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3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王希亮 / 资源攫取与经济扩张：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对中国东北的借款及“合办事业”

信托株式会社拥有资本金 500 万日元，10 万股份，持股人 306 人，中国人仅 38 人。 ① 日华特产株式
会社 4 万股份，持股人 271 人，中国人仅 32 人。 ② 以上三家企业持股人的中日比差之大绝非个案，
本文所列举的中日“合办”企业的代表人中，大多以日本人为主导。 概言之，举凡中日“合办事业”，
或者所有股份由日本人独揽，“合办”只是为了谋求土地或战略资源；或者星星点点撒给中国人，不

过是装点门面而已。

结语

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对中国东北借款及“合办事业”的最本质目的，是瞄准东北的战略资源，以及铁
路借款权、筑路权和经营权等。 无论是借款，抑或是“合办”，其资本投入重点多集中在“满蒙铁路网”
或“满铁培养线”方面，以及东北的土地、森林、煤铁、有色金属等战略资源上，通过借款和“合办”两种
手段，把筑路权、经营权、铁路借款权，以及土地使用权、森林采伐权、主要矿藏资源的开采权控制
在手。
日本通过借款及“合办事业”，在维护关东州、“满铁”附属地等势力范围既得权益的同时，有计
划、有企图地向东北北部和内蒙东部地区渗透，并趁旧沙俄势力收缩之机兼并俄商，拓展经营。 笼
络内蒙东部地区王公贵族，施以小惠，攫取大片土地的使用权以及部分矿藏开采权。 截至九一八事
变，日本的资本势力几乎覆盖东北全域。 加之日本的资本运作早已渗透到铁路、港湾、金融、矿业、
贸易、农产品加工等重要领域，进而形成日本在中国东北的经济强势地位。
值得关注的是，日本军人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日本借款或“合办事业”的经济活动中，具有非比
寻常的意义。 上文提及的日军大佐三岳於菟胜出面斡旋，与东蒙王公协议成立内蒙民业公司及内
蒙民业银行并非个案。 而且，双方签约以后，三岳於菟胜竟直接致电外务大臣内田康哉，报告双方
于“大正 9 年（1920）3 月 4 日，在北京日本公使馆，由特命全权公使小幡酉吉见证，内蒙代表贝子色

丹、巴勒珠尔等十人，与丰福兼助等四人签约”。 ③ 再如，1920 年 2 月 21 日，日本驻北京公使馆武官
东乙彦致电参谋长上原勇作，报告中日“合办”内蒙民业公司及内蒙民业银行的交涉过程。 ④ 1919
年 9 月 7 日，关东宪兵队报告中日“合办”东蒙自动车会社计划，该报告披露，参与策划者除日本商
界人士外，还有宪兵中佐伊东四郎、工兵大尉入江种矩等军方人员。 ⑤ 关于中日合办奉天制铁厂事
宜，也是由日军大佐菊池报告交涉情况，内称“东拓总裁过日石塚与张巡阅使（指张作霖———笔者
注）会面……巡阅使痛快应允，命交涉使具体协商，现正与交涉使商议中”。 ⑥ 日本军人参与借款或
“合办事业”等经济活动，至少说明日本军方与日本政府殖民扩张中国东北的战略目标一致，也说

① 外務省「支那における合弁事業調査一件/ 第二回 / 関東庁の部·分割 1」、『日崋証劵信託株式会社第 5 期営業報告書』
（大正 10 年下半期）、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4010884100。
② 外務省「支那における合弁事業調査一件/ 第二回 / 関東庁の部·分割 1」、『日崋特産株式会社第 4 期営業報告書』（大正
9、12、1———大正 10、5、31）、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4010884100。
③ 外務省「日支合弁事業関係雑件第一卷 24」、「内蒙古民業公司及蒙古民業銀行放置計画」、『三岳於菟胜勝、南聪行致電
外务大臣伯爵 内 田 康 哉』 （ 大 正 10 年 1 月）、 外 務 省 外 交 史 料 館 蔵、 ア ジ ア 歴 史 資 料 セ ン タ—、 レ フ ァレ ン ス コ—ド、
B04010850700。
④ 外務省「日支合弁事業関係雑件第一卷 24」、「内蒙古民業公司及蒙古民業銀行放置計画」、『内蒙民業公司及内蒙民業銀行
の件』（大正 9 年 2 月 21 日，支常報第 22 号）、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 レンスコ—ド、B04010850600。
⑤ 外務省「日支合弁事業関係雑件第一卷 13」、「中日合弁东蒙古自動車会社放置計画の件」、関東憲兵隊『中日合弁東蒙自
動車会社設立計画の件』、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4010849500。
⑥ 外務省「日支合弁事業関係雑件第一卷 12」、「奉天の制鉄所放置の件」、『制鉄所設立に関する件』 （ 駐屯軍菊池大佐
報）、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蔵、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レファレンスコ—ド、B04010849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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