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
上图为徐州会战期间的军事委员会副总参谋长兼军训部部长白崇禧将军。
上图为1938年4月9日,向徐州开进的日军濑谷支队。
上图为开赴徐州的日军,请注意车顶上架着的是缴获自中国军队的捷克式轻机枪。
尽管装备精良,但仍遇到了装备低劣的中国军队的顽强抗击。上图这名日军茫然的神情表现出对这场战争的前途充满了迷茫。
上图为日军在台儿庄之战后大举向徐州地区增派部队,企图合围在徐州的中国军队主力。
上图为台儿庄大捷后,军委会调集部队增援徐州,这是开向徐州增援的部队。
上图为在鲁南平原上奋战的中国部队。
上图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日军,在战争初期确实在军事力量对比上要胜过中国军队。 面对日军机械化部队,以当时中国军队的实力,要想在鲁南和淮南同时展开进攻,以攻对攻来挫败日军,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上图从头盔上看,这是中国军队中最精锐的德械部队。正是他们在抗战初期成为抗击日军的骨干力量。
上图为日军空袭徐州后引起大火,消防队员正在全力灭火。战火已经逼近了这个兵家必争之地。
上图为日军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
上图为1938年5月13日,中国鲁南部队攻击日军,向西突围。
上图为1938年5月19日,日军攻占徐州。图为日军装甲车进入徐州市区。
上图为1938年5月,日军占领安徽宿县。
(上图)日军虽然占领了徐州,但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上图为沿海工业内迁示意图。
上图为徐州会战要图。
日军计划
日军大本营始终不想轻易地扩大战争,但在台儿庄战役期间发现在这一地区出现了大量中国军队,特别是精锐部队第20军团,认为可以组织一次大的决战,给予中国军队主力一次沉重打击,从而挫败中国军民的抗战意志,因此决定进行徐州会战。
4月3日,日军大本营向华中派遣军、华北方面军下达了预先号令,并将华中派遣军、华北方面军的主要参谋人员都召到东京,对徐州会战进行讨论研究。4月7日,日军大本营正式下达“大陆命第84号”命令:
一、大本营企图击破徐州附近之敌;
二、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有力一部击破徐州附近之敌,占据兰封以东陇海路以北地区;
三、华中派遣军司令官,以一部兵力协助华北方面军击破徐州附近之敌,占据徐州(不含)以南津浦路
及合肥附近地区。
同时,大本营还下达了“大陆指第106 号”的《徐州附近作战指导要领案》。 根据大本营的命令,华北方面军与华中派遣军协商后,于4月10日制定了徐州会战的指导方案。计划会战将分为
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抑留作战,对由台儿庄北进的中国军队进行有限攻势,保持接触,将其抑留于韩庄、峄县、临沂一线,同时华中派遣军以一部兵力从淮阴向西北方向推进,将中国军队牵制于徐州东南地区。第二阶段为包围作战,华北方面军以4个师团的有力兵团从微山湖以西迅速突然进攻,切断中国军队向徐州以西、西南的退路,华中派遣军将以2个师团的兵力积极予以配合,攻占徐州,围歼徐州附近的中国军队。第三阶段为巩固占领作战,以第2军占领兰封以东陇海路,确保占领区的安全。
徐州会战的主要任务由华北方面军所属第2军承担,因此华北方面军调整了作战序列,将第16师团、第114师团(欠1个大队)、独立混成第5旅团、战车第2大队、野战重炮第3联队、野战重炮第6联队、后备兵1个大队以及独立工兵联队等部队都加强给了第2军,使第2军的总兵力达到了4个师团又1个旅团。
