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王甲本将军殉国79年纪：东安县里悲霞日，玉霁亭边混共天
2023-09-08 15:51:05 来源：流浪的橡树 点击： 复制链接
抗战时期滇军旧照。
这段故事，且从重九起义前后的滇军和云南讲武堂说起……
朱德元帅早年在云南讲武堂和滇军时候，曾经与两位滇军传奇性将领结义为兄弟，私交甚笃，一位是范石生，一位是王国栋。
范石生为滇军军长，是民国时期典型的政治军人，曾经追随孙先生在广州平叛，深为孙先生倚重。
1927年，范石生在国军第16军为上将军长，在朱德、陈毅率部离开南昌的危机时刻，他以第16军第140团番号掩护朱德、陈毅所部，为其补充弹药、冬装、棉被、薪饷……
临别之际，范石生赠送朱德、陈毅所部数万大洋，为朱德、陈毅率部进军湘南发动起义和走上井冈山，出力甚巨。
也因为此，范石生传说极多，大名鼎鼎。
相比之下，王国栋也就少为人知。
但是，既然与朱德、范石生结拜兄弟，王国栋当然也是当时滇军杰出人物。
三人之中，王国栋年龄最长，出自云南军人世家，天性尚武，为纯粹之职业军人，自云南讲武堂招生毕业都是最为严格的丙种班毕业，为当时滇军升迁最快的青年军官。
蔡锷领导重九起义之时，王国栋已经为中校团长。
此后，王国栋与滇军少校营长朱德、范石生等人各自率部北上，参加了支援共和军作战等等。
1915年，王国栋调任为滇南镇守副使，朱德为滇军第10团团长，两人率部在滇南山地剿匪作战。
滇南镇守副使相当于副旅长职务，王国栋为上校，朱德为中校。
当年，就二人在滇军的资历和职务而言，王国栋实为朱德的长官、兄长。
1916年，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人在昆明向全国发出通电，宣布云南独立，反对帝制，武力讨袁。
就此，蔡锷组建滇黔联军，自任滇黔联军总司令，王国栋为唐继尧护国军的副参谋长、蔡锷滇黔联军参谋长。朱德任滇军第3梯团6支队司令，范石生则先后为黔军东路支队参谋长、滇军炮团团长、师参谋长等职。
然而，就在护国军北伐入川作战关键时刻，从王国栋的云南曲靖富源县家中忽传王国栋夫人病逝噩耗。
王国栋为人性格刚烈，夫妻情深，突闻爱妻病逝，心忧家中尚未成年的四子一女，心怀悲伤，再被战事羁绊不能分身，郁闷致病，只得辞职返乡。
1917年11月，王国栋回家不久，旋即病逝。
1918年，川滇战事结束，朱德、范石生等人回到昆明。
当时，范石生主管滇军炮兵，听闻王国栋夫妻过世后家境困难，便与王国栋之弟王怀仁商议，将王国栋之子王甲本送往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第14期炮科就读。
在没有导弹、核弹的民国早期，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炮科名气极大，绝非常人想上就上的专业。因而，各地有钱有志有关系的青年非常热衷进入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炮科学习。
云南讲武堂遗址。
正在操练的滇军。
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炮科也就因此培养不少名人。
名人里面，即有第12期炮科的叶剑英元帅，也有1918年12月以全优成绩毕业的王甲本将军。
王甲本从讲武堂毕业即分在滇军顾品珍第1军范石生第3师担任排长。
王甲本为滇军名将王国栋之子，体格高大健壮，又经军校系统学习了当时最具技术含量的炮科，上了战场作战勇敢，猛冲猛打，自然深得范石生、朱德等前辈信任、器重，前程自然远非一般年轻军官可比。
就此，王甲本一路追随范石生，参加了讨伐陈炯明、沈鸿英等作战，北伐作战。数年之内，即凭借战功每战擢升，升为第16军第47师第301团中校副团长，成为滇军后起之秀。
同期，在滇军朱培德第3军序列，还有另外一位青年军官罗炳辉以作战凶悍闻名，相传与王甲本同为滇军阵营最是善战、敢战的营团级军官。
如此到了1927年秋冬，就在朱德、陈毅等人率部投奔范石生第16军之时，年仅26岁的王甲本已经积功升任第16军第47师第301团上校团长。
那么，王甲本作为滇军青年将领，何以转投南京嫡系?
