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侵华日军在丽水撒播了鼠疫、伤寒、副伤寒、炭疽等细菌,造成丽水大地鸿哀遍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几种细菌残害中,皮肤炭疽发病时,往往从一处痒而不痛小红点开始,因痒而被抓破,开始溃烂,皮肤出现黑色,溃烂面积大的,流出稀薄液体,中心部位呈红色而非黑色。病人伴有高烧,且恶糗难闻。溃烂发生部位在小腿,有些双腿溃烂。 本地人叫这些老人为“烂脚”。
1997年,我们开始调查日军细菌战罪行。1998年年底,我和日本律师在丽水飞机场边上的青林村调查时,一位村民反映村中有一烂脚老人,询问是不是日本细菌战所为?大家带着疑问,一起去看望老人。此老人叫陈章森,89岁。1942年秋天,日军撤走丽水后开始烂脚的。
烂脚创面在流脓血水,脚筋可见,创面中心呈红色,边缘皮肤是黑色。同行的日本一濑律师见状对我们說,这是炭疽细菌感染引起的。并进一步指出,这说明日军细菌战危害没有结束。随后拍了照片。他回到日本后做成资料,向日本社会展示日军细菌战危害。2002年,浙江省档案馆向我征集这张照片。放大的照片,至今乃挂在展览大厅中间,供观众参观。
我外出上海、北京开会,都把丽水日军细菌战罪行图片资料带到会场进行宣传。2013年4月,上海的《新民晚报》对丽水日军细菌战调查,特别是烂脚老人情况进行了报道。随着宣传扩大,社会有爱心的企业、人士开始关注烂脚老人情况。5月份,深圳安多福公司开始与我联系,愿为丽水烂脚老人免费提供创面消毒药品。
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寄到丽水后,当天晚上,我的志愿团队在我家讨论发放之事。一位邻居听到我家多人在议事,就过来探望,一听是救治烂脚,便立即告诉我,她的婆婆龚春兰住联城节孝村,也是烂脚多年,多次上医院治疗,都没有治愈,希望提供药品给她带去试用。随后,我与丽水电视台记者到联城节孝村调查。龚春兰老人告诉我们, 88岁了。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飞机从山边飞过来,在村上空转一圈飞到城里轰炸,我们要经常逃飞机,怕炸弹扔下来,害怕死了。后来,日本部队来了,村中猪牛鸡都被日本人抢去吃了,我们都逃到山上。日本人在离村时,把大便放到有饭的鍋里,米缸里。我们都恨死了。第一次(1942年)日军撤走丽水后,我在本村感染开始烂脚。曾经用过草药,到丽水大医院多次治疗,从没有治愈,苦头吃死了。根据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说明书,我向她的媳妇交代药品使用方法:先用安多福消毒液喷3次,第一次烂脚创面喷过后呈白色,干燥后,喷第二次,创面颜色呈黄色 ,等干燥后,再喷第三次,这时创面颜色呈金黄色。清理创面后,再用安多福凝胶涂抹创面。老人使用一个星期后,创面处不痛了,并结了疤。这是第一位有效果反馈回来的好消息。深圳安多福公司经理郭春生听到这个消息也立即赶过来看望老人,了解情况。
原来老人与儿子分家居住。老人住又暗又潮的老房子。她的媳妇见我们这么多人关心老人被感动了,主动把老人接到刚建成的新房子里,一同居住,一起过新年。我们去看望老人时,她向我反映,媳妇孝顺得很,经常有空来梳头,还给洗脚,衣服穿得干干净净,饭菜热乎乎的,现在一家人和和睦睦。老人拉着我的手不放,唠叨不停,口口声声感谢我们。我对她说,这还要感谢你的大媳妇呢,那天晚上跑过来探望,给你带来机遇。不然还不知道你有烂脚。希望有生之年快快乐乐。
我们对全市日军细菌战受害幸存者进行了调查,人数有157人,其中烂脚老人113人,烂脚老人伤口未愈30余人。莲都、松阳、遂昌、云和使用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后反应良好。由于交通等关系,药品有时供应不上。遂昌叶阿庭老人迫切用药,主动到网上自费求购。深圳企业根据我们提供信息,马上快递寄货过来,解决各地需求。根据各地反馈信息,一些溃烂面积小的老人用药后渐渐好转,结起了疤。如龚春兰,齐爱仙,程献春等人。但药物不是万能的。莲都老竹镇麻铺村傅君华,自从2013年5月开始使用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后,原本溃烂创面周围渐渐长出新肉。我们前去看望他时,老人脸上出现了笑容。大家也很高兴。可是新肉长到一定位置后便停止了,中间部分烂洞就是收口不掉。一年治疗下来,老人脸上重新出现了阴影。冯欢喜、叶阿庭、蓝昌礼等人也是这种情况。我们也着急,感到很无奈。
