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军队以中国军队炸毁日本修筑的南满铁路为借口举兵占领沈阳,史称“九一八事变”。接着,日军又侵占了东北三省。相当于日本国土3.5倍的中国东北全部沦陷,3000多万东北同胞成了亡国奴。日本侵略者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为全面侵华积极准备侵占热河,然后大举南下,妄图直取平津、华北和中原大地。
长城抗战的背景
热河省地处长城以北,与辽宁、河北、察哈尔等省接壤,“九一八事变”后,由于伪满洲国成立时,《满洲国建国宣言》中曾表达过“凡长城以北关外东北四省均为所谓的‘满洲国’领土”,日本侵略者公然视热河为“满洲国”伪政权的一部分。
1932年7月11日下午七时,日军以特派员石本权四郎被捕为借口,大举侵犯热河。1933年1月3日 ,日军出兵攻陷山海关。1月12日,日军占领长城要隘九门口。2月17日,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下达了473号攻击令。2月21日,赤峰沦陷。3月3日,热河省主席汤玉麟放弃承德逃往丰宁。3月4日中午,热河省会承德沦陷。日军继续向长城沿线各口发动进攻。日本向南京政府发出最后通牒,明目张胆地叫嚣"难保战局不及于华北方面"。
3月8日,张学良因东北全境沦陷引咎辞职,蒋介石任命何应钦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代理委员长。
古北口位于密云县城东北百余里的燕山山脉中,是长城上的一个雄关险隘,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往南100公里就是古都北京。如古北口一旦失陷,就等于打开了北京乃至中原的北大门户。
日军陈兵长城沿线,蠢蠢欲动,企图向古北口、喜峰口等长城要隘大举进攻。长城告急,平津告急,华北告急!中华民族危机!
徐庭瑶军长带着关麟征的“请缨诗”向中央请战
二十五师师长关麟征出生于陕西户县农家,黄埔一期毕业,是一位文武双全、能征善战、满腔热血、极有担当的“铁拳”将军。面对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忧心如焚,愤然赋诗明志:“半壁河山狼烟中,烽火照红北地冰。长城之外牧寇马,铁蹄咫尺危古城。大厦将倾于汤火,神州存亡瞬息中。岂肯折膝求苟安,站直抛颅笑颜生。炎黄子孙多傲骨,我今抗日三请缨”的诗句。同样具有抗日激情的第十七军军长徐庭瑶请战时把部将关麟征的这首诗作为请战书呈送蒋介石,蒋介石看后深受感动,不仅欣然同意了第十七军请战的恳求,而且还对他们在国家和民族危难时的主动请缨大为褒奖。
在全国上下抗战呼声四起之中,驻守在安徽蚌埠的第十七军决定在沿淮周边地区招募一批青年新兵,挥戈北上。1933年3月9日,当二十五师到达河北密云县的石匣镇时,何应钦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待命。”关麟征考虑情况紧急,必抢先到达古北口,才能取得战场主动权,如果“就地待命”,则日军有可能抢先占领古北口及其以南的南天门防线,取得主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敢于担当,毅然抗命,率领部队继续前进,快速开到古北口前线。
十七军将士血战古北口
二十五师刚赶到古北口,日军便对古北口发动了进攻。敌机成群结队飞来,对我方阵地狂轰滥炸,中国军队的阵地被淹没在一片烈火浓烟之中,士兵伤亡极大。关麟征师长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夺取有利地形并亲率一四九团猛烈反击日军。双方短兵相接,战斗惨烈,关麟征被敌人枪弹炸伤多处,浑身是血,成为一个血人,但他仍然坚持不下前线,继续指挥官兵与敌人搏斗,终于将敌人击退,占领高地,击退了日军在炮火掩护下的多次进攻。
