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军抗日秘史(十五)：血战台儿庄之十
2018-11-14 09:22:59  来源：昆明信息港   点击：  复制链接

　　■历史记忆

　　数万昆明民众追悼英烈

　　1938年10月10日，昆明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悼念壮烈牺牲的六十军将士，云南省主席龙云含泪致辞。会后，数万人上街游行，表示“誓以热血共复国仇”大会同时在《为追悼六十军阵亡将士——告云南民众书》中写道：“自去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我国展开了历史上空前未有的抗战以来，敌寇倾其海陆空军的暴力，以求逞其侵略的野心。战区延至9省，惨无人道的敌机轰炸更遍及于沿海及内地各大城镇。我滇省健儿激于保卫国民的大义，在龙司令长官和卢军团长(此时卢汉已经升任军团长)领导之下，万里出征，参加抗战，在鲁南台儿庄战役，英勇奋发，歼灭暴敌，我各级将士抱定牺牲精神，先后壮烈殉国者数以千计，在死者固已求仁得仁，完成滇军抗敌御侮的神圣使命。而我殉职将士的忠烈家属则永抱骨肉恩爱之痛。思念之余，痛愤交加。兹当追悼全军阵亡将士的今天，谨以至诚对我殉职将士致最高敬意，并献燕词，以告我全滇同胞及忠烈家属。”

　　摘自谢本书著《民国劲旅 滇军风云》

　　学生军偷偷上战场

　　在六十军血战儿庄期间，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团员张芝、宋志飞等12人，由于杀敌报国心切，立志要直接上前线。她们未经批准，便搭乘火车北上，奔赴战场。

　　2004年，笔者问张芝老人：“战斗打得那么残酷，你们初上前线，害怕吗?”

　　“不怕!”老人回答得很干脆，“我们只想着抢救伤员。一到台儿庄，就看到很多逃难的乡亲。一些北方老大妈、老大姐，一边用破茶壶、烂口缸给我们倒水喝，一边问我们，小妹妹呀，你们从哪儿来?我们说从云南来。她们说云南在哪里，日本鬼子打到你们家乡了吗?我们告诉她们，云南离这儿很远，日本鬼子没打到。她们又说你们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在家念书、做活，跑到这儿干什么?我们说打鬼子救中国啊!”

　　“好样的。”老大妈、老大姐们把揣在怀里的煮好的鸡蛋拿出来慰问她们。

　　“你们拿了吗?”

　　“没有。我们也是有战场纪律的。不得扰民，不得随便接拿老百姓的东西，更不得私闯民宅抢钱抢物。这是云南地方军队从辛亥革命后形成的一贯传统。在我们的感召下，很多老大妈、老大姐，都参加了担架队转运伤员。”张芝说。当她们找到军指挥部，见卢汉军长正在观察战情，指挥部队作战，便向军长报告来意，请示分配工作。军长说道：“你们这些女娃娃，谁叫你们来的?不过你们冲到前线打鬼子，精神可嘉，很好很好。现在战斗打得火辣，正需要人手，你们马上到军医处报到，配合他们抢救转运伤员，但要注意安全!”

　　这群云南姑娘来到了车辐山火车站军医处报到。这里是陇海铁路线上的一个小站，必须把伤员们送上火车，再运到后医院。六十军正在邢家楼、东庄和辛庄一带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伤员不断地被送下来。这个小站仅有几户人家，难以容纳众多的伤员，姑娘们急忙将打谷场、牛棚打扫干净，铺上稻草，让伤员们躺在松软的稻草上换药、包扎、打针，送水送饭给他们吃，尽快把他们抬上火车送到后方去。

　　姑娘们记得一八三师一位叫熊翔的副营长身上被打伤了几处，膝盖骨里留下的步枪弹头，到了后方医院才取出。还有一位姓马的连长与敌人肉搏时，腹部受了重伤，处于昏迷状态时，他还挣扎着低声说：“打，狠狠打，不要放跑一个敌人!”几小时后，他与世长辞了。姑娘们的悲痛化作了仇恨，已经没有了眼泪。她们把马连长的遗体埋在了车辐山旁的一片松林里。

　　禹王山上的歌声

　　从4月27日起，日军以强大的兵力，妄想攻下禹王山，张冲师长率一八四师英勇阻敌，日军屡战屡败。云南姑娘们利用战斗间隙，以最快的速度，马上跑去抢救伤员，把慰问品送到战壕里。官兵们看见云南来的小姐妹带着家乡的东西来慰问他们，非常高兴。有时，姑娘们还会给大家表演几个小节目，让人最难忘的是一首《好一个抗日军》的小曲，歌词大意是：

　　妹在呀，房中呀，绣呀么绣麒麟，

　　耳听那门外哟来呀么来调兵，

　　不知呀，调的是哪呀那支军?

　　是黔军?是川军?他呀么他不调哟。

　　单调那，云南的六呀么六十军，

　　六十军上前线，好一个抗日军，

　　伊呀得喂伊伊伊得喂，好一个抗日军!

　　这首歌使六十军将士们格外兴奋，纷纷表示：“我们要坚守阵地，誓与鬼子拼到底!”一〇八六团团长杨洪元以军人的口吻说：“为国家为民族，战死沙场是光荣的!”随后指挥全体官兵唱起了轰轰烈烈、威武雄壮的《六十军军歌》。为了表彰这些勇敢无畏的云南姑娘，卢汉曾将她们命名为“云南女子学生军”。

　　多年以后女子学生军成员张芝老人曾回忆道：“我们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周时英的人是个共产党员。他是云南罗平人。在台儿庄战役中，他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枪炮声一停，就带领担架队抢救伤员。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好长时间。他很勇敢，晕倒了好几次，从不叫苦，是个好样的。武汉会战后，周时英到了新四军，1940年在江阴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

　　救伤员衣不解带

　　在六十军进行台儿庄战役时，留在武汉的其他30多名云南姑娘，在战地一六六医院、汉川医院、汉阳鹦鹉州医院，武昌白沙州医院，半个月中收容了3000多名轻、重伤员。由于伤员拥挤，她们配合后勤人员，搭起几座大帐篷，进行外科手术。这些云南姑娘衣不解带，夜以继日地辛勤工作，做医生的助手，为伤员换药护理，洗衣缝补，代写书信等。当听到伤员们讲述到官兵们英勇作战、壮烈牺牲的经过，或者看到有的伤员因抢救无效，伤重死去，她们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唱出哀悼的挽歌(大意是)：

　　用你们的血，写成了一首悲壮的诗;

　　这是一个非常时期，需要许多贤者的死。

　　但是敌人啊，你别得意，

　　朋友啊，你别悲!

　　这黑暗的尽头，也就是光明的开始。

　　千百行的眼泪，洗着你墓上的花枝。

　　千百双粗大的手，支持着你的意志!

　　安眠吧勇士，安眠吧，我们的勇士!

　　2010年春节前夕，段毅贤老人说：“我们在武汉是同前线连在一起的。那些天里，我们不但忙着参加抢救伤员，而且还为伤员们演出了十来场文艺节目，欢送轻伤员千余人回归部队，重返前线。”

责任编辑：文小铃 最后更新：2018-11-14 09: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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