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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伪五万重兵“扫荡”沂蒙山:八路军女兵不幸被俘
2016-07-26 15:03:34  来源: 人民网  点击:  复制链接

一、五万日伪军重兵“扫荡”沂蒙山

苏德战争爆发后,日军大本营决定对英、美开战,发动太平洋战争。为了稳定南进的后方,建立巩固的“大东亚战争兵站基地”,大本营陆军部命令其中国派遣军,加紧对中国占领区的“治安肃正”作战。据此,从1941年下半年开始,敌华北方面军将“扫荡”重心转入山区抗日根据地。八路军总部于1941年6月发出关于加强反“扫荡”作战准备的指示。

种种迹象表明,日军于大规模“扫荡”晋察冀之后,将会集中重兵“扫荡”山东。山东分局、山东军政委员会于10月7日向全区发出备战指示,要求党政军各界紧急动员起来,实行空室清野、发动群众积极参战、支前,紧缩机关和后方,加强民兵和地方武装。10月13日,第115师又发出反“扫荡”指示,强调要加强对分散的群众性游击战的领导,要掌握跳出敌之合围圈的时机,加强情报工作,保护群众等。

自10月中旬以来,沂蒙山区周围的各大据点,如临沂、费县、蒙阴、莒县、沂水等县城的敌人逐步增加,同时还在附近要车要夫,积极准备“扫荡”。在这种情况下,山东根据地五大机关也加紧进行反“扫荡”的准备工作。首先对部队反复进行了反“扫荡”的动员教育,还进行了夜间紧急集合、快速行军、各种战斗等一系列演习,同时动员群众埋藏粮食。后勤部门把机器都埋藏起来,过时的文件和表册一律烧掉,骡马和自行车也不能带,并对重病号做了妥善安置。为了保密,各级领导和单位都用地名或数字做代号。为了抢时间,部队把做好的棉衣壳子发给战士,让他们自己套;排级以上的羊皮大衣也提前发下去,许多人忙着打草鞋。

果然,日军首先对沂蒙山区周围的鲁中泰山区,鲁南郯城、马头进行疯狂“扫荡”。一百多个村庄被烧光,整个泰山区损失党员二千多名。大批群众被杀害,还有大批群众被抓往东北做劳工,仅莱芜区即被抓走七百多人。随后,日军对临沂根据地进行了空前规模的大“扫荡”,并占领了临沂的全部根据地。大批日军向沂蒙及其周围地区集结,山东日军最高指挥机关第十二军司令部及第17师团主力、第33师团一部拥进临沂,把临沂城挤得水泄不通。

1941年11月2日,山东军政委员会召开会议,具体研究反“扫荡”的计划和部署。

11月3日,日伪军5万余人开始向山东分局、山东军政委员会、山东战工会、第115师和山东纵队等党政军领导机关所在地--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发动了空前规模的“扫荡”。敌人将这次“扫荡”视为在山东推行第三次“治安强化运动”的重大军事行动,并做了严密部署。

此时,山东分局、第115师部驻青驼寺一带;山东纵队机关驻马牧池;山东纵队第一旅在沂水蒙阴公路以北抗击顽军的进攻,第二旅在滨海南部;抗大和蒙山支队分别在蒙山的中西部和东部活动。

虽然战争就意味着死亡,部队机关人员也有了思想准备,但当死亡一下子跳到眼前时,他们中许多人还是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尤其像苏伟这样的年轻女孩。

二、打扫战场的同志给苏伟带回来一只红草鞋抗大一分校在莒南县驻防半年之后,此时奉命转移到费县北部的东蒙山一带。

文工团主任袁成隆按校部命令,将病号和小宣传队留在校部,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同志,充实到第一、二、三大队去当文化教员和指导员,跟着部队一块战斗。

“我要求到大队去战斗!”石峰一看没有自己的名字,急了,他向袁主任提出请求。

“你的腿有伤,你就跟着小宣传队随校部一起行动吧。”袁成隆对每个成员的情况心里有数。1940年反扫荡时,石峰的右腿被日寇的九二式重机枪打穿了三个洞,现在还没好利索。

“不行,我一定要下到大队参加战斗,请主任考虑我的请求。”石峰上前线的态度非常坚定。

“你要是不愿意留在校部,就跟我们大家一起到布袋裕各村,发动群众游击小组,配合各大队的战斗也是战斗啊!”袁主任特别喜欢这个小诗人,出于对他的具体情况的考虑,袁主任继续挽留石峰。

