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日军掠夺武义莹石资源和残害矿工的调研报告
2017-06-21 09:51:21  来源：金华党史网 作者:陈祖南等  点击：  复制链接

中共武义县委党史研究室

掠夺莹石资源

　　武义县莹石开发，始于民国10年(1921)。据《浙江通志稿》记载，民国17年，武义莹石开采年产量7000吨左右，占全省总产量12000吨的58%;采矿坑口40多处，占全省80处的50%。当年所采莹石全由日商设在上海的三义、黑木、小林三家洋行收购，转卖给日本八幡制铁所，用作炼钢助熔剂。民国20年(1931)九·一八事变后，武义采矿商和全省各地一起停止了莹石开发，从而断绝了日本钢铁工业所需的莹石供应。民国21年(1932)，日商提高价格，全省唯何绍韩的“璋华砩石公司”在武义复业，年供莹石4000～5000吨，后供2700吨。在当年汹涌澎湃的抵制日货和与日断绝通商的学生运动中，武义各界皆指责何绍韩把军用物资拱手敌国的卖国行径。民国26年(1937)，抗战全面爆发后，国民党最高军事当局下令拘捕何绍韩，迫使“璋华公司”歇业。

　　民国30年(1941)，侵华日军多次派遣经济军事间谍，对浙江莹石资源作秘密调查，其中有昭和19年(1941)1月签署上报的日本“兴亚院华中联络部经济第一局”谍报中称：“经秘密调查莹石贮量，义乌50万吨、武义170万吨、金华5万吨，武义为远东第一，由于莹石资源深入敌后(指未沦陷区)、入山困难……，有待武装占领后，再作周密调查”。是年4月，日军先侵占象山县五狮山茅洋莹石矿区，从安徽、山东、江苏、上海抓来中国劳工500多人，强迫开采莹石，掠夺莹石资源。民国31年(1942)4月下旬，盘踞浙江北部和江西境内的侵华日军共10万之众，发动了一场旨在摧毁中国衢州机场和占领浙江中部莹石资源的浙赣战役。日本“中国派遣军第十三军”作战命令甲第184号要点称：“据小园江旅团所得情报，第七十师团曾多次周密调查，在金华、武义、义乌、诸暨、嵊县，莹石埋藏量350万吨，武义附近占90%，品位80%，诚可谓亚洲第一，计划从昭和19年起，每年可向日本国内提供15万吨矿石”。又称“……按既定方案，在预定永久占领金华—武义区内，确保莹石等丰富优良的矿藏，对我国(指日本)重工业是个重大贡献……”。还称：“莹石是我国(日本)重工业绝对必需资源，通过这次作战，去占领莹石优良丰富的矿脉地带，是本战役最伟大战果……。”

　　战役开始，敌七十师团于4月18拂晓，兵分二路南窜：一路经嵊县、东阳直扑金华，一路经新昌、天台绕道磐安陷永康，23日入侵武义，24日出武义西门经三角店、清塘转扰金华，绕道汤溪，陈兵于衢州东侧山区。是年6月18日(端午节)，敌22师团沿富春江经金华曹宅，从履坦方向窜袭武义城，19日出南门经徐村、新宅窜扰丽水。7月6日，敌22师团后续一个大队，再陷武义城，四处扫荡，经半月，又从履坦方向撤出。此时衢州城被敌攻陷。同年7月28日，敌日本大本营之《华中军当局谈话》，命令日军放弃衢州、龙游，退守兰溪、金华、武义。其谈话内容中说，退守兰溪、金华、武义，既可培养战力，防止中国重建衢州机场，切断华中运输线，改善长江下游山区治安，更重要的是金华—武义有莹石350万吨，武义占90%，实为亚洲第一，每年可供15万吨矿石，保证日本国内钢铁工业之必需。8月31日，敌70师团混成旅枪宁部一千余兵力，从金华沿金武公路进犯武义，下午2时占上茭道，驻敌一小队50人;3时占后陈村，驻敌骑兵马40余匹，步兵200余人;3时半占童庐村，驻敌大队部和步兵第一中队约200人，骑兵30人，驻项村敌第三中队200余人。同日又陷武义城，驻敌步兵第二中队、宪兵队、特务机关约230余人，后又占履坦，驻一小队50多人。日军在占领区的兵营、矿山内构建了大批的哨卡、地堡、壕沟、炮楼外，尚在各制高点建有炮楼18座。分别为岩山炮楼，梅浪山炮楼、铜锅岗炮楼、东台山炮楼、天高山炮楼、竹岩山炮楼、履坦炮楼、白洋渡炮楼、龙华山(周岭)炮楼、农形山炮楼、警报亭炮楼、壶山顶炮楼、北门城楼、东门城楼、西门炮楼、大桥头炮楼、洋角弯炮楼等①。

