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 - 《近代史研究》2022第二期

"近代中国的人与自然"笔谈

对当地社会经济造成了巨大破坏 。 1876 年至 1879 年，则爆发了破坏力更加惊人的"丁戊奇荒这
场以强烈的"厄尔尼诺"现象为背景的大旱，持续了兰年左右，席卷了华北各省，还波及甘肃东部、
安徽北部和江苏北部地区，受灾人口过亿，死亡人口按照最保守估计也将近千万人，从而被认为是
"马尔萨斯式限制"的一个突出表现。① 1899 年至 1900 年的旱灾再度袭击了华北各省的绝大部分
地区，尤以陕西、山西两省为最重，饥民达数百万人 。
民国时期，特大旱灾的爆发更加频繁 。 1920 年，黄河流域夏秋亢旱异常，直隶等华北五省共
300 多个县份成灾甚重，饥民多达上千万，死亡人数则达到 50 万人 。 1928 年至 1930 年，西北、华北
广大地区爆发了一场更为严重的旱荒，加之以蝇、雹、疫等并发，以陕西、甘肃为中心，受灾县份过
千，形成了一个面积超过"丁戊奇荒"的巨大灾区，仅拜死者即达千万人 。 1934 年发生在长江中下
游地区的旱灾，则是该区域百年未有的大旱，自两湖至江浙的广大范围内，大面积农田因旱歉收，江
西、安徽、浙江受灾面积更是超过或接近全省田亩的半数 。 1942 年至 1943 年，北起京津、南至湖北
和安徽北部、东至山东、西至陕甘宁边区的广大地域爆发大旱，此次灾区中心是河南省，全省两年之
间几乎无县不灾，死亡灾民约 300 万人 。 同样在这两年间，广西、广东两省大部地区也遭受了罕见
的旱灾袭击，死亡人口至少达到万 。②
作为一个典型的灾害群发期，近代中国还遭遇了其他诸多类型的严重自然灾害，其中最突出的
是特大地震、烈性瘟疫及且灾等 。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里氏 8 级及以上的巨震并不多见，而近代中
国即出现 4 次，其中造成重大伤亡的又有 3 次 。 第一次是 1879 年 7 月 1 日以甘肃武都县为震中的
8 级地震，直接死亡人数超过 2 万 。 第二次是 1920 年 12 月 16 日以甘肃海原县(今属宁夏)为震中
的 8.5 级地震，死亡人数超过 20 万 。 第兰次是 1927 年 5 月 23 日以甘肃古浪县为震中的 8 级地
震，死亡人数约为 4 万 。③ 烈性瘟疫则至少有两次: 1910 年至 1911 年东北兰省爆发了 20 世纪最严
重的一次流行性鼠疫，死亡人数达 6 万以上; 1932 年则爆发了一场全国性的以霍乱症为主的瘟疫，
蔓延范围达 18 省之广，死亡数十万人 。 且灾盛发期至少有 3 次:第一次发生时间约为 1852 年至
1858 年，这场波及十余省、延续六七年的蛙灾，在整个清代历史上都实属罕见;第二次发生时间为
1928 年至 1936 年，西北、华北、华东等广大地区皆遭受捏灾，其中 1929 年且灾笼罩 11 省 168 县，为
害甚重;第兰次发生时间为 1942 年至 1947 年，核心区域为黄泛区，尤其是在河南境内形成了空前
蛙灾 。 需要强调的是，这里列举的烈性灾害，只不过是灾害金字塔的尖端而已 O 至于金字塔中下层
的烈~~度较小但为祸不容低估的自然灾害，为数过巨，已无法缕述 。
相比于灾荒在中国历史上多次改朝换代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近代中国的灾荒在政治领域的
影响，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 。 就近代史研究的总体状况而言，灾荒问题通常被归属为社会史范
围的一个主题，至多不过是近代中国社会变局的一个背景而已 O 这就无怪乎在诸多中国近代史教
科书中，灾荒问题多属惊鸿一现 。 实际上，近代中国的灾荒决不只是对社会生活产生影响，也深深
地嵌入了政治领域 。 这方面的显著表现是，许多次严重灾荒都与近代中国的重大政治事件发生了
复杂的互动关系，从而成为理解这些事件走向的内在要素 。 对此，以下即以若干关键节点为例稍加
说明 O
对于清朝在鸦片战争中的败因，长期以来主要归结为体制及军事上的落后 。 但是，对照英国于
1839 年至 1842 年间在阿富汗战争中的惨败，则凸显了清朝在抵抗决心上的巨大差距，对战争结局

① 朱浒: { 赈务对洋务的倾轧一一"丁戊奇荒"与李鸿章之洋务事业的顿挫 } ， { 近代史研究 } 2017 年第 4 期 。
② 夏明方、康沛竹主编 : { 20 世纪中国灾变图史 》 上册，第 325 、 341 页 。
③ 徐锡伟主编: { 中国近现代重大地震事件考证》 上册， 地震 出版社 2017 年版， 第 28 、 103 、 179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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