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一年,穷凶极恶的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九·一八”事变,武装侵占了我们东北大地。日本帝国主义的法西斯铁蹄,践踏了我们可爱祖国的半壁河山。日本强盗到处攻城、掠地、奸淫、抢劫,焚烧和屠杀,把亡国的危险加在中国人民身上。
我们东北的三千万同胞,首先被置于日本血腥统治的水深火热的深渊。抚顺的平顶山,三千多无辜同胞被屠杀;通化白家堡,四百多人全被日本鬼子斩尽杀绝,更加惨绝人寰……那真是“惨难迭起,血花乱飞”。东北的河山,尸骨成堆,血泪洒遍。“水泉沟惨案”只是日寇滔天罪行中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一件。
滔天血债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以后,日本帝国主义向全中国大举进攻,妄想一举吞并中国。他们施用更加野蛮、更加残酷的“三光”政策,企图阻挡日益汹涌壮大的抗日浪潮。这年七月二十五日,朝阳据点的鬼子,又整整杀害了水泉沟一百名无辜百姓,欠下中国人民又一笔血债。水泉沟是现在朝阳县台子镇横河子村东杖子自然屯和西南沟自然屯的合称,两村相距二三里。在日本帝国主义铁蹄的践踏下,水泉沟人民当牛做马,终日辛劳,再加以日本鬼子、汉奸黑狗子三天两日就进村搜索、抢掠,人民生活真是雪上加霜。
七月二十五日,那天傍晌午的时候,几十个鬼子和八九十个伪满洲队,在鬼子队长大川的带领下,荷枪实弹,如一群恶狼扑食,直奔东杖子而来。正在山上劳动的人们,看到鬼子这个架势,知道无非又是烧杀、抢打,各个气得眼睛冒火,抄起扁担、镰刀要下山和鬼子拼了。可是这伙狡猾的鬼子,要把水泉沟一下子斩尽杀绝,怕先屠杀东杖子会惊动西南沟,所以就欲杀故舍,从山角下绕村而过,直奔西南沟。
鬼子在西南沟四下布了岗哨,就闯进了村子。鬼子一进村,就挨门挨户地嚎叫:“快快的,开会的有!”在鬼子刺刀逼迫下,全村男女老少,到村东仇瑞家里去集合。仇瑞的老婆和儿子大发,一时趁鬼子不注意,机灵地钻进了一片麻地。鬼子把人们赶出家门,就放火点着了房子。四射的火花就落在大发母子藏着的麻地里,落在大发母子的头上。他们听得见烈火中檩木燃烧的爆裂声,听得见鬼子的嚎叫和孩子的啼哭声……大发母子的心像撕裂一样难过。他们要冲出去,但赤手空拳与敌人搏斗,只能是白白地送死。所以就强按住心头怒火,忍痛目睹了这场血案。
在鬼子的打骂和刺刀的逼迫下,全村男女老少都集中到仇瑞家里。满头白发的老人,带着孩子的妇女,不满百日的婴儿,全被关进三间窄小的屋子里。鬼子用木头顶住了门窗,房子四周放上了干柴乱草,院内架好机枪,院外布好岗哨。就这样,这群灭绝人性的法西斯暴徒,纵火开枪,杀人害命了。一阵枪声响过,房子火光冲天,浓烟蔽日;屋子里孩子哭叫,大人怒骂,掷土投石,推门砸窗,愤怒和烈火一起猛烈地燃烧。他们怒火如雷,英勇搏斗。小伙子袁凤起的肠子被炸出后,还赤手空拳冲出火海同敌人搏斗,终于逃出虎口。水泉沟在咆哮;大柏山要爆发!静静的山谷,震荡着中华民族的吼声!
无数的火舌,吞噬着房屋的檩木,吞噬着门窗柴草,吞噬着哭声怒骂,吞噬着无辜百姓的生命!屋顶塌陷了,檩木变成了灰烬,屋子里男女老少变成了灰烬,全村四五十名男女老少,就这样,欲逃无路,欲走无门,活活被烧死在屋子里了。
就在西南沟纵火开枪的时候,一部分鬼子便调转马头,带着血淋淋的刺刀返回了东杖子,杀个回马枪。
天已正午,鬼子一进村,便在伪满洲队的带领下,仍以开会为名,逼着东杖子的人们到村东老榆树下集合。伪满队——这伙日本帝国主义豢养的汉奸走狗,这伙中华民族的败类,狗仗人势地横冲直撞,挨门嚎叫狂吠,挨家抢夺搜索。纪向山年近七十和身患重病的老母亲,满脚生疮不能走路的孙朝安,都被他们硬逼到老榆树下。
老榆树东北是墙;南面临沟,沟深一丈多,沟底满是一块挨一块的卧牛石;沟南是一片高粱地。鬼子就把这样一个地方,四面包围起来。人们被逼到老榆树下,听到西南沟的枪声,看到山头的浓烟,知道鬼子正在那里残害乡亲们,各个心如刀绞。想冲但又冲不出去,又不能组织别的反抗,一时急得心如火烧,恨得咬牙切齿。不一会,西南沟的鬼子全部向东杖子扑来。他们一到老榆树下,就把四挺机枪并排架在人们的对面。东南一伙鬼子的枪口,也对准了人群。
英勇顽强的中华儿女,怎能忍辱屈从,坐以待毙!要反抗,要斗争,这些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看到敌人要下毒手,就一哄而起,像骤然爆发的山洪,怒吼着向鬼子猛冲过去。鬼子一时慌了手脚,四挺机枪一起响起来,子弹就像密集的雨点,落到了人群。但是,冲天的烈火暴雨浇不灭,汹涌的山洪万丈高堤也难挡。愤怒的人群冒着子弹冲,迎着刺刀上;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更顽强地冲上去……