一四九团王润波团长身先士卒,坚守阵地,并跃出掩体与敌拼杀,壮烈牺牲,年仅28岁。全团官兵除5名伤员(4人重伤、1人轻伤)幸存外,全部阵亡。此事被蒋介石写入他1933年6月19日的日记中:“此次第二、第二十五、第八十三师作战结果,所余官兵不过三分之一,而各团反攻时,有只余六(五)人生还者,其余因伤自戕之官长不可偌仆数。”
古北口战役历时二个多月,毙伤日军5000余名,我抗战将士亦有8000余人伤亡。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战死的尸体,惨不忍睹。杨令公庙道士王乐如带领古北口的民众到山上、战壕、水沟、草丛到处寻找烈士们的尸体360多具,集中在一起。1934年清明节,王乐如道士联合当地商会,前往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申请捐款,在当地修建了古北口战役阵亡将士公墓。即挖一个大坑,把烈士的遗体放进坑内,一层尸体,一层芦席,最上面堆起泥土。从全国各地日夜兼程奔赴到长城前线与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殊死拼搏在战场阵亡的将士们在巍巍长城脚下得到了安息……
建国后,经多次整修,公墓焕然一新,正面两侧的对联是:“大好男儿光争日月,精忠魂魄气壮山河”。横幅是“铁血精神”4个大字。
古北口抗战给气焰嚣张的日军一次沉重的打击,日军认为古北口抗战是“激战中的激战”。不得不钦佩中国军队不畏强敌、敢于拼搏的“铁血精神”。
关麟征和其他伤员住院期间,北平各大、中学校学生前往慰问献花者络绎不绝。《大公报》主笔张季鸾撰写社论《爱国男儿,血洒疆场》赞颂将士们为中华民族敢于牺牲的伟大精神。
关麟征晚年寓居香港,以书画自娱。1980年8月1日逝世。当时香港各界人士及大陆都对关麟征逝世表示关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和全国各大报纸都登载了他逝世的消息和简历。同为黄埔校友的徐向前元帅向关麟征在香港的亲属发去了唁电:“噩耗传来,至为悲恸,黄埔同窗,怀念不已,特此致唁,诸希节哀。”
以血肉之躯坚守阵地的七勇士
关麟征师长被送往北平医院抢救疗伤。二十五师官兵在代师长杜聿明指挥下,浴血奋战,顽强坚守着每一个阵地。12日,他们又连续击退了日军3次大规模进攻。战至中午,由于伤亡过大,只得南移至南天门阵地。
为了掌握敌人动静,封锁日军前进的必经之路,一四五团决定在帽儿山设置一个哨所,派7名精悍的士兵携带一挺轻机枪和随身带的步枪守卫在帽儿山这座小山头上。日军以数百人的兵力反复强攻,每一次都被7名勇士击退。日军前后伤亡300余人,而7勇士巍然屹立,恼羞成怒的日军,动用飞机、大炮反复轰击。小小的山头几乎被削平,阵地成为一片火海,但这7名壮士没有后退半步。当子弹打完后,他们便搬起石头砸。当敌人蜂拥攻上来后,他们就进行肉搏,直至全部壮烈牺牲。
日军原以为帽儿山上至少要有一二百人的兵力才能打退日军飞机、大炮掩护下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进攻,上山后发现只有7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时,日军官兵无不惊叹不已,深感佩服。他们把7具中国英雄的尸骨运到山下安葬,并立一木碑,上面题写的是"支那七勇士之墓"。
坚持帽儿山岗哨阵地而壮烈殉国的七勇士,他们的事迹感天地、泣鬼神。笔者曾在6年前写过一篇4300多字的《在古北口保卫战中壮烈殉国的蚌埠籍七勇士》一文,刊发在2017年9月18日第3期《淮河风雷》上。
