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敬老院中的老人 她曾是《放下你的鞭子》女一号
2014-09-15 13:30:51  来源：江南晚报  点击：  复制链接

　　《放下你的鞭子》是一幕抗战街头剧，是八年全面抗战里“演”遍中华大地的爱国戏。剧中，因日本侵略者犯我中华，忍饥挨饿体力不支而倒地的姑娘，面临父亲的鞭挞。“住手！放下你的鞭子！”人群中迸发出的呐喊，激起了民众的抗日仇恨。当年饰演这位倒地姑娘的国民革命军女少尉黄治华，如今已是92岁高龄。在纪念抗战胜利69周年之际，本报记者在紧邻太湖西岸的宜兴周铁镇敬老院采访了这位当年英姿飒爽的抗日女兵黄治华。

　　抗日战场上的文艺伉俪

　　“亡国的条件我们绝不能答应，中国的领土一寸也不能失守！”黄治华老人唱响当年的抗战歌曲，声音低沉有力，一边唱一边用脚板儿打着节拍。老人的子女们在一旁，因自豪而一脸兴奋。

　　老人的小儿子陈炎平介绍，母亲黄治华与父亲陈国衡是在抗日战场上结为伉俪的。父亲陈国衡是宜兴周铁桥冯家村人，1932年从周铁小学毕业，后考入无锡师范。1937年日寇来犯，陈国衡携同乡和同学从无锡远赴武汉，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几经辗转，陈国衡成为国民革命军某部宣传队长。母亲黄治华17岁从湖北荆门投身国民革命军，成为陈国衡所在部队的一名文艺兵。之后，两人结为夫妻，跟随部队南征北战，是抗日救国宣传战线上的一对尖兵。抗战胜利后，他们解甲归田，从北平回到了江南宜兴。“我们的师长叫王毓文，副师长全瑛，个个有名有姓的。我们那时候演出苦啊，都是在露天演出。头一个节目就是《放下你的鞭子》，我扮演香姐。后面的节目我也要上，因为我是独唱演员。在枣阳战斗中，我们与日本鬼子周旋在雪山和泥沼洼地，也要不失时机地演出，向驻地群众宣传抗日”，回忆往昔，黄治华老人滔滔不绝。

　　1940年，国民革命军31集团军总司令汤恩伯在河南省叶县寺庄街创办了31集团军军官子女学校，为解决当时所属部队军官子弟上学难的问题，从该集团军所辖各军抽调队员担任学校教师，汤恩伯兼任校长。当时，怀有身孕的黄治华便被从宣传队调到这所学校当教员，丈夫陈国衡仍留在部队。黄治华至今清楚记得，她生下大儿子后，汤恩伯的夫人还给她送来100斤大米和100块大洋，用于产后养身子。

　　抗战胜利后，黄治华与丈夫陈国衡一起回到宜兴周铁桥冯家村。夫妻俩共生育了6个子女，如今家业兴旺，子女个个有出息。2004年，86岁的陈国衡过世。前不久，黄治华老人从橱柜里棉絮中取出珍藏多年的丈夫生前留下的履历记述，然后郑重其事地召集儿女们，给他们“讲那过去的故事”。

　　不佩枪械的女战士

　　“拿点茶来吃吃，我再唱几个歌给你们听听”，面对记者和子女的要求，黄治华老人拗不过，有些羞涩地说。果然，老人用茶水润了润喉咙，又唱起了《在太行山上》《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等歌曲，乐感十足，子女们在一旁轻声唱和。

　　采访中得知，黄治华老人在抗战时期始终是不折不扣的战斗人员，她不在行军途中，就在演出场地，一切行动听指挥。她曾分别在湖北襄樊和河南郑州两地参加过战斗训练，但是，宣传队的女兵平时不佩枪械。因为行军途中常常遭遇敌人围追堵截，害怕因此暴露目标。“国难当头一切从简。我们吃的和穿的是供给制，不谈待遇。队部开拔到一地，我们就与当地群众联络，举行文艺演出，宣传抗日。有一次，我们在行军途中接到命令，要求站立休息。我当时走了不少夜路，身体快要瘫了，但命令如山，我们宣传队的女兵个个是战士。”

　　老人说，她随丈夫回到家乡宜兴后，将两套洗得发白的军装藏在箱底，偶尔取出来看一看。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她才悄悄地将保管多年的军装，连同在部队结婚时拍摄的着军装照片付之一炬。

　　不能忘记那些无名英雄

　　安度晚年的黄治华，偶尔也回忆起昔日的战友，用她的话说“在脑子里搜一搜”。在抗日战争期间，黄治华和丈夫陈国衡身经百战，对于战争的残酷有着复杂的感受。“我们常在战斗前线，看得到军人是如何吃苦的。为了保家卫国，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年轻，他们仪表堂堂，他们在战场上直挺挺地倒下了。有多少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呢！没有人晓得，无名英雄太多。”黄治华老人的表达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记者真切感受到老人的凝重。

　　记者告诉黄治华老人，国家民政部最近公布了300名英烈的名单，其中有国民革命军抗日将领张自忠等人。黄治华老人听了默默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那时敌人的飞机起初白天不来夜里来，雨天不来晴天来，到后来雨天也来轰炸，多少军人被炸死了，和平是用生命热血换来的，我们不能忘记那些无名英雄。” （晚报记者何小兵文）

责任编辑：李祖琨 最后更新：2014-09-15 13: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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