满脚脓血的孙朝安和很多人,冒着子弹冲到沟边;穿过荆棘刺人的枣林,跳下深沟,摔在一块锅台大的卧牛石上,顿时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身上已压满了血淋淋的尸体。当他听到身边发出的一声呻吟时,鲜血便像水一样涌在他的身上,子弹还不断从他头上飞过。不能死,我要活,活下去报仇、活下去要雪恨、活下去把抗日斗争进行到底!他燃着满腔的怒火,猛然从尸体下站起来,冲向沟南的高粱地。地里的高粱稀疏可见,无处掩身,他便顺沟朝里跑。急骤的子弹从后面追击,有的从身边掠过,有的就落在脚下。这时生疮摔坏的脚跟仅连一层皮肉。他一狠心用力拧掉,鲜血、脓水流得更厉害了,但他忍着剧痛继续朝沟里跑。脚心刺满了柴茬子,硌满了石粒。他跑过来的地方,山坡石块都留下一串殷红的血迹。就这样,孙朝安冒着枪林弹雨,冲出了虎口。
鬼子的四挺机枪,并没有挡住愤怒的人群,很多人,冒着弹雨,从机枪空儿间冲出去。纪吕氏从机枪边冲出去以后,跌倒在地,身上马上压上了好几个尸体,血水染红了她的衣服头发,她躺在尸堆里,一动不动。
一阵枪声过后,沟上沟下血流成河,尸体纵横,没断气的孩子拼命打滚哭叫。灭绝人性的鬼子,又挨个补枪,挨个用刺刀扎。纪吕氏一动不动地躺在尸堆里,一切都听得真真切切。她听得见鬼子的嚎叫,听得见儿哭母喊,听得见子喊父应,直到鬼子集合的哨子想过……
天悲人愤
哨子响过,鬼子像群恶狼狺狺而去,水泉沟里留下一片惨不忍睹的场景。
萧瑟的西风摇动着沟边的树木,血淋淋的肠子挂在枣树的枝杈上随风悠荡。断腿折臂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探悬在沟沿上。老榆树下的血水已经存积成流,四处溢淌。母亲的怀里还紧紧地搂着婴儿,孩子的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母亲的双脚,女孩子被炸掉的小辫子挂在柴草上,被炸出肠子的孩子拼命地打滚哭叫……
忽然,就从这血肉模糊的尸堆里,钻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这就是纪吕氏。她的头发全被血水凝结在一起了。纪吕氏站起来向四处呼喊:“快回来吧!看看亲人哪。”人们这才从山头、沟里急奔而来,看到亲人们尸体狼藉无不痛哭失声。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什么罪?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罪?襁褓中的婴儿有什么罪?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有什么罪?日本鬼子为什么杀害我们无辜的百姓?人们转悲为愤,化哀成怒,大骂鬼子没有人性,大骂鬼子凶暴残忍。日本鬼子啊,日本鬼子,水泉沟人民的仇要报、冤要伸,血债还要血来偿!
后来,人们算一算,日本鬼子枪杀西南沟和东杖子两个自然屯的群众共99人。但这一天离东杖子最近的歪脖山屯一个人到北四家子去赶集,走到谢家杖子村时正遇上了这伙鬼子,被鬼子用刺刀挑死,所以这一天日本鬼子在这一带整整杀死了100口中国无辜百姓。
水泉沟的惨案,很快传遍水泉沟的邻村。横河子、肖家店、歪脖子山的百姓闻讯赶来。人们忍悲含愤,抢救活着的亲人,埋葬死难的村民。这样的年月,人们哪里有钱买棺做椁,只得草捆席卷埋土下葬。穷苦的李景安,失去了母亲、妻子和五个女儿,全家八口人,只剩下了自己。他先把大女儿扛到山上,又把剩下的四个女儿挑去,然后,又用破柜装了母亲,木槽装了妻子,忍痛埋葬起来。亲人死了,房子烧了,李景安头顶青天,脚踏大地,到哪里去安身?又如何去度日?他只好背井离乡,奔波乞讨。后来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才又压了两间草房。但他由于悲愤交加,忧虑成疾,终于忿悲死去。不到一年光景,李景安一家就这样家破人亡了。
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下,这样的遭遇何止李景龙一家?这样的惨案何止发生在水泉沟一处啊!
人们把大人埋土下葬,孩子就赤身裸体地扔在山梁上。村北山梁一处,就放着四十多个孩子的尸体。白天野狗群集,夜晚萧疏鬼唱歌,那时的水泉沟:
家家户户哭哀哀,人人缟素飘幡白。
遍野新坟遍野骨,野狗恶狼结队来。
遍野哀鸿遍野泪,野魄幽魂共徘徊。
日本鬼子无人性,法西斯何时偿血债!
责任编辑:唐旭 最后更新:2017-01-13 14: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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