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反攻宜昌几令日军师团长剖腹自尽
2017-04-11 11:31:08  来源：抗日战争纪念网  点击：  复制链接

二次世界大战中，苏德战争爆发后，日本在中国战场上也屡次实施军事打击，妄图早日结束日中战争，以便抽出兵力向外侵略扩张。长沙会战就爆发在1941年9月。时第六战区的国军乘机反攻宜昌城，驻宜日军最高长官内山师团长在危急中已准备集体自杀，幸得“天公作美”，加之援军增防，国军未能一鼓作气完胜。此役在中日战史上都是一笔要事，兹以此文重温旧闻。

一、驻宜日军

据《民国军事史略稿》（姜克夫编著）云：“日本陆军根据任务的不同，组编有各种类型的师团，至1939年已有三种编制的师团（即甲、乙、丙）。甲种师团系抗战前设置的‘常设’师团，这种师团四四制编制，设有两个旅团司令部，人员众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卢沟桥事变爆发入侵我国的即属于这类师团。其中以第三、第十三师团战斗力最强，称为日军王牌”。其第3、第13师团在1939年时俱属中国派遣军第11军，都可谓“王牌军”中的“王牌”，前者为甲种，后者为乙种，区别只是将骑兵联队减少为大队而已。而1940年6月攻取宜昌的主力也正是这两师团，并由第13师团驻守。

日军的师团编成一般是两个步兵旅团、一个骑兵大队，炮兵、工兵和辎重兵各一个联队，大约1.5万人到2万人左右。《宜昌抗战纪实》（市文史资料16辑）中《1941年反攻宜昌之战》（袁海天）有云：“日军1940年6月攻占宜昌后，鉴于宜昌在战略上的重要性，以其精锐第13师团坚守，总兵力达26000余人，分别盘踞在宜昌西岸及北岸之慈云寺、龙泉铺、双莲寺以及东南之鸦鹊岭等地区。”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后在《回忆宜昌战役和鄂西会战》中提道：“敌自占据宜昌后，即在该地附近较重要地区构筑坚固工事，驻有第13师团（第116联队东调入湘），并在当阳、荆沙、钟祥、京山各地分驻第39师团及第18旅团（一个大队新调入湘），约共有兵力4万余。”

为确保宜昌，日军在宜昌周围构筑的工事星落棋布，主阵地设在东山及外围大梁子岗、二梁子岗一线（俗称土城）。其防守之严，袁海天撰文有详叙：“其工事构筑异常坚固，碉堡群之间连接有掩盖的交通壕，并有暗堡延伸于主阵地之前的障碍物内，伪装得异常巧妙，不易发现，其阵前还设置有鹿砦、铁丝网等障碍物数道。据点外有电网、围墙（有说周围有无数个水泥地堡，每个地堡里还养有一条狼狗）。各制高点之间有强大的交叉火力网。宜昌北部小溪塔、毛狗洞之线和其东端牛鼻子岗、杨岔路，均有坚固据点；北郊的黑虎山、烟墩堡为敌前哨据点，亦有坚固工事。宜昌东北之当宜、沙宜公路干线以及慈云寺——龙泉铺——双莲寺及通往紫荆岭南部的军用公路之沿线高地，也构筑有半永久性的防御工事。碉堡外有外壕、铁丝网及地雷等障碍物，各碉堡之间射向互相交叉，火力封锁极为严密。白天敌机由宜昌机场起飞，四出侦察；夜间以探照灯、照明弹向碉堡四周照视，以防我军夜袭。”

第13师团在占领宜昌时的师团长是田中静壹中将，不久由内山英太郎接任。内山其人，1909年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为陆军少尉，1917年12月入日本陆军大学校深造三年，1936年8月充任陆军省整备局整备课长，1938年12月在中国任关东军炮兵司令官，次年10月授陆军中将，1940年9月调任第13师团长。此人走马上任后，在率部固守据点的同时，也与荆沙和襄樊方面的驻军互相呼应制造声势，1941年3月间还向宜昌西岸增至3个联队以上，附骑、炮兵各一部，先是炮轰，随即步兵前进，并以飞机助战，但遭到国军节节打击，受挫而回。

从1941年8月中旬起，日军秘密集结12万多的兵力在湖南岳阳、临湘地区，由驻武汉的第11军司令官阿南惟畿指挥攻略长沙，第13师团奉令抽出4个步兵大队、2个山炮兵大队组成早渊支队（支队长早渊四郎少将）入湘参战。《宜昌县志》和《宜昌市志》的“军事”中均载“驻宜日军第13师团抽调约三分之一的兵力（早渊支队）驰援长沙，宜昌日军还有约17000人的兵力”。