4月17日,日军在济南召开徐州会战作战会议,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负责作战计划制订的有关作战课长、副参谋长以及大本营直接指导两个方面军作战的负责人作战部部长桥本群少将都参加了会议。经过这次协调会议,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分别于4月23日、24日下达了作战命令。为了就近指挥徐州会战,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在济南开设指挥所,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中将在蚌埠开设指挥所。同时大本营作战部部长桥本群少将作为大本营派遣班对南北两个作战方向进行协调、联络和指导。 中国军队的战役指导
在取得台儿庄大捷后,追击残敌的中国军队未能挟大胜余威给予日军更大的打击,最后与日军相持于峄县以西、以南地区。有些史学家认为是追击的中国军队缺乏主动精神,行动不够果敢,但如果从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中国军队的机动能力相当有限,又没有空中掩护,各部队随行的炮兵力量更是薄弱,在这样的条件下,要想大举追击并击破日军,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
当两军形成对峙之后,军委会判断日军必定会投入增援,再发动反击。军令部作战厅厅长刘斐根据当时部队的实际战斗力,认为在鲁南的作战应从目前的追击态势改为机动防御,除以少数部队和日军保持接触外,主力应集结在有利于机动的地区,再相机出击。同时应缩小战场正面,主动撤至运河沿线布防,控制强大的预备队于徐州以西,以便可以灵活地应付各种情况。
蒋介石虽然同意刘斐机动防御及运动战制敌的方针,但在具体的兵力部署上却又不愿意放弃现有要点,甚至要求一线部队进行持久防御的部署——这显然是受了台儿庄大捷的鼓舞,与持久消耗以空间换时间的总战略是背离的。
而第五战区又与军委会收缩防线,控制强大机动兵力,实施机动防御的思想不同,还想仿效台儿庄的成功经验,主张将主力投入一线,正面吸引牵制,侧翼进行主要攻击,力求以攻势作战歼敌,从而达到防御的目的。
平心而论,刘斐的方案最符合当时中国军队的实际情况,但无论是军委会还是第五战区,都受到了台儿庄大捷的影响,高估了自身力量。4月23日,军委会将与第五战区的想法结合折中,出台了《徐州会战作战指导方案》,首先是攻势歼敌(这是第五战区的想法),但增加了在不得已时进行机动防御(这则是军委会的意见),而主要作战方向还是在鲁南。而受到台儿庄大捷的鼓舞,军委会又向第五战区增派了46军、60军、69军、22军的50师、骑兵第9师、骑兵第13旅等部队,希望再来一场辉煌胜利。这样一来,第五战区的总兵力由战役初期的29个师猛增到64个师又3个旅,约45万人。第五战区根据作战指导方案,将所辖部队按照作战地区分为鲁南兵团、鲁西兵团、淮南兵团、淮北兵团和战区总预备队。鲁南兵团是绝对主力,包括第20军团、27军团、第2集团军、第22集团军、第46军、第51军、第60军、第69军、第75军、第50师、第93师、第110师、第139师、骑兵第9师、骑兵第13旅等部队。
军委会对第五战区的部署及预定作战行动基本同意,但还是对集中使用兵力和控制机动兵力提出了一些补充意见。
这样一来,在战略上,日军是进攻,消灭在徐州附近的中国军队,并占领徐州;而中国军队则是防御,消灭进攻徐州的日军,保卫徐州。但在战役思想上,双方却都是采取的攻势作战,而且都是以迂回包围的行动来围歼对方。
徐州会战的最后阶段,就是在这种以攻对攻的局面下开始了。
外围激战
日军第2军在台儿庄之战后,兵力得到了很大加强,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便将第114师团的4个大队和16师团的1个大队配属给第10师团,将独立第5混成旅团的2个大队配属给第5师团,并用114师团接替了第5师团第8旅团的后方防务,这样就使一线的兵力大大加强。