七勇士在帽儿山哨所与强敌拼搏的惨烈程度为古今中外战史所罕见。他们为中华民族壮烈捐躯,人民没有忘记七勇士,古北口人民在英烈牺牲的地方树立起高大雄伟、庄严肃穆的“古北口七勇士纪念碑”、“ 古北口长城抗战七勇士纪念碑”,每年纪念日都有一批又一批男女老少手捧鲜花到纪念碑前缅怀先烈,祭祀英魂;国家没有忘记七勇士等先烈,2020年9月3日,国家公布了第三批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和著名抗日英烈、英雄群体名录。“古北口长城抗战七勇士(1933)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17军(误为第67军-彭注)第25师第145团”被列为英雄群体名录的首位。
大海捞针——探寻古北口七勇士的英名
长城抗战古北口七勇士惨烈、悲壮的英雄事迹感天动地,北京市政府和当地政府都非常重视,分别在英雄捐躯的地方为他们建了各种纪念碑。史志、宣传工作者和新闻媒体的记者深入了解采写了大量关于七勇士舍生忘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与日军进行殊死拼搏的文章和报道,感人至深。
我作为一个党史、军史和抗战史研究者,对这些年纪轻轻就为国捐躯的烈士们从内心充满崇敬,特别是从一系列资料中获知七勇士是安徽、蚌埠人的信息后,作为安徽、蚌埠人,我对七勇士更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总想知道这七名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姓啥名谁、何方人氏以及个人身世等信息。
沿淮各县的县志中大多都有“淮上健儿”、“民风强悍”之类的记载。近代史中更有“淮军”和“淮上军”的事迹。蚌埠小南山南麓立有中国人民解放军李景上将题写的“淮上军纪念碑”。徐庭瑶主动请缨获准出兵长城之前,为补充兵员,在淮河流域蚌埠地区招收了一批新兵开赴长城前线,为七勇士来自蚌埠地区提供了依据。
但是,每当谈及此事,人们都说“事过八九十年了,蚌埠方圆这么大,谁还记得?大海捞针,哪里去找?这是不可能的。”我则认为,长城抗战,这么大的一件史实;古北口七勇士,如此感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事迹,不可能不在人间留下一点痕迹。我相信,历史档案、报刊和亲友记忆等载体中总会有一点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只要有信心、有恒心,就一定能把针从大海中捞出来!
果然,不久有同志从资料中找到七勇士中一名叫王以忠的班长。接着,笔者又在大量资料中获悉七勇士中“班长白小虎,19岁,上海人;李狗剩,17岁,安徽人”的信息。我当晚就哼了《大海捞针,查找到古北口七勇士中两位烈士姓名有感》二首诗以记之:“一、有志大海捞金针,九月金秋捞两根。小虎、狗剩酬吾志,皇天不负有心人!”二、“未到弱冠年尚轻,壮士捐躯在长城。今日找到两勇士,高举酒杯祭英灵!”
七勇士中为什么有王以忠、白小虎两个班长? 会不会有一位是副班长?白小虎这个19岁的上海人是怎么到十七军当兵的?
我初步揣度:蚌埠开埠后,凭借津浦铁路和淮河水运的交通优势,很快发展成为皖北的商贸重镇。加之距离南京、上海不太远,得现代大城市风气之先,日渐繁华,当时就有“小上海”之称。这位白小虎是不是随父母来蚌埠谋生期间参加十七军时称自己是上海人的呢?这些都要进一步核实。至于李狗剩,一看名字就知道他可能是一个出生在沿淮穷苦农家的孩子,17岁就背乡离井、当兵打仗。至于他的身世等问题,也要进一步核实。
古北口七勇士7人找到了3个人的线索,这是非常可喜的收获。我坚信,只要我们锲而不舍,把工作做深、做细、做到位,就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收获!
