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5月,冯玉祥统率第二集团军东出潼关,讨伐奉张。同年底,张自忠升任二十八师师长兼郑州警备司令。不久,冯玉祥成立第二集团军军官学校,命张自忠兼任军官学校校长。张自忠曾任学兵团长多年,富有军事教育经验,十分内行。因就任该职的关系,西北军数以千计的中下级军官都成为他的学生,这对他后来指挥各部队十分有利。1928年初,二次“北伐”结束,西北军实行缩编,全军缩编为十二个师,共二十二万人。其中,张自忠之二十八师改编为二十五师,辖三个旅,兵力两万余人,是第二集团军编制最完备、装备最精良的一个师,被冯玉祥定为“荣誉师”。
第二集团军军官学校校长张自忠
张自忠在“北伐”中留守后方,并未参加前方作战,何以能在缩军整编,众多军、师长遭到裁降的情况下,反被委以重任呢?这主要是因为他治军严明,善于练兵。
张自忠自投奔冯玉祥后,历任各级军官,从事军事教育工作,造就了一批又一批训练有素、善打硬仗的部队,培养了数以千计的中下级军官。经过十余年的奋斗,张自忠的治军和练兵才能在西北军已颇著声誉,为人称道。
1929年初,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在全国范围内举行军风、军纪考察。陆军第一师师长刘峙任检查团总团长。这次检查以师为单位,刘峙率团巡视南北,逐一考核。张自忠的第二十五师军容严整,训练有素,令检查团心悦诚服。结果,这次考核二十五师列全国陆军第一。刘峙在最后的讲评中深有感触地说:“二十五师虽是全国第一,它的各个方面我们都可以学习,但有三方面却是我们学不了的:第一,二十五师官兵服装全师一致,上至师长,下至伙马夫,服装一律相同,一般的部队,高级将领的服装都不同;第二,二十五师从师长到战斗兵,面色都一致,这说明官兵吃的是一样的伙食;第三,我来看这个部队,从早上8点开始,一直到12点,没有看到一个动的和讲话的,这种纪律,生平仅见。”
中原反蒋
(39-41岁)?
二次“北伐”后,西北军的实力得到扩张,成为蒋、冯、阎、桂四大军事集团中兵力最为雄厚的一个。为削弱冯、阎、桂各系军队实力,蒋介石提出裁军问题。1929年1月1日,蒋介石主持召开编遣会议,强行确定全国设立八个编遣区,其中四个由自己控制。蒋介石还规定,全国军队的一切权力收归中央。冯、阎、桂各系遂组成反蒋联军,武力倒蒋。
1930年5月,中国近代史上规模空前的军阀混战??蒋、冯、阎中原大战爆发了。双方投入的兵力达130万人。此时,张自忠任第六师师长,编入张维玺统领的南路军。5月初,南路军在平汉线向蒋军开战,拉开了中原大战的帷幕。5月中旬,张自忠指挥第六师,一夜之间克复十五里店。
??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
6月中旬,第六师将蒋军丁治磐部击退。张自忠等部由平汉线转于陇海线,支援东路军。张自忠奉命向蒋军左侧攻击,与蒋军精锐张治中之教导第二师相遇。教导第二师是蒋介石聘请的德国军事顾问团精心训练出来的两个“近卫师”之一,拥有当时中国军队最先进的装备。张自忠针对敌军装备精良的特点,指挥第六师发起猛烈的攻击,与之展开近战,发挥刺刀、手榴弹和大刀的威力。蒋军其他各部纷纷向南溃退。张自忠指挥第六师乘机追杀,又歼其一部。
作战中,张自忠勇猛果断,指挥若定,显示了大将之才。他的参谋长张克侠评价说:“其决心坚强,临危振奋。每当情况急迫之时,辄镇静自持,神色夷然。”
反蒋联军当中,虽然西北军屡有胜绩,但桂军与晋军均作战不力。李宗仁遭到蒋军反击,7月撤回广西。阎锡山见战局不妙,图谋自保,甚至断绝了对西北军的粮弹供给,致使西北军陷入孤军苦战。
9月18日,东北军统帅张学良宣布通电拥蒋,挥师入关,占领华北。战局急转直下,反蒋联军败局已定。西北军一部被迫缴械;吉鸿昌、梁冠英等部相继投蒋,接受改编;庞炳勋、孙殿英等部脱离西北军,自由行动。冯玉祥眼看众叛亲离,山穷水尽,被迫渡黄河北上。
中原大战结束时,张自忠的第六师尚有第十五、十六旅一部和手枪团大部,约5000人,是西北军残部中最完整的部队之一。
张自忠听说冯玉祥已经北渡,即带领第六师由郑州渡河北上。蒋介石派飞机给他空投委任状,任命他为第二十三路军总指挥,张自忠拒绝投蒋。他对部下说:“我们做军人的,很要紧的就是忠诚。现在西北军失败了,很多人背叛了冯先生,但我张自忠不会这样做。”
张自忠自1916年加入第十六混成旅,至1930年西北军失败,追随冯玉祥14年。由一名差遣依次递升,成为西北军的一员高级将领。他的从军较之同辈要晚四五年之久,却能后来居上,这一方面是他努力奋斗的结果,同时也与冯玉祥慧眼识人、大力栽培有关。
西北军的失败葬送了一大批将领的政治前程。但张自忠是幸运的,他掌握着数千人的部队,这成为他谋求新的政治生命的基础。从此,一种不同于西北军时代的新生活开始了。
1930年11月中旬,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关于北方军事善后问题,蒋介石决定将晋军和西北军残部改编为边防军,由张学良负责改编,确定将西北军残部改编为一个军。
在入晋的西北军诸将领当中,以宋哲元资历最高。宋哲元字明轩,山东乐陵人,是西北军五虎上将之一。冯玉祥对他十分赏识,为收拾残局,宋哲元派萧振瀛、秦德纯等人同各方联络。张自忠愿意拥戴宋哲元为军长。由于第六师在各残部中是装备整齐的劲旅,因此张自忠的态度举足轻重。
1931年1月16日,西北军残部正式编成东北边防军第三军,宋哲元任军长,秦德纯、刘汝明任副军长,冯治安任三十七师师长,张自忠为三十八师师长。同年6月,南京政府开始整编全国陆军,第三军改番号为第二十九军。
二十九军改编一就绪,张自忠就投入了艰苦紧张的练兵工作。粮饷不足,处境艰难,但张自忠的精神并未馁丧。1931年夏,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北上考察华北政务,便道归晋扫墓。宋哲元特派张自忠请其检阅三十八师。孔祥熙所得印象是:“卒伍整饬,无矜气,无怠容。”
中原大战的失败对于张自忠犹如一次脱胎换骨。西北军惨遭败绩、冯先生下野隐退固然令他难过,作为一名爱国军人,他多么渴望全国的军人能够团结一致,枪口对外,为捍卫祖国而效力!
日本军队向关内侵略,张自忠杀敌报国的愿望提前实现了。
责任编辑:张世昌 最后更新:2018-04-24 17: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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