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则真实的往事,记录了日军的凶残。
1940年春,孙家琰的大姐孙璘璘回到扬州家中。大姐带来了特殊任务,她将父亲孙蔚民介绍加入了组织。父女二人离开扬州进入苏北,跟着新四军开辟了苏北敌后抗日根据地。
父亲和大姐去了苏北不久后,孙家琰的母亲便带着他们6个孩子,冲破敌人设置的重重关卡后分批来到了根据地。从此他们一家9口人就生活在了根据地,与新四军战士一样过着游击队的生活。那个时候孙家琰才9岁,她和姐姐们一样,俨然成了一名小新四军战士。
1941年夏天,日军纠集大量数万兵力攻占了苏北抗日根据地的大部分城镇,并派出多股部队到各村镇进行“大扫荡”,企图将根据地“挖地三尺,火烧五遍”以彻底剿灭新四军及拥护新四军的村民。
日军下乡扫荡时,常带着伪军一起出动。这些坏分子心肠极坏,谁家里有几口人,有多少钱财他们几乎都知道。他们充当了鬼子的走狗,时常带着鬼子到乡下祸害老百姓。鬼子和伪军对根据地的百姓更狠,时常烧杀抢掠,手段极为残忍。
孙家琰的母亲带着他们6个年幼的孩子,住在大丰县(原叫台北县)人烟稀少的海边。海边的人少且环境恶劣,日伪军很少到这个地方来扫荡,住在这里相对安全。当时大丰县是很贫苦的地方,不论是垦殖的农民、耕种盐碱地的农民还是靠煮盐为生的农民,都是极为贫苦的。
孙家琰(左三母亲身边的小女孩)全家福
一天中午,众人正在捧着饭碗准备吃饭。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阵机枪声,随后有人慌张地大喊“鬼子来啦!鬼子来啦!”村民们发现鬼子时,上百个鬼子已经过了村口的石桥,并向村子这边冲杀过来了。
日军突然袭击,村民们蜂拥而出,四散奔逃。孙家琰的母亲带着6个孩子跟着村民们一起跑,由于孩子太多又太小,所以跑起来速度不快。当他们趟过一条小水沟,上了岸朝着圩堤的大路上跑去时,已经隐约看到日军在几百米开外追来了。
此时机枪声又响了起来,逃跑的人群中当即倒下去两个人。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了孙家琰,子弹从她的腰间射入,钻进了她的肚子里。跑在孙家琰前面的一个老大爷被子弹打断了腿,他当即倒在血泊之中,双手捂住正在溅血的腿惨叫不已。
这一幕让逃亡的人都惊呆了,很多人不知所措,一些人狂喊起来,一些人则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无助地看着日军一步步靠近过来。年仅9岁的孙家琰中了一枪,当场腰间鲜血直流,昏死了过去。
情况危急万分,孙家琰的母亲立刻将她抱起,放在了玉米地的青纱帐里,让二女儿陪着她躲在玉米地里。然后她带着剩下的孩子跑去一处隐蔽的农家,把几个孩子放在农家后,她又带着农家大哥返回玉米地,请他帮忙把孙家琰抱回了家里。
此时有不少逃难的乡亲都躲在这户农家,乡亲们看着年幼的孙家琰肚子上鲜血直流,一个个都很担心,却都没有半点办法。母亲担心孙家琰就此死去,一边用毛巾堵住伤口流血,一边不住地喊着她的名字,让她清醒过来。
他们一直躲到天黑,鬼子在搜索半天一无所获之后,悻悻返回据点去了。日军退去之后,孙家琰的母亲才出门去找来郎中为她治伤。找了大半天后才找到了一位土医生,只见他从一个小袋子里掏出了烟丝一样的草药,为孙家琰进行了止血和包扎。
土医生的这个中药虽然不起眼,却有着很好的效果,中药很快就止住了血,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但他没有办法取出子弹,子弹还藏在孙家琰的肚子里。当时形势危急,孙家琰的母亲找到了新四军派出来帮他们转移的人,他们设法弄到了一辆牛车,带着他们连夜向黄海边转移。
孙家琰躺在牛车上,继续跟着母亲和老乡们往前走,此时的孙家琰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当他们走到一处大茅草荡时,正好遇见了在那里休息的新四军二分区后方医院,那里还有不少新四军伤病员。
孙家琰的母亲见到后方医院,赶紧上前说明情况,并请医护人员为孙家琰清洗伤口和包扎,又要了一些药水和纱布。但是医护人员只能为她止血和消毒,也没有工具和条件为她取出肚子里的子弹。
后来孙家琰和母亲找到了新四军新的驻地,成功避开了日军的再次“扫荡”。孙家琰的母亲每天给她清洗伤口,当时医疗条件极为简陋,只能用盐水、红汞等消毒,再用浸过黄药水的纱布条塞进伤口包扎。
两个多月后,孙家琰腰上的那块深深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她从鬼子手里逃过了一劫,并且能下地走路了。当时家里人见她大难不死,都为她感到高兴。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伤口虽然好了,但子弹还是留在了肉里。
外伤愈合之后,孙家琰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子弹在体内摩擦皮肉的痛苦。当时孙家琰只有9岁,而且当时是抗战最艰苦的年月,没有办法给她做手术取出子弹,只能这样强忍着。
这颗子弹在孙家琰的体内藏了整整七年,在七年时间里因为摩擦的原因,子弹在她的体内穿过了30公分的距离,从她的腰间游离到了大腿处,最后把皮肤磨烂了,发炎化脓感染出了一个洞。
此时抗战已经胜利了三年,新中国也即将诞生了。孙家琰终于得到了开刀的机会,她被转运到解放区的医院救治,医生开刀取出了她体内的那颗子弹,那些弹片已经完全发黑了。这颗罪恶的子弹,差点要了她的命并折磨了她7年的子弹,终于被取出来了。
孙家琰永远不能忘记她从日军枪下死里逃生的经历,永远不能忘记那颗子弹对她的折磨。日军的凶狠残忍可见一斑,连9岁的孩子日军也不肯放过。那是一颗罪恶的子弹,它记录了日军的凶残和罪恶……
责任编辑:王语萱 最后更新:2022-05-21 15:4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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