“我要亲自找小鬼子算账!”石峰请求上前线的愿望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激愤。他的腿被打出三个洞,因此,他对日军的入骨仇恨简直是咬牙切齿。

苏伟得知石峰主动请缨下部队的事情,满怀伤感。也出于关心石峰的身体,她劝石峰:“你最好这次不要显得那么勇敢,你大腿上不是被打了三个洞吗?还是彻底养好身体再去战斗。”

石峰当然明白苏伟心里在想什么。从山西演到山东,从《军民合作》中他演沈老爹,苏伟扮演女儿春燕,他们一直那么要好,那么愉快。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很复杂,他很想陪她在一起,可敌人打到家门口了,作为真正的男子汉,不站出来就等于怕死,“大丈夫战死沙场,以革裹尸,幸也。”所以他应该上战场。石峰甩给苏伟的也是那句话:“让我亲自去找小鬼子算账吧!”

苏伟眼里蓄满了泪水,请求他:“你还是不要去吧,到大队去很危险的。”

石峰决心已定,无意反悔。

临走前,石峰送给苏伟一只红布袋,里面装着三颗九二式重机枪子弹片,那是从他的腿上取出来的。

“送给你,当个纪念品吧。”石峰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情怀,站在雪地里,微笑地看着与他心心相印的女孩。

苏伟接过红布袋,幽幽地说:“我会保存好它的。你放心去吧。”

苏伟也送给石峰一件礼物:一双红草鞋。那是苏伟把自己身上穿的红毛衣拆了,连夜给他打成的一双红色的毛线草鞋。

石峰背着红草鞋走了,他和刘知侠、王杰等人充实到第五战斗大队去了。此时,抗大接受了一个艰巨而又特殊的战斗任务:跟着周纯全校长在山头转,照常进行军事操练,迷惑敌人,叫敌人以为抗大是主力。那个阶段,天上是日军的飞机,而且飞机飞得很低,学员们连飞机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飞机来时,学员们就稍微躲一躲,但躲着不动。日军一看,哎呀主力还在这里呢,其实都是抗大学员。

女生队的学员们还没来得及发棉裤,都坐在雪地里头,天空下着大雪,女孩子们就那样坐在地上冻着当诱饵,到后来起都起不来了,三三两两地相互拽着才能走路。周纯全也不忍心了,他对女孩子们说:“你们立了大功了!别看你们这个样子,但敌人看见你们,认为你们就是主力。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115师的几个团,跳到外围去,然后再从外围包围鬼子。”

鬼子认准了抗大所在的大沽台一带,越围越多,纵深围了二十多华里,四周包围着。石峰跟着第五战斗大队在紫金关附近的村庄隐蔽下来。文工团员每人都有一件皮大衣,但仅有两杆枪,子弹也很少,主要用以自卫。这天,大伙开始往山顶爬,刘知侠走在最前面,王杰在中间,石峰走在最后面。队伍好不容易快爬到山顶了,大家都觉得敌人怎么也追不上来,所以,就坐在山崖下抽袋烟休息一会儿。

还没抽一袋烟的工夫,山上突然像雨点似的,哗哗哗地机枪打下来。大家赶紧靠近山崖的一个死角,回头一看,都能看见敌人的枪口。原来,敌人在山口有埋伏。刘知侠一挥手,大伙赶紧往山下冲。为了反“扫荡”,每个战士都发了一双新鞋。别人穿上它,很暖和,但穿到王杰脚上,他觉得鞋子又硬又滑。上山时,他就很困难,这回脚底下不得劲,所以他几乎是从山上连滚带爬地往下跑。石峰从斜坡上往下冲,敌人的火力正好能打到他,他一头栽到坡上,鲜血满地。王杰见状,知道石峰牺牲了。王杰不想当俘虏,他直接从山崖跳下去,结果他的左脚跗骨骨折,王杰疼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杰还是被俘了……

反“扫荡”结束后,苏伟魂不守舍。文工团里参加战斗的青壮年都回到了校部,石峰却没回来。打扫战场的同志终于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石峰的一只红草鞋和一个挎包。袁主任善解人意地把石峰的遗物交给苏伟,说:“石峰同志勇敢战斗,壮烈牺牲了。”