4月10日,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将指挥所前移到枣庄,以便就近指挥。从18日起,兵分三路开始攻击,以步兵第33旅团为基干的濑谷支队为右路,沿枣(庄)台(儿庄)铁路向台儿庄进攻;以步兵第8旅团为基干的长濑支队为中路,向兰陵镇、甘露沟、禹王山进攻;以由第5师团转隶的以步兵第21旅团为基干的坂本支队为左路,向向城、四户镇进攻。日军3个支队并列推进,但遭到了中国军队极为顽强的阻击,直到4月底,只前进到兰城店、禹王山、泥沟一线,在多处要点都是多次反复争夺,尤其是在禹王山一地,来自云南的60军与日军苦战18个昼夜。禹王山位于台儿庄东南约10公里,濒临运河,东依锅山、胡山、黄石山与运河右岸之王母山连成一气,以北为古梁王城,形势险要。是运河北岸的制高点,因此成为双方所必争之地。4月30日,日军攻上了禹王山,守军1086团3营多次反击,均未奏效。当晚,1086团投入预备队1营3连展开反击,3连以排为单位,1个排接1个排进行波浪式冲锋,最终冲上山顶,全连伤亡近百人,但总算是夺回了山顶制高点。此后1086团不断向山顶投入预备队,3连就先后补充过两次完整的新兵连,前后总兵力达450人,伤亡310人,撤离时只剩下140人!60军在禹王山以及此前蒲庄、辛庄一线战斗中,总共阵亡约5000人,伤约9000人,伤亡高达三分之一。要知道60军全部法式装备,武器精良,士气旺盛,训练有素,是第五战区各部队中的翘楚,却没有用在与敌决战决胜的地方,在禹王山的山地防御中,付出如此巨大代价,实在令人痛心。
日军不仅在中国军队顽强的正面阻击下,进展迟缓,而且后路也经常遭到中国军队袭击,与后方联系经常被切断,尤其是右路的濑谷支队处境更是危险,因此师团长矶谷廉介于4月28日将刚刚配属的第16师团第19旅团为基干的草场支队,在濑谷支队右翼投入战斗,但进至金陵寺、白山西一带就遭到中国军队第110师、30师的顽强阻击,同样无法继续前进。
第10师团在中国军队顽强抗击下,难有进展。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虽然早在3月31日就来到汤头镇,后又将指挥所前移至义堂集,但由于第5师团要担负守备青岛及胶济铁路,大量兵力被用于守备任务,无法抽出兵力来发动进攻。直到4月中旬,才得到了独立混成第5旅团以及113师团总共5个步兵大队的增援,于是板垣征四郎便将这些部队用于后方守备,而将以第5师团第9旅团为基干的国崎支队抽出来作为进攻部队。4月16日,国崎支队开始向临沂推进,经3天激战于19日攻占临沂,24日又攻占郯城、马头镇,但随后便遭到了中国军队第52军的顽强阻击,不久位于涝沟的46军也向国崎支队侧背发起猛烈反击,切断国崎支队的后方补给线,使其弹药粮食难以接济,同时在52军和46军的两面夹击下,即便是在号称“钢军”的第5师团中也算得上是精锐主力的国崎支队也再难向前推进,而且伤亡惨重,至4月底,各中队伤亡都在60%-75%,每个联队的实际兵力甚至都不到1个大队!
相比北线日军所遭到的顽强抵抗,南线日军遇到的抵抗可就微不足道了。南线的华中派遣军根据徐州会战计划,为策应华北方面军,并为了掩护派遣军主力的展开,派出两支部队,一路是以第6师团11旅团为基干的坂井支队,4月24日在和县以东新河口渡江,攻占和县,随后又于26日占领含山,30日占领巢县;另一路以第101师团101旅团为基干的佐藤支队,4月26日占领盐城,28日占领新兴。这两个支队都没受到什么有力的抗击,几乎就是如同行军一般轻松。
盲目乐观
虽然日军从鲁南、淮南两个方向都发起了进攻,但中国方面并未能预见到这是日军合围徐州的开始,而是认为淮南方面的日军只有2个支队,不过是为了策应鲁南日军,依然决定继续采取“以攻为守”的方针,同时在鲁南和淮南发动攻势,以攻对攻,挫败日军的南北对攻。于是军委会于4月30日以训令的形式指示第五战区,对鲁南和淮南方面全线采取攻势。但当这一训令下达到第五战区时,北线鲁南方向的日军已经加强了攻势,第5师团和第10师团已经联成一气,战场正面已经大为增加。为了应对日军的进攻,中国军队的战线也不得不向右延伸,60军、46军、2军、22军等部队都已陆续投入作战,整个战线都是处在胶着状态,要想进行全线攻势,根本不现实。
鉴于台儿庄的失利,以及鲁南攻势的进展迟缓,日军大本营对第2军极为不满,于4月30日将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撤职,由东久迩宫接任。东久迩宫于5月7日到达兖州,立即下达了发起徐州会战的命令,第5、第10师团继续在鲁南进行抑留作战,吸引中国军队,并准备分别向徐州以东、以西前进外,命令第16师团5月9日从济宁出发,渡过运河西进。同时将军预备队以第9联队为基干的片桐支队加强给第5师团,并给国崎支队补充了 1100名后备兵员,但第5师团依然难以突破中国军队的阻击。