原来，1929年，南京政府为推动军队国有化、现代怀，遂规模化整改地方军队，范石生第16军也就缩编为粤系第8路军第5师。
继后，第5师又编为51师，范石生任师长兼襄樊警备司令。
如此精兵简政之后，王甲本为优秀青年军官，反而升任第51师第151旅少将旅长。
1934年，中国为备战抗战，再度实施全面军改，其中，也就将第51师番号划拨王耀武，范石生退出军界，寓居庐山。
同年，经范石生专门向陈诚举荐，王甲本进入南京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深造。
三年之后，王甲本毕业。
这时，陈诚对王甲本学业、军事素质和人品极为欣赏，即调王甲本为国军第54军第98师副师长，与邱行湘、阙汉骞、胡琏、黄维、夏楚中等人并列，成为了国军“土木系”骨干将领之一。
电影《捍卫者》里面，坚守宝山县城而全体壮烈殉国的姚子青营500壮士，即为王甲本将军所在的第98师第292旅第583团第3营。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
作为淞沪会战主力军之一，国军第54军第98师首当其冲，迎面日军以陆海空立体火力发起的全面进攻。
在前后18天的激战中，国军第98师的路景荣团长、李远新团长、蒋伟才副团长等先后阵亡，其余营、连、排军官阵亡200余人，全师官兵伤亡超过5000人，几乎接近全师人数一半。
电影《捍卫者》里面，坚守宝山县城而全体壮烈殉国的姚子青营500壮士，即为第98师第292旅第583团第3营。
凇沪会战后，第98师编入国军第79军，王甲本因淞沪会战之功，升任第98师师长。
1938年4月，第98师转战皖南，一度联手罗炳辉新四军第3支队对渐赣铁路沿线日军作战。期间，王甲本与罗炳辉为滇军旧友，王甲本数次调拨弹药支援新四军，两军配合作战联手抗日，一度传为佳话。
1939年春夏，王甲本率第98师为第九战区预备队，驻防湖南湘潭。
1939年秋，冈村宁次分析认为国军第9战区战力下降，不堪一击，因而要求其作战课设计了攻略长沙的作战计划。
日军在设计、实施这个作战计划之时，均按照岗村指示，一反之前通常以日军1个联队对抗嫡系国军1个师的计算，而以空中优势、炮火优势支持下的日军1个大队必须要对抗国军1个师来计算、使用兵力。
第一次长沙会战发起时，日军第106师团、佐枝支队从赣北向湘北攻击前进;第33师团向汨罗江上游推进;第6师团、奈良支队、上村支队自湘北南下，已突破新墙河、汨罗江两道防线……
日军兵锋直指长沙。
然而，就在这时，国军两翼主力开始发起侧击、尾击，赣北方向日军进展迟缓，日军主力赶到汨罗江上游，却无法在战场正面寻求国军主力决战，形势突变之下，日军顾忌国军侧击、尾击，只好放弃原定作战计划，停止了对长沙的攻击。
这即是抗战史上的第一次长沙会战。
是役，王甲本第98师正是负责在长沙外围侧击、尾击日军的主要部队，就此，王甲本因为指挥有方而叙功升任为79军副军长兼98师师长，少将加中将衔。
1941年秋，日军第二次向长沙发起攻势。
彼时，王甲本亲率所部第294团在磨盘山防线阻击日军，浴血奋战一天一夜，使得日军绕道奔袭计划无法践行。
期间，第98师更在长沙以北三窑堂、白茅铺一线次序设置防线，在正面逐次抵挡日军主力早渊支队的进攻。
第98师擅长防守，该部数条防线挡住日军穿插部队和航空火力的协同攻击，为国军赢得会战胜利争取到极为宝贵的时间，深得陈诚、薛岳等人嘉许。
战后，王甲本受奖擢升抗战国军主力军之第79军军长兼98师师长，时年40岁。
王甲本将军。
长沙会战国军机枪阵地。
