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战日寇
2022-06-13 14:54:21  来源：上海黄埔军校同学会网 作者：高文庆  点击：  复制链接

　　“七·七”事变后，基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我毅然投笔从戎，考入航校十一期，因初级飞行训练毕业时被淘汰，后转入黄埔昆明分校十六期，毕业后分配到昆明空军官校(另有士校)特务团任排长。1941年秋航委会电召，我又重回空军官校侦炸班学习，毕业后分配到邛崃空军十二大队，除了训练、躲空袭警报外，没有作战机会，大家都非常苦闷，曾因此闹过风潮，全大队领航员、轰炸员四十余人还罢飞了十余日。1944年夏，我调中美混合大队一大队三中队为中尉领航员，派到印度卡拉奇学轰炸瞄准具，回国后才如愿以偿地直接参加了对日作战。兹将记忆较清楚的几次战斗记述如下:

　　一、我三中队奉命派了三架B-25飞机从白市驿机场飞抵四川万县梁山机场(是前进机场，当时设备还很差，炸弹都是人工挂的)，第二天清晨会同中美联合队B-25飞机十八架，由十几架P-40战斗机掩护向汉口执行轰炸任务(据报，汉口江边码头云集有大批军火和汽油等军用物资)。在执行任务中，各小队长机均由美军机组担任，因装备的不同，长机能用瞄准具瞄准，僚机则随长机的行动而行动，长机开弹舱，僚机也开弹舱;长机投弹，僚机亦随之投弹。当大编队飞机临近汉口，快进入目标时，我机群飞行高度为四千米，未遇敌机迎战，但见一片片小黑点似一群小燕飞向天空，这实际上是地面打上来的高射炮弹在高空中爆炸的效果，每一片小黑点就有百余发高射炮弹在爆炸。大编队先进入目标，我紧盯着长机，随着长机的行动开炸弹仓和投弹。接连投下一些炸弹后，只见地面上江边的码头已冒起很高的黑烟。只有大批汽油燃烧，才能有高达千米的浓烟现象出现，说明轰炸效果很好，命中了目标。我机群完成任务后，全体安全返航，我三队即在梁山机场加油后，返回巴县白市驿机场。

　　二、1944年冬，三中队移住梁山机场，一次单机出勤以B-25J飞机自梁山起飞，驾驶员是一位黄埔十五期的四川人，我为领航员，目标是信阳以北铁路上的一座铁桥。当我们飞到目标上空，即超低空向目标俯冲下去准备向铁桥投弹的一刹那，只见敌人高射机枪同时向我密集射击。因机枪子弹排列顺序是每三发为一组，按破甲弹、爆炸弹、曳光弹次序，也就是每三发就有一颗曳光弹明亮发光，白天也可清晰地看见弹道，就像过年放焰火一样，一束一束地向飞机喷射过来，加上我机机翼上六挺大口径机枪同时向高射阵地射击的曳光弹的亮光，一时可真好看。我机炸弹分几次投下，虽未正中桥身，但炸中了桥头，桥身也被破坏了。我们拉起飞机又向北飞了一段，突然发现一辆火车正急驶而过，我机就老鹰抓小鸡似地猛冲向列车，炸弹用完了，只好用机枪对着火车扫射，来回反复三、四次。不料军用列车上也有不少机关枪向我机射击，突然机舱被击中，我和驾驶员的座舱内冒出滚滚白烟，舱内什么也看不见。驾驶员有些慌张地问我怎么办?我听发动机声音正常，待白烟渐渐减少，一看主要仪表也都正常。我说:“沉住气，没问题!先仔细检查检查。”此时，飞机“迷航”了，因二、三十分钟内紧张的战斗，航向乱了。我回忆“迷途”范围圈，先按大致方向二百四十度航向返航，飞约二十分钟发现正空临两条河交界之处，对照地图，断定是襄阳、樊城上空，估计油量返梁山已不大保险，决定转飞老河口前进机场。此时又发现收放起落架的油压缸油管被打断了，起落架放不下来，我只好使用紧急设备手摇臂机械装置，经与射手一道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起落架放了下来，终于能够落地了。不想由于老河口机场相当短小，落地后飞机几乎冲出场外，我只好急踩刹车，最后安全着陆。待飞机修好后，即返回梁山机场。

　　三、1945年春，因梁山机场发展扩充得很快，中美联队指挥部也迁到此地，机场已成为重要基地。就在这时，三中队一次单机出动，战果较大。机组的驾驶员、通讯员和两个射击手均为美国人，只有我作为领航员以及一位副驾驶员(他刚毕业，实际是我的翻译)是中国人。驾驶的飞机是B-25H型，自梁山起飞，航向九十度，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平汉路的目标——一座铁桥，先是超低空几次轰炸，俯冲投弹正中桥身。此时，桥头有二十余挺高射机枪向我袭击，约有十八发子弹打中飞机，但未中要害。拉起飞机后不多时，先后又遇上两列运输货物的火车，我们迅急猛冲向列车，把剩下的两枚炸弹“奉送”给了第一列火车，将它炸毁;对第二列只好用机枪向其扫射多次。我此时爬到轰炸员玻璃座舱，用活动枪向火车头扫射。敌人列车上配备的高射机枪也向我机连续射击。我机多次俯冲扫射，打得非常激烈，俯冲下去扫射一阵，拉起来紧急小转弯又返回俯冲下去。在返回途中，山脚下公路上又发现有十几辆卡车整队行进，判定是军用车辆，我机又向这车队反复扫射了五、六次。这次战斗成绩很辉煌，炸毁了一座铁路桥、一列火车，击伤一列火车和十几辆军用汽车。

　　(天津市黄埔军校同学会供稿)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22-06-13 14: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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