苏伟默默无语,只收下了红草鞋。她跑到村外无人的地方捧着这只红草鞋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就像痛失了一生中唯一的亲人。她真的无法相信,那个与她心心相印的青年从此就消失了,那个她生命中的恩人再也不能呵护她了,那张激情澎湃的笑脸再也不会出现!她有多年轻,她的心就有多真;她有多么脆弱,就有多少柔情,只是,再也没有倾诉的人了!苏伟把石峰送给她的红布袋和红草鞋放在一起,埋在沂蒙山中,连同他们那段美好的岁月。这是他们相互的纪念物,又交还给对方了。石峰是幸福的,他倒在奔向理想的途中;苏伟活了下来,后来她经历了许多事许多人,她以为自己能够忘记石峰。几十年后,当费县为大青山战斗牺牲的烈士建立烈士纪念碑时,苏伟很想亲自去给石峰献花,但是她的腿走不了啦。当她得知袁成隆、阮若珊、付泉为石峰献花悼念时,她竟泪流满面。

抗战的八年,对整个中国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苏伟来说,在精神上几乎占据了一生。

三、杨以淑为掩护清洁员被俘

敌人首先从北面发起进攻。11月2日这天,新泰、蒙阴之敌先以小股部队不断出扰,4月佛晓,向北转移的沂蒙地委机关,在沂水夏蔚李家峪被日伪合围。

在老百姓家刚生过孩子的一位首长的爱人,身体极度虚弱。护士长杨以淑作为特护人员,给她准备了一个产包,正准备实施护理。突然有人喊,“敌人来了,快跑啊!”有人架起产妇就往外跑,杨以淑手里的产包也在跑动中丢了。尽管杨以淑极度慌乱,作为一名医护人员,这时她还想着,产妇怎么办呢?她的会阴破了,还没缝上呢。于是,杨以淑横下心来,停止了跑动。她钻进一个老百姓家里,借了一把剪子,让担架员放下产妇,就用老百姓做针线活的针,给她做了缝合手术。

到处都乱糟糟的,杨以淑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拼命地往前走,前方是哪儿,她也不知道。她就想让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第一个脱离危险。只要孩子能出去,出去一个算一个。

前边是一个村庄,杨以淑从未去过那里,她懵头懵脑地往前冲。这时,有人从前面的村庄跑过来,冲她喊道:“快跑啊!敌人把这个村庄占领了。”杨以淑吓了一跳,真危险啊!她掉头就跑,慌不择路地又拐上另一条路。寒冷的冬天,杨以淑身上穿的棉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在护士长杨以淑的印象里,1941年初冬的大“扫荡”,整天都乱糟糟的。鬼子今天“扫荡”,明天“扫荡”。她带着病人们,今天往这儿跑,明天又往那儿跑。那些战斗部队的人还有个依赖,因为身上扛着武器,而杨以淑这些后勤人员,什么武装也没有,就靠自己的两条腿跑。作为护士长,她的职责就是在敌人来“扫荡”时,想方设法掩护病人。杨以淑害怕病人们跑散,所以,她打算把病人们分成两批,那些能走的,就让他们赶紧往山上走,不能走的就地藏起来。可病人们怕给她添乱,都努力一起上山。到了山坡上后,满眼望去,山下都是敌人。杨以淑总觉得少了谁,她想了想,是不是还有病人在山下呢?她就带了几个人跑回去了,结果一看,果然就有一个不能动的病人。她们把重伤员抬到一个山沟里,沟底下有堰子,大伙把病人塞进去,上面再盖些树枝。

安排妥当这最后一个病人后,杨以淑才踏踏实实地往山上跑。这位小时候怕神怕鬼的女孩子,在北京的胡同里上厕所时,都不敢出来。抗战以后,她什么也不怕了,连枪炮都不怕了。那时她豁出去了,即便是掉脑袋,什么时候掉什么时候算吧!