就在北线日军难以取得进展之时,南线日军却突然大举出动了!5月5日,华中派遣军主力第9师团、13师团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全力北进,当天便突破了第7军在北淝河北岸及涡河西岸的防线,第9师团沿着淮蒙公路推进,于9日晨攻占蒙城。守备蒙城的48军173师1033团是5月7日才刚刚冒雨到达蒙城的,工事都还来不及构筑完备,但面对优势日军的猛攻,仍在副师长周元的指挥下,拼死抗击了两天,1033团官兵自副师长周元以下阵亡约700人,另有800人负伤,大部分伤员在日军占领蒙城后被俘,最后跟随团长凌云上突出重围的只有16人,经过几天收容,全团生还者也仅有400人。1033团在蒙城的顽强防御,也给日军造成了不小伤亡,因此战后获得第五战区记大功一次,第21集团军通令嘉奖。日军退出蒙城后,当地百姓将阵亡将士骨骸收殓埋葬,并树碑纪念。
见日军2个师团的主力在淮南突然出现,并全力北进,第五战区立即意识到情况严峻,因为淮南是一片平原,地形开阔,很少有地形可以利用,而日军又有2个师团的强大兵力,确实难以阻击,鲁南战局又是胶着之势,无法抽兵支援,两相对比,淮南局面反而比鲁南更为紧急,因此急调第19集团军、68军、95师,由廖磊统一指挥,在固镇一线组织防御,务必要阻止日军的推进。
相比第五战区,军委会的判断要乐观得多,即使在得知日军第16师团渡过运河之后,还认为日军兵力分散,正好是可以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第五战区根据军委会的指示,于5月10日下达了第七号作战命令,要求先行击破淮南之敌。由于此时,第五战区得到的情报是鲁西方向日军仅有1个旅团——而实际是第16师团整整2个旅团,因此这个命令并未对鲁西方向采取什么措施,反而还将鲁西的64军和74军调到淮北。当晚,军委会又下令调整了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的作战界限,将鲁西地区划归第一战区。这样就使第五战区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鲁南和淮北,对鲁南暂取守势,而集中优势兵力先歼灭渡过淮河的日军。第一战区则集中兵力击破鲁西之敌。 蒋介石惟恐这一命令不能贯彻,还特意派侍从室主任林蔚和军令部作战厅厅长刘斐来到徐州。蒋介石认为日军从台儿庄之战以后,在晋绥江浙等地,仅留置小部队守备要点,而集中所有兵力在陇海路东段作孤注一掷的决战,在这一地区的总兵力最多也不过约15万人,而中国军队在这一地区总兵力高达60万人,为日军的4倍以上,而且日军后方还受到各地游击队的袭扰,补给困难,因此正是各个击破的良机。李宗仁身处一线,对战局的判断要比蒋介石清醒,他认为自己战区部队已连日苦战,战斗力下降很多,台儿庄胜利时就无法乘胜追击,而让日军能重新组织防线,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现在要想击破淮北的日军2个师团,也是不现实的。
蒋介石为了进一步向第五战区说明意图,5月12日又以训令形式致电李宗仁,重申了第五战区首要任务就是击灭蒙城方面日军。李宗仁根据这一训令于当晚制订了作战计划,但他还是留了一手,认为军委会对南北夹击的日军实行反包围的作战指导中,没有提及万一反包围不成时如何摆脱被日军包围的措施,所以在作战计划中增加了一旦陇海路被切断时各兵团如何转移的内容。此外,计划也将所辖部队按作战地域分为鲁西兵团、淮北兵团、淮南兵团、苏北兵团和预备兵团。
毫无疑问,直到此时,军委会还沉浸在台儿庄大捷的胜利之中,对日军三路合围徐州的企图一无所知,还在乐观地准备再来一次台儿庄大捷,围歼淮北日军。 战局突变
第五战区的作战计划刚刚下达,各部队的调整、集结还在进行中,战局已经突变了!
被忽视的鲁西方面,日军进展极快,第16师团于14日攻占鱼台,15日攻占金乡,还以1个步兵大队(搭乘汽车)、1个战车大队、1个野炮中队、1个工兵小队组成快速突击部队。快速向中国军队的战线纵深挺进,于15日上午已进至黄口附近,与华中派遣军的13师团先头部队会合。另外,第1军14师团掩护渡河的第28旅团于5月11日渡过运河,与守备郓城的20集团军23师激战后,攻占郓城。随后,14师团主力于12日在濮城、杨集渡过黄河,于14日攻占曹州(今菏泽)。