2014年6月,《新民晚报》记者再次到丽水采访。丽水日军细菌战调查,特别烂脚老人亟需救助的情况报道,引起了上海瑞金医院烧伤研究所,第九人民医院创面修复科等医院的领导与医生注意与参与。全国著名烧伤科专家肖玉瑞指出,手术治疗对这些病人原则上来讲都是可以治好的。峰迴路转,烂脚老人又有了希望。
12月份,我们争取到去上海九院免费手术治疗的最后一个名额。我们在莲都筛选出烂脚最严重的三位老人:傅君华,冯欢喜,夏德连。
傅君华,82岁,因家庭困难,小时候在碧湖亲戚家放牛。日军到碧湖时,被抓,夜里睡在柴堆里。人小还机灵,偷偷从厨房窗户爬了出来。跑到碧湖一看,亲戚家和整条街的房子都被日本军队烧掉了。他只好一路替人家放牛,一路讨饭,最后流落到老竹麻铺村。解放后,在这里参 加土改,分到房子与土地,安家落户下来。他的烂脚是从日本人那里逃出来后,开始烂起来的。草药用过,到医院也医过,都没有治愈过。我第一次看到傅君华时,烂脚创面面积达20X20厘米,深度可见脚筋,时有脓水流出来。虽然经过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治疗,中间乃有烂洞不能治愈。
冯欢喜,82岁,住太平乡长濑村。抗日战争时期,他看到过日本军队经过村前面溪滩时,已是中午,军队和马队列队等待飞机空投饼干食品。一个中国兵被日军打伤,逃到村里祠堂。日本兵沿着血迹追过来。中国兵被搜出来,头被砍下来,把血涂在板壁上。日本军队进村后,抢东西,杀猪,杀牛。临走时把大便拉到吃不完饭的锅里,米缸里。老百姓恨死他们了。村里胆大的青年把日本军队的马偷来杀了,分给大家吃。冯欢喜也吃过马肉。日军撤走后,村里卫生差,大人小孩有40多人被细菌感染死亡。村里刘德标,周钱昌,李德仁,冯欢连,刘伯成(烂鼻子)等10余人烂脚。他的脚也开始烂起来。村里人因为他脚糗,使他远离人群。村里做戏,放电影,他都要等大家座子坐好,开始了,才偷偷进去坐在最后面。村里女人看不上他。他只好到30里外村庄去相亲。去时,是夏天,穿着长裤子,掩盖烂脚。因人长得高大,取得对方好感。30岁时终于取来一个比他少8岁的老婆。他也到过医院治疗过,没有治愈。我第一次看到冯欢喜时,烂脚创面面积达20X20厘米,深度可见脚筋,时有脓水流出来。虽然经过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治疗,乃不能全愈。
夏德连。76岁,住联城镇张村街。1944年秋天,日本鬼子进村,大人带他牵着4条牛逃到山上,刚把3头牛吊在大树上,他自己去牵着一条牛赶到附近水塘去时,日本鬼子跟了上来,把3条牛牵了去,奶奶死活不肯,被打了一顿,牛还是被抢去。那时候整天逃难,逃日本人。日本人走后,家里东西都被抢光。回家后没有被子,睡稻草堆里。村里卫生条件极差。不知在田里还是在山里被草木碰到后,开始烂脚。1960年解放军到村里驻扎时,医治过,没有医好。以后痛时去医院看看,烂脚一直没有治愈。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创面呈黑色,3个洞,出脓水。2013年夏天,用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后,很快创面长出新肉,表面也结了疤。老人也很高兴。下地干活摘桔子去了。到元旦时候,我们访问他时,他痛苦告诉我们烂脚又开始了,3个洞比以前更深。我们再次提供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时,他对药已失去了信心。虽然我们每个月上门看望。他都拒绝使用药物了。