　　日军兵力部署在于扼武义水陆交通要道，占据武义境内莹石矿床最为密集地段之壶山、白溪、邵宅、茭道、履坦、寺后、桃溪滩等地，共计面积289平方公里。继后，日军派遣“浙赣作战集团军从军调查队”对武义境内22处莹石矿床开展了地质调查，于10月15日写出了《武义—义乌两地区主要莹石产地精查报告》。报告对新昌、嵊县、诸暨、义乌、东阳、金华、武义等七个县的莹石矿床作了详细的论述。其中测得武义境内石龙岗莹石贮量63万吨、塘里29万吨、蒋马塘39万吨、木杓山(溪里)86万吨、虎影山2.5万吨，同时还对陈岗、犬形山、衣山头、包大坑、郭头弄、四百勘、石龙头、桃溪滩等处莹石矿床做了勘查。该报告说：“从莹石资源调查实施结果看，就武义为东方第一。武义莹石产地的开发，对发展我国(指日本)轻金属工业，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矿物。并完全可以在昭和十九年(1944)前，建成年供15万吨的莹石基地，以保障轻金属工业的急需”。报告还说：“被认为东方第一的莹石产地，最好的是武义城附近的石龙岗矿区，质优、开采条件好”。但运输不便，武义码头水源不充分，必须敷设一条轻便铁道，从金华到武义40公里，同时还要解决电力。

　　敌从军调查队这份报告，对日军掠夺武义莹石资源起到了直接的指导作用。日军圈占武义东门脚至大桥巷沿城墙周围一片民房，为“华中矿业公司武义矿业所”驻地。武义矿业所分设矿务课和总务课。矿务课下设测量、建筑、采矿、机电、买矿、运输、警备等7个系;总务课下设会计、劳务、庶务、用品、医务5个系。所长、课长、系长和队长均由日本人担任。采矿劳工，由日军从安徽五河县、苏北宿迁县、山东枣庄及安徽马鞍山铁矿、南京凤凰山铁矿等处掳来，共计1200多人。后又从杭州、宁波、诸暨、绍兴等地掳来500多人。前后共计1710人。日军强迫他们在塘里矿区和杨家矿区采矿。塘里矿区有五尾龙、石龙岗、周岭等6个平窿，8个露天采矿场。杨家矿区有牛头山、杨家后山、马四山、蒋马洞、东寺山、虎影山等10个露天采场，8个平窿开采莹石(溪里木杓山莹石矿，日军已作踏勘、槽探，其结论认为矿床宽、储量丰、品位佳，但由于防务运输困难，暂缓开采)。此外还收购了由汉奸工头承包的西乡四百勘、中央王、石龙头;东乡茭塘、郭塘山、白阳山脚;南乡鹅头颈、人形、犬形、长蛇形等小型矿山的莹石。日军从民国31年(1942)6月正式开工掠夺莹石资源，至民国34年(1945)3月撤离，历时33个月。据民国武义县政府战后《武义敌伪开采碌石(莹石)地点及人工调查》(武档，民国34～35，109-3-8-112-113)记载：蒋马洞、新塘里、杨家坑、五尾龙、施茂山、塘里山坑寺、周岭、石龙岗、郭塘山、茭塘、虎影山、中央王、郭塘、真元殿、石龙头、包头山、犬形、人形、长蛇形、鹅头颈等莹石矿合计被掠夺莹石414310吨。日军撤退投降后，1947年12月，资源委员会华中矿务局，复查日军遗留各矿山莹石为36627吨。