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的组建和成军问题
对参加长城抗战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的组建和成军问题,有人说“第十七军在蚌埠组建”,有人说“成军于蚌埠的第17军”等等。我认为这些说法和表述是值得商榷的,旧中国由于长期地方割据,派系林立,分分合合,复杂混乱,第十七军番号的撤销和恢复曾出现多次,按时间先后排序如下:
一、1926年春,桂系原属李宗仁第4集团军的三个独立师合编,第一次组成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周斓任军长。下辖:第1师,王锡焘任师长;第2师,罗霖任师长;第3师,魏镇藩任师长。1929年春,该军缩编,第十七军的番号第一次撤销。
二、1926年9月,在国民革命军的策动下,福建军阀周荫人部旅长曹万顺、杜起云率两个旅起义,加入国民革命军,参加北伐。蒋介石将其与陈炯明、林虎的残部合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军长何应钦 (曹万顺代),熊守一任参谋长,李典午任政治部主任。下辖2个师:曹万顺兼任第一师师长;杜起云任第二师师长。
该军编成后配合东路军,夺取松口之战的胜利。12月,东路军攻占福州,又收编周荫人所部第十二师第二十三旅李春生部为该军第三师,李春生任副军长,王成芳任第三师师长。1927年2月,因李所率第4纵队阴谋叛乱,何应钦命第2纵队司令冯轶裴解除李部武装,李被擒获法办。该军复为下辖二个师。7月,该军回调江南途中,收编陈燊以部为第三师,李德铭任师长。1927年11月,第二师师长杜起云升任副军长,由邓振铨继任师长并兼任军参谋长。1928年3月,杜起云、邓振铨他调,李明扬(江苏省萧县人,萧县现属安徽省)任副军长兼第二师师长,林蔚任军参谋长。此时,所辖第一、第二、第三师,改番号为第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师。1928年6月,第十七军改编为第十一师,第十七军番号第二次撤销。
三、1927年,张宗昌直鲁联军刘珍年部被国民革命军收编为第十七军,刘珍年任军长兼第二十一师师长。1930年5月,在中原大战中,该军编入讨逆军第一军团。1931年1月,韩复榘未战先逃,第十七军番号第三次撤销。
四、1931年6月,原西北军第二十六路军第二十五师和第二十七师合编组成第十七军,高树勋任军长。1932年春,高树勋被中国工农红军打败,高树勋离职回乡。10月,国民政府宣布撤撤销高树勋军长职务,十七军番号第四次撤销。
五、1933年2月,以黄杰第二师、关麟征第二十五师、刘戡第八十三师和骑兵第一旅、炮兵第四团合编重建为第十七军参加长城抗战,军长徐庭瑶。刘戡晋升为第九十三军军长兼第八十三师师长,率部驻守密云。
3月11日,第二十五师师长关麟征负伤,杜聿明代理师长。1935年5月,军长徐庭瑶转调他职,十七军番号第五次撤销。
六、1937年8月,以李仙洲第二十一师和高桂滋第八十四师合编为第十七军,高桂滋任军长。1946年,第十七军军长高桂滋驻防甘肃定西,隶属西北行营。5月,第十七军改编为整编第十七师,师长高桂滋,驻防陕西洛南,隶属整编第二十九军,第十七军番号第六次撤销。
1948年10月,国民革命军恢复第十七军番号。军长康庄。第十七军遭受解放军重创,整军投降。另有一说:1949年11月,第十七军在西南战役中,被解放军全歼于川西新津、邛崃地区,第十七军番号最后消失。
由此可见,第十七军从蚌埠开拔北上参加长城抗战是在1933年春,而1926年春就由桂系李宗仁第4集团军的3个独立师合编,第一次组建成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了,周斓任军长。其军后来经过多次改编、缩变,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的番号也随之多次被撤销和恢复,直到1949年11月,第十七军在西南战役中溃败,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的番号才不复存在。
如果说“第十七军是在蚌埠组建”的,特别是说“第十七军成军于蚌埠”,那么,1926年春第一次成立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和之后多次改编成立的第十七军就好像没有过似的。其实,1933年春徐庭瑶出任调整、合编和充实、加强的第十七军军长之前,毕竟有周斓、何应钦(曹万顺代)、刘珍年、高树勋等担任过国民革命军第十七军军长职务。国民政府将第二师、第四师、第二十五师、第八十三师等合编为十七军由徐庭瑶任军长统一指挥,只是军事上的调整和合编,充实了实力,提高了职级,不是“组建”从来没有过的第十七军,更不能说第十七军是在蚌埠“成军”的。如果说“第十七军是在蚌埠组建的”或曰“第十七军是在蚌埠‘成军’的”,这样势必把读者引入一个1933年春徐庭瑶担任第十七军军长之前中国没有第十七军的误区,这类说法显然是应当避免的。
17军25师500具烈士遗骸缘何移葬蚌埠?
古北口距离蚌埠有千里之遥,战后当地民众已对阵亡烈士遗体挖了公墓掩埋。“处处青山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当时十七军二十五师500具烈士遗骸缘何远隔千里移葬蚌埠呢?
