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将士战胜强敌的意志是坚强的,他们克服困难的毅力是超凡的,而他们在那种艰苦到极限的环境下,追求人生美好未来和幸福快乐生活的愿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从而形成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令人仰慕、体现革命乐观主义的真实故事。?
杨靖宇编剧本
东北抗联的斗争尽管是常年处于无休止的奔袭、战斗之中,常常露营于深山荒岭、茫茫雪原之上。为了鼓舞士气,坚持抗战,抗联战士在艰苦的战斗之余,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对胜利的憧憬,虽饥寒交迫,却斗志昂扬。
杨靖宇不仅编剧本,而且亲自导演、组织演出的故事更是令人难忘。杨靖宇的警卫员黄生发回忆起那次篝火晚会,仍激动不已。
黄生发回忆到:
敌人的“讨伐”队跟上来了,我们拖着他们在密林里转了几个圈儿,转到了五斤顶子,要在那儿开高干会议。魏副司令、曹师长、伊主任都到了。可是,跟踪的“讨伐”队也上来了,是叛徒程斌和崔胄峰带着的两股伪警察队。他们对五斤顶子一带比较熟悉,我们必须转移到一个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去。杨司令决定向桦甸方向转移,一则开好高干会议,二则搞齐过冬的棉衣。
部队到了桦甸会全栈附近的荞麦楞子,见到一个木场子。这里的人早就走散了,只有一堆堆原木堆在那里。我们就住下了。
一天晚上,开篝火晚会,还演剧。同志们都乐了,早早地用原木搭了个不小的台子,又用旧帐篷一围,是个挺像样的舞台呢!台下,一排排的原木,就是座位了。四周生起几堆篝火,把个夜空照得红亮亮的。
晚会开始了。头一个节目是合唱。演员是少年铁血队的小战士们。他们整整齐齐地站在台子上,手里捧着红红绿绿的歌片儿,齐声地唱起《中朝民族联合歌》。
照耀全球,灿烂不灭,最惊人的火星!
万恶日寇,自掘坟墓,非人能回生。
这是明证,吉凶祸福,并非天来定。
事在人为,诚到金开,自有曙光逢。
前进呀,中朝民众!既有始,要有终。
坚持那最后的五分钟,勇猛打冲锋!
这支歌,是杨司令在老爷岭时为部队写的新歌,谱曲后人人都学会了,所以台下也跟着唱起来了。
下边该演剧了。说起这个剧,还有段故事呢。我们从五斤顶子转到桦甸时,路过一个叫孟家屯的地方,当地百姓来诉苦,说屯里的警察署作恶多端,敲诈勒索,强奸妇女,把百姓害苦了。杨司令决定派个短枪队去为民除害。
短枪队都带上“双家伙”,换上了老百姓的破衣服,头上包上毛巾。有挑担的,有背柴的,还弄了几张“良民证”。原想混进屯去,把那几个祸害除了就撤。不想,进屯子时,却打响了。
化了妆的短枪队,到了屯子口,警察歪脖瞪眼乱咋唬,一个一个地检查“良民证”。进去五六个人的时候,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得破衣露肘,脸儿又瘦又黄。
警察嘻皮笑脸地来搜身,姑娘躲躲闪闪,慌慌张张,一下子从怀里掉出个没有碗大的小口袋,被警察一把抓起来,吼道:“这是什么?”
姑娘苦苦哀求道:“老总行行好吧!俺娘病得不行了,她就想喝一口粳米粥,俺求亲托友,好歹弄了这一把米啊。”
“吃粳米是经济犯!你不知道吗?”
“就可怜可怜俺娘吧,喝口粳米粥还犯啥呀?”
