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王希亮 / 资源攫取与经济扩张：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对中国东北的借款及“合办事业”

业。 据日方的不完全统计，截至九一八事变前，东北中日“合办事业” 达 124 项，其中辽宁省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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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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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 、吉林省 19 项 、黑龙江省 5 项、热河省 2 项 、关东州 48 项。 ④ 以上企业相当数量是中方以土
地、森林或者煤、铁、有色金属等矿藏资源入股，日本官商出资，最终由日本独家经营，作为“合办”
者的中方不过挂名而已，毫无企业经营权可言。 最典型的当属鸭绿江采木公司。
日俄战争后，日本强迫清政府承认《朴茨茅斯条约》各条款，还逼迫清政府签订《会议东三省事
宜正约》及《附约》（又称《满洲善后协约》），其中《附约》规定，“中国政府允许设一中日木植公司，
在鸭绿江右岸采伐木植”。 此后，中日双方又签订《合办鸭绿江采木公司章程》 《采木公司事务章
程》以及《合办鸭绿江森林合同》等，规定鸭绿江右岸采伐区“界内木植归中日两国合资，经理采伐
事业”。 ⑤ 1908 年 9 月，中日合办鸭绿江采木公司正式成立，首任理事长为日本人桥口正美。 鸭绿
江采木公司名曰“中日合办”，但在实际运作过程中，均由日本人作主裁断，“实利则全归日人，不平
之甚，浸假而成垄断之势，害莫加焉”。 更为严重的是，日方经理人员毫不考虑承租林区的永续利
用，以追求更多更珍贵的优质木材及丰厚利润为唯一目标。 结果在短短二十几年时间，由于“滥施
采伐，斤斧交疲；或经野火之延烧，耕地之拓展，森林渐告残败，零落萧条，大异往昔”。 ⑥ “1920 年
代以来（鸭、浑两江）森林资源枯竭，建筑用材极度减少，树龄小的木材也被使用，电杆用的原木、枕
木、坑木等小径木亦被砍伐，以及利用剩存阔叶树生产家具材、枕木、坑木、马车材等。” ⑦
同样，大仓组财阀出资成立的本溪湖煤铁公司也是打着“中日合办”的招牌，实则独家垄断采
掘权的企业。 1906 年 1 月，大仓组财阀无视中国主权，擅自在本溪开采原煤。 同年 11 月，关东都
督府越权批准大仓组财阀开采本溪湖煤铁资源，引起北京政府的强烈抗议和交涉，但日方蛮横固
执，依然故我。 直至 1910 年，在多次交涉无果的情势下，中方勉强同意以中日“合办” 的形式经营
本溪湖煤铁公司。 于是，由奉天交涉员于冲汉出面，成立中日“合办” 的本溪湖煤铁有限公司。 大
仓组财阀出资 350 万日元，中方以 28 平方里又 284 亩的矿区“入股” ，但实际上仍由大仓组财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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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断本溪湖的煤铁采掘，矿产品直接供应日本的八幡制铁所和德山练炭所等。 ⑨
与鸭绿江采木公司和本溪湖煤铁有限公司同样类型的“合办”企业，有一个共同特点是，中方
以土地或煤、铁、木、有色金属等资源“入股”，由日方独家经营，企业运营、设备管理、产品销售、利
润分配等均由日方决定，中方只有为其提供廉价劳动力之义务。 其他同样类型的“合办”企业详见

表 5：

① 外務省亜細亜局『支那に於ける本邦人関係合弁事業一覧表』 （ 第三、四、五表奉天省の一、二、三）、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2130046400、B02130046500、B02130046600。
② 外務省亜細亜局『支那に於ける本邦人関係合弁事業一覧表』 （第一、二表吉林の一、二）、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
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2130046200、B02130046300。
③ 外務省亜細亜局『支那に於ける本邦人関係合弁事業一覧表』（第六表黑龍江省、内蒙古）、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
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2130046600。 内中“蒙古”（热河）“合办事业”绝非 2 项，如文中提及的内蒙民业公司
及内蒙民业银行便并未统计在内。
④ 関東庁『関東州に於ける日支合弁事業』（大正 11 年 1 月）、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
スコ—ド、B04010884100。
⑤ 步平等编著：《东北国际约章汇释（1689—1919）》，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7 年版，第 290、366 页。
⑥ 张宗文编：《东北地理大纲》，中华人地舆图学社 1933 年版，第 101、98 页。
⑦ 安富步、深尾葉子『満洲の成立———森林の消尽と近代空間の形成』、名古屋大学出版会、2009 年、55 頁。
⑧ 外務省亜細亜局『支那に於ける本邦人関係合弁事業一覧表』 （第四表奉天省の二）、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
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2130046500。
⑨ 松本俊郎『侵略と開発』、御茶の水書房、1992 年、28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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