,彼此可以互不搭界,社论则只有一个主题,而且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社论时评涉及抗日救国工作的方方面面,均“显现其重要意义和相互间的关系”,“并贡献我们观察讨论所得的结果,以供国人的参考”。或分析国际形势,如《国际形势与中国抗战》(第四十九号);或盘点国内情况,如《充实政府力量的真义》(第三十一号);或揭露腐败现象,如《怨毒丛生的征兵舞弊》(第四十二号);或抨击妥协论调,如《打破妥协迷梦》(第十九号);或关注军队,如《整饬军纪》;或牵挂儿童,如《战时的儿童保育》。拳拳爱国之心,充溢字里行间。
(四)各地通讯是《抗战三日刊》的一大特色。第三十号至第四十八号连载了杜重远的长篇通讯《到新疆去》,叙述了作者于1937年9月30日从上海到新疆去的见闻观感,全面介绍了当时新疆在政治、文化、教育、工业、交通、农牧业、林业、水利、矿业、司法、人民生活等方面的情况。重视通讯是邹韬奋办刊的一贯作风。他不仅在刊物上登启事征集战地、后方的通讯,自己也动手写。上海沦陷后,他于1937年12月2日出发,从香港经广西至汉口,一路撰成《桂游回忆》,连载在第三十一号至第四十九号。《桂游回忆》介绍了广西在抗战期间的建设,肯定了广西当局的“艰苦奋斗”,广西公务员的“勤奋奉公”,表示深信“在复兴中华民族的伟大事业上,广西是一个很重要的生力军”。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抗战三日刊》第五十九号至第七十二号(第六十四号中断一期)连载了舒湮的长篇通讯《边区实录》,对陕甘宁边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司法制度以及民众运动等方面的情况作了系统报道。这在当时国统区的新闻媒体中还是不多见的。
(五)战时常识专栏是为了适应民众的需要而设置的。专栏分别介绍了防空、防毒、救护等方面的常识。如《从飞机谈到炸弹——怎样才能避免炸弹呢?》(第一号)、《毒气是怎样的?》(第二号)、《略谈救护》(第三号)等。严格地讲,这是政府职能范围内的事。但在那个政府职能缺位的年代,只能由出版界代而行之了。
(六)读者来信是《抗战三日刊》与读者直接沟通的重要渠道。来信多是各地读者写来反映问题的,其中有的问题确实重大。如第四十五号刊湖北大冶县石灰窑胡忠来信《保护国防资源》,指出政府当局并没有注意到,汉冶萍煤矿公司实权仍操于日本人手中,日本人在利用中国的矿产资源制造军火攻打中国。读者来信中,也有揭露地方官员腐败和汉奸险恶的,但更多的则是读者表示要献身抗战事业的来信。
(七)诗歌漫画是《抗战三日刊》的点晴之笔。《抗战三日刊》先后发表了冯玉祥、沈钧儒、郭沫若、钱亦石、何香凝、关露、劳荣等人的诗作。这些诗均围绕抗战救国主题,通俗易懂,简洁明快。其中以冯玉祥发表诗作最多,如《战利品》(第九号)、《吴淞口大战》(第十三号)等,计有21篇之多。对于这些作品,诗人虽自谦“文字拙劣,不脱丘八本色”[9],但由于其来源于实际军事生活,反映了抗战的实际情况,其生命力是恒久的。此外,《抗战三日刊》还发表了光未然、冼星海的《纪念五一节》歌曲(第六十七号)和著名漫画家蔡若虹的多幅抗战漫画。
三、历史作用
《抗战三日刊》的编辑出版,在历史上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主要有:
(一)促进了国内团结和全面抗战。一是宣传、促进国共两党的团结。上海抗战开始后,国共两党均表示要开始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中国共产党于1937年9月22日发表《中国共产党共赴国难的宣言》。9月26日出版的《抵抗三日刊》第十二号上,韬奋及时发表时评《全国团结的重要表现》,对国共双方的表态表示热烈欢迎,指出:“这样的全国团结,是保障抗战胜利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是日本帝国主义的一个重大的打击!”国难当头,邹韬奋抛弃才被反动政府抓入大牢的过节,在武汉发表《怎样拥护蒋委员长抗战到底》(第三十号)的社论,号召全国“在坚决抗战的政府与领袖领导之下,同心协力,共救危亡。”二是发动全国民众,全面抗战。《抗战三日刊》刊登了多篇文章强调发动民众的重要性和抗战的全民性。如《军政与民众》(第三号)、《全国动员告国人书》(第十八、十九号)、《全面抗战释》(第十八号)、《战时教育方案》(第七号)等。这些文章强调:要广泛地发动民众,“使军政与民众打成一片”。在这方面,《抗战三日刊》不仅在理论上有探讨和设计,实践上也收效明显。仅举一例:第七十五号“信箱”刊登河南广武一个名叫“石斧”的青年学生的来信:“我是《抗战三日刊》一个热心的读者……我每一次接到它都是紧张的愉快的一口气把它读完……同时我就逐渐觉悟到这争取民族解放的大时代里,我也应该拿出自己所可能尽力的力量来”,信中说,他毕业后,“决心献身国家,参加救亡的实际工作”。由此可见《抗战三日刊》发行范围之广,在群众中影响之深,收效之大。所以,周恩来在邹韬奋逝世后致其家属的慰问信中说:“在他的笔底,培育了中国人民的觉醒和团结”[10]。