被中国军队作为首要攻击目标的淮北方面日军,进展也相当之大,13师团抢在95师赶到之前就占领了永城。5月14日,担任侧翼掩护的第18旅团攻占了南坪集,68军迅速组织反击,但被日军击退。13师团以2个步兵中队(搭乘汽车)、1个战车大队、1个装甲车中队、1个工兵中队组成快速挺进队,全速突进,于15日下午进至汪阁以东,切断了陇海铁路。华中派遣军为了加强在这一方向的兵力,又增派第3师团沿铁路北上,15日已到达大营集,遭到31军的抗击,双方激战不已。在巢县的坂井支队也乘机出动,于14日占领合肥。
16日,日军连陷小朱口、童亭集、张谷堆、西头铺与西二铺,向77军猛攻,77军在达成迟滞日军的任务后,向宿县撤退。
只有鲁南方向的日军进展甚微,第5师团跟着收缩战线的中国军队,于15日进至运河东岸。第10师团,于15日渡过微山湖,从西北方向威胁徐州。另外,日军大本营为了加强投入徐州会战的兵力,从关东军抽调了混成第3旅团和混成第13旅团增援徐州战场,这2个旅团于15日到达兖州,并迅速完成了作战准备,即将可以投入作战。
这样一来,至5月15日,日军徐州会战的计划已经大体完成,形成了四面包围徐州的战役态势,其中徐州以北约6个师团,徐州以南约3个半师团,南北对进,兵分七路对徐州实施向心攻击。
徐州地区的中国军队主力已经陷入了极度危急之中。
徐州突围
萧县古称萧国,又名龙城,历史悠久,人文发达,距徐州西南约20公里,是徐州通往永城的重要门户。东有凤凰山,北有龙山,南有老鸦山,西南有黄山、帽山、五洞山。瓦子口为萧县主要的城镇,是南往濉溪、西往永城的交通枢纽;南北皆山,西临大沙河,沿着山麓往南流,虽是个弹丸之地,但在军事上颇为重要,自古以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日军第9师团一部自濉溪向北进犯。此时瓦子口尚未设防,即被占领,日军继续向北边的五洞山与帽山店前进。5月15日,68军于萧县之张庄砦,以119师向瓦子口日军之侧背进攻,遂收复瓦子口及周圩。日军退守大寨山。95师也从宿县临涣直趋濉溪,但进展有限。
16日,日军第9师团以1个联队,自濉溪向瓦子口增援,被守军击退,大部退到瓦子口以西之陈蒋山一带。稍后,日军第9师团又从濉溪增兵4000余人投入进攻。瓦子口外围孙圩、周圩等据点都是反复争夺,数次失而复得,最后双方对峙在陈蒋山一线。
5月16日,李宗仁已意识到战局非常危险,为避免在不利情况下的决战,果断命令放弃徐州作战计划,全军进行战略转移。首先命令张自忠统一指挥徐州西北的59军、92军21师、27师、139师,在萧县、郝寨一线阻击日军,掩护主力撤退。接着下达了主力转移命令:
以第2集团军、第22集团军及51军、60军、48军、22军、75军之第6师、93军之132师和140师为鲁南兵团,由孙连仲为总指挥,守备徐州,掩护大军撤退。
以第20军团及第2军、68军、59军、92军为陇海兵团,汤恩伯为总指挥,由徐州西南向毫县、太康、鹿邑、淮阳、涡阳一线转移。
以第21集团军、31军、77军为淮北兵团,廖磊为总指挥,由宿县、固镇向太和、阜阳、颍上、凤台、寿县、正阳关一线转移。
以第26集团军、27集团军为淮南兵团,李品仙为总指挥,确保官亭、舒城、怀宁一线。
以24集团军为苏北兵团,韩德勤为总指挥,确保淮阴、东海一线。
挺进军(69军)在费县附近的鲁南山区经营根据地,进行游击战。
为了避免被日军飞机发现,所有部队撤退都是昼息夜行,撤退途中都强调隐蔽行动。
张自忠接到掩护任务后,立即以27师占领徐州东北的九里山,以59军(欠180师)占领郝寨、夹河集一线,以92军(附180师)占领萧县、霸王山一线,构筑防线,阻击日军,掩护主力转移。
对于第五战区主力的大撤退,李宗仁与白崇禧都绞尽脑汁,譬如撤退的方向、道路与先后秩序的分配、掩护部队的组成和派遣、要点的先期占领与时间的管制等等,都完成了极其详尽的计划,才能乱中有序,像孙子说的: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也;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也。