杨以淑只想到可能被枪炮打死,却没想到自己被俘了。

往山上跑的这些人被追上来的鬼子冲散了,杨以淑身边只剩一个洗衣服的清洁员。山下的鬼子越聚越多,他们像篦子梳头一样搜索着上山。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女孩看到前面有个山洞,就钻了进去。那时,清洁员在洞的里面,杨以淑在外面。鬼子冲上来,一边往洞里打枪,一边喊着让洞里的人出来。杨以淑回眼一看,清洁员在里头,好像一拐就能看不到她了,为了保护清洁员,杨以淑站出来了。鬼子也没再找洞里的人,杨以淑被俘了。

四、姊妹剧团被疏散

1941年8月,山东省在临沐县蛟龙汪镇组织了八大剧团文艺汇演。这八个剧团分别为:抗大文工团、山东鲁迅宣传队、115师战士剧社、山东实验剧团、黎明剧社、火烽剧社、先锋剧社、姊妹剧团。汇演的结果是,姊妹剧团被评为第四名,受到山东分局的表扬。

汇演不久,分局机关精简,姊妹剧团与省青联合并成联合剧团,由王照华担任团长。1941年11月7日,联合剧团为庆祝十月革命进行演出时,日军攻占了几十里外的大崮山,联合剧团的演出在隆隆的炮声中终止了。剧团跟着分局机关辗转数天行军,来到了沂南县的马牧池一带,山东纵队司令部、战工会等单位驻马牧池村。

马牧池乡有个大庙,姊妹剧团的一干人马围着佛像睡了一圈。甄磊和张伟强俩人合盖一床被子,甄磊这时已经怀孕七八个月,肚子很大,张伟强摸上去滑溜溜的,说她一定生男孩。张伟强自称是剧团里的男子汉,主动请求照顾孕妇。庙里的门关不上,甄磊冻得直叫冷。连日的长途行军,大伙一躺下就睡着了。

此时,蒙阴的敌人秘密出动,不走大路,不过村庄,偷偷进占了马牧池东南山岗,并占领了东北的有利地形。半夜后,敌人开始向村内偷袭,并向村内施放毒气。不幸的是岗哨并未发现,直到鬼子摸到马号里,才被饲养员发现,战斗随即打响。

联合剧团的女孩们听说敌人来了,连忙爬起来把背包打好。在警卫部队的掩护下,机关人员向外撤退,却被敌人封锁了村口,机关人员遂转兵向沂水县西南的南墙峪急行军。

张伟强扶着甄磊跑了一段路,甄磊实在跑不动了。张伟强又抱着甄磊跑了一段,后来,张伟强也跑不动了。战工会的一个男同志是会计,他主动跑过来,把甄磊从张伟强的肩膀上弄过去,张伟强扶着他们继续跑。

幸亏鬼子不是从南边过来的,否则双方就碰了个迎面。张伟强和甄磊躲在一个河的凹洼处,她们身上裹着大被子,一动不敢动。那时,鬼子走路时刺刀咣啷咣啷的声音都能听到,鬼子从河边走过去,张伟强能看到他们的倒影,真危险!鬼子都戴着帽子,其实稍一低头,他们就能看到她们。

等敌人的马蹄声都过去后,女孩们才敢继续跑。张伟强、张令仪、鲁西、刘琨等人先是在曾家村附近的山洞里隐蔽了几天,目标太大,大家又一分为二,张令仪和鲁西转到别的小组去了。甄磊被安排到南墙峪一户抗属家里。这家有4口人:八十多岁的老大爷,五十出头的儿媳妇和年轻的孙子媳妇,孙子参加了八路军。甄磊就化装成老大爷的孙女。敌人包围了村庄,逼近门口,老大爷去开门,被鬼子一枪打死。儿媳妇一见公公被打死,扑上前去痛哭,结果也被打死了。孙子媳妇还想往前扑,甄磊死死地抱住她。鬼子进屋后,朝两个女人身上各捣了几枪托,没看出什么破绽,将她俩赶出了门。

敌人把村里的群众赶到大街上,按中青和老幼分成两部分,然后又让老幼到中青年人群中认领自己的亲人,凡是没有被认领的中青年,都得被鬼子拉走。这时,身穿破棉袄,脸上、头上都是土的甄磊站出来了,她一会儿从这边进去拉一个,一会儿从那边进去拉一个,救出了好几个同志。

五、刘曾蕴侥幸躲过鬼子

刘家4个女孩中,刘曾蔼和刘哲在抗大时就入了党,毕业后她们一同分到山东分局机要科当译电员。刘曾蕴和刘稚云两人则分配到山东战工会。组织上安排两姐妹到战工会的财政学校报到,继续学习。她们刚要试穿新发的棉衣,反“扫荡”开始了。财政学校接到命令全都疏散。于是,学校把学员们分成一个个疏散小组。刘曾蕴、刘稚云还有一个叫刘金诗的女生加上司务长4人分配到一个小组。

