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夫妻——罗忠毅和柳肇珍
2019-05-23 11:35:31  来源：抗日战争图书馆  点击：  复制链接

　　(一)

　　柳肇珍,又名柳石华,江苏镇江籍人,1920年4月出生于上海一个贫苦的职员家庭。家中虽穷，但父母亲还是节衣缩食，让她上了上海中学。初中毕业后，她考入苏州浒墅关蚕桑专科学校读书。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横行肆虐，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中华民族到了危急关头。宁静的学校生活一下子被打破了，柳肇珍再也无心读书，和同学们一起唱着《义勇军进行曲》，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走向社会，宣传抗日救亡。不久，上海失陷，她和同学们一起，从浒墅关流亡到无锡，参加当地中共地下党组织领导的抗敌后援会宣传队，在无锡乡间以极大的热情从事抗日宣传和募捐活动。

　　11月下旬，无锡沦陷前夕，柳肇珍参加了中共江苏省委外县工作委员会组建的无锡抗日青年流亡服务团，并随团长途跋涉，到了南昌，由新四军驻南昌办事处分配至江西青年服务团工作。柳肇珍从此根据党的指示，辗转江西上饶、玉山、弋阳等地城乡，深入工农大众之中，开展热火朝天的抗日救亡运动，并在艰苦的革命实践锻炼中迅速成长。1938 年7月，她在弋阳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1月奉调赴皖南云岭中共东南局训练班学习。

　　(二)

　　1939年年初，柳肇珍从东南局训练班学习结束，奉命来到苏南新四军挺进纵队教导队工作，投入了创建丹北抗日游击根据地的斗争。入伍第三天遇到日军“扫荡”，她一夜跟部队跑了几十公里没有掉队。她经得风险，吃得大苦，工作踏实，待人热情，给部队干部、战士留下深刻的印象。

　　同年5月，柳肇珍从挺纵教导队调到挺纵服务团工作。她勤奋工作，和战友们一起，不分昼夜，走村串户，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发动群众抗日;建立党的基层组织和各种抗日团体，开展减租减息;动员青年参军，组织青壮年集训，组建区、乡民兵队伍，发展人民武装，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热潮。

　　是年11月，中共扬中县工作委员会成立。柳肇珍由部队调到地方，担任该县工委宣传部长。她带领党员干部根据县工委决定的工作方针，大刀阔斧地开展各项工作，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1940年1月，日伪军大举侵犯扬中，三日内即屠杀干部、群众百余人。扬中形势陡变。柳肇珍在主力部队撤 出、四面被围的极其险恶的环境中，坚持依靠和发动群众，进行艰苦的游击战争，很好地完成了工委布置的疏散伤员、保护人民、锄奸肃匪等任务。2月，扬中县工委改为县委，柳肇珍仍任宣传部长，后兼县委秘书。当时县委的中心工作是建立健全县、区党政领导班子和完成扩军任务。她埋头苦干，筹办轮 训班，培训干部，深入群众，动员青年参军，扩大地方武装和主力部队。她为扬中建立苏南敌后第一个县级抗日民主政权和完成上级下达的扩军任务作出了贡献。

　　为了执行中共中央“向北发展”的指示，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率大部主力于7月渡江北上。在这之前，陈毅派江南指挥部参谋长罗忠毅先到丹北，为部队渡江作准备。当时，日伪对长江封锁严密，需派专人及时摸清敌人的巡江规律。罗忠毅选了又选，十分慎重。柳肇珍其时正好带领民运工作队几个女同志在沿江一带配合工作。她得知这一信息后，便“毛遂自荐”，自告奋勇地要求担此重任。她说：“我是女的，又会说本地话，容易混进城去，也容易取得情报! ”罗忠毅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表态。她激动地说：“我是共产党员，为党、为民族，杀头、坐牢，什么都准备好了，请首长放心!”经过认真考虑，罗忠毅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她打扮成当地妇女，拿着“良民证”，和群众一起进了镇江城，进城后又几经周折，终于机智地同隐蔽在敌人内部的新四军情报人员接上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罗忠毅闻讯后非常高兴地说：“真是难为这个女同志了!”就这样，她与罗忠毅相识了，并在尔后的接触交往中不断增进情谊，逐渐萌发出了爱情。

　　同年6月29日，陈毅先行北上。罗忠毅领着一些同志护送陈毅上船，柳肇珍亦在其中。陈毅似乎对柳的入虎穴完成联络任务以及她与罗的关系早有所闻，所以一眼看到她就与之握手，并亲切地说：“你们坚持丹北斗争有功啊，你们在民运工作队做了许多好事啊。我们现在顺利过江，真得谢谢你们哩!”说完，又看看在旁的罗忠毅，笑眯眯地打趣道：“好，一对鸳鸯，很好!”