1941年12月至1942年1月，日军第11军为策应进攻香港，集中30个野战大队约6万人，再向第九战区及长沙地区发起牵制性攻势。
彼时，日军第11军司令长官阿南惟几大将自负战力，误判形势，在日军兵力严重不足情况下，再以分进合击战略，向第九战区腹地长沙发起进攻。
为此，薛岳指挥近30个师30万国军，以诱敌深入、退后决战的天炉战法的予以反击。
是役，王甲本指挥第79军在长沙外围作战，分兵两路，一路和第4军的联手夹击日军第3师团第18联队，迫使这部日军沿浏阳河南岸向磨盘洲退却，准备北渡撤军，一部则早在北岸部属，以火力予以堵击。
激战之下，日军进退两难，当即被国军合围，死伤及溺水者达500余人。
战后，王甲本集中战场日军遗尸埋葬，树碑上书“倭寇万人冢”。
1943年5月，王甲本指挥第79军参加鄂西会战。
是役，方天、胡琏等人指挥第18军及第11师在内线扼守巴宜要塞、石牌要塞等地，击退日军;同期，王甲本率第79军和王耀武率第74军相互配合，在外线机动作战，侧击、尾击日军，最终粉碎日军逆长江仰攻上游的企图。
战后，王甲本被授予二等云麾勋章，第79军获赠国民政府军委会颁发的“我武维扬”旌旗。
然而，纵算第79军在鄂西会战战绩显赫，又是陈诚的第18军之后的第二嫡系军，但是，经过第三次长沙会战和鄂西会战，军、师各级将领频繁调动，使得全军人事关系紧张，也为第79军后来作战埋下隐患。
其中，第79军高层最为紧张的关系，就是王甲本与向敏思的关系。
向敏思为黄埔四期，与林彪、胡琏等同学，早在第98师建成时候，即为师长夏楚中麾下营长，深得夏楚中信任、器重。
第一次长沙会战之后，经第20集团军副总司令夏楚中举荐，向敏思由其他部队“空降”为第98师副师长，并且很快在1942年8月升任为第98师师长。
然而，夏楚中与王甲本虽然同为“土木系”骨干，但因夏楚中资格更老，经常插手干预王甲本部队人事，因而早在抗战之前，二人结下私怨。
如此时隔多年，两人职务上升，但是二人前嫌还是未消。
鄂西会战之后，第79军下辖第98师、第194师和暂编第6师三个师，其中第98师为该军主力师，王甲本早有自己的人事安排。如今忽见夏楚中举荐亲信向敏思斜刺冲出，抢了主力师长职务，心情不爽，纯属自然。
于是，两人矛盾激化，也引发、催化了第79军的军、师高层矛盾激化。
作为夏楚中心腹，向敏思十分活跃介入第79军的高层人事矛盾，甚至公开扬言“王甲本既非黄埔毕业，又非辞公旧部，有什么资格当七十九军军长”。
而后，他与同为黄埔四期的暂6师师长赵季平相互约定，“王甲本不服从夏楚中，我就不服从王甲本。”
抗战后期国军第九战区嫡系军队一部。
这样，第79军高层内部矛盾激化，使得第79军的三个师之间关系也变得紧张。
在第79军各师的一次评比中，向敏思指挥第98师落败云南讲武堂第16期出身龚传文指挥的第194师，王甲本性强刚烈，眼见第一主力师战力滑坡，情急之下，严辞斥责向敏思。
向敏思自负夏楚中亲信，认为王甲本偏袒滇籍将领，故而愤然强辩，也就心怀愤懑，经常借故回避和拒接军长王甲本电话。
1944年6月，衡阳会战期间，第79军奉令千里驰援衡阳。
第79军本来善于防守弱于进攻，这次作战需要主动攻击救援衡阳，然而又逢内部高层人事紧张，各部协调不一，使得数次进攻受挫，衡阳战局频现危机。
就此，重庆方面急电申斥王甲本，并严令第62军、第79军加紧攻击以衡阳之围，同时急调第74军、第46军增援衡阳。
7月中旬，王甲本、向敏思组织第98师突击队多次杀入衡阳西北郊区。
然而，由于衡阳卫戍部队防线守城部队收缩防线，日军部分突入衡阳，使得第98师突击队终究无法突破日军防线完成会师，反而处于衡阳城内日军与外围日军的合围之中，情形十分危急。
王甲本急怒之下，严令各部不许后退，继续攻击前进。
