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智文 | 两片落叶，偶尔吹在一起
2024-08-06 14:18:04 来源：鹰隼N1A晏欢 点击： 复制链接
两片落叶，偶尔吹在一起
石智文
我近半年来欠的文债似乎永远也看不到还完的曙光，4月继一周内跑完武汉、长沙和南宁的资料后，五一假期前云南省黄埔军校同学会换届完成当天，《云南与黄埔军校》暂时有了阶段性的成果，涵盖云南籍黄埔毕业生、教职员中的将军及在云南地区起义投诚的将军和两次远征军序列中的将军涉及的290人约27万字终于写完了，当然稿仍须要继续校订的，五一假期前两天又完成了第一次初校，本月8日以后应该可以开始编五分校校史了，但是进度依旧不能满足上峰和各位亲属后代的殷切期待，还是得拿出拼命的精神继续肝下去才行。
动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是五一假期的第三天了，缘起是恰好修订的杨洪元将军的条目，想起了欢叔早在九天前就给我辨认过他和王开宇将军的两张照片，于是在处理活动筹备的间歇，一气呵成完成这篇文章。
图注上的K.Y.Wang，和驻地为蒙自，职务为“21师副师长”(因为美国人翻译不出“暂编”这样的字眼)，使得我毫无疑问就能判断出照片上就是暂编第21师少将副师长王开宇将军。王开宇是云南江川人，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第十八期步兵科毕业后在薛之标团第1营历任少尉排长、中尉排长、上尉连长，乘着云南“二六”政变后各部队扩军的春风继而又升任少校营长，龙云掌握云南政权后再转而投效严家训和张冲升任中校团附，终于在年仅31岁时官至上校团长，在云南部队的封闭系统中，属于云讲这一期学生中较早担任团长的少壮派。
抗战全面爆发后，云南编组第60军出滇抗日，时任第184师步兵第544旅第1087团团长的王开宇也随部出征，徐州会战结束后转往第182师任步兵第539旅第1077团团长(后改称第182师步兵第544团)，又参加了武汉会战和长沙会战，后随同老长官马继武返回滇南参加防御，最终在1942年随着马继武出任滇黔绥靖公署步兵第4旅旅长而调升该旅副旅长，第二年该旅扩编为暂编第21师后改任师参谋长，又过了一年终于升任少将副师长，此时距离他初次担任上校职已经过去九年了。1946年3月，在越南受降的云南部队经过卢汉和卢浚泉人事调整后全数转运东北参加内战，作为龙云系嫡系的王开宇选择脱离部队到中训团将官训练班报道喝茶，次年以陆军少将官位正式办理退役。卢汉掌握云南政权后颇喜欢选用原第1集团军系统的退役军人充任县长和专员，王开宇因此也在1949年3月被任命为江川县县长。当年12月9日云南宣布起义后，王开宇再度选择离职避居，改任云南人民解放军暂编第13军高级参谋，后来就以此资格于1950年3月进入人民解放军西南军政大学云南分校高级研究班学习，不过在此期间因案被捕押回老家，最终于1951年5月1日在江川亡故，得年47岁。
图注上的第一集团军总部的中国军队少将Young Hon-yun，也可以通过一般音译判断出是杨洪元将军，时任第182师少将师长，当时幸亏欢叔把这张照片拿给我辨认提示了我，不然我差点在书籍组稿中把杨洪元漏编了。杨洪元将军是云南大姚人，原名杨钧，与王开宇这样一直在云南服务的军官不同，他19岁就远赴广东投入朱培德部当兵，不久即以少尉差遣身份保送入韶州讲武分校第一期工兵科学习，毕业后赶上驻粤滇军的二李分裂之争，随学校撤往海南，派任海疆军独立第2旅少尉排长。1920年4月海疆军内乱被缴械之后，杨钧辗转回到云南，投入杨希闵部效力，此后历任少尉排长、中尉排长、上尉连长、到1925年因“杨刘之叛”所部被黄埔校军平定当了俘虏时已经是少校营长了，相比23岁就担任少校营长的王开宇晋升慢了不少。此时恰逢黄埔军校奇缺队职干部开办下级干部训练班，杨希闵部滇军的官佐们为了寻求新的出路而纷纷投考，杨钧也就在这时改名杨洪元入校参加训练，毕业后因为表现突出破格原级出任校军教导师步兵第2团第1营营长，直至两年后在龙潭之战中受伤回昆休养后才在朱旭部副官长张元养的延揽下投入龙云所部服务，历任少校团附、少校候差员、少校参谋、少校区队长、军界后辈王开宇已经是上校团长时他才升任中校营长。
第60军编成时方调升为第184师步兵第543旅步兵第1086团团长，与王开宇成了同一部队的同事。徐州会战结束后，杨洪元因表现突出而调往第58军系统的新编第12师担任步兵第1旅代理旅长，可惜由于部队内讧严重，三个月后他就不得不回到第184师担任步兵第551团团长。此后，他随同部队参加滇南防御，在万保邦和卢浚泉的拔擢下先后担任滇黔绥靖公署步兵第1旅副旅长和第184师副师长，1943年调升为第182师少将师长，跻身将官之列，而此时王开宇倒只是上校师参谋长而已。1945年抗战胜利后不久，龙云被迫下台，代理第60军军长的万保邦也只好辞职，失去了靠山的杨洪元也被迫在人事调整中把师长职务交给白肇学，与王开宇一样到南京的中央训练团将官训练班报到喝茶，唯一值得杨将军安慰的是，他还获得了驻华美军总司令部代为颁发的美国银质棕榈叶勋饰自由勋章。不过命运还是垂青于杨将军的，就在他也准备在1947年呈请退役时，老长官马锳推荐他到何绍周的云南警备总司令部一同任职，于是他先被任命为国防部少将部员(派云南警备总司令部服务)等待职缺，半年后调任云南警备总司令部少将高级参谋，保住了军职身份。此时的云南作为国统区的民主小堡垒，各类反蒋运动和游击武装层出不穷，他与同为云南警总高参的老长官张元养一起利用职务便利帮扶和资助了一批地方反蒋游击武装，因事机不周被发现后，怒不可遏的何绍周于1949年4月以“私组民主民军，资助滇西土匪“的罪名逮捕。所幸三个月后，何调往贵州组建第49、89军和第19兵团部，李弥接任第6编练司令部司令官后就将他释放，8月16日又重新任命杨洪元为第6编练司令部少将高级参谋。12月9日，杨洪元在昆明随参谋长卓立响应卢汉起义，解放军接收后于1950年5月奉命入人民解放军西南军政大学云南分校高级研究班学习，再度和王开宇重逢了，结业后派任云南军区参议室参议，可惜还是不幸于1952年12月28日因案在昆明亡故，得年53岁。1981年5月，云南省军区政治部为杨洪元予以平反，恢复了名誉。杨将军生前著有自传《飘零录》，大约也是他这一生的缩影与写照吧!
(图片来自美国国家档案馆 美军通信兵拍摄)
责任编辑：周琳 最后更新：2024-08-06 14: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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