笔者认为有以下四个原因:
一、 南京第十七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不尽完善
据南京玄武湖“陸軍第十七軍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旧址碑上说: “一九三五年五月,徐庭瑶倡议,在玄武湖梁洲建造了’陸軍第十七軍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俗称“四方碑亭)” 建造此碑是徐庭瑶倡议的,但不太完善,最主要的是“陸軍第十七軍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背面鐫刻着十七軍在長城抗戰中殉國的近百名營長以上軍官的名單”中只有军官,没有士兵,实属欠缺。
长城抗战以弱战强,极为惨烈,第十七军阵亡很多,多数是士兵,而南京纪念碑的背面只镌刻着近百名营长以上军官的名单,作为十七军军长的徐庭瑶认为这样有悖情理,一定要想办法弥补。
二、徐庭瑶有心让阵亡烈士英魂回乡,告慰江淮父老
徐庭瑶率部在蚌埠驻防,在蚌埠周边地区招收不少新兵,又是从蚌埠开拔奔赴长城战场的。在战场上,江淮健儿个个如狼似虎,勇猛杀敌,特别是古北口帽儿山七勇士的英雄事迹惊天地泣鬼神,狠狠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不仅为中华民族增光,同时也为十七军加彩。人们都说七勇士是安徽蚌埠人,徐庭瑶当然为自己从蚌埠带出这样的勇士感到自豪和欣慰。当时这些热血男儿都在20岁上下,大多十八、九岁,笔者最近查到七勇士之一的李狗剩才17岁。他们年纪轻轻就离开家乡,辞别父母,毅然入伍奔赴千里之外的长城战场与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拼搏,十七军虽有重大牺牲,但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特别是坚守古北口帽儿山哨所的七勇士,毙伤敌人360多人,创造了中日双方死伤比例1 :50的惊人战绩。他们拼搏到最后一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捐躯在帽儿山上,再也见不到了在家乡倚门盼儿归来的父母和亲人,这对同为皖人、重情重义的徐庭瑶军长触动很大,怎能不“戚焉伤之”呢?感慨之余,他决心要把掩埋在长城脚下的烈士遗骸移葬蚌埠,以此告慰江淮父老和烈士的在天之灵。
三、国民政府为徐庭瑶实现迁葬提供了合法依据和有利契机
根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的要求,王乐如道士带领当地群众把第十七军二十五师的500具烈士遗骸挖掘出来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由国民政府起运至安徽蚌埠立碑建墓另葬。对徐庭瑶来说,这个决定正中下怀。因为,这样徐庭瑶将500具烈士遗骸移葬蚌埠就有了宝贵的机会和合法的依据。
据徐庭瑤将军传记记载, 蚌埠抗日阵亡烈士公墓建成时,蒋介石曾率何应钦等国府军政要员亲临致祭。何应钦拟写了碑志。这充分说明,500名抗战烈士移葬蚌埠是当时国民政府的官方行为。
四、黄杰一幅拍卖书法立轴成为有力的佐证
据蚌埠陈又丁先生考证,他在查阅资料时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即中国嘉德拍卖公司在2008年12月14日举办的一场中国书画专场拍卖中,拍了一幅时任第十七军二师师长黄杰于1934年4月所作的第十七军抗日英勇史实碑铭书法立轴,这幅立轴题为《陆军第十七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碑铭并序》,记载了蚌埠建造公墓的原因和地点,序言部分“倭人入寇东省复思南侵,经我军猛烈抵御始不得逞,而我十七军将士死绥者甚众,塘沽协定休战,军长徐公月祥,于蚌埠蚌山之阳,为营公墓以妥英灵,立碑以彰忠烈……”。这就为徐庭瑶军长将长城抗战阵亡的500名烈士遗骨移葬蚌埠小南山(蚌山)之阳提供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
笔者在查阅资料中,发现《古北口战役阵亡将士公墓介绍》最后一段说:“此公墓与安徽蚌埠‘长城抗战阵亡将士公墓’和云南腾冲‘抗战将士公墓’并列为国内三大抗战将士公墓,寄托着后人对抗日爱国军人的崇敬与哀思。”蚌埠能够跻身于国内三大抗战将士公墓之列,足见蚌埠在抗日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是历史赐予蚌埠非常宝贵的资源,我们后人应当倍加珍惜。现在国内三大抗战将士公墓中,古北口和腾冲两处都形成规模,成为设施一流、闻名中外的抗战历史见证,唯独蚌埠一家烈士公墓荡然无存,残碑断碣弃置路旁,无人问津。况且,国家已公布将古北口长城抗战七勇士(1933)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67(应为17军——彭注)军第25师第145团列入第三批著名抗日英烈、英雄群体名录。所以,我们要对这些历史的遗存进一步发掘、尽快修复,充分利用,让他们为对广大干部群众特别是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和国防建设教育发挥更大的作用。