残害矿工

　　日军掠夺莹石时期，被日军称为“苦力”的矿工有1700多人。他们是从东北、山东、河南、安徽、江苏和浙江等地被日军抓来的。还有一部分从事采矿的技工，则是被日军从南京凤凰山铁矿、安徽马鞍山铁矿以及淮南煤矿强迫征调来的。据给日军采过矿，现已82岁高龄的盛三虎回忆：1941年他们被日军从安徽五河县双河乡抓来的有70多人，先押到淮南修铁路，后到马鞍山开铁矿。1942年10月底，他们又被押送到南京，加上东北、河南、山东、江苏来的有900多人，先后又分批押送到杭州直至金华，最后送到武义，其中300多人到蒋马洞、杨家，600多人到石龙岗、塘里。盛三虎到塘里后，才知道是为日军开采莹石的。下王宅老人王昌祥说，1943年上半年，日军又从外地抓来很多“苦力”，其中南京来的就有800多人。这批“苦力”大多是从各地矿山来的。原东风莹石矿的工人黄渭江说，他们被日军强迫调遣来南京后，就被装进了“闷罐车箱”，车门一锁，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许下来，到金华下了火车，日军荷着枪，又逼他们上帆布蓬的汽车，一路严密看管，以防逃跑。他们就这样背井离乡，被押送到武义塘里、杨家等矿区，成为日军在武义掠夺莹石的“苦力”。

　　矿工吃的是发了霉掺有糠沙的米饭加咸菜。开始人多事杂，按班组分食堂吃饭，塘里、杨家都各有10多个食堂，每个食堂五、六十人。刚来时每餐每人一瓢饭，有碗的用碗盛，没碗的就用进洞干活的盔帽接，既当安全帽，又当吃饭碗。有的人吃饭找不到筷子，就用手抓着吃，每顿饭都吃不饱。后来发点钱，干活的每人每天储备券40元②，自己买饭吃。

　　矿工穿的是破衣麻袋片。他们被抓来时，穿的衣服较好的，还得被汉奸、监工敲窄勒索去，名曰“保管”，发给矿工换上的是一身破旧的所谓“工作服”。衣裤破了就自己补，补钉叠补钉。后来就用包装机器的麻袋片，缝缝连连当衣服穿。到了冬天，实在冷的没办法时，就把自己的破棉被，当中挖个窟窿，套在脖子上拦腰绳子一系，白天当棉衣，晚上当棉被。进洞干活，遇到淋水，衣裤湿了，就自己动手用废铁丝编织铁丝罩，升火把衣服烤干了再穿。

　　矿工住的是阴暗潮湿的工棚。工棚竹编泥浆糊墙，泥巴铺地，一幢有六间，两头有门，中间是通道，两边是连着的统铺。每幢工棚都有监工监视，棚外有矿警巡逻。矿工进了采矿区，就象鸟关进了笼子，从矿工住的工棚到矿区外围，都有铁丝网拦着，门口有矿警把守，各山顶和交通要道都筑有炮楼或碉堡，有日军警备队驻扎监视。矿工必须佩带编号证件，不准随便走动。矿工睡觉还必须朝一个方向，不许东张西望，不许吭声，谁若违反了，就被拖起，逼着他们面对面跪在通道上打“协和嘴巴”③。在壶山镇中南大队安家的矿工花根宝，叙述了上述情况。

　　矿工在各矿区开采莹石，1943年6月前全是手工操作。每天日军警备队、矿警手持枪支、刺刀，汉奸、工头手提皮鞭、榔头，逼迫矿工出工，矿工每天干活达12小时。干活中稍有怠慢和违抗的，即受毒打或杀害。1943年10月，杨家矿区矿工胡其，身染重病发高烧，不会出工，工头硬逼他爬去上班，爬到南山嘴矿洞边，爬不动了被活活打死。1943年12月，矿工候双喜在杨家马四山130地段搬运矿石，因身体虚弱搬不动一块大矿石，刚好压在身上，工头正在训斥，日军看见了，夺过工头的榔头，把候双喜活活砸死。1944年5月，江苏宿迁来的矿工张益明，在五尾龙采矿，干得慢了点，就说他怠工，在