我们开辟新的途径情况告诉了冯、夏、傅他们3人。冯、夏认为,年龄大了,不想到外面去。家庭子女都在外面打工不能前来护理。过去草药试过,也被地摊过路郎中骗过。到大医院又抽筋又剥皮。动扎几万元,也没有治好。太平乡木后村烂脚老人何遗祥的女儿何李妹这样叙述2013年某医院给出的开价7万元的方案,先将烂脚上方的大腿骨取出,再拿髋关节的一部份补上,再修补筋脉,最后将臀部皮肤植皮到溃烂的小腿上。夏德连认为,现在身体还好,还可以下地干农活,扎筋后肯定会丧失劳动力。冯欢喜说,我的烂脚也只能由神仙才医得好。
我到3位老人家中多次劝说无果。眼看时间过去,到上海时间逼近,我甚至放话,谁愿意先去上海治疗,我就奖励1000元。然而冯、夏两家仍然拒绝。只剩下傅君华老人在徘徊。他的烂脚当时被称为“丽水最烂”。发现他也是偶然。傅君华的女儿的女婿的母亲在一户烂脚阙生儿家里做家政,碰到我们上门为阙老免费送药服务时,才知道有这好事。她赶紧把这信息传递给老竹麻铺村亲戚傅君华。我们迅速联系到傅君华的儿子傅有平。2013年4月14日早上,我们带上深圳安多福公司药品老竹麻铺村看望傅君华老人。房间很杂乱,床前堆满了各种药品。他很平静地接受了我们送给他的药品。
傅君华一年药品使用下来,费用达3万元以上。因生活困难,我们还将集资来的钱送给他。还带他参加外地烂脚救助工作会议。2014年4月22日,在义乌会议上,原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人权发展基金会黄孟复会长看望了他。使他增加了治疗信心。由于长期的接确,他对我们工作有了正确认识。2014年12月25日,我再次到老竹麻铺村,通知老人说,29号,上海方面都已经做好床铺准备,你,人去就行了。希望你给丽水工作开个头,下面还有许多人要去治疗。治好脚,安度晚年。27号前一定要给我答复。老人握住我的手坚定地说,老庄,我去!孩子那边,我会去解决。我相信老人有信心,有能力解决好这个事情。但心中也不是那么踏实。因为他的儿子,生长在山区,没有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去过,总担心钱被人骗走。一直在推委。我心急地等待傅家的消息。
12月28号,星期日,早上2时电话铃响起,一个陌生孩子的电话急促地说,“外公和舅舅要打起来了。”我叫他慢慢讲。“外公要拿茶杯打舅舅了。”“你爸妈在吗?” “我爸在”。“那叫他接电话。” 傅君华的女婿告诉我,他是在水阁工业区开店,因快过年了,实在离不开,叫舅去,他也说要过年。老人听了火起来了,说他推三作四不孝顺。我忙叫有平接电话,我把上海情况再次介绍了一下。我也壮起胆保证3个星期送你父回家过年。他才没有哼声。最后听到有平低声声音,“好的,我把他送去”。老傅也在电话里气呼呼地对我说,“晚饭后,一家人集中讨论去上海的事,就讲不下来。现在讲定了,叫女婿去买车票,有平送我去上海”。我说,“好。29号下午5点钟,我们到汽车站送你”。这时我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傅君华到上海医院后,我们每天与九院医生联系。医院特别重视丽水病人。全国著名烧伤科专家瑞金医院肖玉瑞教授,肖教授的徒弟中华医师学会创伤外科医师分会长陆树良,陆会长的徒弟九院主治医师谢挺主任,师徒3代同台参与手术。他们打碎创面纤维板后挖出一块石头一样的钙化物。“放到盆子上铛鎯一声”。陆树良如是形象地说。植的皮,从头皮取来,分成小块布放在新肉上。丽水目前还没有这方面技术。肖老说,人头有3层皮,生长能力强。3天后,傅君华头上长出了头发,腿上植皮手术也成功了。
2015年1月24日,傅君华烂脚治愈返丽。下车后,老人迫不急待地打开腿上纱布,叫我们看望他的伤疤。只见原创面平整,植皮部分干净,干燥。老人低下头,用手指着被剥皮的地方,说“头发都长出来了”。他儿子也激动向我们讲述上海经历,“植皮象插田一样”。当场我把1000元红包递给了老人。在2015年8月份,我带傅君华、叶阿庭参加了在金华召开的全国烧伤总结会议。会上,陆树良教授将傅君华医治情况作为成功案例向参会人员介绍。
