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觉的“来生再见”
2016-01-06 10:01:10 来源：水煮日报 点击： 复制链接
方先觉曾经读过南京第一工业学校，后来就读国立中央大学工学院电机系,也是民国将领少有的高学历。而专业的工科背景，这也许是令方先觉同57军官兵，能够设计出著名的防御工事“方先觉壕”， 创造了提升国军“十倍”战力的战场奇迹，令无险可守的衡阳孤城，终究抵御日军足足47天，使得日军“一号作战”彻底剿灭中国的狂妄之梦破灭。 在衡阳城陷落之时，方先觉发出著名的“最后一电”，电文中说“此系最后一电，来生再见”，感动中外国民。
方先觉，字子珊，1905年出生于于江苏省萧县（今属安徽）第十区方家寨的一户乡绅，小时候据说是一个沉默，聪明又倔强的孩子。后来他考入黄埔三期，因在学校里不满意军需贪污伙食费，而带头痛打军需，被开除出校。于是方先觉只能到第三师第9团卫立煌部下，提前当了一名军官。
“在第10军全力进攻之际，第3师团主力被预10师冲退，山本三男师团长因此误判预10师为第10军攻势主力，于是立刻重整主力反扑，与预10师激战。” 预10师仅一个师的兵力，就能在进攻战斗当中，将负责防守的日军一个师团打得冲退，敌方还认为这是中国军攻势主力。可见该师战斗力之强，而方先觉正是预10师的前任师长。
方先觉后来又在第10师任职时，加入一个干训班，在那接受了真正德国式操练。强悍的德国式军事训练，对于方先觉毕生有着深刻烙印，更帮助他在预10师和第10军训练强劲战斗力之部队，从而从容面对日军四十七日之猛烈攻击。图为衡阳血战以后，中国军民累累白骨。
整个衡阳保卫战，第十军参战官兵一万七千多人，伤亡损失超过90%，但真正阵亡仅7600余人，日军伤亡约六万余人，双方平均战损比约为1:5-6。而日军损折的首要噩梦，是著名的御敌工事”方先觉壕“，当时方先觉与工兵营长陆伯皋，共同设计了这种战壕。据回忆当年衡阳战时，在某处“单就这个战壕，日军在这里死了4000以上还是没有能够爬上去！”
其实这种独特发明，传说源自湘军壕，湘军使用此战壕用2万人包围太平军20万人,太平军始终突破不了这种防守。史书有载“作壕之法，外内重设，外壕广六尺，深八尺，内壕半之。环而沟之，必有横涂，相距二丈......其作筑之，见敌则并力，无事则长夫之役也。”更巧的是，衡阳即是当年曾国藩创练湘军之处，“无湘不成军”。或许方先觉与部下，冥冥之中在衡阳城得到灵感激发，而这祖先遗留的汉人智谋，竟亦在百年后抵御外敌时发挥巨大威力。
那一场衡阳之战，中国军队以伤约10000人，阵亡5-6000余人的代价，第10军与优势日军10几万人，激战48余天。而战争结束后那么多年了，通过中国大陆、台湾、日本三地近代史和军史学者不倦的探讨，最终中日双方的统计，达到惊人的一致，日军伤亡6万人，战死一万九千多人。衡阳会战期间，日军的兵力、弹药不得不前后补充了三次，以恢复战力。
日军自称“以京都、大阪为中心的两个师团几乎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终令日本第11军团严重失去战力，只能于衡阳地区修整停滞一月。
日军之所以发动”一号“作战，正是陷于二战的穷途末路，日军与德军的阿登战役类似，都是妄图赌博性的一击，妄图通过战术上猛烈袭击，从而彻底击溃中国人的信心。日本人以为在中国大陆发动”一号作战“，可以令得盟国的军事态势，得到逆转。然而在衡阳保卫战此役，仅仅是方先觉以及10军官兵浴血奋战，反而将日军拖入长达48余日的要塞攻防战泥沼，令得中国人，乃至同盟国信心大振，而太平洋上塞班岛的血战，同时给予日阀双重打击，东条英机内阁辞职！