然而，军部命令发出，向敏思、赵季平眼见局势危机，第194师等部伤亡惨重，再战无益，也就干脆不再听从号令，索性指挥第98师、暂6师且战且退，预备脱敌。
第79军的军、师长矛盾如此激化，震惊重庆军委会。
就此，重庆、战区、集团军等层层严查，本拟按照惯例严罚向敏思、赵季平两位师长。
然而向敏思、赵季平两位师长为黄埔四期嫡系将领，多有同学、旧友说情，同时，他们详细报告战场危机态势，反复说明抗命撤退确实事出有因……
一番周折，重庆军政部几经斟酌，最后决定将王甲本调回重庆，就任大本营高参，派出与第98师颇有渊源的方靖替换王甲本，接任了第79军军长。
9月1日，第79军在衡阳会战后伤亡惨重，除却暂6师推向后方补充之外，军主力向南转进，布防湘南冷水滩一线，准备阻挡日军沿湘桂线两侧发起的钳形攻势。
大战在即，指挥第79军的第10集团军总司令王敬久接到通知，考虑战局危急，便决定在方靖到达之前不下达调令。
当时，王甲本尚不知道重庆军政部下达调令，也是写了报告请求调离向敏思。而在军中颇有关系和渠道的向敏思则隐约听到了王甲本调令，也就对这位即将下岗的军长更是不服。
两人关系空前紧张，最终酿成了一出无法弥补的抗战悲剧。
1944年9月7日，79年前的今天。
这天，第79军指挥部转战湖南东安，途中曾经遭遇日军夜袭，王甲本率部突围在山口铺附近一处山村稍事休息，即下令指挥部由副军长甘登俊带领，准备继续转移。
之后，王甲本率副官吴镇科和9名卫士先行探路。
王甲本为第79军指挥部选定的撤退路线正是第98师防区。
然而，就在9月3日之后，日军前锋部队沿湘桂线两侧向国军防线发起袭扰作战，向敏思紧急调整防线，将驻防当地的第292团悉数调走，却又因第98师指挥部与第79军指挥部一直联络不畅，使得王甲本对情况激变浑不知觉。
第98师防区调整，无意间为日军前锋、斥候让出了趁机进袭的空间。
当时，王甲本的军部小分队由2名卫兵牵引军犬阿宝为前导，吴镇科副官则带领剩余3名卫兵牵引战马，护卫在王甲本左右，4名卫兵跟随其后。
很快，他们出了山村沿山路步行抵近玉七亭一带坡地，即遇到几位当地乡民，询问之下，乡民都是回答没有遇见日军。
这时，走在前面的军犬狂吠不止。
前导卫兵奔跑前行观察情况，很快返回报告王甲本，前方发现敌情。
王甲本举起望远镜观察，但见前方山梁出现军人头戴钢盔，身着粤军服色，其中还有间插身穿平民服装的劳工，再加上地图上标注这一地区第98师第292团防区，也没有第98师预警通知……
这样，王甲本等人完全没有料到，眼前出现的大批乔装国军的队伍，正是顺隙第98师防区调整穿插进来的日军。
王甲本不以为意率小分队继续前进，也就走进了绝境。
民族英雄王甲本将军。
当时，埋伏日军已为犬吠警觉，迅速做好战斗准备，眼见王甲本等人顺玉七亭下坡走近，像是正要询问之时，日军两挺机枪突然向王甲本一行人开火。
两名前导卫士未及防备，当即中弹阵亡。
王甲本将军身高超过190公分，体重超过100公斤，虽然当时没有骑马而是牵马一侧，但是他与吴镇科、卫士们相比，身形高大魁梧，又是身着中将军装，自然成为日军首选袭击目标。
乱枪响起，王甲本已经身中数弹。
吴镇科副官惊怒交加呼喊抵抗，自己拉着王甲本调头回跑。
但是，随行7名卫兵拔枪抵抗，却又身处下坡地形，没有地形掩体，以几支手枪迎战日军机枪、步枪，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三、五分钟，一名卫士侥幸逃生，其余卫士全部阵亡。
这时，日军再无顾忌，开始向王甲本、吴镇科发起追击。
王甲本负伤无法奔跑，吴镇科副官只得奋力背负王甲本狂奔。
