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3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五期

&成史屠寃 2020年第5期

资，但有日本人（大约指湖北聘员）声称日本产品更加优良,于是抢到了订单。①由此看来,南部出
于扩张本国利益的愿望，对德日军火商人在华表现的褒贬恐有以偏概全之嫌。至少在湖北市场，日
械显然已经后来居上了。这种情况,正与日德军事教习在湖北的竞争一致:原本主导湖北军事改革

的德国教习,在日本教习大量到来之后迅速被边缘化,只是聊充点缀而已。②
另外值得指出的是,在南部的此次考察中，三井物产会社的某店员全程随行，为他充当翻译、介
绍清朝官员,甚至通过相熟的中国人获取情报。在长沙，他还获得了汉口三井洋行对运送武器样品

的帮助。③由此可以窥见日本军方与财阀在对华军火贸易中的合作之一斑。
张之洞购买日械数量最多的一次是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原因在于当年举行的彰德秋操。④
应当强调，这是湖北新军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演习，而且又是作为南军主力对抗北洋新军组成的北

军。考虑到这样的政治意义,张之洞对此自然极为重视。此次秋操规模甚大,练兵处在上年年底已
经知会张之洞。⑤于是，他立即着手向日本购买各种武器装备,三月二十八日（4月21日）致电两
江总督周馥称:“鄂省前经电饬驻日本东京委员在日本购炮十二尊,炮上零件全套,马六百匹，鞍八

百副及电机、架桥材料各件，约四月初一二间到沪。此系练兵处咨调湖北新兵赴豫秋操急需待用要
件,除咨达冰案外，请速饬江海关道查验放行，盼祷。”⑥从日本档案中也可以发现,当年张之洞至少

从日本订购了以下各件（可能未必全部用于秋操）：野炮与山炮54门、手枪740支、军刀900把、军
马788匹、工兵器具1000余件、野战电话4部、自行车50辆，以及地雷、舟桥、测绘、卫生设备若干。
这些武器装备部分为订制，部分从部队剩余物资中调拨,皆由三井包办。⑦由此，湖北新军中日械
的比例又有较大提高。

同年,东亚同文会的一份报告指出，日本已经成为湖北武器装备进口的唯一来源。也就是说,
湖北已经停止进口德械。⑧鉴于资料所限，目前似难验证这一说法。不过，武昌起义时楚望台军械
库（为湖北全省军械总库）的库存情况可资佐证:库中除国产武器与少量英制武器外，有日制步枪

1.5万余支、火炮54门，德制步枪5000余支、火炮15门。⑨由此可知,当时湖北日械的数量确实已
远在德械之上。

① 7-4-x b •廿卜少著，長岡祥三、福永郁雄訳:b •廿卜＞＞公使日記m矽卜版n》，東京：新人物往来社，
2008年，第281页。
② 吉辰:《张之洞与甲午战后的中日关系（1895—1907）》，第219—221页。
③ JACAR Ref. C03022862100 （第38、44、60—62、67—71画面），密大日記 明治40年自1月至4月，防卫省防卫研究所藏。
④ 陶祺谴:《甲午战争后张之洞聘用日本军人考》，《历史档案》2015年第3期。
⑤ 关于此次秋操的缘起，现有研究一般仅言及光绪三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9月12日）练兵处的奏折，但其实练兵处上年
年底已就地事电告张之洞，见《京练兵处来电》（光绪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申刻发，二十二日未刻到），《张之洞存各处来电》第
66函第2册,近代史所藏档，甲182/178o
⑥ 《致两江周制台》（光绪三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日申刻发），赵德馨主编：《张之洞全集》第11册，武汉出版社2008年版，第
281 页。
⑦ JACAR Ref. C03027052600,明治39年「陸満普大日記 満大日記4月下」；Ref. C03027032700,明治39年「満大日記4月
上」；Ref. C03022831800、C0302283570、C03022836500、C03022835900、C03022836900,密大日記明治 39 年自 1 月至 7 月；
Ref. C03022845200、C03022846600，密大日記 明治39年自8月至12月；Ref. C04014141800,明治39年「壹大日記」，防卫省防卫研
究所藏。
⑧ 《東亜同文会第七十九回報告》（明治三十九年六月二十六日），藤田佳久監修•解説、高木宏治編集：《東亜同文会報告》
第17卷，東京Q書房,2011年，第354页。
⑨ 蔡寄鸥:《鄂州血史》，龙门联合书局1958年版，第83页。另有两种辛亥革命文献称，湖北在清末先后向德国购买步枪1
万余支，向日本购买步枪1.5万余支，除军队自用外，多储于楚望台军械库，见杨玉如《辛亥革命先著记》，科学出版社1957年版，
第61页；曹亚伯《武昌革命真史》中册，上海书店出版社1982年版，第83页。这一数字虽无法与前文所引者完全印证，但也表明
湖北所购德械少于日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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