图为欧洲战场上的阿登战役，以及太平洋战场上惨烈的塞班岛血战影像。而原第10军特务营少尉排长刘先州回忆说：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军师长亲临前沿阵地慰问士兵，指挥战斗。方先觉指着罗炳武的机枪掩体笑道：‘兄弟们打得好，我们的阵地就是敌人的坟墓。’。
常德会战以后，师长余程万守了16日而带兵突围，遭到蒋介石军法审判。部下旷文清说“余师长就派我和李岳山参谋去找张恨水，希望他能够写下‘虎贲’军的感人故事。”张恨水开始不感兴趣，然而文清亲手交给他两包剪报、行军日记、地图、笔记和照片。并说“我为57师阵亡将士请命，张先生不能拒绝。”
后来张恨水终于写出“人是真人，事是真事，时间是真时间，地点是真地点”的《虎贲万岁》。令人民读后潸然泪下，更有女学生坚决表示要嫁给余程万。
常德城内经过日军14天的飞机轰炸、炮轰、毒气弹、燃烧弹，有着无数次的攻防战和白刃冲锋，残留之官兵人数不到百人。后来余程万写道，“有一人使一人，有一枪使一枪，无枪则使刀矛或砖石木棒，与敌人死拼。直至弹尽粮绝。”
余程万在日军招降之传单上批语，“黄埔军事教育，无悬起白旗之一语。”图为常德会战。
当时参加常德城巷战的警察，这样回忆：“57师之所以能使常德的百姓这样系念，作战还在其次，平时的纪律好才是最大的因素。”而当地常德居民清楚记得日军进犯，余程万的队伍疏散居民的情景。有一户居民不由得感叹说57师“很正规，纪律严得很”。有一天，有个军官在她家门口避雨，“我妈妈喊他到屋里坐，军官直摆手，说有女眷的家不能进，进了就要处分。”
57师当年入常德城，城中居民以为日寇来了，惊惧逃散。但是57师并不骚扰民众，甚至将全城无人守护的住宅民房，妥为关闭，且军队不得擅入民房。如有征用，并会同警局人员登记家具物事，以便将来开拔时交还原主。到了割水稻的季节，余程万甚至下令官兵帮助农民割稻，还有命令”只能喝老乡一杯茶，不能吃老乡一顿饭。“迄今在常德民间流传。
余程万不得已，最后带兵突围出常德去寻找援军，而剩下能够突围的官兵也杀出城，收集残兵，数来数去也不过共有83人。而一周之后，余程万竟然带兵克复常德。当将士们回到常德，从战火被摧毁残破不堪的城中，甚至还奇迹般生还了300余名57师官兵，前来迎接余程万！
军人们望着国旗再度招展于残缺的中央银行大楼上，不禁失声痛哭。图为1943年12月,中国军队终于克复常德。
方先觉在天主教堂被围4个月后，经戴笠手下援救，回到重庆。重庆当时打出标语，“欢迎抗战的灵魂归来”。大公报说“苦战衡阳四十七天的英雄方先觉军长回来了！”重庆报刊又拿方氏与唐代安禄山之乱时死守睢阳的守将张巡相媲美。晚年，方先觉在台湾，始终因衡阳苦守而向日军提出停战，而为人诟病。方先觉退役，而晚年退休金又因借于同僚投资失败，家中贫寒不堪。其遗著有《子珊行述》、《衡阳坚守战回忆》等。
余程万当初毕业于黄埔军校一期及中山大学政治系，1931年就任南京警卫军少将教官，次年转入陆军大学研究院，学历之高也非常罕见。余程万的军事生涯几乎都在抗日的战场上度过，最出名的事迹，还是率领8000将士浴血奋战于常德城下。为夺取常德，日军首领横山勇不惜滥投燃烧弹，最后常德城中陷于大火。余程万不得已突围，部下柴新意在春申墓前作最后冲锋时，不幸中弹，壮烈殉国。蒋介石最终以违抗军令罪将余程万交由军事法庭审判，而王耀武，孙连仲相继为之求情。据说，连罗斯福亦对常德之战有印象，而曾经提过余程万名字，令得余程万提前保释。
责任编辑：吴步璇 最后更新：2016-01-06 10: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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