跑不过百米，吴镇科副官体能不支，只得放下王甲本，用手拉扯王甲本在山路上奔逃。
日军意在王甲本，对着吴镇科乱枪齐放，满心希望俘虏国军中将。
吴镇科中枪倒地，王甲本依旧挣扎起身，踉跄跑到玉七亭坡地前的一块旱田间，再无精力攀爬坡地，便转身拔出手枪，迎头两枪，击毙冲在最前的两名日军。
按照战场逻辑，即便王甲本拔枪抵抗，日军也应设法俘虏眼前这位国军中将。
然而，王甲本为人刚烈，体格强健，擅长搏击，甚至在子弹耗尽之后，他毫无屈服之意，眼见日军持枪逼近，索性丢弃手枪，空手攥住日军刺刀奋力夺枪。
双方猛烈争夺，王甲本的两个手掌当即被日军刺刀绞得血肉模糊，白骨隐见。
日军穿插部队人数不多，眼见王甲本身强力大，反抗激烈，几经搏斗无法得手，又顾忌深入国军防线，遂放弃俘虏企图，突现杀机。
最终，王甲本在十余名日军围攻之下，中枪中刀二十余处，悲壮殉国。
这时，副军长甘登俊带领的第79军指挥部和军直属队，正从相距一华里的另外一条山道行进，他们没有发现先行出发的王甲本一行遭到日军伏击，当然也就不知道此刻，王甲本军长已经在玉七亭坡地前的一块旱田间，惨烈殉国。
然而，王甲本惨烈殉国经过，还是被第79军通讯参谋李印玺无意间看在眼里。
原来，日军伏击王甲本之时，李印玺为收拾电线而路过玉七亭坡地，因而目击这场小规模的惨烈血战。当时，他没有携带武器，无法挺身营救，只好择地隐蔽，痛看自己的军长惨遭日军杀害……
位于东安县山口铺的王甲本将军与吴镇科副官的墓园。
王甲本将军身体沉重，日军因而放弃搬运将军遗体，李印玺这才在日军退去之后，下山去找到王甲本的遗体。
不过，以李印玺一人之力，也是无法抬放将军遗体。
午后，第79军军部派出的便衣人员返回山口铺玉七亭附近进行搜索，因而发现了李印玺，这才得知王甲本军长已经殉国。
他们在玉七亭东侧坡地找到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遗体之时，眼见王甲本将军怒目攥拳，头部、胸、颈、腹部多处枪伤、刀伤，手掌更是被刺刀搅烂，白骨森森，可想生前搏斗惨烈，官兵不禁潸然垂泪。
——王甲本可谓抗战八年与日军正面搏杀而殉国的高级将领第一人。
当时，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在恩施司令部惊悉噩耗，即致电重庆报告王甲本殉国消息，称之“惨烈殉国、壮烈牺牲”……
当日下午，李印玺等人将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遗体抬到了山口铺东北侧大山边唐家祠堂，寻得棺木二副，草草装殓王甲本和吴镇科遗体，并列安葬在东安县山口铺芭蕉村张家冲后山坡上。
战事紧急，第79军指挥部连夜往武冈方向转进。
如此直到1944年9月中旬，方靖赶往第79军继任军长，在全军开会追悼王甲本将军之后，即派副官李占庭赶往张家冲，为王甲本将军修坟、守墓。
岁月荏苒，英烈殉国已经79年。
此间，王甲本与吴镇科之墓年久失修一度淹没荒草。
后来，传闻当地刘理谷、刘理明、刘本世等人敬重抗战英烈，接力守护40多年，终于保全了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之墓至今，也就使得飚兄与更多感念抗战英烈的朋友们，能够念想和祭祀属于我们国家和族群的抗战英烈……
抗日英烈，永垂不朽。
责任编辑：张雨萌 最后更新：2023-09-08 15: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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