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文学书系〗先知——为追念普式庚而作——
2019-12-04 10:08:38  来源：原载1942年4月24日《新华日报》  点击：  复制链接

　　起来呀,先知、你且望着,听着。

　　以我的意志缠绕着你的灵魂,

　　漫游过灰色的海,黑暗的路,

　　以我的语言燃烧一切人的心。

　　普式庚在他的诗篇《先知》里,很美丽而且痛苦地,叙述了诗人受了神明的托付,成为先知的故事,上面引的就是《先知》的结尾。

　　在诗的传统里,诗人常常是先知——他向一切凶恶野蛮的人民的敌人挑战;用自己的心血,呕吐出人民的愿望,与不可抑制的叛乱的意志。

　　俄罗斯的人民愿望这样燃烧着诗人普式庚的心——

　　在光荣与至善之希望里,

　　我勇往直前,一无恐怖。

　　普式庚用明确又大胆的语言,诽谤俄罗斯无人性的农奴制度,攻击高利贷剥削,他崇拜服尔泰,昂得列·谢尼哀,选特罗,以及拜伦。

　　普式庚生当俄国最黑暗的时代,尼古拉一世的暴虐镇压整个俄罗斯。但是他在中学时代,就萌长着无神论的思想,反对专制。他写了许多充满辛辣的讽刺短诗,他的关于军事大臣的,教育大臣的,希尔天主教的,检查官的,以及当时政府的重要官吏的那些短剑似的诗篇,被人们以手抄本流传着。(这些诗,至今被保留下来的,大多数都已残缺不全。)

　　作为民主政治的渴求者,诗人普式庚于当时民主政体的活动也有着内心的响慕。而在那著名的“十二月党”被暴君政权摧毁之后,许多的反叛者被绞死,有的被流放到西伯利亚。于是普式庚写了那著名的《致西伯利亚》——

　　就要来了,那等候着的一天。

　　爱情和友谊都倾给你，

　　跨过那阴暗的重门，

　　就在你的奴役的床前，

　　也传到了我的自由的歌声，

　　一个字就能使围墙坍毁，

　　也将跌下重负着的铁链，

　　自由的光明之中祝贺你，

　　弟兄,将交还你的刀剑。

　　普式庚最后终于死在沙皇的阴险的谋害下,但是,就是这个无限残暴的,黑暗的俄罗斯,不到一百年之久,即在我们的先知的预言中“坍毁”了。新的俄罗斯,已在生产者的手中握有绝对的权力。在这新的世界上,作为先知的诗人普式庚,从千百万人民中,领受了和它的伟大的创造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同样的永远的怀念,和至高的敬仰。

　　作者艾青

责任编辑：李谷灿 最后更新：2019-12-04 1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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