(二)宣传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共产党。一是宣传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除前述《抵抗三日刊》的第二十四号“苏联专号”外,该刊还发表了《同情于中国民族解放战争的马克思》(第六十八号)和《孙中山与列宁》(第三十九号),向人民群众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二是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及其军队抗日事迹。1937年12月29日第三十二号刊登的《中国共产党对时局的宣言》和1937年9月13日第八号刊登的《朱德等就职抗战通电》等,让全国人民从另一个渠道听到了中国共产党的声音,扩大了中国共产党在全国的政治影响。《华北主力战的前夜》(第十二号)一文,报道了我军在平型关伏击日军板垣师团一部,取得抗战以来首次大捷的战况。三是宣传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权建设实践。舒湮的《边区实录》分“政制的轮廓”、“民政”、“困境中的财政”、“国防教育”、“陕北公学”、“中国抗日军政大学”、“经济建设的现况”、“经济建设计划”、“司法制度”、“民众运动的特质与任务”、“民众团体的组织”、“民众动员的技术”、“一般文化的建设”等13个专题,以陕甘宁边区为考察对象,对我党政权建设实践各方面的情况作了系统报道。
(三)为新中国的出版事业锻炼和保存了人才。据张仲实回忆[11]:1938年9月[12],在他的联系和引见下,邹韬奋第一次面见了周恩来。这次见面后不久,邹韬奋提出了入党的要求。虽然最终出于党的需要暂时留在了党外,但至少是在这个时候,邹韬奋已在思想和行动上接受了党的领导,邹韬奋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此时,距离邹韬奋的生命终点只有6个年头了。但“朝闻道,夕死可也”,从此,邹韬奋在强大精神力量的鼓舞下,全力做好《抗战三日刊》、《全民抗战》等刊物的编辑出版工作,不仅“讲人民大众想讲的话,讲国民党反动派不肯讲的话,讲《新华日报》不便讲的话”[13],而且为新中国的出版事业锻炼和保存了一批人才。编辑出版《抗战三日刊》时团结在邹韬奋周围的同事,在邹韬奋的身后,大多成为了新中国建设事业尤其是出版事业的中坚力量。金仲华解放后曾任上海市副市长,胡愈之则历任出版总署署长、文化部副部长,钱俊瑞也曾任文化部副部长,胡绳是建国后第一任人民出版社社长,张仲实曾主编《中苏友好》杂志[14],漫画家蔡若虹曾主持新中国第一家专门出版连环画的大众图画出版社[15]。面对暴日的侵略,中华民族的优秀分子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了。
《抗战三日刊》的编辑出版,虽然持续不到一整年的时间,但其于国于民的历史作用是巨大的。就是这样一份三日一出的小刊物,曾经在上海抗战、武汉抗战的血色黄昏中,安慰了战火纷飞中普通民众的心灵,鼓舞了抗日英雄前赴后继的斗志,唤起了全民族的觉醒,号召了全面抗战的展开。书生报国无他物,唯有手中笔如刀。韬奋先生永生,韬奋精神永存。“韬奋精神照亮了20世纪的出版人,还将照亮新世纪出版人的前路”[16]。
(作者单位:湖北长江出版集团)
注释:
[1] 《冯玉祥先生的信》,《抵抗三日刊》1937年9月23日第十一号
[2] 《舒新城日记》,《出版史料》1987年第2期
[3] 《重印前言》,胡绳撰,《抗战三日刊》影印本,上海书店1984年印行
[4] 《编辑岗位上的文化战士金仲华》,据《老出版人肖像》,王建辉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3年
[5] 原文如此
[6] 短评《苏联新大使来华》,韬奋撰,《抗战三日刊》1937年12月29日第三十二号
[7] 短评《苏联红军二十周纪念》,孟如撰,《抗战三日刊》1938年2月26日第四十九号
[8] 生活书店《二十年的苏联》新书预告,《抗战三日刊》1937年11月3日第二十三号
[9] 《冯玉祥先生的信》,《抵抗三日刊》1937年9月23日第十一号
[10] 《致邹韬奋夫人沈粹缜的慰问信》,据《周恩来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
[11] 《周恩来和邹韬奋》,据《邹韬奋研究(第一辑)》,韬奋纪念馆编,学林出版社2004年
[12] 《武汉文史资料》1994年第3期刊朱生华《邹韬奋在武汉的战斗岁月》中提及周恩来与邹韬奋见面时间为1937年12月下旬,不知所本。由于张仲实是重要当事人,本文从其回忆。
[13] 《邹韬奋在武汉的战斗岁月》,朱生华撰,《武汉文史资料》1994年第3期
[14] 《新中国第一批期刊》,范用撰,《出版史料》2003年第1期
[15] 《周恩来与连环画书刊出版》,姜维朴撰,《出版史料》2003年第3期
[16] 《在第七届韬奋出版奖颁奖仪式上的发言》,王建辉撰,《出版科学》2002年第2期
参考文献:
1.《抗战三日刊》影印本,上海书店1984年
2.《周恩来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
3.《韬奋全集》,邹韬奋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
4.《邹韬奋研究(第一辑)》,韬奋纪念馆编,学林出版社2004年
5.《老出版人肖像》,王建辉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3年
(据《出版发行研究》2005年第6期)
责任编辑:雷攀 最后更新:2015-07-04 10: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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