4个人的任务就是疏散。他们决定往沂蒙山的垛庄走。那儿是刘家姐妹的家乡,他们认准那儿是根据地,应该比较保险。她们从滨海区出发,躲过敌人的封锁线,走了一天一夜到了垛庄附近。刘曾蕴觉得心里踏实点了,因为站在山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家。

作为唯一的男性,司务长尽力保护和照顾3个女孩,想着办法混到垛庄,从老百姓那儿弄点红薯和煎饼之类的食物,晚上回到山洞后,4个人分着吃。

山洞成了疏散人员的藏身之地,沂蒙山各个山头,不知藏了多少八路军战士。有时刘曾蕴他们费好大力找到一个山洞,却发现里面藏了自己人,于是,他们又找下一个山洞。当然,也有一部分八路军被敌人从山洞里搜出来了。所以,他们白天不敢呆在山洞里,只能跑出来在各个山头转,他们常常老远就看到了鬼子。鬼子要是从西边来了呢,他们就往东边跑;鬼子从东边过来了,他们就往西边跑。

躲藏了几天后,刘家姐妹商量离开垛庄,因为这一带的老百姓都认识她们,万一传到汉奸耳朵里就危险了。那天,几个人从老百姓那儿得知,山东分局到了鲁南附近。大伙特别高兴,决定去找山东分局,那样的话就保险了。于是4个人又往鲁南奔去。还真的找到了。

“咦,这不是八妹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说这话的人是朱瑞。

刘曾蕴也说:“这不是9号吗?找到你们可真高兴。”原来朱瑞的代号是9号。朱瑞跟刘曾蕴家很熟,刘家最后一次被烧得一干二净,是朱瑞出面让八路军借给刘家一些被子。

4个人跟着山东分局呆了两天,这时,部队行军到了马牧池乡的东辛庄。朱瑞和陈若克正住在于大娘家里。陈若克快要生孩子了,组织上正派人把她转移到大崮山,那里有部队的军需物品,地势也比较险要,估计敌人上不去。

这晚下着大雪。原本是4个人的小组又增加了一个人,他是大众日报社的记者。大伙一起走到一个村庄,决定找个地方先睡觉。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反正跟山东分局离得挺近,应该是安全的。

找了个老百姓家,3个女孩在地下铺了点草,刘曾蕴的被子铺地下,衣服也不敢脱,3人合盖一个被子。睡到半夜,司务长跑回来,气喘嘘嘘地说:“你们赶快起来,现在有人过河,不知是我们的部队还是鬼子!”说完,他又跑出去放哨了。

3个女孩赶紧起来,把被子卷吧卷吧打成背包,这时,司务长又回来了,说:“快快快,是鬼子是鬼子!”外面还在下雪,天很凉,司务长带着3个女孩溜着墙根出了村庄。

原来,3个女孩刚睡下,大众日报社的记者和司务长出村庄摸情况,发现有部队过来时,司务长就赶紧回去通知正在睡觉的3个女孩。司务长再出来时,在前面望风的记者已经撞上鬼子了,他只问了一声:“你们是哪一部分?”话音未落,鬼子一把把他抓住。司务长一见,赶紧跑回去,把女孩子们带出村庄。

3个女孩既惊吓,又感激司务长,如果他丢下她们,独自跑了,谁也不知道。

4个人跑出村庄,这晚的月亮特别亮,他们穿过的大沙滩被照得雪白雪白。司务长说,“你们先在草垛跟前趴着,我看看周围有没有鬼子站岗。如果有鬼子站岗,咱们就跑不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司务长回来了,打手势让女孩们赶紧走。他们穿过一条干涸的河床后,一口气跑到山上。4个人趴在石头堆里,一直到天亮。

太阳出来了。村子里开始传出老百姓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冒炊烟了。4个人精神立刻振奋起来:老百姓烧饭冒炊烟,就说明村里没情况了。司务长判断:鬼子走了,看情形是往大崮山方向去的。于是,4个人下山,去找大众日报社的记者。结果,他被鬼子杀了。

几个女孩见到尸体时,吓得捂住了嘴。原来,那名记者被鬼子砍头了。在女孩们的印象中,他穿着黑棉袄,蓝裤子,她们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也不知他是哪里人,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就被鬼子杀害了。

