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2 - 恶魔的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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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劳役经常置于日本兵的严格监视之下。1938年,他们为了进行肆无忌惮的罪恶勾当,在这里设立了军事特区,其面积达32.24平
               方公里。他们在这一地区实行了法西斯统治。凡是居住在军事特区的中国人,都必须有居住许可证。如果没有许可证,就被视为可疑分子,随
               其进行任何处置而不能进行争辩。”
                  “在军事特区周围都立有表示边界的‘界牌’。731部队就这样在中国的国土上建立了另外的国家。他们命令,经过军事特区的火车,必须在
               平房的前一站放下窗帘。凡是从窗户向外张望者都作为间谍而被逮捕。”
                  “如果详细地讲述731部队对居民进行法西斯统治的情况,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位曾在原田中班(动物班)工作过的劳工,现为平房区居民的黄国荣介绍了体验。
                  老黄是在田中班养马的饲养员。他劳动的马棚,位于口字楼的西南角。他在工作中,常常可以看到押送囚犯的汽车驶抵这里。据老黄的记
               忆,押送车每周星期六下午驶抵,汽车是深绿色的。
                  某星期六,他看到从押送车上下来了约20名囚犯。他们都被蒙着眼睛,带着手铐和脚镣。押送车有时从东门或南门进入口字楼。老黄常常
               亲眼目睹押送囚犯进楼时的情景,但是,却从来未见过从楼内走出一个人。接着,韩晓先生又讲了原工务班的劳工白武斌的体验。
                  白武斌看到过一辆满载高粱和蔬菜的马车停靠在口字楼前,然后由日本军队文职人员把货搬进楼内。

                  “从老黄和老白的证词来看,估计口字楼内关押着中国人,但是,里面究竟在干什么,是打听不到的。”
                                                         731式的“粪便刑”
                  同韩先生所讲情况相似,从原部队人员那里也听到了中国劳工的一些悲惨的故事。
                  负责731部队各项设施建筑工程的是日本特殊工业、铃木组、大林组等建筑公司。在口字楼东北的一角设有各企业的工地宿舍,工程结束
               以后,就当中国劳工的宿舍用。中国劳工的工种,分为翻译、木匠、场内物资搬运、农业、清扫和洗濯等,总人数约500人。
                  在那根奇怪的烟囱向南约100米处有一幢很普通的二层楼,这是秘密监视中国劳工的监视所。警备人员用望远镜监视劳工们。警备人员隶
               属于731部队总务部,称之为“中留班”。据说,监视所尤其注意的是在铁路线上劳动的工人们的举动。
                  有一次,一位年轻的中国劳工以为周围没有人看见,想掀开货车的席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料被警备人员发现,该劳工被带到卫
               兵室。这名年轻的劳工还带着一个道教的护身符。
                  被捕的劳工哭着哀求说:“我出自好奇心,并不是间谍行为!”但是,他们连听也不听,用铁丝把他的四肢捆绑起来。在交给宪兵之前,把
               他扔进卫兵室的粪坑里。731部队的厕所几乎都是冲水式的,唯有卫兵室和教育部的厕所是掏取式的。
                  “泡在粪坑里就无法逃跑了。”这是保密人员想出来的一个‘臭主意’。“
                  这位劳工浑身被泡在粪尿的底下,不断地哭泣。从关在粪坑的时间来估计,队员们已多次在他身上大小便过。
                  “发现劳工有可疑举动就捉起来,这时,审问只是一种形式,肯定都会被送往7号楼或8号楼。这个年轻人连同他那块道教护身符一起被送
               进监狱,最终作为实验材料而被杀害。”
                  原731部队人员回忆道:“这种事例并不是经常出现的。我们每天用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进行监视,劳工们都是十分认真地干活,休息时从口
               袋里掏出一种像粗磨的咖啡一样的粗鸦片和伙伴们一起传着嚼咬。”
                  如果这位劳工还活着的话,即使洗掉沾在全身上的粪尿,然而在精神上受到的屈辱却是终生不能消除的。可是,他曾经哭着喊冤的那个厕
               所和卫兵室的建筑已不复存在了。门柱上挂起了一块白地黑字的标示牌,上面写着“日本军国主义侵华罪证,原日本关东军第731部队卫兵室旧
               址”。
                  37年后的今天,日中两国人民沭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在这门旁拍照留念,战争与和平形成强烈的对照。但是,我们必须铭记:这是把战争
               作为“历史教训”,为维护和平而不懈努力的结果。
                                                  白武斌的证词——731部队的判刑者
                  为了我的采访,平房区政府请来了曾经受过731部队强征体验的劳工和在该部队受害的四名中国幸存者同我们见面。
                  听完韩晓先生的讲话以后,我对四名证人进行了采访。
                  第一个提供证词的是白武斌(55岁,住平房区友协街233楼321号)。自1942年春至1945年日本投降,他一直在731部队劳务班当钣金工。
                  老白是韩晓先生在调查中出现过的人。他个头不高,看起来很机灵,比年龄更年轻些,口齿也很清楚。
                  他说:“I942年时,我家有祖父母、父母和兄弟,是11口人之家。接到731部队的强制征用令时,家中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如果父亲被征
               走,全家就难以生活下去。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当时只有15岁的我,只好顶替父亲应征。以下讲的全都是我在731部队亲眼目睹的事情。那
               时的恐怖与残暴,真是一言难尽啊。”
                  白开始这样说道:
                  “被731强征的中国人,根本谈不上人权,在残酷的统治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杀害。劳工们每天早晨都要接受点名。有一个叫李昶的
               老人,由于年龄大,腰弯曲,点名时挺不起胸来,不能保持直立不动的姿势,为此,被劳务班的日本人真田发现了。真田把李昶从队列中拉了
               出来,用铁棍毒打。李昶抱着头蹲在地上。真田继续用铁棍殴打,李昶的头皮被打破,流出了血。真田又唆使军犬去撕咬已经不能动弹的李昶
               ——他被撕咬得浑身是血,已无力逃跑了。”
                  这时,我问道:“在场的还有其他日本人吗?”
                  “除真田外,还有劳务班的三个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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