日军判断中国军队,不论兵员补充或后勤补给都来自西方,徐州会战已历时五个多月,已经为武汉会战争取了充分的时间。如果中国军队撤退的话,自然是向西撤退。而李宗仁则是将计就计,鲁南兵团与淮北兵团力拒日军进攻;鲁西兵团则佯顺敌意,向徐州方向进攻,使日军确信中国军队将向西撤退,而鲁西兵团真实目的是与淮北兵团连手,掩护主力向皖北、皖中撤退。鲁南战役告一段落后,日军未再对中国军队保持接触和施以压力,反而横越微山湖向鲁西一带转移,企图在陇海沿线上拦阻中国军队。这是日军用兵的最大败笔,也是徐州会战成败最大的关键!正是因为日军的错误判断,将主攻方向放在陇海线,这才使徐州守军的主力能从容部署撤退。 5月17日,92军在霸王山的阵地、139师在萧县的阵地以及77军在宿县西南的阵地均被日军突破,另外徐州西北的丰县也被日军攻占,徐州已万分危急,当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撤出徐州,但火车刚过宿县,前方铁路就被工兵部队炸毁了,李宗仁只好率司令长官部人员和特务营以及中央留徐州机关人员等千余人徒步转移。
这时,战役的重心发展到了徐州的西南,萧县的地位更加重要了,因此白崇禧为了激励守军139师的士气,许下了五万元的重赏。139师以1个旅守帽山前缘丁里及沿龙河之线,另1个旅占领县城周围的高地。17日,21师抵达萧县以北的鲁山,因徐州近郊霸王山失守,该师又被调回徐州,致使139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18日,日军自城北突入城内,守军在城内仍坚持巷战,至12时守军退守东门一隅,师长李兆瑛也在巷战中负伤,参谋长邓佐虞阵亡。最后李师长率残部突围向西撤退。
5月18日,第3集团军遭到日军第10师团的围攻,经激战后突围。宿县、萧县、郝寨、夹河集、台儿庄等地均被日军占领,万幸的是日军要捕捉的最重要目标中国军队的精锐第20军团胜利地从蒙城以西突围,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当天清晨,第20军团和战区司令长官部在宿县以北相遇,第20军团军团长汤恩伯提出一起突围,20军团绝对可以保障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安全。但李宗仁认为20军团是中国军队的精锐,是日后坚持抗战的骨干力量,掩护司令长官部行动,会影响部队行军速度,拖累整个军团,因此拒绝了汤恩伯的好意,命令20军团立即向西,自己则率司令长官部向东绕过已被日军占领的宿县再向南。在茫茫的苏北大平原上,确实一支只有千余人的小部队目标还是很小的,日军如果没有确切的情报,是很难发现的。司令长官部途中在一处村落休息时,曾被日军侦察机发现,李宗仁立即果断决定转移,使日军随后的空袭完全扑空。最危险的一次,是与一支日军骑兵擦肩而过,距离很近,幸亏未被发现,使李宗仁和司令长官部躲过一劫。19日到达涡河北岸后,遇到第7军派来的接应部队,最终安全地进入第21集团军的防地。李宗仁、白崇禧在组织撤退时一连数日夜不曾合眼,据白崇禧儿子著名作家白先勇回忆,他父亲曾告诉过他,在徐州突围时就因劳累过度,行军途中在马背上打瞌睡时就不时栽下马来。
5月19日上午10时,日军13师团从霸王山进入徐州,徐州沦陷。此时,日军16师团已到达九里山,第10师团已到达徐州以北,第5师团到达徐州东南的双沟,第1军的14师团进至兰封东南的内黄。68军军长刘汝明发现自己即将陷入日军第9与第10师团的包围之中,处境危险,但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已经达成,便在当晚向西南撤退。
但日军得到的仅仅是徐州一座空城,中国军队的主力基本都胜利跳出日军的包围圈,鲁南兵团从徐州西南撤退,陇海兵团撤向毫县、涡阳。淮北兵团撤至太和、阜阳。淮南兵团仍在济宁、舒城一线与日军对峙。苏北兵团仍在淮阴、东海。挺进军及海军陆战队在鲁南、鲁中建立游击根据地,不断在胶济、津浦路沿线袭扰日军。 笔者以为,徐州撤退的成功丝毫不比台儿庄大捷逊色。徐州突围首先是中国军队终于不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真正开始贯彻以空间换时间的持久战方针,其次是保全了几十万部队的有生力量,这些部队将是日后抗战的骨干。和此前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的撤退相比,淞沪会战的撤退可以说是败退,南京保卫战的撤退就是一场灾难,而徐州撤退可以说是一场胜利!
