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7 - 《抗日战争研究》2022年第三期

吴志山 / 游击战还是运动战：太原会战期间八路军的作战原则及实施

游击战还是运动战：

太原会战期间八路军的作战原则及实施

吴志山

内容提要 全面抗战初期，中国共产党内部围绕八路军的作战原则问题曾有一定讨
论。 平津沦陷至 1937 年 9 月底，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领导人主张以游击战为主，但朱德等
前线将领倾向于以运动战为主，并在平型关战役中组织实施了一场典型的运动战，取得平
型关大捷。 此后，随着毛泽东对运动战转趋积极，朱德等将领遂指挥八路军主力在忻口和
娘子关战场广泛开展了带有游击性的运动战。 与此同时，对于前后方一致认同的游击战，
八路军始终都在以部分兵力开展。 八路军之所以在太原会战期间执行运动战为主、游击
战为辅的作战原则，主要是根源于对日作战的客观现实，而对这一现实的不同观察，则是
中共领导人产生不同看法的直接原因。
关键词 八路军 太原会战 运动战 游击战 平型关大捷

七七事变之后，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游击战对日作战原则，是中共及其军队得以在全面抗战时期发
展壮大，并在对日作战中取得较多战果的一个重要因素。 不过，这一原则的确立并非一蹴而就，在对日
作战的不同历史阶段，由于复杂诡谲的国、共、日博弈和变幻莫测的战场形势，实际上经历过数次调整。
第一次调整发生于全面抗战初期。 当时，围绕八路军的对日作战原则问题，中共领导人之间曾
有过较多讨论。 ① 概言之，毛泽东等人主张游击战，而朱德、彭德怀和周恩来等人不仅主张游击战，
也强调运动战。 ② 关于这一问题，近年来学界已有关注，而且对双方主张的内容、不同主张背后的

①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16—17 页；《聂荣臻回忆录》，
解放军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340 页。
② 所谓运动战，按照毛泽东的说法，就是“正规兵团在长的战线和大的战区上面，从事于战役和战斗上的外线的速决的进攻
战的形式”。 若作战部队为正规军，那么运动战与游击战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兵力的集中与否，即“正规军分散作游击战，集合起来
又可作运动战”。 刘伯承提出，游击战就是“使用小的队伍，少至几人，多至几百人的队伍，在敌军后方活动”，包括“袭击或伏击敌
军，破坏其交通与辎重”等，而运动战则一般由“相当大的数量的正规军队来进行”，且“必须有协调各部在单一意志之下行动的统
一指挥”。 参见《论持久战》（1938 年 5 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编：《毛泽东军事文集》第 2 卷，军事
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325、328 页；《论游击战与运动战》（1938 年 3 月），军事科学院《刘伯承军事文选》编辑
组编：《刘伯承军事文选》（1），军事科学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133 页。 结合以上两种定义可大致概括如下：运动战应有一个协调各
方的统一指挥部，且由较大数量的正规军进行，而游击战主要由数量较小的正规军或游击队实施。 在太原会战期间，中共的作战
部队主要为正规军———八路军，且有八路军总部的统一指挥。 因而，在此期间，衡量八路军是实施运动战还是游击战，可主要考察
其是否集中兵力。 此外，由这一时期中共领导人的相关论述可知，分散兵力的游击战主要是为了发动群众，创建根据地，集中兵力
的运动战则在于对敌作战，同时也包括袭敌、扰敌、破坏交通和阻敌增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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