傅君华在上海治疗时,我们及时将好消息通报丽水烂脚老人。这时候,他们坐不坐了。在2015年1月5日通报会上,冯欢喜带了同乡木后村何遗祥,何有武来开会,要求去上海治疗。遂昌叶阿庭老人在儿子陪送下也赶过来了。云和兰昌礼女儿揽下了买车票活。第二批6人1月9号晚上6时出发到上海。这两批老人在春节前都医治好了,高高兴兴回家过新年。过年后我们看望他们。他们反映,过去过年要避开人群,现在可以主动上门访问亲戚朋友,心情极好。傅君华告诉我,70多年没有穿过袜和鞋,冬天穿塑料拖鞋,现在已穿上袜和棉鞋。他说,以前是低血压,现在高起来了。我看他脸色比手术前好多了,脸色红润,人也显得精神。
春节过后,我们打算送第三批烂脚老人到上海。可是夏德连等人又说春天要干农活。松阳回话要摘茶叶了,抽不出身。第三批烂脚老人到上海9个床位治疗计划就这样流产了。
既然不愿出门。我们就想办法到本地医院治疗。去年是中国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到一些部门好办事。我们联系了民政局和中心医院,解决了资金和治疗医生。6月15—16日送去6位烂脚老人。不想,在中心医院住院不到一星期,有青田、松阳、莲都3位老人,不辞而别。说医生把他们当试验品而感到害怕。夏德连住院47天不见好转,又吵着要求到上海治疗。第二批何遗祥回家后没有保养好,干活时不小心,碰破发炎起来。加上新来徐朝顺都要求到上海治疗。我只好再次联系上海医院。8月11日,第三批烂脚老人进到上海第九医院治疗了。冯欢喜,何遗祥都医好了。两人见面时,冯欢喜喜悦之余又添一份小小的得意,“我介绍得没錯吧”。徐朝顺说,以前带着伤干活,双腿都是血。晚上回来自己包扎,还不好意思给老婆看,现在不痛了。他的儿子徐世青解释说,烂脚治好以后,老人天天高兴死了。
今年4月下旬,我们又组织第四批4人到上海治疗。现都治愈回家。真应了冯欢喜那句话,人间有真爱,才有神仙。
农村农民长期赤脚露天在田野劳动,容易感染细菌。所以烂脚大多是农村农民。他们长期脱离社会,脱离人群。我们救助消息传播到他们身上很缓慢。傅君华的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碰巧才获得救治。今年4月份到上海治疗的冯叶田,全因女儿冯玉梅在乡镇医院听到一个人说起,才知道父亲的烂脚和细菌战有关,而且有治愈的希望。这样的信息传播方式跟不上生命本身的节奏,不断有老人带着烂脚离世。我们计算过,近两年来,老人以百分之五死亡率去世,以后随着年龄增大,死亡速度会更快。虽然已发现的烂脚老人部分得到了治疗。但种种原因,还有未能得到全面治疗的烂脚老人,需要政府,社会更多的倾情关注关爱。
丽水、金华、衢州地区,在抗日战争1942年浙赣战争后,出现相当数量的烂脚病人。70多年过去了,医生们在烂脚的伤口中并未发现炭疽细菌。可在历史史册,苏联伯力法庭上,日本731部队第4部部队长川岛清供述了1942年侵华日军发动浙赣细菌战中的一些细节;“根据石井四郎的命令,我叫生产部制备了130公斤的副伤寒和炭疽热菌供该部队之用”。2015年,在湖南常德召开的第三次侵华日军细菌战罪行国际研讨会上,美国致力于研究细菌性传染病理学的医学史专家马丁.弗曼斯基报告,指出,日军撒布的炭疽细菌和马携带的鼻疽细菌有关。我查阅了日本资料,1942年日军在丽水损失战马215匹,在松阳损失战马63匹。这么多马死在丽水也是少见。根据调查,丽水雅溪地区有许多人,包括烂脚幸存者冯欢喜,何有武,何遗祥等人都吃过日军损失的马肉。丽水有许多房子被用来关过马,至今房柱子留有被马啃过的痕迹。因此,疫源研究希望有关部门专家关注参与。
2015年10月14日,在丽水市中心医院,丽水烂脚老人治愈合影﹝前排左起:夏德连(莲都)、傅君华(莲都)、叶阿庭(遂昌)、郑兰富(莲都)、兰昌礼(云和)、何有武(莲都)、郑观源(松阳)、冯欢喜(莲都)、何遗详(莲都)、何兰明(云和)、徐朝顺(莲都)。后排左起:梁苏英(莲都)、庄启俭(莲都)、王选(上海)、肖玉瑞(瑞金医院)、吴敏洁(上海九院)
责任编辑:王广建 最后更新:2018-04-04 11:4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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