当然不能不提到的是,第五战区部队的成功撤退,离不开第一战区的薛岳兵团在豫东地区的有力掩护,该兵团与当面日军展开了多日激战,顽强地阻止了日军西进,保障了第五战区部队撤退路线的侧翼安全。 第五战区主力约20万人胜利地突出日军苦心经营的包围,撤到大别山地区进行休整补充,随后又投入到了武汉会战中,而李宗仁也于6月到达武汉,受到了民众英雄般的热烈欢迎。
日军于24日占领砀山,28日攻占商丘。但却扑了个空,一心想要捕捉的中国军队主力早已不知去向。百般无奈之下,日军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豫东,不如乘势沿着陇海路西进,一路杀到郑州之后再转平汉路南下进攻武汉,反正进攻武汉时的盲肠——徐州已经被割除了,那就尽快开始武汉会战吧。
6月9日,日军攻占开封,郑州指日可下。军委会急调17军团、39军与71军迎击,但仍抵挡不住日军的攻势。于是只好在花园口决堤,“以水代兵”来阻止日军的推进。黄河决堤之后,豫东南尽成泽国,近40个县被淹没,据统计有80多万人被淹死,500万人流离失所。日军因为无法越过洪水泛滥区,进攻郑州的计划自然无法实现,只好折返转而进攻皖北,经合肥向湖北信阳进攻,企图与溯江西进的日军会师于武汉。这样一来,日军原来计划从南北向进攻武汉,被迫改为东西向进攻,这个改变,使日军无法在便于机械化部队行动的平原南北方向组织进攻,只好沿着地 形更为复杂的东西方向路线来进攻武汉。而最关键的是,进攻武汉的时间也被大大拖延了。
徐州会战简评
1937年7月,抗战全面爆发以后,日军在半年时间里占领了北平、天津、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在内的大片中国领土,在接连失利的严重阴影下,台儿庄之战成为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的第一次辉煌胜利,其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尽管台儿庄之战,只是一场局部战役,对于抗战的大局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这场胜利沉重打击了日军的骄横气焰,以事实打破了所谓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国民政府及全国民众的抗战意志,消除了一些人的恐日心理,增强了抗战胜利的信心。
在国际上,正在中国的美军观察员后来成为中国战区参谋长的史迪威就认为台儿庄战役是“日本建立现代化军队以来遭受的第一场引人注目的大惨败”。英、美、法、苏、德等各国的新闻界都对台儿庄之战进行了报道,这些舆论对于提高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和争取国际援助,都有相当大的作用。
这一仗也使日军开始重新评价中国的抗战力量,更严重左右了日军的战略决策。本来日军大本营考虑到因为兵力不足,在占领南京之后并不打算继续进行大规模的作战,甚至还制定了“战争不扩大”方针,计划在国内开始建立总体战体制,争取时间扩大军事力量。但由于台儿庄之战失利后,日军为了挽回颜面而强烈要求扩大战争,而且还发现中国军队主力正集结在徐州附近,所以不得不改变了既定的不扩大方针,决定发动徐州会战。但这时日本国内尚未转入总体战体制,扩军计划也未完成,根本无法从国内增派部队,因此只好从在中国的部队中调集兵力,结果是将在中国的约15个师团中几乎调集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即约10个师团来投入徐州会战,即便如此,这10个师团的兵力要想合围歼灭在徐州的近60万中国军队,谈何容易。而由于抽调了如此多的兵力到徐州,使广大的占领区留守兵力严重不足,连守备平汉、京沪、胶济、正太、津浦、同蒲等主要铁路干线要点都不敷使用。特别是在晋南的第20师团遭到了中国军队第二战区部队的强力反击,被迫放弃了蒲州、平陆等地,但其后方补给线被中国军队完全切断,而此时的日军已经没有任何兵力可以支援20师团,打通补给线,空投补给则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满足20师团的需要,因此20师团在徐州会战期间,只能靠劫掠民间粮食,甚至不得不以野菜、树叶充饥。在华北地区,不仅20师团身陷困境,而且其他所有占领区都因为兵力严重不足,只能作被动防守。这种形势,对于八路军开辟敌后战场,是极其有利的。
徐州会战前期的台儿庄大捷,大大鼓舞了中国军民的抗战信心。而后期的徐州突围,则坚定了持久抗战的决心,真正开始贯彻以空间换时间的持久消耗战略。
1938年6月9日,蒋介石发表声明,表示战争的重点不是在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防御是否成功,今后的战争重点将在全国广大的乡村。同日军委会下令在武汉的政府机关、中央党部、各大学以及由上海、南京等地迁来的工厂继续向重庆、昆明转移,完成将西南建设成抗战大后方的战略部署,进行持久抗战。
台儿庄大捷后,中国军队统帅部缺乏对胜利的深入分析研究,忽略了对日军实力的真实评价,使对战局发展的趋势作出了错误的判断,甚至李宗仁开始期望进行一场“确定胜利基础的战略性战役决战”,而军委会也同意了这一企图,因此向徐州调集了大批部队。但这种战略完全背离了持久抗战的总战略,结果几乎遭到日军围歼。好在最后关头,李宗仁和军委会都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错误,果断地放弃徐州,组织撤退,从而保留了大量有生力量。
徐州会战前期的台儿庄大捷,后期的徐州突围,无疑对于八年全面抗战的战略战术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
日军在徐州战场的作战与之前在华北、淞沪等战场的作战相比,有着极其明显的差异:首先从形势上看,华北与淞沪战场都只是单独一个战场,在一个指挥系统之下。而徐州战场,正好是在两个战场的中间地带,因此有两个指挥系统。日军最大的失误就在于没有进一步建立职权责明确的指挥联系机制——南北两个指挥系统之间联系不够密切,由远在日本本土的大本营统一协调,不仅造成了在指挥层次上叠床架屋,而且大本营远离战场,无法根据战场上千变万化的状况,进行迅速的判断与处置。还由于南、北两个战场互不统属,对于作战指挥、行动配合以及情报互通等方面,都难以具体落实。南、北两个战场没有主次之分,也就没有了主攻与助攻,无法形成重点,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南、北两大战场之间又受到天然地形如山岳、湖泊与河流等的阻隔,难以实现相互策应。