4个人心里特别难过。由于怕暴露,他们连那个记者的尸体也没顾得上埋掉,就赶紧离开。

六、伤员把仅有的鸡蛋送给刘峰宜

在日军合围马牧池的同一天,日军出动千余人,向大崮山进攻。

大崮山在山东费县境内,是鲁中七十二崮之首。方圆几十里,山顶宽广可屯兵,山高千仞,极险要,山上建有围墙,有东、南、北三个门。山路极陡峭,因其地势雄伟、复杂,且是制高点,故为历代兵家必争之要地。

刘峰宜已经是卫生教导队女生班班长。反“扫荡”动员大会之后,她带着女生班跟着山东纵队卫生部往大崮山转移。

女生班在陡峭的山路上爬了大半夜才到达山顶。她们露宿在无树无草的平地上,山风刺骨的寒冷,冻得人无法睡觉,女生们只好背对背坐着。终于等到拂晓,刘峰宜让女生们赶紧吃自带的谷子炒面。谷糠炒面像沙子一样,吃到嘴里难以下咽,吃一小口得用半缸子水冲下,许多女生悄悄饿肚子也不吃。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炮声和飞机轰鸣声。女生班接到上级命令:马上从露营地转移到团指挥所的荫蔽山洞里。山洞离山的围墙很近,女生们就趴在围墙上向山下看,只见日本鬼子的大队人马从东北方向走来,走在前面的人骑着脚踏车和摩托车,接着是穿黄衣服、戴着遮风帽、打着日本旗、扛着带刺刀的长枪的步兵,最后面是骑马和用马驮着机枪、拉着炮的骑兵。鬼子的队伍浩浩荡荡看不到尾。

“他娘的,如果我有一门大炮,我就打他几炮,保管叫他娘的小日本炸飞上天!”驻守在大崮山上的独立团团长看着鬼子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非常气愤。

刘峰宜也觉得气愤,这是中国的地盘,日本人凭什么端着枪跑到这儿来?她看着密集的鬼子队伍,并没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真的要打仗了!自从离开教会学校,她一门心思打日本鬼子,但终始没跟鬼子正面交锋过,这次机会可来了。

日本兵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开始攻占大崮山。他们首先用大炮将山上的围墙轰了几个缺口,紧接着步兵们一边机枪、步枪乱射,一边嗷嗷叫着冲上山来。独立团居高临下等待鬼子爬到适当的距离,团长一声令下“打”,战士们就用步枪、手榴弹、石块打向敌人。刘峰宜带着女生们先是帮着给战士们运送手榴弹,后来觉得不过瘾,擅自向围墙外的鬼子扔了两颗手榴弹,待扔第三颗时,被独立团长夺了过去,他吼道:

“你甩不远,别炸了自己!赶紧走,别在这儿浪费弹药!”

刘峰宜手里没武器了,但她仍然很激动,因为许多战士从她眼前一跃而过,突出围墙缺口,冲下去勇敢地与敌人拼刺刀,许多战士跟鬼子互相扭打在一起,一齐摔到山下。突然,刘峰宜看到围墙缺口外面有两个战士腿上负了伤,她毫不犹豫地一下子从缺口冲下去,连背带拖地把伤员拽上来。“他娘的,操他小鬼子,我跟他们拼了!”刘峰宜为伤员包扎时,受了伤的战士并不服气,他还要去拼杀!战斗打得异常艰苦,独立团与数倍于他们的日寇对抗了近20个小时,从拂晓一直打到半夜。刘峰宜暗暗着急,如果不是武器不行,早就把鬼子打跑了,虽然战士们很勇敢,但没有精良的武器啊!