　　坑口边10多米高的地方，被日军推下去当场摔死。同时还有河南睢县来的矿工朱建奎，因身体有病，时常站着，也在五尾龙坑口边被推下去摔死。1944年7月，有三个矿工在塘里岗楼里做工，站岗日军的一只手表遗忘在里面，一个姓张的矿工捡去逃走了，日军发觉后，抓不到姓张的就把南京姓李的矿工抓去刺死。1944年8月，杨家矿区诸暨籍矿工朱小奶，受不了牛马不如的生活煎熬，夜里逃跑，被日军巡逻的警备队抓回，日军队长竺田显山就指使警备队把他捆绑在一棵松树上，下令警备队员当活靶子刺杀，用火焚烧，然后剖腹挖心，唆使狼狗撕咬至死。1944年9月，因工头克扣矿工生活费，引起矿工强烈不满而罢工，矿业所日军头目大西吉雄和塘里采矿所日军队长松野等人慌了，松野表示要严办工头，要矿工先复工。复工后松野把三个鼓动罢工的矿工抓来训斥痛打一顿，后在一次大会上，将洪姓的矿工当众用刺刀刺死。1944年10月，杨家矿区矿工为了实现改善生活和病伤要给予治疗的要求，举行罢工。斗争中，淮南煤矿来的郑小寿，被竺田下令开枪打伤后，不久死亡，年仅18岁。

　　矿工采矿，安全措施几乎全无。洞采矿层碰到破碎带也很少有支架，照明极差，冒顶、片邦事故不断，工伤死亡者屡见不鲜。1944年3月，连续几天暴雨，周岭矿区一个矿洞，一次大塌方就压死24人。

　　矿工生病，就意味着死亡。矿工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干的是牛马活，身体虚弱，不少染病而死。1944年3月，塘里矿区来自北方的矿工，水土不服，营养不良，有的矿工双目失明，日军不给治疗，既干不了活，又回不了家，致使8名矿工投塘自尽。1944年4月起，半年多时间里，塘里、杨家等矿区，矿工内部伤寒、霍乱、斑疹等疾病相互感染，瘟疫爆发。日军发现后，就把大批病伤矿工进行隔离，关进惨无人道的“隔离所”。杨家矿区的病伤矿工被关进杨家祠堂，塘里矿区的病伤矿工被关进北石龙岗的两幢工棚里。“隔离所”既无医又无药，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任其病饿直至死亡。因此，矿工大批死亡，多时每天几十个，埋葬不及，日军就专门组织了拖尸队，有的还没有断气就被拖出去埋了。起初矿工死时，还用薄木板、竹箩筐装尸，埋到土里，后来就一排排放着，不埋了，最后就抛尸荒野，任凭狼狗咬、乌鸦啄，以致漫山遍野尽是矿工的尸骨。据盛三虎回忆，这场瘟疫在塘里死了500多人，苏北宿迁县的矿工死亡最多，几乎没剩下几个;安徽五河县来的70多位矿工，死的有盛三仙、胡四喜、马忠全、朱云溪、朱云贵、藏加仁、郭明武、曹奎园等17人，算是最少的，死的都是30岁左右的小伙子。白洋街道汀前村老人阮关涛回忆，他和父亲从绍兴老家逃难出来，辗转金华、兰溪后来到武义沦陷区，一路生活艰难，相依为命，当时他只有15岁，父亲36岁。1944年5月，他们住在下王宅镇东殿，替人代工度日，父亲到塘里矿区给日军挑矿后，不到一个月，感染瘟疫死亡，尸体抛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到湖塘沿给人家看牛、又被日军抓去背毛竹，到白阳山搭炮台，吃尽苦头。塘里村施世远的父亲施珠龙，在石龙岗、五尾龙给日军挑了一年多的矿石，亲眼目睹了日军掠夺莹石，迫害矿工的残酷情景。

　　1945年日军撤退前夕， 2月开始收缩采矿点，3月把矿山设备、军事设施等能拆的全拆走，4月份开始遣散矿工，并把矿山的设施毁坏殆尽。5月17日，日军全部撤退，矿山成为一片废墟，满目狼藉，只留下镇压矿工的碉堡、关拦矿工的残缺不全的铁丝网和几幢工棚。漫山遍野血迹斑斑，白骨累累。