二、第六战区

与驻宜日军对峙的国军是第六战区的部队。此战区是宜昌沦陷后重庆统帅部在1940年7月紧急重组的，防区为湘西、鄂西南，左接第五战区，右邻第九战区，重点在沿江方面，长官部设在恩施，司令长官由军委会政治部长兼湖北省主席陈诚担任。当时蒋介石在军委高级幕僚会议上指出：“倭寇已紧逼陪都大门，我们已没有了任何退路，新建立之第六战区，负责拱卫重庆门户，这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关系到民族存亡的大事。因此，第六战区比其他战区的责任更为重大，比其他战区的战略地位更为重要。我们的任务和口号是，军事第一，第六战区第一！”蒋给陈诚的命令就是“确保重庆中央陪都安全，阻敌西犯，相机收复失地”。

陈诚（浙江青田人，时有“蒋介石的替身”、“第二号人物”之称）此前临危受命保卫宜昌失败，这次接令后，先返赴宜昌三斗坪江防军总部精心布置，然后又至恩施发号施令，军政并举。当年中国战区辖军数随作战任务而定，一般有多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辖二三个军。据台湾出版的《国防年鉴》（许高扬编）记载：1940年后国民党军队编制通常1个军辖2个正规师和1个新编师，另直辖骑兵（3个连，马200匹）、炮兵（3个连，山炮6门）、工兵、辎重、特务营各一；每个师辖正规团3个，补充团1个，炮兵、辎重营各一，骑兵、战斗防御炮、工兵、化学兵、通信、特务连各一，野战医院1个，全师约1万人。《宜昌县志》（1993年版）有载：“宜昌沦陷后，第六战区集结32个师的兵力驻守鄂西山区，以长江两岸为前沿，对宜昌日军取包围态势。”

综合史料看，战前第六战区的序列和布防大体如下：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副司令长官吴奇伟。下辖长江上游江防总司令部（总司令吴奇伟），总部设在三斗坪，有第94军（李及兰）、8军（郑洞国）和宜巴要塞区指挥部（在石牌），驻防长江两岸，重兵于江南巴东、秭归、宜昌、长阳、宜都、枝江、松滋、公安等县境。战区直辖中央嫡系第2军（李延年）和独旅1、海军独旅1(欠3团)、宪兵及地方团队等。第26集团军（总司令周岩）总部设在兴山境，辖第32军（宋肯堂）、75军（施北衡），驻守于江北兴山、秭归、宜昌北部和远安县境。第20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的53军（周福成）、73军（彭位仁）、87军（周祥初），守备江南石首、公安、松滋、宜都一线。还有活跃于湘北、鄂西的战区挺进军（敌后游击部队）也是参战的生力军。第五战区第33集团军（总司令冯治安）的39军（刘和鼎）、59军（黄维纲）、77军（冯治安兼）担任江北远安以北地区守备。战前临时划归陈诚指挥。

三、反攻宜昌战

长沙会战伊始，9月20日，蒋介石以“委座号一元令”作指示：“国军已决定保长沙，并乘机打击消耗敌人之目的”，“第三、第五、第六战区应乘虚向当面敌人攻击，予敌严重打击”。22日军委会又命令：“第六战区趁日寇大军向湖南侵犯时机，我军乘虚收复宜昌，支援湖南作战之目的”。陈诚接令当天就召集幕僚们进行策划，23日又制定反攻方案，作具体布署。28日战斗打响。

陈诚后回忆“策应长沙之荆宜攻势”道：“自1941年9月28日发动攻势之后，其一般之经过情形如下：（子）霍集团军方面，以赵师附洞庭支队于28日进攻白螺矶，威胁岳（阳）临（湘）之敌；10月5日晨攻克五家台，冲入白螺矶市区，炮毁敌机数架。郑军向沙宜间之敌攻击，破坏敌公路、车辆甚多；3日攻克砖桥，6、7日攻克鲁家店、毛家店。7、8两日彭军一部冲入鸦鹊岭、安福寺，同时进攻枣儿岭。（丑）江防军方面，于9月30日开始攻击。李军10月1、2两日先后进攻滑石垸、谭家台子，并组织奋勇队攻击葛洲坝，将该地伪警察完全解决。李军于2日攻击宜昌西北之敌；3日攻克小溪塔、茶店子；至6日进攻东山寺附近各据点；8日晨一部突入宜昌城内。嗣后敌机多架猛烈投掷毒气，我军伤亡甚众，遂退出。（寅）周集团军方面，于9月29日开始攻击。宋军10月2日进攻马鞍山，并围攻凤凰观；5、6两日进攻吴家大包、丰宝山、土门垭等据点。施军于9月30日攻克仙人岩，并进攻东烟墩堡、双莲寺等处；10月3日进入鸦鹊岭东北之王家店，与当阳西进之敌激战。刘军于10月5日进攻当阳西之茶店子，以断敌之后路。（卯）冯集团军方面，于9月28日开始进攻。黄军于29日进攻三陡坡、团山寺；10月1日袭击荆门南掇刀石机场，续向沙洋进攻。冯军于8日以一部进攻胡家集、桐木岭，阻敌西犯。此次参加反攻之部队，多因敌凭据工事死守，致我牺牲重大。我因长沙方面之作战已圆满告一段落，策应之目的已达，遂于11日午后开始复原，以第一线部队向敌猛攻，掩护宜昌东侧部队向北转移，其余在敌后各部队仍继续活动，破坏敌之交通。于12日晚，先后恢复攻击前之态势。”