“什么?不犯罪?小妮子嘴倒硬。”警察抡起皮鞭,劈头盖脸地打起来。还有个家伙,一脚把姑娘踢倒。姑娘被打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呜呜哭叫。
战士们心头的怒火窜起来了。里边有个山东大汉,苦大仇深,他一挺身,走过去一把擎住警察的鞭子。
警察一撇嘴:“屎壳郎滚佛珠,假充哪路神仙?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警察抡鞭子就打大汉,没等鞭子打过来,大汉抡起小簸箕似的大巴掌,左右开弓,给那警察两个耳刮子。另一个警察端起枪来。战士们一抖衣襟,抽出家伙,手儿一点,两个警察见他的三只眼马王爷去了。
战斗就这么打响了。战士们直奔伪警察署,三下五除二就把伪警察署端了。可是没抓到那个最可恶的指导官。一边打听,一边搜查,不一会儿,就把那家伙抓着了。原来村里有一家,男的被抓去当劳工,剩下娘俩过日子,姑娘才17岁。这个坏蛋要糟踏人家姑娘,战士们把他逮住了。
短枪队胜利归来,把这些事儿一学说,大伙恨得直咬牙。杨司令对我说:“要是把这些事儿编成剧,演一演,教育作用就更大了。”我寻思,编剧本,谁会呀!再说,编出来,谁演啊?
过些日子,杨司令对我说:“剧本写出来了,你来演吧。”
“什么?司令编了剧本!”我一想,这些日子行军宿营时,司令就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呀写呀,没想到写的是剧本。
大伙听说司令编了剧本,都挺乐,鼓动着要演。当时我们那一部分里,一个女同志也没有,怎么办?杨司令说:“小黄,你就男扮女妆吧。”大伙都说:“好!”我为难了,长这么大没演过剧不说,小伙子还得装个大姑娘。末了,机枪连的朴指导员演敌人的指导官。我们就开始了记词儿、排练。我穿上一条朝鲜族裙子,弄了一缕线麻用锅底灰染了,系在头上,编个大辫子,描了眉毛,就算化妆了。
剧开演了,我捧着个要饭碗走出来,唱了一段,那个敌人指导官,就耀武扬威地出来了。越往下演,大伙越觉得是真的了。有暗暗流泪的,也有小声骂敌人的。等演到敌人指导官抢姑娘时,战士们坐不住了,有人还朝台上打了一枪,把帐篷绳打断了。看完剧,杨司令又讲了话,大伙的精神头更足了。?
艰苦而乐观的露营生活
在那艰苦的年代里,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抗联战士仍以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去面对无穷的艰难困苦。曾转战在抗日疆场的抗联战士姜殿元对抗联艰苦而乐观的露营生活仍记忆犹新。
姜殿元是1936年秋参加东北抗联第一军的。开始做交通员,后为东北抗联第一军军部机枪手,保卫杨靖宇和随军部参加过大小战斗几十次,并多次立功。1939年转战到宁安、东宁一带。1941年2月,随部队赴苏。在苏联期间曾多次回国搞侦察工作。1949年11月,他回国后在东宁县工作。他在回忆往昔的战斗生活时,曾充满激情地说到:
1940年农历九月,秋风萧瑟、衰草遍野。抗日联军在日本关东军的残酷“围剿”下,斗争更加艰难。根据上级化整为零、分散对敌的指示,我们抗联五军的30多人,在朴副官、徐哲的带领下。从宁安开到了东宁县老黑山附近的马鹿窖子。时隔六七天,徐哲安排我带领12人去宁安梨树沟背回了40套棉衣,衣面是用柞树皮染的,红不红黄不黄的。在那战火纷飞的艰苦岁月里,能穿上遮寒暖身的衣服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把棉衣背到道河一带的五排。徐哲又派我带领三人找个窝风岗子建一所暂避风雪的房舍,把在马鹿窖子休整的部队全开到了这里。时间流水般地过去了,刺骨的寒风吹到了绥芬河畔,鹅毛大雪飘飘悠悠地落进了山林,为部队的越冬拉开了序幕。我们吃的是用瓷盆煮的苞米粒。当时为适应作战的需要,每天睡觉都不脱衣裳,这样,抓虱子便成了我们在闲暇时间里的特殊“战斗”。记得有一次抓虱子中,老马给老温打一条谜语:“两头尖尖肚子圆,家在缝洲住几年,跑到抓洲得了病,就在挤洲送了命。”我恶作剧地大喊一声:“是虱子!”逗得大伙哄堂大笑。后来,我们发明一种抓虱子快速法。烤火时,把衣服在火上一燎,只听“噼噼啪啪、”虱子像爆豆一样落在火堆里,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此时,我们感到特别开心。