　　日军撤退后，为了利用日伪华中矿业公司在塘里未遭破坏的120余间房子，经国民党县政府同意，武义简师于1945年9月从新宅李村迁到塘里。但当时两幢原“隔离所”的房子就没有利用(怕瘟疫感染)。其余房子都改造为校舍。校舍周围的矿工尸骨都被迁移到金牛洞背的山上。据老农汤金双讲，1945年7月，为了加快筹建校舍，在金牛洞背的山上，挖了个大坑，殡葬工把学校附近的矿工尸骨收殓到一起，倒进大坑里。当时尸骨很多，人们就把这个地方称为“千人坑”。塘里村五谷神殿前的几丘田里，也到处是一穴一穴埋葬矿工尸骨的旧坑。池塘里也有很多尸骨，那时的鱼以致无人敢吃。在杨家矿区，井塘周围的山上也是尸骨累累。1946年5月，当地士绅杨海涛、徐云从、姚炳塘等人发起筹集资金和26担积谷，雇殡葬工收殓尸骨，共108担④(畚箕)，以头颅计算有305个，在牛粪山脚下建了一个大坟墓埋葬。杨家村杨舍能说，这些外地的“苦力”实在可怜，像朱民国、李仲喜、朱国光、杜宗有、马生春等10多人，抓来时都不到40岁，经常向村里人要蔬菜吃，骨瘦如柴的情景历历在目，但一年光景，都被日军残酷折磨致死了。1957年9月，砩矿职工见大坟墓部分坍塌，为了纪念被日军残酷迫害致死的矿工，浙江砩矿职工代表大会建议重修这穴大坟墓，并立了一块墓碑，上书“纪念抗日时期被日本帝国主义奴役死亡埋葬在此的305名工人阶级兄弟”。1987年3月，东风莹石公司因建房，大墓被迁移到三角坑水库口边。

　　1965年4月，省里有关部门为配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开展不忘阶级苦，牢记民族恨的爱国主义教育，要筹办阶级教育展览馆，遂派姓范的同志来武义浙江砩矿(后改为东风莹石公司)调查“千人坑”遗址，并了解抗战期间日军掠夺莹石，迫害矿工的情况。当时由周祖华等人陪同调查，走访了矿区、城乡的群众30余人，其中有给日军华中矿业公司武义矿业所烧过饭的雷舍宝，有当过矿工的黄渭江、夏家利、张景明、包同春、花根宝等。访问他们时，大家都控诉了矿工在日军刺刀下开采莹石的悲惨遭遇。并自愿拿出当年做“苦力”时用过的自己用木板钉的方脸盆，烘衣服用的铁线罩及铁帽、饭碗、破衣服、旧棉被、棕衣等生活用品;采掘矿石用的钢钎、锤子、洋镐、洋铲等生产工具，献给东风莹石矿办展览馆。调查人员还访问了几位日军撤退后无家可归，在武义县城安家，改行做手艺的严祥茂、严森兄弟俩和陶子明等，还在农村访问了杨家村的杨海涛、杨舍能，下王宅村的汤金双、王兆炎等。他们都控诉了日军为了掠夺莹石，毁良田，伐山林、烧民房，抓夫派工，杀害民众等无恶不作的罪行。

　　日军在武义掠夺莹石期间，究竟有多少矿工以及究竟有多少矿工被残害致死，根据2006-2007年这次调研，以档案材料为依据，结合社会调查，最后从时间、地点、事件汇总分析，日军掠夺莹石期间有矿山工人2200多人，其中采掘矿工1710人，被残害奴役致死的有885人，其中直接杀害的有23人。

(执笔：陈祖南 陈南山 周祖华)

　　注释：

　　①日军窜驻武义的70师团与22师团，于1944年有过防务交接。

　　②储备券，即日军在沦陷区流通的货币。

　　③打“协和嘴巴”，相互打脸孔的巴掌，是一种体罚。

　　④尸骨108坦，收殓时完整的尸骨要求一副一副分清，不与杂乱尸骨混在一起，故担数较多。

责任编辑：杨晴 最后更新：2017-06-21 09: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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