日军的战略架构,北线以济南与青岛作支撑点,以津浦铁路与青岛至临沂作为两条攻击轴线。南线以蚌埠与淮阴作支撑点,以津浦路南段与扬州、南通至淮阴、阜宁作为攻击轴线。在东侧的陇海路会师之后,再分南、北、东面向徐州实行夹击。乍一看,有主有次,设计周详,不失为一个理想的计划,但仔细一推敲,就不难发现其中问题多多了。第一,日军的计划充满了对中国的轻视,轻视对手其实就是轻视自己。老子说:祸莫大于轻敌。由这个错误的定位开始,战略战术的错误就在所难免了。日军妄自尊大,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对中国军队的抵抗意志选择性失明。战争就像狮子搏兔一样,即使猎物再小,也要全力以赴。这也就是中国古代军事思想所强调的“慎始”吧!也就是说,兴师前先要庙算。庙算要有所根据,那就是情报,而情报要靠间谍取得。但日军因为太过自大,“庙算”与“用间”自然也就一概全免了。兵力部署上出现严重的错误,所投入的兵力与战场幅员极不相称,一开始就是一着坏棋。日军似乎对中国军队的部署与兵力根本不在乎,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如在最后的徐州会战中,认定中国军队是向西撤退,不惜从南、北、西三面调集了10个师团的重兵,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次,日军在用兵上最大的败笔是南北两个战场不能相辅相成与相互策应。在两淮、淮阴、阜宁、临沂与台儿庄等各次战斗中,都分别遭到被割裂而导致被各个击破。因为用兵分散,就不能形成重点,这并不能归咎于战场所涵盖的面积太大,或南北的地形和气候差异太大,因而限制了兵力的集中与发展。这暴露了其兵力结构上的脆弱性,给了处于内线的中国军队以可乘之机。无论兵力组合还是战力结构,中国军队都远不如日军。但从战场的结构上看,中国军队却能充分利用战场形势,集中兵力形成局部优势。后来担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冈村宁次大将,在回忆录里说:徐州战场的幅员广大,日本的兵力小,想在徐州包围中国军队,兵力是明显不足。
日军的作战指导与计划,最后都不能真正落实,即使在纸面上,也不够客观,计划中都靠着侥幸的心理来应对可能的变故。所遂行的手段与设定的目的也不相称,所以到了后来,都无法真正落实。孙子说: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日军显然不懂得这个道理。
第五战区1938年5月各兵团作战序列:
鲁西兵团:司令孙连仲,辖第2集团军、第22集团军、46军、51军、60军、75军、50师、13师、132师、110师、140师;
准北兵团:司令廖磊,辖第7军、31军、68军、77军、95师;
淮南兵团:司令李品仙,辖第10军、20军、48军、199师;
苏北兵团:司令韩德勤,辖第57军、89军、第8游击队;
预备兵团:司令汤恩伯,辖第2军、59军、92军、第4师。
徐州会战期间(1938年3月)日军作战序列: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
第1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
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
第20师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
第108师团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
第109师团师团长山冈重原中将
第2野战重炮旅团
独立第1、3山炮联队
独立第8野战重炮联队
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
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
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
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
第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
中国驻屯旅团旅团长山下奉文中将
独立第3、4、5混成旅团 第1野战重炮旅团
临时航空兵团团长德川好敏中将
第1、第4飞行团
第3、第9独立飞行中队
野战高炮队6队
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中将
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
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
第9师团师团长吉任良辅中将
第13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
第18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
第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
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直次郎少将
第3飞行团团长值贺忠治少将
波田支队支队长波田重一少将
徐州会战后期(1938年5—6月)日军第2军作战序列:
第2军司令官东久迩宫中将
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
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
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
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
第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
中国驻屯旅团旅团长山下奉文中将
混成第3旅团旅团长田村原一少将(原隶属关东军第2师团)
混成第13旅团旅团长森田范正少将(原隶属关东军第彳7师团)
独立第3、4、5混成旅团
第1野战重炮旅团
责任编辑:熊胜科 最后更新:2015-06-15 16: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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