搬到马鹿窖子没几天,因部队内部出了叛徒,按上级的指示,我们又转移到老黑山附近奔楼头下边的高丽窝棚。
为解决吃粮,朴副官派我们7个人去红石砬子开荒队背苞米,回来后到小黄泥河子会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好趁天黑行动。月光下,我们飞快地走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半夜时分,行至西北沟的密林中时,大家都感到有些累了,肚子也开始不停地提“意见”。于是,就决定停下来拢火做饭。我们围坐在火堆旁,低声唱起了《露营之歌》。
两盆苞米粒子煮好后,大伙用手一把一把地抓着细嚼慢咽,吃得满口香甜。饭后,倚在我身边的小赵唱道:“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一堆篝火煮苞米,馋得星星眨巴眼。”我惊奇地问他喝了几年的墨水,他拉着长音说:“老粗文化一二年吧!”马万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笑道:“读过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你这玩艺儿真能气死当年的李白。”我们对革命充满了信心。在这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艰苦环境中,大伙都觉得头发丝儿上都是劲儿。
后来,部队又转移到五排,并在这里用乱石砌墙、雪堵石缝,然后泼水结冰用以弥补冬季无法抹墙的不足。嘿,营舍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漂亮极了,好像一座“冰宫”。
有时,部队断粮了,大家就趁大雪封山、狂风呼啸的机会,打来狍子和野猪等野生动物充饥,更是别有风味。
艰苦的环境时刻在考验着我们每一个抗联战士。每当夜幕降临,风雪席卷山谷,森林里便不停地发出狼嗥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细而长的叫声。室内拢起的小火堆上,小火苗儿在微风中摇来荡去,冻得上牙和下牙直“打架”。火旺了,“冰宫”就化冰淌水。湿漉漉的鞋袜在火上一烤,酸积辣臭的气味立刻钻入鼻孔。有时生烟滚滚,呛得人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地一起流。由于房子矮小,屋内特别潮,我们睡的床铺,是用几根木杆横竖一搪,上面再铺上树枝和树叶而成。睡觉时,凉风一个劲儿地从床下往上钻,半天才能把被窝暖热。由于潮湿和寒冷,时常腿肚子转筋。后来,每人弄了张狍子皮铺上,抽筋病才算好了一些。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狍子皮就是我们唯一的家产了。在那艰苦的年代里,这份唯一的家产在我们眼里,却看得比皇帝的龙袍玉带还要珍贵。
在这里我们仍然是用瓷盆煮苞米粒,后来在撂荒地里拣了副小磨,又用三八枪的撞针把薄洋铁皮冲上密集的小眼儿用来筛面。从此,我们的生活又提高了一点,由吃苞米粒变成了吃窝窝头和化盐水度日。
所谓的面也多数都是糁子,蒸出的窝窝头拿在手里一不小心就散了花,我们只好捧着吃。由于吃粮极缺,我们经常勒紧腰带忍饿过夜。谈笑中,有的同志献出了“治饿”的偏方:“铺是一盘磨,睡着了就不饿。”其实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饥饿折磨得我们甚至在梦中还在搞粮食。
“抗日救国,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这是抗联战士的钢铁誓言和奋斗目标,也是民众的强烈呼声。然而,胜利的果实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我们走过了坎坷的道路,度过了艰难的岁月,经历了战场上的生死考验,终于迎来了祖国的解放。
责任编辑:刘连梅 最后更新:2015-09-11 08: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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