缅怀蚌山残碑谜团第一破解者陈又丁同志
蚌埠市小南山南坡绕山小路旁边的草丛中,散乱地堆放着几块残碑断碣,许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碑碣,也没有人询问这碑碣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原因、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把这个庞然大物推倒弄断的,一直被弃置一边,无人问津。
近50年过去了,一位年轻的文史爱好者、蚌埠市总工会权益部部长(后任网络部部长)陈又丁先生路过这里,引起他的高度关注。他反复琢磨被凿得不成字形的碑文,他拍照带回家,用电脑放大,根据残存的偏旁部首推断出这是一尊纪念十七军长城抗战阵亡烈士墓葬的纪念碑!他又找到几条足以佐证其事的证据,遂写了一篇约5000字的《小南山残碑考与长城抗战》整版发表在2015年7月7日蚌埠日报上。这篇文章不仅在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而且也引起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
我就是看了陈又丁的这篇大作认识他的。我约他到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办公室聊了二次,聊得很投机,我从内心钦佩他深厚的学养和钻研精神,说他是蚌埠小南山残碑谜团的第一破解者是毫不过分的。
当然,我也不是一味赞扬,对他文中说“成军于蚌埠的17军”和多次说“碑身和碑座被凿裂为数块”、“ 赑屃驮碑在文革初期又被红卫兵‘破四旧’凿成了数块……”等表述提出个人的不同浅见供他参考,他是微笑着接受了的。
我们每次电话和当面交谈都很开心,我们成了忘年之交。去年5月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换届,我推荐两人为理事。陈又丁是其中之一。
今年初,我想写一篇关于纪念长城抗战90周年的文章,初稿写出后很想征求一下又丁的意见,几次打电话都没有打通。9月,我从外地回来,又给他打电话,上午、下午上班和早上、晚上下班不同时段打的电话,都是重复一句话“您好,您要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过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感到有点异样。
次日上午,我打电话给市总工会询问陈又丁可在上班?沈玉玲副主席以低沉的声音告诉我:“陈又丁同志已于去年10月‘走’了……”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才40多岁,怎么就走了?我很想知道他走的具体情况,下午到市总工会,办公室赵主任、机关党委孔书记接待了我。孔书记给我作了简要的介绍,他说“我原先与陈部同在权益部工作,他那篇文章确实是下功夫写的。40多岁就走了,太可惜!”
我当即打电话向又丁亲属表示慰问。获知又丁是去年10月4日因肝病在北京治疗无效去世的,年仅44岁,年富力强,正是干事的年龄啊。
英年竟早逝,白发泪满襟……
我说我想看看又丁的葬礼录像,当晚小迟就用微信发给了我。我把录像连看三遍,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鲁迅不顾痛痛给亡友白莽的遗作写序中说:“一个人如果还有友情,那么,收存亡友的遗文真如捏着一团火,常要觉得寝食不安,给它企图流布的。”今天重读又丁大作,想到作者己撒手人寰一周年了,心情甚为沉痛,有感而发,哼诗四首以记之,并表达自己对学研挚友兼忘年之交的深切缅怀:
一、勇士血洒长城边,英魂归葬小南山。天落狂飙丰碑断,荒草丛中五十年!
二、路人过此冷眼看,唯有陈君有发现。援笔一篇破冰作,五百英魂尽开颜!
三、正欲约君促膝谈,惊悉又丁离人间。英年早逝最悲痛,白发泪眼问苍天!
四、天妒英才肝肠断,葬礼录像看三遍。辗转反侧夜难眠,诗如花篮祭灵前!
责任编辑:张雨萌 最后更新:2023-10-07 09: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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