　　送走陈毅的第二天，驻地被敌人发觉，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当罗忠毅组织部队撤退而自己还未离村时，敌人就冲进村来了，只听得子弹“嗤嗤”地在他身边呼啸。警卫员急了，拉起罗就跑。敌人看到后，吆喝着直追过来。这时响起一声尖嗓门：“警卫员，和我一起掩护!”罗忠毅一看，竟是柳肇珍，心里一着急，开口就说：“乱弹琴，你怎么还没走?” 柳肇珍一面对敌射击，一面答道：“不要管我，你快走，快，快!”首长脱险了。柳肇珍仗着地形熟悉，和警卫员边打边撤，最后也突围出来了。

　　这年10月，这对战友结成了革命的伴侣。

　　(三)

　　婚后，柳肇珍即从扬中县委调到新四军第二支队政治部组织科工作。她并不认为已当了一年的宣传部长再当个一般的组织千事是屈了自己的才。她常说：“做军队政治工作，尤其是组织工作，我还是新兵。”因此她总是虚心请教别人, 从不以“首长夫人”自居。王直科长为了让她有时间帮罗司令(陈毅北渡后，苏南新四军及地方抗日武装由新四军第二支队统辖，罗忠毅任支队司令)抄文稿，处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有意少分配一点工作给她。她很不高兴，坚持不要任何特殊照顾。不仅如此，她还主动找工作做。一次，特务连班长李洪山因损坏武器受到党内和行政双重处分，她听到反映后就主动下连调查，结果发现这件事的责任不应由李一人负责，其他人也有很大责任。因此，她当即向连里汇报，并帮助连队实事求是地重新对李洪山作了处理。

　　柳肇珍在日常行动中牢记人民军队爱人民的宗旨，发扬爱民、助民的光荣传统。部队驻在茅山附近圩里时，她看到育才小学的课桌、课凳坏了不少，就把自己节余的零用钱捐献给学校作修补费。师生们很受感动。有一次，部队在深夜转移到句容县横山岗。她住的那家房东男的叫陈阿瑞，女的叫连妹，当晚俩口子正在为出生不到半年的婴儿患病发愁。她顾不得行军疲劳，撂下背包就赶到一公里外的和庄，请来了张军医进行抢救，使病孩转危为安。房东两口子感激得连连说：“我们的小敏兰命大哟，碰到新四军，才有柳同志、张军医这样的好人，长大了可要记住救命恩人啊!”

　　柳肇珍调到部队后，由于表现出色，不久即在支队直属队党员大会上被选为总支书记。她还是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穿补钉衣，行军不仅自己背背包，还常常帮助体弱的同志。战友们针对她长得不高、有点圆胖的身材特点，亲切地唤她为“小皮球”。“小皮球，来一个!”人们呼喊着鼓掌欢迎她唱歌。“来一个就来一个!”她也总是清清嗓子，大大方方地唱起来。

　　(四)

　　1941年2月中旬，皖南事变发生后，江南情况紧张。柳肇珍所在的第二支队司政机关及部队转移到太涌地区，驻于宜兴县和桥涌湖边上的西施荡。21日下了一夜大雪，至翌日早晨雪仍未停，地上的积雪足有30多厘米厚。没想到在这样的大雪天，敌人从无锡、宜兴、漕桥、和桥等地调集了300 多名日伪军，分三路奔袭围攻西施荡。罗忠毅当即率警卫连 和独立二团二营一部，在村东南占领有利地形进行抗击，同时命令组织科长王直带领机关人员分乘三只船向涌湖撤退。柳肇珍带领服务团、供给部等单位的所有女同志乘中间一只船驶离西施荡。

　　当三只船驶到三叉河口时，遇到了从西施荡西北来的一路敌人，敌人集中火力疯狂射击。王直立即命令船只疏散，同时急报罗司令派来了特务连的一个排，登岸掩护。就在这时，文工团的潘吟秋等人发现柳肇珍胸部负了重伤，立即进行抢救。柳肇珍表现得非常顽强。她忍着剧痛，对战友们说：“同志们，你们不要管我。我不行了。”言毕，她从身上拿出一个被血浸透的小包，交给了潘吟秋。少顷，柳肇珍终因流血过多而牺牲。王直打开血染的小包一看，里面包的是她的党证、机关党员登记册和党费。柳肇珍才22岁，正当才华展露之时，却永远地离开了人间。她把一颗火热的心，献给了党，献给了人民。

　　西施荡战斗由于新四军指战员英勇善战，很快由被动转为主动，形成了对敌人的反包围，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战斗结束后，党组织将柳肇珍的遗体就地安葬在西施荡。解放后，宜兴县人民政府又将烈士遗骸迁葬于宜城西汍之滨的宜兴革命烈士陵园。

　　(本文由江苏丹阳党史办提供，摘自镇江市革命烈士专辑《忠魂谱》)

　　【罗忠毅与塘马战斗：1941年11月28日凌晨，日军步、骑、炮兵3000余人，分三路合击新四军六师十六旅旅部和苏南党政机关驻地江苏省溧阳县塘马村。六师参谋长兼十六旅旅长罗忠毅、政治委 员廖海涛，指挥部队阻击敌人，在掩护旅部及党政机关1000余人转移后，陷入日军重围。四十八团一营和旅部特务连与敌浴血奋战。罗忠毅和廖海涛身先士卒，与敌血拼。他对大家说：“我们要用刺刀、拳头、枪托子打击敌人! ”他端起机枪带头冲向敌阵向日伪军扫射，战斗中不幸中弹英勇牺牲，时年34岁。这场战斗被称为塘马战斗。2009年9月14日，罗忠毅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之一。】

责任编辑：钟思宇 最后更新：2019-05-23 11:3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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