《民国军事史略稿》有载：“正当9月下旬，日第11军阿南指挥部队攻抵汨罗江北岸时，陈诚指挥第六战区的15个师，并配备重轻火炮140门，于28日发动了对据守宜昌的内山英太郎第13师团的反攻。由于阿南抽走早渊旅团给内山留下的兵力过少，内山指挥部经过几天挣扎后，于10月10日用密码向阿南发出诀别书，发出了‘皇国官兵最后尽了军人本分，在高呼大元帅陛下万岁中死去’的哀鸣。幸傍晚天降大雨，陈诚停止了进攻。11日下午，阿南派遣的村上启作第37师团在早渊旅团的配合下赶到第13师团警备区增援，始解内山师团被歼的命运。”

史料表明，面对国军的反攻，内山捉襟见肘，悍然动用毒气弹。由于手下作战官兵实在有限，他一方面组织司令部的预备、后备士兵将旧战壕改修利用，加强阵地工事；一方面将司令部各勤务队、卫生队这些非战斗人员组织进来，甚至连住院的伤病员也编入战斗队，组成宜昌防卫队。5日以后全部投入东山寺一带阵地。据《宜昌市志·大事记》载：“5日，被国军包围的日军第13师团集中几十门山炮、迫击炮和野战重炮，向中国军队发射1000枚‘奇异号’和1500枚‘红1号’毒气弹，残杀大批中国军民。”但国军仍全面出击，轮番攻击东山土城。内山遂向湖南岳阳阿南司令官告急：“6日晚至7日，敌总兵力为北正面9个师，西正面3个师，南正面两个师。敌的一部由我配备的空隙潜入，内外呼应，似在企图夺回宜昌。”7日这天，驻在汉口的日军第三飞行团长远藤三郎收到内山英太郎的求援亲笔信；8日凌晨，在岳阳的日第11军参谋长木下勇也接到内山的紧急电报“请求空运兵力”。是日破晓，远藤乘坐轻轰炸机飞抵宜昌，在国军炮击下着陆于宜昌机场，在桃花岭与内山会面后转至荆门机场，与39师团商调一个重机分队共45人，分三次空运宜昌。然兵力仍不支，内山只好从驻在鸦鹊岭的步兵第65联队抽调3个中队来宜昌，配置东山寺一线；9日又将驻龙泉铺的1个中队也调来配备在镇境山附近。在当阳的39师团接到11军“应即将尽可能的兵力急速派往宜昌”的命令，澄田师团长派1个大队驰援，但途中遭国军阻击，伤亡甚重，大队长受重伤，日军一度后退，9日下午才到宜昌。

9日凌晨，国军总攻击开始。第2军3个师全部拥向东山寺，主攻一线阵地。后日方评论：“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猛攻”。是日夜，在不绝于耳的枪炮声中，内山令参谋长做好幕僚自尽场所及其它事项的准备，如烧毁步兵104联队军旗，烧毁机要、秘密文件，决定师团长、幕僚、各部长的自尽位置及烧掉尸体等。同时摆设了剖腹刀具，命令参谋记录他给阿南司令官的诀别电稿，准备在城破之时效忠天皇自尽。

然而10日天亮时，突降大雨，整天未歇。国军的攻击因大雨而自动停止。同时，陈诚接到报告，得知长沙会战结束，日军援兵正陆续向宜推进，遂下令各部暂撤出城外。战斗持续到26日，恢复战前态势。战后，连日方战史也承认：死1670人，伤5184人，去向不明14人。

责任编辑：张波 最后更新：2017-04-11 11: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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