刘峰宜也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地转移到地下兵工厂的山洞里来了,里面坐着两个男同志和一个叫王欣的女生。刘峰宜自告奋勇地帮这几个同志拿背包,然后坐在山洞里等着,她认为自己是班长,必须走在最后面。但是过了一会儿,蹲在山洞的这几个人就觉得不对劲,“恐怕敌人上来了吧?开始打得那么激烈,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刘峰宜倡议:“还是先吃了东西吧!”大伙各取了一缸子熟谷糠吃,但都吃不下去。又坐了一会儿,两个男同志爬到山顶上一看,一个人都没有了,连救的那两个伤员也不在了,就知道部队已撤退。

“大崮山存我们就存,大崮山亡我们就亡。”刚上山时,领导给大家作过动员报告,可是,现在为什么要撤退了呢?刘峰宜有点想不通,她觉得不能撤退,她其实做好了牺牲在大崮山上的准备。剩下的这几个人已经跟不上部队了,只能自己想办法追赶队伍。刘峰宜和王欣从东门爬出去,谁知这道门是虚设的,外面无路,一脚迈出去却滚到半山腰。

等刘峰宜和王欣清醒过来时,看到山顶、半山腰到处都是火和浓烟,这就说明,日本鬼子已经从西边攻上去了。再一闻,一种焦臭的气味袭来,十分难闻,原来是鬼子在焚烧他们同伴的尸体所发出的臭味。两人向对面敌人来的路上一看,鬼子正用他们驮机枪、大炮的马,驮着伤员向回走呢。

俩人躲着鬼子走了整整一天,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了稻草。她们认出那是部队给掉队的同志留下的记号。俩人顺着有稻草的地方往前走,一路上尽量避开有马粪的道路,因为日本鬼子是骑马的。上山这几天,王欣一口炒面也没吃,饿得头昏,刘峰宜硬撑着吃了些,所以一路扶着王欣走。两人走路走得腿都软了,走着走着就摔倒。王欣摔倒时,刘峰宜把她拉起来;刘峰宜摔倒了,王欣又去拉她。终于看到前边有一个水坑了,俩人扑上去喝了一点,才算提了点神。然后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了,反正到处都是枪声。不久,就看到一些逃难的老百姓,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一个从战场下来的伤员。这个伤员的腿被打断了,两个胳膊拄着一个树枝子,怀里揣着两个手榴弹,他问刘峰宜:“你们两个怎么老摔跤啊?”刘峰宜说:“我们三天没吃饭了。”

“我这儿还有鸡蛋,给,你们拿去吧!”那个伤员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来四个鸡蛋,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着饿得昏天黑地的两个女孩子真诚地说:“给,拿去吧!”

刘峰宜和王欣说什么也不要。看到他的腿上有伤,她们怎么能要他的东西呢。

刘峰宜说:“我们可以坚持。你自己留着吃吧!”

“你们要吧,我恐怕走不出去了。这个鸡蛋,你们吃了,你们还能走点路。我吃了没有用了。”那个伤员悲观地说了这些话。

刘峰宜和王欣各拿了伤员的一个鸡蛋,剩下那两个给他包上又塞到他口袋里。王欣拿到一个鸡蛋后,一下子填进嘴里,刘峰宜还没看到她怎么吃,她就已经吃完了。然后,她瞪着眼瞅刘峰宜嘴边的那个鸡蛋。

刘峰宜早就饿得发慌了,看到王欣那渴望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把鸡蛋给了王欣,自己只把小半块蛋白填到嘴里。

王欣吃了两个鸡蛋以后有劲了,刘峰宜还是走几步就摔跤。就这样走到黄昏,总算找到了部队,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大青山,她们走到了敌人更多的地方。两个女孩根本没想到,真正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呢!鬼子对沂蒙山根据地的合围同时在大青山、桃花峪、桃花山、李行沟、梧桐沟、东蒙山等地展开。

此刻的大青山到处都是枪响,因为黄昏了,很难找到自己的部队。俩人到处打听卫生部的下落,终于有人告诉她俩,好像看到卫生部长白备伍在某个山头上。于是俩人就跌跌撞撞地找了过去。果真见到了白部长,他瞪大眼睛问:“你们女生班就下来你们两个?不是十五个人吗?”刘峰宜说就她们两个。白部长问见到陈科长了吗?就是陈若克。刘峰宜摇头。

俩人找到这支二十几人的队伍,她俩就像回到家见到自己的父母一样,都哭了。白部长也掉泪了,让俩人跟着他走。走着走着已经是半夜了,刘峰宜突然想解手,就找了一个离路边十多米的沟里解手去了。

因为三天没吃饭,肚子里只有一点谷糠,怎么解也解不下来,累得她两腿直哆嗦。越想快点解出来,越怕掉队,就越解不出来。等她解完手刚要站起来,两腿发软,眼前一片漆黑,一跟头栽倒地上晕过去了……

责任编辑:唐旭 最后更新:2016-07-26 15: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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