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8 - 恶魔的饱食
P. 28
押送‘马鲁太’,是由不同的组织分别负责的。管理监狱由特别班员负责;从集中营押送‘马魯太’则由哈尔滨宪兵队总部承担。”
“关押在集中营的‘马鲁太’,除部分人外,都不带手铐和脚镣,特别注意不露出将送往731部队的迹象。在‘马魯太’中也有中国青年,他们听
说这里可帮助找工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就被关进了集中营。”
据说,当时在731部队人员之间,这些事曾经成为话题。根据迄今搜集到的证词综合进行判断,“马鲁太”大致有三个来源:
(一)在华中和华北战场上俘虏的八路军战士和干部、国民党军官兵以及城市、农村里由于同抗日斗争有关连而被捕的知识分子和工人们。
(日军)利用军用列车把他们由各地的俘虏收容所运往哈尔滨,直接押送到731部队中去。
(二)在哈尔滨市内及其附近地区逮捕的苏联红军官兵(情报部人员)以及白俄和他们的家属。首先把他们关在哈尔滨市内的“保护院”里,
然后由哈尔滨的特务机关或宪兵队押送到731部队中去。
(三)哈尔滨市郊外“忠灵塔”附近的集中营里关押的一般中国市民。他们几乎都是由于受骗而被迫当了“马鲁太”……其中似乎也有仅犯了盗
窃罪的刑事犯。
平时白天值班的司令官,还要接着进行夜间巡视,但是在“马鲁太”押送到731部队的这一天晚上,停止进行夜间巡视。关于“马鲁太”的信
息,属部队内部的绝密。
居住在福岛县的原哈尔滨宪兵队总部宪兵M·M先生寄来了如下内容的一封信:
你(在书中)记述说哈尔滨宪兵队总部负责押送哈尔滨市忠灵塔附近的“马鲁太”集中营中的“马鲁太”,但是,我相信根本没有那种事实。
当时,哈尔滨市包括近郊在内设有如下的分队和分遣队。各分队之间联系十分密切。相互之间交换情报自不待言。连司法事件都保持着合
作态势。
当时,为了日满亲善和推行国策,为了尊重中国人(当时称作“满洲人”)的习俗,增加亲日感情,我们宪兵一直在充分地执行人道主义的
任务(原文如此,摘自来信原文)。
但是,在哈巴罗夫斯克军事审判中,曾配属于731部队的原哈尔滨宪兵队总部特高课班长仓员宪兵供称:“我的职务就是从哈尔滨往731部
队押送犯人。”
“先由宪兵队总部打电话下达指示,通知我们去领人(‘马鲁太’)。这一通知是下达给田坂曹长的。”
“押送囚犯主要是在夜间进行。我们领到囚犯之后,乘坐押送车,前往平房火车站,以便交给731部队。在那里,我们的车停在大门口,由一
个人走近哨兵所,同哨兵进行联系之后,哨兵同营地内的监狱值班员通电话,尔后值班人员出来,把这批囚犯护送进监狱”。
特设监狱中的“间苗”
“731部队的特设监狱是进行活体实验的场所,在这里最悲惨的事情是”马鲁太“的”间苗“。
刚建成时每栋楼有20至24间单人牢房,但是后来,一层楼约有近一半的房间巳”转用“为器材仓库和集体牢房了。
可是,到了1943年,由中国各地押送来的俘虏急剧增加,他们利用货车把”马鲁太“送到731部队。
由于这种缘故,原则上一直作为单人牢房使用的特设监狱的牢房,由于”马鲁太“源源不断到来,变得拥挤起来。
“按规定,原则上每间单人牢房关押两个人,但是这时,‘马鲁太’的人数增多,巳不允许遵守这一原则。每间牢房塞进了三四个人,各种实
验开始出现了局部的紊乱现象。‘间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原部队人员这样说道。
开始时,731部队的领导对于往牢房里塞“马鲁太”表示欢迎。在一间约有四至六块榻榻米那么大的单人牢房里关押三个人,“马鲁太”就只能
身靠身地睡觉、吃饭。部队领导人注意到“过密”状态,认为实行鼠疫等各种细菌的集体感染实验,这是绝好的环境。于是,首先给一个“马鲁
太”注射鼠疫菌,然后把他放进过密状态的单人牢房中进行观察,看其他的“马鲁太”是怎样受感染的。
原部队人员说:“可是,不那么容易发生想象中的集体感染。只有肺鼠疫,大致在两三天内就能够传染到同一牢房里的‘马鲁太’身上,但是
其他的传染病一下子蔓延不起来,据说‘马鲁太’中有些知识分子,他们懂得预防感染的知识,相互转告预防方法,并在单人牢房中付诸实施。
在‘马鲁太’中有许多比我们头脑更加优秀的有教养的人。企图使他们患传染病的731部队人员同防止患传染病的‘马鲁太’之间,每天都展开了智
慧的攻防战。”
于是,他们想出了“间苗”的办法。在特设监狱的右端有一间浴室,同它相邻的是设有床铺的特别处置室。“间苗”就在这里进行。“间苗”的
对象是那些虽多次被当做活体实验材料使用,但是仍然顽强地活下来的“马鲁太”。
出现这种顽强的“马鲁太”自有其原因。731部队把鼠疫菌视为“主要武器”,进行了大量增产。但是利用培养器大量培养出来的细菌具有毒性
越来越弱的特性。为了制造即使进行(大量)培养毒性仍不消失的鼠疫菌,就必须首先取得毒性更强的菌种。
因此,高桥班人员想出了一种在“马鲁太”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移注”鼠疫菌的办法。首先给“马鲁太”A注射鼠疫菌,确认此人患鼠疫死亡。人
体在死亡前血液、淋巴液中产生的抗体和鼠疫菌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鼠疫菌在同抗体进行的斗争中获胜后,毒性相应地增强。再把“马鲁太”A的血清注射到“马鲁太”B身上,侵入身体的毒性更高的鼠疫菌
和“马鲁太”B的抗体又展开斗争,产生毒性更强的鼠疫菌。然后,再把它注射到“马鲁太”C身上……这是进行旨在培养剧毒性(细菌)的作业。
高桥班利用这种方法制造出了毒性更大、更凶恶的鼠疫菌。但是,在这一过程中,经过注射血清,人体内的抗体也变得更加顽强。“马鲁
太”被注射鼠疫菌以后,虽一度陷入病危,但是其中有的人也会幸存下来。这些“马鲁太”不仅对鼠疫菌,而且对其他细菌也具有同样的免疫力。
在防疫研究上,这些“马鲁太”具有很高的“价值”,但是如果让他们活着,就没有收容大批接踵而来的新“马鲁太”的空间。于是在“间苗”上
采取了当场致死的方法。
特别班人员把幸存下来的“马鲁太”由单人牢房带到特别处置室来。曾经多次成为实验对象的“马鲁太”巳如惊弓之鸟,他们不肯离开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