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援华空军在重庆
2017-06-04 15:12:37  来源：重庆晚报 作者：任洪全  点击：  复制链接

　　任洪全/九龙坡区

　　军事专家、国防大学教授马骏先生，称抗日战争时来中国的苏联援华空军志愿队是“抗战史上另一支飞虎队”，这是恰如其分的。苏联帮助中国抗击日寇最早，却默默无闻，这段历史不应被忘记。

　　鲜为人知的苏联援华空军

　　抗战前夕，中国空军有飞机305架，只有91架可参战，开战后不久只剩30架了，损失一架少一架;而日本侵华飞机850架，还在源源不断生产新飞机。苏联四年多支援中国飞机1563架，以空军志愿队的名义总计派遣过3665人参加抗战，飞行员1091名，机械师等两千多人，帮我们在乌鲁木齐、伊犁、兰州、成都等地开办空军训练学校，还为了战事需要选派一批中国学员到苏联国内接受强化训练，先后给中国培训出一千多名飞行人员，八千多名航空技术人员，增强了中国空军的实力。

　　四年多的援助中，志愿队共击落539架飞机，有两百多名苏联飞行员牺牲在中国，其中有5名是牺牲在重庆空战中，一名就牺牲在白市驿。

　　他们作出巨大贡献，却不为人知。这是因为，当时苏联空军援华是国与国之间的秘密行为，有约定，不能张扬，更不能宣传，打下飞机都说是中国空军打的;他们的战况、战绩直接向国内报告，中国政府不完全知道。这也是这支队伍不为一般人知晓的原因。但抗战中重庆的空军基地白市驿机场周边的人们是清楚的，尽管现在他们大多已进入耄耋之年，其中一些仍能讲述苏联空军志愿队的故事，最为有名的“跛子洋人”飞行员的战斗故事，至今还以各种版本在当地流传着。

　　让人崇敬的“跛子飞行员”

　　白市驿最初看见的外国人，是驾着飞机来帮助打日本鬼子的苏联人。此前看见的飞机是双翼的，但他们驾驶的战斗机是单翼机，其形状像大家熟悉的一种凶猛的肉食性淡水鱼黑鱼(当地俗称“乌鱼”或“乌棒”)，所以当地百姓都叫它“乌棒飞机”。

　　苏联援华空军志愿队是1938年10月进驻重庆的。在白市驿机场共有16架“乌棒机”，机上涂着中国国徽，住的地方叫俄国招待所。苏联空军志愿队纪律十分严明，忠于职守，开战起来十分英勇。他们平时总待在机翼下读书看报，或赤膊晒太阳，参加锻炼，等待命令;有时还亲自推油桶给飞机加油。

　　一次，放牛的农民没注意，扯脱鼻索的水牛跑进停着“乌棒机”的草坪上吃起草来，看守飞机的中国卫兵给来赶牛的农民一个耳光，立刻引起机翼下的苏联飞行员的不满，对卫兵叽里咕噜一通，其中一个腿有点瘸的苏联飞行员最为激动，见卫兵垂下了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顺手取走那农民手中的割草刀，帮助割了好几堆青草。突然警报响了，他立即背上飞行包跨进座舱发动起来，一溜烟的滑离跑道升空迎战去了。

　　人们当然不知道在苏联还有一个在空战中失去双脚，后来装上假肢继续驾驶战斗机的“无脚飞将军”(根据这事写成的小说叫《真正的人》)。老百姓叫瘸腿苏联飞行员为“跛子洋人”，说他最为勇敢，在敌机围攻下，他上下穿梭打下过好几架日机，百姓十分崇敬他。

　　我的已近期颐之年的父亲，有幸在自己开的照相馆里见过这位“跛子洋人”。还依稀记得，那是他来相馆放大与家属的合影照片时，父亲向翻译打听出的。父亲还多放了一张作样相，应该说这是对他们的崇敬，也是一种怀念。

　　牺牲在白市驿的卡特诺夫

　　当时白市驿下街场口的斜坡路上，只有一家棺材铺，其他几家便是豆花馆和客栈。雾季来到时，日机停止轰炸，市面上平静多了。买日用品或逛街观看街市风情的苏联飞行员多从这里经过。裕成客栈的老板娘人称王四娘，有一双缠过的小脚，却是个见过世面热情直爽的人。见那些又说又笑走过的洋人，她一点不怕，她见洋人朝她点头，也跟着点头，算是相互打了招呼，几次这样就熟了。

　　有次经过的一个苏联飞行员听到她的小女儿喊妈的声音，居然也学着发声叫“妈”，王四娘先是一惊，当对方又学喊妈时，她居然用清脆的声音答应了，同行者和看热闹的人都大笑起来，后来坊间传说她收了这个洋人作“干儿”。但不久“干儿”的行为又使她十分惊恐并生气。一次洋人们在棺材铺逛玩时，那洋人“干儿”竟然嬉闹着躺进棺材里。这是不祥之兆，她立即找来一块红布缠在“干儿”身上，还叫人买来鞭炮围着他燃放，说是驱赶晦气，弄得这些苏联飞行员哭笑不得。

　　雾季刚结束，日机又猖狂来袭，并多是在夜晚。苏联援华空军志愿队勇猛异常，日机不是被击中，便是被打得落荒而逃。1940年秋天的一个黑夜，来犯的日机还在北碚上空便被拦截，一路追打着。

　　一架勇猛的“乌棒机”不幸受了重创，受伤的飞行员跳伞，却挂在白市驿新店村高乐坪土地沟的一棵大树上，天亮发现时已牺牲了。一听说，王四娘老泪纵横，认为是她的“干儿”。在她眼里，高鼻子黄头发洋人全都是一个面貌，她也分辨不清。她向镇长提出要给这个洋人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超度亡魂，但因战事紧张，这个好心无法实现，遗体便被送至袁家岗埋葬。他的名字叫卡特诺夫。1959年迁至鹅岭公园与另一位也是牺牲在重庆空战中名叫司托尔夫的飞行员合葬在一起，以便让重庆人民祭奠、怀念。

责任编辑：杨晴 最后更新：2017-06-04 15: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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